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巨和荊珪聽我說的,連忙像搗蒜似的給我磕頭,說道:“大人!大人!我們說的全是實話啊!您相信我們!我們說的全是實話啊!”


    我點頭微笑道:“好。那我問你們,你們昨晚真的聽到賈雍將軍和兇手搏鬥的聲音了麽?”


    他二人說道:“確實聽到了!”


    我說道:“那你們可曾聽到賈雍將軍的喊聲?”


    秦巨看看荊珪,荊珪看看秦巨,說道:“沒太注意,但是兵器相撞的聲音是肯定聽到的。”


    上官杳不解的問我道:“大人。為什麽這麽問?難道有兵器的聲音還不足夠說明什麽嗎?”


    我笑著對眾人說道:“賈雍將軍不是啞巴,在搏鬥時怎麽能不發出一點點的聲音呢?而且賈雍將軍有結巴的毛病,所以他隻要出聲,就十分的好辨認。”


    我又問秦巨和荊珪道:“我再問你們,你們進屋後,可曾見過賈雍將軍的劍?”


    他二人又是麵麵相覷,說道:“當時,光顧著追兇手,沒有留意。”


    我看看屋裏的其他人,滿意的說道:“這就對了!光聽見兵器聲,卻不見賈雍將軍的劍,那麽賈雍將軍是用什麽和兇手搏鬥的呢?而且我也問了當時在左右鄰屋的人,他們也是隻聽到兵器聲,沒有聽到人的聲音,這足以證明…”


    “足以證明,賈雍將軍是被先麻痹住了,然後被殺,而不是搏鬥後被殺的。”即墨暉點頭說道。


    我說道:“人們隻不過是先入為主,聽見有兵器相撞的打鬥聲就以為是發生了搏鬥。我記得這倆個護衛說過,見到那兇手時,兇手是手裏拿著刺殺了賈雍將軍的劍,而腰間還佩戴了一把劍,那腰間的劍應該就是賈雍將軍的劍。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兇手先用“凝冰玫瑰”麻痹了賈雍將軍,然後把賈雍將軍扶起來坐在床上,把賈雍將軍的劍鞘係在自己的腰間,拿個茶杯放在跟前。再用自己的劍和賈雍將軍的劍互相碰撞,造成了兵器搏鬥的聲音。直到聽到護衛們上樓的聲音,兇手就一手把劍刺穿進賈雍將軍的身體,一手把賈雍將軍的劍插入腰間的劍鞘。等二位護衛進屋後,用茶杯扔向護衛,轉身跳樓逃跑。”


    上官杳問道:“那兇手為什麽要拿走賈雍將軍的劍呢?”


    我說道:“因為,他不能把劍留在現場,如果仔細檢查劍上相撞的痕跡,就能查驗出,不是比鬥造成的。而是一個人拿著兩把劍互相碰撞造成的。”


    聽到我的分析,人們紛紛點頭。


    上官杳笑了笑,說道:“大人分析的極有道理,隻是…”


    我一擺手,說道:“沒有什麽可是。上官大人,帶我去夥計的屋裏。”說著,我就帶頭走了出去。


    我知道上官杳要說什麽,這殺人的手法雖然說的精彩,可是卻不能證明兇手不是我。所以,我也不打算讓上官杳說完。


    奶奶的,你拆炸彈還得一點點的拆開呢,這破案不也得一點點的解麽?!急的是什麽?!


    冉墨溪跟著我出來,小聲的和我說道:“你之前說的有人說謊,說的就是這倆個護衛麽?”


    我看了看她,又用餘光看了看身後跟著的人們,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迴答冉墨溪。


    上官杳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帶著我們來到了夥計的房間。


    我又讓夥計把昨晚的事兒敘述了一遍。


    於是,這夥計又把他如何尿急,如何在樓後方便,又如何看到有人從樓上跳下來,說了一遍。


    我問道:“那你確定看清楚了,是我麽?”


    夥計結結巴巴的不敢說。


    我換了個問法,“那你確定你看清楚兇手的臉了,是麽?”


    夥計眼珠轉來轉去的,顫顫巍巍的小聲說道:“是…是…”


    我又嚴厲的問了一遍:“是還是不是?”


    夥計被我嚇的一哆嗦,大聲說道:“是!”


    我點點頭,看了看冉墨溪,冉墨溪也衝我點了點頭。


    問完夥計話後,上官杳問我道:“是否還要去曲四娘那裏?”


    我笑著對上官杳說道:“暫時不用了。我看時辰已經不早了,大家也都累了一天了,今天就先到這裏吧。上官大人,這幾位證人,您可要看好,不要有任何閃失。我們迴頭再來叨擾。哈哈哈。”


    上官杳連忙也陪笑道:“大人說的哪裏話,下官一定看好證人,以備大人訊問。”


    我們正說著,金澹走了進來,手裏拿著畫卷,笑著對我說道:“欽差大人,這是殷統領畫的現場的畫,請您過目。”


    我接過畫,一看有好幾副,說道:“殷統領呢?他怎麽不自己來送畫?”


    金澹說道:“殷將軍說他有點急事,就讓我先把畫給您送來。”


    “急事?什麽急事?”我問道。


    金澹說道:“好像是今天是殷將軍嶽父的生日,他著急迴去。”


    我說道:“哦。”心想,這殷鐸也太不靠譜了,畫完了就跑了,還嶽父的生日,唉,好吧,他怎麽說也算完成了我給他的任務,看來這殷鐸也是個“妻管嚴”,就不為難他了。


    於是,我把畫打開看了看。這一打開不要緊,好家夥,這殷鐸是真細心啊,足足畫了五副兇案現場的畫!而且,是各種角度的!有一張是進門角度的全景;一張是在打開窗口往屋裏看的角度的;一張是從裝飾窗往屋裏看的角度的,一張是從床上看的角度的;還有一張更具體,是專門畫地下的血跡的,這張血跡圖裏,連那“凝冰玫瑰”幹涸的印跡都畫出來了!


    我不住的暗暗慨歎,這殷鐸真是天才啊!這麽短的時間就畫了這麽多現場的畫,而且惟妙惟肖的,簡直就是神人!他不在這,在這我真想給他磕一個!


    我把畫交到了冉墨溪手裏,她看了也暗暗稱奇!


    我讓冉墨溪把畫收好,然後和上官杳他們辭行,就出了外城總督衙門。


    卓章的馬車停在對麵陰涼處,此時外麵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我和冉墨溪,即墨暉上了馬車。


    上車後,冉墨溪問我道:“你是覺得那夥計說謊了?”


    我點點頭,說道:“是的。他所說他去方便的樓後麵,我們也去過,也看過那裏。你還記得我問你,那個方向是正北麽?”


    “記得。”冉墨溪說道。


    “沒錯。那樓後麵是正北的方向,本身就看不到月亮。而一樓沒有窗戶,他身後又是和一樓一樣高的牆,所以,他當時所在的地方是沒有任何光亮的。再加上二樓在樓後一側是有窗戶的,想必有光亮。這樣上麵有光,下麵沒有光,就會造成視線的死角,如果一個人跳到他麵前,他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到這個人長什麽樣子的!”我分析道。


    冉墨溪說道:“那就是說,他說看到是你,這是在說謊。”


    “沒錯。”


    冉墨溪說道:“那你當時為什麽沒有戳穿他?”


    我說道:“這種謊話,不是他一個夥計敢編的,背後一定有人指使。再沒查清楚之前,不著急戳穿。”


    冉墨溪點點頭,說道:“也是,這樣戳穿他,也沒什麽意義。”


    我又問即墨暉道:“即墨先生,您之前說,‘雀仙一族’有三寶,除了這‘凝冰玫瑰’,其他兩樣是什麽?”


    即墨暉說道:“這‘雀仙一族’,我了解的其實也有限,至於這其他兩樣的三寶,我也隻是有耳聞而已,其中應該還有一樣叫‘火戰衣’的,也可能是叫‘火滌衣’,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剩下的那一樣,我就不了解了。”


    我點點頭,說道:“那他們真的有紅色的瞳孔?”


    即墨暉說道:“是的,‘雀仙一族’的紅色瞳孔是千真萬確的。隻不過,他們隻要不發怒或者激動,平時和我們是一樣的。”


    我說道:“要是這樣的話,找到他們就很麻煩了。”


    我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想到,我在衛陵鎮的遭遇,於是,我說道:“不過,說道麻痹,我想起了一件事。我也曾被麻痹過,而且應該時間不短,隻是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凝冰玫瑰’麻痹的。”我看了看即墨暉和冉墨溪,“現在沒有頭緒,不管我是不是被‘凝冰玫瑰’麻痹的,我都打算去查一查。”


    即墨暉說道:“我同意少爺的想法,現在時間緊,有一絲一毫的線索都要查一查。”


    冉墨溪也同意我的說法。說走就走,於是,我讓卓章送即墨暉迴佘府。


    冉墨溪問我去什麽地方,我說去衛陵鎮。冉墨溪聽到是衛陵鎮,看我一臉的無奈。然後,她帶著我來到了胭脂行。


    我們穿堂而入,燧傾傾看到我們風風火火的進來,連忙問道:“你們要幹什麽去?”


    此時,時間急迫,冉墨溪隻是迴答道:“姐姐,我們要出趟遠門,時間緊,我迴來再和您細說。”說著,冉墨溪帶著我來到了她的房間,她在櫥櫃裏找了半天,拿出四張黑色的“甲馬”,說道:“一會兒記得拉著我的手不要鬆開,要不然,你容易沒命的。”


    我問她道:“這是什麽‘甲馬’啊?怎麽是黑色的?”


    她說道:“這是‘倍甲馬’,比普通的‘甲馬’要快一倍的速度。隻不過這‘倍甲馬’極為難做,我也隻是做了這四個而已。而且,它消耗我的精力太快,如果不是這緊急的時刻,我是不會用它的。”


    燧傾傾也跟了進來,看到冉墨溪拿著“倍甲馬”,大驚道:“墨溪,你不要命了?它會讓你精疲力竭的!”


    冉墨溪看了看燧傾傾,說道:“姐姐,時間太緊,不容多想了!”


    燧傾傾歎了一口氣,對我說道:“你一定要保護好墨溪,你要知道她為了你要付出多少!”


    我點點頭,冉墨溪也向燧傾傾施了個禮,然後我們就出了胭脂行。


    出了胭脂行,冉墨溪將兩個“倍甲馬”綁在我腿上,又將剩下的兩個綁在了她自己的腿上,然後拉著我的手,嘴裏念念有詞的叨咕著。


    忽然,我覺得腳下好輕,在看去,冉墨溪帶著我騰空跑了起來!


    這速度怎麽說呢,風馳電掣不足為過!此時的風已經把我的視線模糊了,我隻好隨著冉墨溪跑,把眼睛閉了起來。


    不知道跑了多少時間,我們終於來到了衛陵鎮。到了鎮子口的時候,冉墨溪念咒停了下來。停下的一刻,冉墨溪攤到在我懷裏!


    我趕緊抱住了她,她此時臉色蒼白,不停的喘著氣,眼神無光的看著我,看來這“倍甲馬”的副作用真的對她影響很大。我此時不知道應該這麽幫她,就著急的說道:“我扶你坐下?”


    隻見她咬了咬牙,握著我的手,慢慢的支撐起來,說道:“沒事,我還能挺住。你要去哪裏調查,我們…我們趕緊去。”


    我點點頭,扶著她直奔鎮子口第一家,就是我當時投宿被迷倒的那家。


    到了門口,我把冉墨溪放在門口,讓她坐下等我。然後,我一腳就把門踢開,闖了進去。


    我衝進屋裏,迎麵正好遇到上次那個老頭,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說道:“老伯,可還記得我麽?”


    老頭在屋裏聽見門被踢開,就出來看看,結果被我這一掐,嚇了一跳,顫顫巍巍的看著我,認出了我,慌忙說道:“大羅神仙!您怎麽…怎麽又來了?”


    原來上次狄雨蹙帶著一群毒蛇猛獸來把我救走後,這當時在場的人都以為我是神仙下凡,後怕的不得了!


    我惡狠狠的說道:“什麽大羅神仙!我是來問你點事兒!你要給我老實交代,要不然,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老頭一聽,嚇的尿差點沒出來,他哀求的說道:“大羅神仙啊!上次是我不好。隻因為我那哥哥家的侄女一直未婚,我呢又是個老光棍,就一直拿侄女當自己孩子,所以看您是一個人來衛陵鎮,就起了歹心。您行行好,看在我一把年紀的份兒上,放過我吧!您放過我,我一定給您天天燒香,天天磕頭!”


    給我燒香?我生氣的說道:“呸!你能說點吉利的不?!咱們先不說哪天的事!我來問你,你當時給我吃的是什麽藥?!是不是‘凝冰玫瑰’?!”


    老頭聽罷,驚恐的問道:“您…您是怎麽知道的?”


    果然是“凝冰玫瑰”!


    我瞪著他的眼睛,問道:“這‘凝冰玫瑰’你是從哪裏得來的?還是你自己做的?”


    老頭此刻都快哭了,他沙啞的說道:“大羅神仙啊,我哪有那本事啊!那東西,是…是一位公子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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