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傾傾的第一個條件,是讓我在從驪州迴京後,明媒正娶的把她娶進佘府,而且她要做妻,不是妾。


    明媒正娶?呃…您是忘了您是西門虢的遺孀了是吧?!還要當妻…你這是要與公主平起平坐啊!


    算了,現在有求於人,我就暫時先答應下,反正迴京還得有段時間,到時候見招拆招吧!


    燧傾傾又說出了第二個條件,就是關於冉墨溪。燧傾傾希望我能給冉墨溪個名分,可以不為妻。


    燧傾傾的這個條件出乎我的意料!這是我很希望的事情,所以我沒理由拒絕!隻是,我還是那句話,這事兒得冉墨溪同意才可以。


    條件談妥後,燧傾傾讓我把沮獻娣叫進來,把行禮也一起拿進來,然後,她們在屋裏換裝,就把我趕了出去。


    在等著燧傾傾換裝的時間,我和即墨暉又盤了盤整個案子。


    即墨暉又說了一處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就是武隆在看到霧荷之後,怎麽會覺得她就是他的孫女呢?她的紋身在背後隱秘處,武隆不可能是根據紋身推測的。


    我說道:“莫非是霧荷臉上的那道刀疤?”


    “極有可能。不過,武隆又怎會知道他這個未曾謀麵的孫女臉上有疤呢?”即墨暉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是啊,這些細節,我覺得和夏侯晵談過後,也許會有些答案吧。


    我們正在聊著,燧傾傾換好妝容,在沮獻娣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她這一出來,給我們所有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


    雖然,我們早有準備,但是她這也太像我了,簡直是一模一樣!我自己都分不出來!


    即墨暉這種見過世麵的人,也不斷嘖嘖稱奇!


    我簡單的安排了一下,因為怕燧傾傾說話會露餡,所以一路上讓沮獻娣和南夜螢盡可量的多替燧傾傾出出頭,燧傾傾則裝作頭疼難受,盡可量的少露麵。


    不過,還有即墨暉幫著打掩護,也算是能確保萬無一失。


    安排妥當之後,我和冉墨溪綁上“甲馬”,連夜就迴了夏侯堡。


    到了夏侯堡之後,我們不想驚動太多的人,於是,我讓冉墨溪幫著我,我們倆翻牆進了夏侯府。一路左拐右拐的來到了夏侯晵的房間。


    夏侯晵還沒睡,在得知我們的來意之後,他連忙對我們表示了感謝!因為不管怎麽說,我們這算是為他們夏侯家伸冤,也是為了就夏侯巧潔。


    然後,夏侯晵把他知道的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我們。


    當年暗殺的事兒裏確實是有弓遼,而霧荷臉上的那道刀疤是夏侯晵弄的。


    夏侯晵當時想要斬草除根,就準備一刀要了繈褓中的霧荷的命。可是,千鈞一發之際,弓遼把霧荷抱到了一邊,刀隻是在她臉上割了一道。


    弓遼給夏侯晵的理由是,這孩子還小,這樣太殘忍了。不如弄個盆把她裝進去,然後丟到河裏,讓她自生自滅。


    夏侯晵覺得有理,丟到河裏,這麽小的孩子,怕也不是活不了的,即使僥幸活了,她還不記事,也不可能知道發生的事情,所以不會有什麽麻煩。


    就這樣,他們找了個盆,把霧荷裝到盆裏,讓她聽天由命了。


    夏侯晵還提供了一條最要的信息,就是當年武隆怕夏侯晵他們做事不利,還特意派身邊的仆人武三在暗處偷偷的監督他們。夏侯晵早就察覺到武三跟蹤監督他們,但是夏侯晵一想,這樣也好,就沒有揭穿。


    原來這裏麵還有武三的事兒!這一下子打開了我的一條思路!


    武隆為什麽能知道霧荷有可能是他孫女,應該是武三告訴他的。而更大膽的猜測一下,這武三會不會也是幕後之人的人,如果是,那這武三就很有可能是安排在武隆身邊的臥底!也許當年就是武三把河裏的霧荷撈上來,然後送到龐傕那裏,以備以後對武隆不利而用!


    如果是這樣,那這武三在武隆的案子裏,就有可能是一步一步引導著武隆與霧荷相見,讓霧荷成為了替罪羊!


    看來,對這武三,也得仔細調查調查。於是,我讓夏侯晵給夏侯春和夏侯昌寫一封信,主要就是等武三隨著武隆的棺槨迴到京城後,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先派人監視起來,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然後我又問了夏侯晵知不知道弓遼有個朋友是旗沙的九爺,這件事夏侯晵並不知情。


    夏侯晵不知道九爺,讓我們原本打算去旗沙郡尋找弓遼的前景變的很渺茫,冉墨溪悄悄的問我,是否還去旗沙郡。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旗沙郡,即使前景渺茫,但是終歸還是有一絲的希望。


    冉墨溪被我的決定弄的很是無奈,但她還是綁上了“甲馬”和我一起上路了。


    說走就走,我們和夏侯晵告別後,馬不停蹄,一路向北,直奔旗沙郡而去。


    路上冉墨溪和我介紹了旗沙郡和旗沙佘家的情況。


    賜州,山林湖泊很多,不僅風光秀麗,而且物產豐富,每一個郡都有自己的代表特產。比如之前我們提到過的,畫師殷鐸用的那種紙,就是產自賜州墨原郡。所以賜州的名字就是“天賜之州”!


    而這旗沙郡最有名的東西就是硝石礦。旗沙郡的硝石占整個大穆的百分之四十,可以說是大穆硝石最多的地方。


    硝石是火藥的基本成分,所以旗沙郡又是大穆最大的火藥出產地。


    不過,出於火藥的危害性,能有資質製造火藥的,都是得到朝廷批準的。這也使得這些拿到火藥製造資質的商人們,都變的富甲一方。其中最大的火藥製造商,是旗沙郡的顏家。


    下麵來說說旗沙佘家。這佘家除大爺外,都是在衙門任差,在旗沙郡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人家!


    佘家的大爺叫佘都,字美全,是旗沙商會的會長,雖然他不親自開采硝石、製造火藥,可是所有旗沙郡硝石、火藥等想要出售,都得經過他們商會的批準,所以他等於是坐著就往兜裏掉錢的主兒。


    三爺叫佘邱,字妙全,是旗沙郡的鹽務檢察,雖然不如他哥哥的油水多,但是整個旗沙郡的鹽都在他的手裏出入,可也是掌握一郡命脈之人。


    四爺叫佘鬱,字德全,是旗沙郡的典獄,掌管著旗沙的監獄、刑罰。


    九爺叫佘鄴,字仁全,是旗沙郡兵馬參軍,也就是兵馬使的副手。他就是我們要找的對象。


    他們還有個妹妹,叫佘神女,今年三十歲,是前旗沙郡郡守的遺孀。說起這佘神女也是夠慘的,她十六歲嫁給了當時已經六十多歲的前旗沙郡郡守慈晝,結果嫁過來十年後,這慈晝壽終正寢,佘神女在二十六歲的年紀就開始了守寡!據說後來因為受不了這命運,佘神女變的瘋瘋癲癲的了!


    想想,這十六歲嫁給六十多的郡守,佘家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為能讓佘家的這哥幾個能夠得到晉升的機會!所以,佘神女就是他們高官厚祿的犧牲品!可悲!


    還有一件事,就是這九爺佘鄴是庶出的,而大爺、三爺、四爺和十妹都是嫡出的。


    我和冉墨溪疾行了兩日,跨過了波濤湍急、寬闊的瑙雅川江,這日來到了旗沙城外的一片山區。


    我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卸下了“甲馬”,換了一身普通人的打扮,以免引人注意。


    換好後,我們迴到了大路上。這時候,忽然有一輛馬車從我們左側的山路上疾馳而下,車後坐著的人都在大聲唿喊!看來是馬驚了!


    這馬驚了的“好事”怎麽總被我遇到呢!


    我本想用“金甲衣”去撞那馬,可又害怕我這一撞再把整個馬車都撞翻了!


    正在我投鼠忌器的時候,冉墨溪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眼疾手快的拉住韁繩,將馬車給拉停了!


    車停下後,車上的幾個人驚魂未定,都嚇的臉色蒼白,不停的喘著粗氣!


    見車上的人都沒有什麽大礙,我和冉墨溪就打算要走。


    這時候,趕車的老者叫住我們:“恩人慢走!”說罷,就和車上的其他都下得車來,跪下要給我們磕頭。


    我這時看清,這車上的人都短衣打扮,衣服都很髒,應該是在山裏的礦工之類的。


    我和冉墨溪連忙扶起他們,我說道:“大家不必多禮,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我的話一出,冉墨溪白了我一眼,那意思是,就你會說便宜話,有能耐你剛才去救他們啊!


    老者看了看我們,問道:“二位看著不像是本地人,不知來旗沙做什麽的?”


    我笑了笑,拉住冉墨溪的手,說道:“啊,我們是驪州人,這是我的妻子。在家鄉找不到活計,聽說旗沙郡的硝石礦上好掙錢,就打算來碰碰運氣。”


    冉墨溪雖然心裏不高興,但是她並沒有反抗我,哼哼!別怪我光明正大的占你的便宜喲!嘿嘿!


    老者搖搖頭說道:“唉,你說的不錯,這硝石礦確實是好掙錢,也缺工人。但是你們來的不是時候,今天我們的東家有喜事,停工三天,要不然我就帶你們去見管事的,保準能找到活兒幹。”


    “哦?你們東家是誰啊?有什麽喜事?”我好奇的問道。


    “我們這兒是旗沙最大的硝石礦,我們的東家就是旗沙第一富商——顏家!今天是顏家大小姐和佘家大公子的婚事,所以顏家的所有礦都停工三天!”老者介紹道。


    嗯?顏家是旗沙第一富商,佘家是旗沙最大的官宦家族,這不是強強聯合麽?!確實,這在旗沙郡應該是一等一的大事了!


    “是嗎?那看來一定很熱鬧啊!”


    “公子想去看看熱鬧麽?”老者看我來了興趣,就問我道。


    我們正好要去的就是佘家,所以我說道:“這熱鬧當然不能錯過了。”


    “好,那正好我也要去旗沙城內辦些事情,不如兩位就坐我的馬車,我載你們過去!”老者邀請我們道。


    我看了看冉墨溪,冉墨溪點了點頭。確實,我們不能再用“甲馬”了,坐這真馬總比用步走要強。


    於是,我和冉墨溪就坐上了老者的馬車。


    原來,他們都是旗沙城外的小村子裏的人,沒等到旗沙城,除了趕車的老者,其他就紛紛的下車走了。等到了旗沙城後,車上就剩下我和冉墨溪,再加上老者三人。


    進城後,老者趕著馬車穿大街過小巷,就來到大爺佘都府邸前的大街上。


    這裏的人群已經擠滿了大街兩側,都是來看熱鬧的。


    老者給我們指了指,“那裏就是佘大爺的府了。”


    我順著老者指的方向一看,嚇了一跳!


    隻見那府門口掛著白花、挽聯,燈籠和牌匾也都包裹了白布,門口的家丁也穿著白衣——這明明是在辦喪事啊!不是說結婚麽?!


    老者看了看我,說道:“公子莫怕。不錯,這佘大爺的府確實是在辦喪事!”


    “啊?!那你之前不是說,是顏大小姐和佘大公子的婚事麽?這到底怎麽迴事啊?”


    老者歎了口氣,說道:“唉,顏大小姐確實是和佘大爺的兒子佘陽公子訂了親,今天本就應該是他們大喜的日子。隻是,這佘大爺前段時間突然暴斃而亡,這還不算,幾天前佘大爺的兒子佘陽也同樣暴斃了,人們都說是因為要娶顏大小姐的緣故,而顏大小姐就是個克人精!這話傳到顏大小姐的耳朵了,顏大小姐本來就是個倔脾氣,於是,她就宣布今天的婚事照常舉行,她非要嫁給佘陽不可!所以,今天即使喪事,又是喜事。”


    我去!這顏大小姐也夠強的了!


    “那顏家的長輩,尤其是顏大小姐的父母就也同意了?”我不解的問道。


    “這顏大小姐叫顏似茶,她的父母去年相繼都過世了,隻留下這獨生女,而顏家現在都是顏似茶說了算,平常事物都是管家顏忠替她打理,所以沒有人能管得了她。”冉墨溪在一邊解釋道。


    “沒錯!沒錯!姑娘所說不假!”老者點著頭,說道,“姑娘不是我們旗沙郡的人,為何對這顏家的事情了如指掌?”


    我見冉墨溪要暴露,連忙替她圓道:“啊,我妻子有親戚也是旗沙郡的人,想必是聽他們說的吧。”然後,趕緊給冉墨溪一個眼色,讓她別再多說了。


    “哦,是這樣啊。”老者對我們拱了拱手,“二位,我就把你們送到這兒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於是,我們倆個下了馬車,和老者告別。他趕緊走吧,要不然他問的再多點,我怕冉墨溪就暴露了。


    和老者告別後,我們倆個就鑽進人群中,往前靠了靠。


    我們剛擠到比較靠前的位置,忽然人群一陣騷動!我們連忙看去,隻見一隊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佘都的府邸走來!


    為首的是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駿馬上一女子氣度不凡的坐在上麵!她身穿紅嫁衣,裹著霞帔,頭戴玉冠,珠簾遮麵!從珠簾的縫隙中可以看到,這女子麵容嬌豔,神情端莊,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坯子!


    她就是顏家大小姐——顏似茶!


    我不由得小聲讚歎道:“哇,這顏家大小姐真是個美人啊!”


    看到我又犯了花癡,冉墨溪一臉的鄙視,說道:“渣男就是渣男!不過,你眼光還是不錯的這顏似茶的母親當年可是野髯客評出的四大美人之一。”


    “哦?四大美人?我知道啊!她母親是哪一個?”我被冉墨溪說的更有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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