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和萬氏終於聽見了她鬆口要走,便沒再阻攔,喊了張滿草張滿樹兩兄弟出來見張氏。


    張滿草雙手攏在袖子裏,看了一眼張氏滿臉都是不耐煩,問:“大姐,你有啥想問的趕緊問吧,問完趕緊迴顧家村找姐夫低頭認錯,再幫我們把事情辦了,那咱們還是一家人。”


    聽到這話,張氏冷笑一笑。


    若是以前她可能真的會聽從弟弟的話。


    可是現在,她聽到這個話隻覺得格外的諷刺,心也跟針紮似的疼。


    這就是她在爹娘過世後,盡心盡力疼愛照顧著養大的弟弟。


    為了貼補他們,吃多少苦她都願意,哪怕和丈夫離心她也無所謂。


    但,這兩個她看得比自己生命還要重的弟弟,卻這麽地傷害她的心。


    張氏隻覺得心如刀絞,心如錐刺。


    很痛很痛!


    那種滋味形容不上來,卻讓她差點窒息。


    痛過之餘便是恨!


    兩個弟弟怎麽可以這麽對她?


    雪花越飄越大,她的幾件衣服散落在地上,她自己也穿著單薄地站在院門口。


    此刻的她,就猶如喪家之犬。


    張滿樹隻覺得大姐的神態很不對勁,尤其是那雙眼神裏布滿了哀傷和失望。


    張滿樹想著事情還沒辦妥,還有迴旋的餘地,便說了一句好話,“大姐,你也別怪我們倆,實在是家裏揭不開鍋了,急需要一個賺錢的好生意,我和二哥也是真的著急。


    要是不狠狠心,逼著你迴顧家,那怎麽辦我們的事啊?再說了,姐夫這麽多年都需要你,趁著還沒徹底鬧僵的時候和姐夫和好,不然的話你這麽一大把年紀真要賴在老張家,日後咱家不得被人笑話死?


    大牛二牛到時候也要娶妻生子,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兩個侄子著想吧,帶著你這麽個姑姑在家裏,誰還願意嫁進來啊?”


    張氏又是一聲冷笑,心,更冷了。


    她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兩個弟弟,曾經的花言巧語在這一刻都崩潰瓦解。


    想到以前每次兩個弟弟跟自己拿錢的時候,都說著老張家永遠是她的依靠,日後老了大牛二牛會好好孝敬她這個姑姑,等再有了孩子,也會好好孝敬她這個姑奶奶。


    誰曾想,不過是和女兒打的一個賭,就讓她看見了弟弟們的真實嘴臉。


    她都不敢想,如果不是打賭的話,落到這種境地再被弟弟們掃地出門,她該何去何從?


    張氏冷笑,憎恨的眼神看著張滿草張滿樹兩兄弟心裏發毛。


    兩個人心底也在想,這樣對大姐是不是太過分?


    轉念一想,大姐生來就是為了照顧他們的,不能照顧他們了,不能給他們任何幫助,反而要成為拖累,那還是什麽大姐?


    兩兄弟心一硬,對於趕走張氏的心意就更加堅決。


    張氏沉默良久,自嘲地笑著啟口,“張滿草,張滿樹,你們兩個畜生,枉我這麽多年撫養你們。


    我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連青兒大年小年他們我都顧不上,就為了省下錢攢著貼補你們,怕你們吃不好穿不暖日子過得不痛快。


    到頭來,全是我瞎了眼,憐愛出你們兩個白眼狼出來。”張氏說話的時候,眼淚在眸中打轉,一滴傷心淚順著臉頰滑落,她努力昂著頭故作堅強,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那滴淚。


    這模樣任誰見了都可能會傷心,但在張滿草和張滿樹的眼裏就是張氏無理取鬧。


    張滿草不高興道:“大姐,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明明就是你自己每次問我們過得好不好,缺不缺銀子花,非要給我們錢。”


    張滿樹說,“就是,又不是我們逼著你要的,你要沒有就算了唄,那每次你都願意給,怎麽現在又罵我們是白眼狼?”


    “反正這大過年的你也別在我們家門口哭了,趕緊走吧,姐夫真不願意要你,那你願意上哪就上哪,可別來拖累我們!”張滿草擺了擺手,滿臉的不耐煩,恨不得現在張氏就消失在眼前。


    能給錢,能辦事,張氏就是他們的好姐姐。


    不能給錢不能辦事,那張氏這個累贅願意去哪就去哪,兄弟倆心裏是一點也不會愧疚。


    因為在他們看來,大姐為他們做什麽都是心甘情願,都是理所應當的,但是要他們迴報的話,那比登天還難。


    別說他們倆不答應了,就是秦氏和萬氏也不會答應,多這麽一個人在家裏吃閑飯,丟人現眼的。


    “行,那從今以後咱們就這樣吧,以後我張滿花沒有你們這兩個弟弟,你們也別來認我。”qqxsnew


    張氏點了點頭,失望地懶得和他們多說。


    哪怕多說一個字,她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


    丟下一句話後,她撿起地上散落的幾件衣服和那封假休書揣進包袱裏然後轉身邁步離去。


    這一走,從此她和張家再無任何關係。


    這一走,她也沒有弟弟了,隻有丈夫女兒和兩個兒子。


    張滿草和張滿樹還怕大姐隻是做做樣子,兩個人探頭瞧著一直看著她瘦弱單薄的身影消失在路口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張滿樹卻感覺大姐這迴很不對勁,他扭頭問道:“二哥,咱們這麽對大姐,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啥?她一個被休的人就不應該迴娘家,我要是她就找一個沒人的地上栓一根繩子吊死。


    不過姓顧的也真是夠狠心的,我本以為是兩口子吵架鬧騰呢,誰知道他真的把大姐休了,虧了大姐這麽多年為他顧大柱當牛做馬,哼!”


    張滿樹緊擰眉心,呢喃一句:“我總感覺像是失去了什麽,心裏不對勁。”


    張滿草斜睨了一眼三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別胡思亂想了,咱大姐是什麽人?


    她就是找個沒人的地方也能跟個雜草一樣頑強活著,完全不用擔心她,真過不下去了還能去顧家呢,顧大柱不管她,她的兩個兒子和女兒也會管她的!”


    提起大姐的女兒,張滿草就不悅了,“竹青那個死丫頭,嫁給秀才公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也不幫我們張羅辦事,真是氣死個人。”


    張滿樹扭頭看他,“那二哥,咱現在怎麽辦啊?陳東家可是在鎮上等著迴話呢,馬上就要到縣試報名的時候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農門三個崽的後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時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時宜並收藏穿成農門三個崽的後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