剛才光顧著找顧竹青,朱瑾之還真沒意識到自己身上哪裏疼痛。


    這會子被她一摸,隻覺得後背紮心的疼。


    但再疼,朱瑾之也不會表現出來,生怕顧竹青擔憂難過。


    他微微笑著一熬了搖頭:“你別慌,我沒事!”


    “流那麽多血,怎麽會沒事!”顧竹青從腰間的小挎包裏拿出火折子點燃四處照了一下。


    這個小山洞雖然很窄,但很深,一眼望不到頭。


    周圍有不少雜草碎樹枝,大概都是從頂上那個縫隙裏掉落下來的。


    她忍著疼痛爬起身拾撿了柴火引燃後,山洞裏總算明亮起來。


    顧竹青從小挎包裏又掏出銀針包給朱瑾之迅速止血,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和紗布簡單處理一下傷口,見朱瑾之麵色緩和不再蒼白如紙,她這才罵道:“韓冰那個狗東西真是喪心病狂,二皇子殺害他一家要挾他,他不找二皇子報仇,找咱們麻煩,真是腦子有泡!”


    瞧著顧竹青罵罵咧咧,生機勃勃,朱瑾之懸著的心放下了,忍不住笑道:“他若是正常人,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不過借由這個事讓二寶三寶看清楚了陳圓兒乃假裝之人,也算是因禍得福。”


    顧竹青當時沒在現場,聽了朱瑾之的轉述,她不由得歎息一聲:“兩個孩子估計心裏很不好受!”


    朱瑾之麵色微沉:“再不好受,他們也要接受真相,一味地瞞著隻會為以後埋禍端!”


    “那倒是,不過這次太可惜了,還不知道陳圓兒想做什麽就暴露了她!”


    “三兩他們會抓住她,既然等不了她的真麵目,就好好審訊她便是,她能這麽輕易敗露,想來也容易招供接觸我們的目的!”


    朱瑾之隻差說陳圓兒毫無骨氣,不是個嘴緊之人!


    顧竹青沒說話,眼神卻一直盯著火苗。


    火苗一直搖曳,她站起身看了看頭頂那個洞口,又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另一端。


    “瑾之,這邊有風吹來,看樣子這山洞另有出口!”


    朱瑾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伸出手都能感受到一陣陣幽風吹來。


    “是,咱們稍作休整,再順著這邊往外走,看看會到哪裏!”


    顧竹青點了點頭,兩個人靠牆席地而坐,依偎在一起,折騰到大半夜又受了傷,不一會兩個人便睡著了。


    再睜眼時天光大亮,外麵卻已經找瘋掉了。


    慕容天和三兩帶著人手差點把八裏亭這一片的山崖翻找了個遍。


    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兩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大寶從馬車裏下來,躡手躡腳的走到慕容天身旁問道:“還沒找到嗎?”


    現在已經申時初了,距離顧竹青和朱瑾之墜崖已經過去了七個時辰。


    慕容天看著大寶凝重的神色,自從上次查出西金細作一事,他已經潛意識的把大寶當做大人去對待,便認真解釋:“從上麵墜崖下來,可能會摔到的地方,我們都已經找了一個遍,目前毫無發現,連個他們隨身的物件也沒有看到過!”


    大寶站在羊腸小道上抬眸朝著山上看去,八裏亭的山不高,懸崖這一邊的地勢是一個大斜坡,長著許多灌木叢,不似那種萬丈懸崖,所以這麽點距離兩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了,確實很蹊蹺!


    大寶前世就在大理寺就職,自然比尋常人更敏銳一些。


    他昂著小腦袋問道:“慕容叔叔,有沒有可能是昨天那幫人擄走了爹娘?”


    三兩作答:“不可能,因為那幫人已經被咱們一網打盡,一個不留,且從老爺夫人墜崖的那一刻,我們就派人下來尋找,這麽短的時間也不會有人帶走他們!”


    慕容天點點頭,當時留著一部分人手在山下,接應很快。


    大寶微微擰眉,抬手摩挲著下巴認真思考,那模樣真的跟大人無異。


    慕容天和三兩莫名的對視一眼,隻覺得大寶前途不可限量。


    真是太穩健了!


    不像是二寶三寶從事情發生了就哭鼻子,哭得睡過去,醒來了又開始哭,這會子估計千玄機都被兩孩子煩死了。


    “慕容叔叔,我們還是上山去找,然後從上山派人綁著繩子往下搜羅,或許是半山腰有什麽說道。”


    慕容天眸中一亮,立即讓三兩派人去做。


    幾個人也趕緊爬上山去尋找,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


    朱家村。


    蔣氏正帶著大丫二丫要去地裏一趟,家裏人都在忙,剛一出門就碰見灰頭土臉的張氏。


    “親家母,你咋來了?”


    蔣氏又到處看了一眼,見沒其他人跟著,好奇問道:“親家母,你不會大半夜走來的吧?”


    (


    這顧家村離朱家村可不近呐!


    張氏心神有些不寧,抓著蔣氏的手就問:“親家,竹青他們在家嗎?”


    蔣氏搖了搖頭:“他們去青陽縣參加秦小姐的定親宴了,咋啦?”


    張氏的心高高懸起,喃喃自語:“我就知道他們又出門了。”


    蔣氏一臉懵地迎著張氏進屋,給她倒了杯茶水,等緩口氣後張氏這才開口。


    “親家母,派人去打聽一下竹青他們吧,我從昨晚就心緒不寧難以安睡,要不也不會連夜趕來家裏,就感覺好像出了什麽事一樣坐立難安。”


    上次這樣也是顧竹青出事了,所以張氏覺得定是女兒外出遇到什麽事了。


    兒行千裏母擔憂,蔣氏能理解張氏,直接喊著大丫,“去,告訴你娘給李四遞個話,讓他這兩天空出時間去青陽縣尋一下你舅舅舅媽。”


    林大丫小腿蹬蹬的往外跑去。


    蔣氏勸說一句:“親家母,你也別太擔憂,瑾之和竹青他們倆都是心裏有數的人,再說了這迴出門他們還帶著孩子們一塊去,應該沒什麽大事。”


    張氏心生狐疑,難道真是自己多慮了?


    蔣氏留著張氏吃過午飯,張氏便要迴家去了。


    現如今要起紅薯了,不然再過一陣子下霜可能會凍壞了果實。


    隻留著顧大柱一個人在家裏幹活,她不太放心。


    蔣氏送著張氏到了村口,她正好帶兩丫頭去作坊裏幫忙,張氏則往村外走去。


    剛走沒幾步,草垛子後麵竄出來一個年輕婦人直接攔住張氏的去路。


    “嬸子你就是顧竹青她娘吧?”邱紅打量著張氏,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物件。


    邱紅本想帶陳圓兒去大牢一趟見姐姐邱氏,誰知道顧竹青他們兩口子把人帶走了。


    萬一在外麵解決了玉珠姐姐怎麽辦?


    邱紅還想給顧竹青添堵,繼續挑撥離間,結果人全走了,她閑著沒事隻能在村口和村裏婦人們嚼老婆舌。


    這不瞧見蔣氏客客氣氣的送張氏,邱紅心下一動,趕緊抄小路來攔張氏。


    隻要讓顧竹青和她家裏人不痛快,她心裏就痛快。


    可憐了她的姐姐還要蹲兩年多的大牢!


    張氏狐疑地打量著邱紅,防備著開口:“怎麽了?”


    邱紅雙手環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冷笑道:“什麽怎麽了,讓你家女兒識相的趕緊讓出位置,我玉珠姐姐都迴來了,還霸占著她的丈夫孩子不放,要不要臉?懂不懂先來後到?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人,原配妻子都迴來了,她還死乞白賴的賴在朱家,跟我玉珠姐姐姐妹相稱,啊呸,也不看看她配嗎?


    我玉珠姐姐可是給朱家生了三個兒子,你閨女顧竹青連個蛋都不會下,如今朱家不說隻是留著她臉麵,讓她自己離開。


    別到時候讓她變成妾室,或者趕出朱家,那才後悔不及。我想嬸子身為顧竹青的娘,也不希望自己女兒的下場太慘吧?”


    張氏看著邱紅一張小嘴鋒利如刀,叭叭個不停。


    她的臉色愈發難看:“什麽玉珠姐姐,什麽原配妻子的,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今日在朱家,親家母可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嫌棄,也沒提什麽叫玉珠的人。


    邱紅佯裝驚訝,問道:“嬸子難道不知道?”


    張氏蹙眉:“我該知道什麽?”


    邱紅十分誇張的瞪大眼睛:“天呐,整個朱家村都傳遍了,朱瑾之的原配妻子李玉珠沒死,去年被撞死的人不是她,她如今沒死迴來了,你女兒不就要讓出正妻的位置嘛,難道你女兒沒跟你們說?”


    張氏心頭一震。


    難怪聽著名字熟悉,女婿前頭過世的那個妻子就叫李玉珠。


    “她……她不是死了嗎?”


    “撞死的另有其人,因為臉都撞毀了,所以也沒仔細分辨便草草下葬,現在我玉珠姐姐好不容易恢複記憶迴了家,論先來後到也是你女兒要退出,否則讓出正妻的位置也行。”


    張氏心裏頓時感覺和吃了一隻死蒼蠅一樣。


    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你說這個事整個朱家村都知道?”


    邱紅點頭:“這種事情我騙你做什麽,你若不信迴村裏打聽打聽。”


    張氏心中咯噔一下。


    既然整個朱家村都知道,蔣氏卻連提都不提一句。


    張氏又掃了一眼邱紅,看她沒有絲毫心虛,直接轉身一頭又紮迴朱家村。


    這一打聽,各種話都有,但全都印證了一件事。


    朱瑾之去世的媳婦沒死還迴家了。


    張氏捏緊手中的帕子,隻覺得堵得慌。


    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難怪她這兩天心神不寧的,沒想到女兒正在朱家飽受折磨。


    張氏本想直接找去朱家,但蔣氏一口一個親家母,卻瞞著她這麽大的事情。


    不行,這個事她一個人解決不了,得迴去和當家的商議一下,看怎麽解決。


    讓她女兒做妾,那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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