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領著金衣護衛押著已經重銬在身的曲四娘來到香溢閣,指認現場。上官杳帶著外城總督衙門的人跟在後麵


    到了香溢閣的門口,保護現場的金澹見了我們,連忙迎了上來,行禮說道:“大人,這是?”


    我指了指曲四娘,說道:“這個就是殺死賈雍將軍的刺客,我們帶她來指認現場。”


    金澹看了看,押著曲四娘的都是金衣護衛,說道:“大人,怎麽都是金衣護衛,這…”


    我說道:“此案我已經準備呈報皇上了,所以從現在起由金衣護衛看押,你們外城總督衙門不再過手了。”


    金澹點點頭,說道:“是,大人。”


    我帶著曲四娘在香溢閣裏轉了一圈,曲四娘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迴到香溢閣了,她不住的四處望著,眼神中充滿了不舍和留戀。香溢閣的夥計和姑娘見到老板娘變成了兇手,也是竊竊私語,不知所措。


    現場指認完後,我在院中,對上官杳說道:“上官大人,兇手已經指認完畢。我先將她關押在你們外城總督衙門的監牢裏,由金衣護衛們看守。至於下一步,等我呈報完皇上,再由皇上定奪。你們這現場的人,也可以撤了。”


    我又對香溢閣的夥計和姑娘說道:“所有香溢閣的人,現在收拾東西,就地解散。有賣身契在身的,就此解除,恢複自由身!限你們在天黑之前離開香溢閣,然後香溢閣將查封充公!”


    夥計和姑娘們聽到我的話,立馬沸騰了起來!尤其是那些有賣身契在身的姑娘們,個個歡唿雀躍,跪下給我磕頭!


    我又指著卓章,對眾人說道:“如果有不知道去哪的,或者想要到我佘府幹活的,可以到我佘府護衛隊隊長卓章隊長這裏報名,然後我們會按需錄取。”


    我對卓章說道:“你留下,有報名的,你就先記下來,然後帶迴去跟大少奶奶商量,家裏事宜由她全權負責,留誰不留誰,也都由她定奪。”


    卓章行禮說是,然後我就留下卓章,帶著一幹人等離開了香溢閣。


    夜晚,外城總督衙門大牢內,守衛的金衣護衛正在巡邏。一個黑影在黑暗裏偷偷的穿行,這黑影來到牢裏,用“凝冰玫瑰”射倒了守衛著曲四娘大牢的幾名護衛,然後找到鑰匙,打開了牢門。


    黑影進入牢房之後,連忙拉起曲四娘要走。可是他拉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曲四娘,而是化妝成曲四娘的冉墨溪!


    冉墨溪趁黑影一個愣神的時候,一把把黑影擒住!這時,護衛們蜂擁而入,將黑影綁上,從他的身上搜出了裝著“凝冰玫瑰”的盒子!


    護衛們押著黑影來到了外城總督衙門的大堂,此時大堂燈火通明,坐滿了人。


    坐在主坐上的正是皇帝宇文陾,左丞相陳璪,右丞相宇文島分坐左右。再往下,刑部司法武隆、吏部天官狄廉、戶部司徒夏侯春、外城總督衙門主司上官杳等人分別站在左右。而我,則在大堂內站著等待。


    我看到黑影被押過來,滿臉堆笑的說道:“朱柴山,等你多時了,哈哈。”


    沒錯,這黑影就是兇手朱柴山!此時,麵帶黑紗,雙眼通紅的看著我,一聲不吱。這紅色的瞳孔,已經把他的身份暴露了。


    我又讓金衣護衛把曲四娘帶了上來,金衣護衛把他們二人按著跪倒在地。有人把從朱柴山那裏搜出來的“凝冰玫瑰”呈給皇帝。


    我施禮對皇帝說道:“陛下,這二人就是殺害賈雍將軍的兇手朱柴山,朱納湖!他二人乃是‘雀仙一族’的後裔,和尚褔公右將軍賈埔有仇,所以刺殺了賈雍將軍!具體尚褔公和‘雀仙一族’有什麽仇,我已經在呈報的奏折中說明,想必陛下已經明白了。”


    我將賈埔兄弟和“雀仙一族”的恩怨也都寫成了奏折,跟皇帝說明了,這件事不宜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在奏折裏,我隻說到賈埔兄弟屠殺了“雀仙一族”,而朱柴山和朱納湖是他們的後裔,並沒有說湖底村的事情,也是想盡可能的保護一下那群可憐的人們。


    皇帝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審吧。”


    我施禮說道:“遵旨!”


    我看著朱柴山說道:“沒錯,今晚就是我給你下的套!我上午帶著朱納湖去指認現場就是為了告訴你,好引你出來,我的這場戲就是給你看的,是吧,外城總督衙門刀頭——金澹!”


    說著我拉下了他的麵紗,果然就是金澹!在場的人都大為吃驚!


    朱柴山(金澹)說道:“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我說道:“你之前因為擔心朱納湖的安危,所以在不自覺的情況下留下了抓痕。之前我派人迴去偷偷的檢查了床底,發現了抓痕,這件事沒人知道。殷鐸作畫仔細,他前前後後畫了應該有六幅畫。他不但畫了各個角度的畫,還仔細的畫了一幅地麵上的血跡的畫,除此之外,他又畫了一幅床底的畫,因為他發現了抓痕。可是,殷鐸的畫交到我手裏時,隻有五幅,單單少了這幅床底帶抓痕的畫。這畫是他交給你,而你交給我的,中間沒有別人碰過這畫。那麽銷毀畫的人,隻能是你。而在我得知畫丟失後,我又派人迴去檢查了床底,那抓痕不見了。這說明,銷毀的畫就是畫的床底。我看應該是這樣的,你拿到殷鐸的畫後,看到了那幅帶有抓痕的畫大吃一驚,知道自己大意,留下了證據。但是,殷鐸的畫紙特殊,沒法替換或者抹去,所以,你就幹脆把那幅畫給毀了。毀了畫後,你又找機會把床底的抓痕處理了。然後,你又害怕我迴頭會找殷鐸核實,這樣會露餡,所以你就潛入殷鐸的家中,趁他喝多了,去廚房的時候,用‘凝冰玫瑰’將他打暈,溺死在水缸裏!你以為隻有殷鐸發現了抓痕,殺了他,就不會暴露。我說的沒錯吧?”


    朱柴山說道:“這都是猜測,證據呢?”


    這時,焦徽上堂施禮說道:“陛下,末將奉命去金澹家,找到了賈雍將軍的劍和一處製作‘凝冰玫瑰’的房間。”說著,一名金衣護衛拿著一把寶劍呈給皇帝。皇帝看了一眼,劍身上麵果然有“賈雍”二字。


    我看著朱柴山,說道:“怎麽樣?這些證據夠用了吧?當然了,其實不用這麽麻煩。”說著,我就讓護衛把朱柴山臉上的偽裝撕了下來!撕下來後,連我都驚呆了!


    果然,這朱柴山長的和我很是相似!要不是我在這有對比,不怎麽熟悉的人,很容易把他認成是我!他確實如冷鳳凰所說,看著很年輕,好像比我大不了幾歲,你說人家這是咋保養的呢?可能就是所說的天生麗質吧!


    我又叫來賈雍的倆個護衛,這倆個護衛見到朱柴山後,一口咬定,他就是當晚殺害賈雍的人!


    我對朱柴山說道:“人證物證俱在,朱柴山,你還有什麽話說?”


    朱柴山看了看朱納湖(曲四娘),說道:“殺人的事,是我一個人做的!我認罪!這和納湖沒有關係,她根本不知道怎麽迴事!”


    朱納湖此時也看著朱柴山,眼含熱淚的說道:“柴山,不要辯解了。能和你死在一起,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這輩子,我辜負了你的好。下輩子,我做你的妻子好麽?”


    朱柴山掙紮著喊道:“你別胡說!不幹你的事!不幹你的事!”


    朱柴山越是這樣說,朱納湖哭的越是撕心裂肺!


    在這生命即將的盡頭,朱納湖終於知道了,原來那個一直在她背後的人,才是最值得她嫁的人!可惜,一切都晚了。她苦苦等待的人,到最後也沒有娶她,而那個默默付出的人,卻直到最後時刻都想要保護她!她說的對,此刻對於她來說,能和朱柴山死在一起,也許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這樣他們能一起走過奈何橋,可能下輩子,他們就會不需要背負這麽多,而幸福的相愛!我相信到那個時候,朱納湖一定不會再辜負這個男人,我相信到那個時候,朱柴山一定會得到他深愛的這個女人!


    皇帝見他二人認罪了,便讓護衛把他們帶下去,收監定罪,等待發落。


    皇帝笑著對我說道:“好!佘愛卿真是國家棟梁之材!三天,三天就把這案子破了!接下來的事,交給刑部,不用你管了,你好好休息吧。”說罷,皇帝站起身來要迴宮。


    皇帝走到我身邊,伸手說道:“還給朕吧。”


    我連忙把金牌拿出來,雙手遞給了皇帝。皇帝拍了拍我肩膀,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有空去看看綿懿,她很想你。”


    說完,皇帝就帶著大臣們離開了外城總督衙門。


    人們陸陸續續的都走光了,大廳內隻剩下我,還有上官杳。


    上官杳走過來行禮說道:“尚壽公,還不打算迴家休息麽?”


    我看了看上官杳,說道:“上官大人,有酒麽?”


    上官杳笑道:“有酒,有酒。哈哈,尚壽公此次破此大案,理應慶祝一下。要不,下官請尚壽公去花天樓小酌一下?”


    我搖搖手,說道:“不必了。我看著這樣,上官大人你找一個僻靜的屋子,咱們就在那裏,就咱倆不要別人打擾。”


    上官杳同意的點頭說道:“好的,好的,這是下官的榮幸。”


    說著,上官杳就安排人騰出一間沒人打擾的屋子,備上了酒菜,我們倆相對而坐。


    上官杳舉杯說道:“這一杯,祝賀尚壽公破此大案!”


    我舉杯說道:“上官大人認為這案子是破了麽?”


    上官杳聽我說的,剛要往嘴裏倒的酒停了下來,看著我不解的說道:“難道尚壽公認為案子還有什麽地方有問題麽?”


    我把酒一口喝掉,然後擦了下嘴說道:“當然有。”


    上官杳把杯子放心,笑著看著我說道:“哦,那下官洗耳恭聽。”


    我看著上官杳,笑著問道:“難道上官大人不覺得,我為什麽會認出金澹就是兇手?”


    上官杳迴答道:“大人在堂上不是說了麽。”


    我點點頭,說道:“沒錯,我是說了。但是還有一個原因我沒有說。我第一次見到金澹,他就認出了我。我問他怎麽會認得我,他的解釋是之前夜查的時候,他跟著你一起,所以見到過我。但是,我仔細迴想,我應該沒有在那人群裏看到過他,因為他的長相十分的特殊,我應該能就得。”


    上官杳點了點頭,拿起酒壺,給我倒滿了酒。


    我繼續說道:“當然了,這也有可能是我記錯了。不過,現在確定了他是兇手。那麽,他殺人的時候是亥時,你們夜巡遇到我的時候,是戌時三刻。也就是說,他那個時候應該已經在兇案現場了,怎麽會還在你的隊伍裏呢?”


    上官杳笑道:“哈哈,尚壽公為何不問我呢?和我核實一下不就好了麽。”


    我也笑了笑,看著上官杳說道:“我不問你。因為無論你給我什麽答案,都會讓這個事情更加的複雜。你說呢?上官大人。”我的眼睛裏流露出不一樣的神情,我的笑容裏帶著一絲的邪魅。


    上官杳把杯子裏的酒慢慢的喝下,然後若無其事的說道:“尚壽公,今晚到底要和下官說什麽?還請尚壽公明示。”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笑著說道:“好!上官大人,現在屋裏就你我二人。我接下來的話,對也好,錯也罷,你就當我是酒後亂說的。這話,出得我口,入得你耳,沒有第三個人聽見。出得這個屋子去,你我都當不知道。”


    上官杳轉了轉眼珠,說道:“好啊,尚壽公但說無妨!”


    我也把杯中的酒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後我說道:“我一直在想,這朱柴山和朱納湖為什麽能在京城潛伏十年,這一定會是有人安排的。還有,他們怎麽就知道賈雍一定會去香溢閣呢?這也是需要有人指引的。”


    上官杳說道:“尚壽公還是懷疑那個叫秦巨的護衛有問題唄?”


    我說道:“他有問題是必然的。不隻是他,那個指認我是兇手的夥計也有問題。”


    上官杳說道:“哦?那大人為何不在大堂上指出來呢?”


    我笑著看著上官杳說道:“我不能指出來呀!因為他們是你上官大人的人啊!”


    上官杳笑道:“哈哈,尚壽公說笑了,他們怎麽會是我的人呢?”


    我說道:“上官大人說的是。拿夥計應該是被大人收買了而已,所以才會在我讓他確實是不是看到是我的時候支支吾吾的,他不確定是我,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兇手的臉,但是他不敢說實話,是因為當時屋裏有人看著他,那個人就是和我一起去的大人您!我想,他應該是在外城總督衙門被大人收買,然後帶到皇宮裏去,指認我的。至於秦巨,他更準確的講,應該是皇叔的人!”


    上官杳聽我說的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道:“尚壽公不要胡說八道!你這是在誹謗皇叔!”


    我擺擺手,說道:“唉,上官大人先不要激動,我說了今天的話,出了這個門,咱們誰都不承認。”


    上官杳壓了壓火氣,坐下說道:“尚壽公這麽說,可有何憑據!”


    我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給上官大人講個故事!看我編的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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