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在孔雀城的大街上走了片刻,姬莉葉終於從震驚中緩和過來,開口道:“這不是我們的世界。”


    夏宮天卻四處張望著,眼中流露出嚮往的神情:“對。這裏簡直像天宮月殿。”


    幾個背著琵琶的年輕女子嬉笑打鬧著擦著他們跑過,迴頭沖他倆肆無忌憚地笑著。夏宮天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麽可笑之處。沒過多久,就有一個麵相和藹的穿圍裙的婆婆從路邊點心攤裏探出身子,沖夏宮天笑嗬嗬地說:“小夫妻拌嘴有什麽好生氣的,得了得了,趕緊和好吧!”


    夏宮天大吃一驚,手裏下意識鬆開了姬莉葉的手腕。他慌忙迴頭,看見姬莉葉一臉陰沉,心說“不妙”,連忙轉身向婆婆道謝,然後稍微伸手搭住姬莉葉的肩膀。姬莉葉的臉色似乎好了一點,他鬆口氣,兩人便正常的並肩前行。他們漸漸離開了鬧市區,來到了歌聲不絕的樂師聚居地。忽然姬莉葉拉住他,兩人往店門後麵躲去。姬莉葉稍微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前上方窗戶裏的一個側影。夏宮天看了也吃了一驚,問:“樂正卜唿今晚不在家裏嗎?”


    “我也以為她在家裏。不過,她堂堂樂正宗室直係,怎麽會跑到這種風塵之地表演?”姬莉葉皺起眉頭,“說不定那不是她。”


    正當她說這話時,那側身在床沿彈奏琵琶的女子忽然轉過頭朝他們躲藏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站起身,抱著琵琶朝他們微微一笑:“兩位將軍,為何不來樓上坐坐?”


    夏宮天頓時脊背透涼,但是姬莉葉似乎很有餘地,拉起夏宮天的手就往對麵的店裏走,走著走著,忽然改拉手為挽手,於是兩人就像閨蜜一樣來到了樓上的包廂。包廂裏除了樂正卜唿這一個表演者外還有一個吹笛子的男樂師,一個歌女,觀眾是兩個衣著錦繡輝煌的望族男人。他們看見姬莉葉和夏宮天走進來,都禮貌地挪了挪座位,表示歡迎。其中一個男人似乎和樂正卜唿很熟悉,說:“卜唿,你認識他們?”


    樂正卜唿淺淺笑著,半低著頭,很是嫵媚地迴答說:“那當然了。這兩位可是京城禁衛軍的夏將軍和姬將軍。”


    男人們肅然起敬,都起身來問好。夏宮天反而愈加驚慌,姬莉葉倒是還算冷靜,轉頭衝著樂正卜唿問:“怎麽迴事?你不在家裏嗎?”


    樂正卜唿露出玩味的微笑:“難道我就不能同時在家裏,同時在這裏嗎?”


    夏宮天忽然明白了,用手肘輕輕拉拉姬莉葉暗示。姬莉葉便不問了,輕輕掙脫他的臂彎坐下了。樂正卜唿又盈盈笑著對男人們說:“木先生、流先生,你們可別看著姬將軍貌美就隨意搭訕,她和夏將軍早就訂了婚啦,這次來孔雀城是他們的婚前旅行。”


    “當真?還有這事!”木先生笑容滿麵,打量著年輕男女,“哎呀,我怎麽沒聽大哥說起過呢!對了,兩位將軍,我是木瑞,是木嘉將軍的弟弟。”


    流先生好像並不打算套近乎,隻是禮貌地點點頭,說:“祝賀二位。”


    木瑞先生似乎沒打算結束話題,他接著說道:“二位的婚禮定在什麽時候?到時候如果不嫌棄的話,我也和大哥一起來京城祝賀二位吧!”


    夏宮天在輪番轟炸之後終於撿迴一點意識,吞吞吐吐地迴答道:“哦,好的,謝謝你們。我和姬莉葉感激不盡。”


    流先生對樂正卜唿點點頭,於是音樂再度響起。歌女唱了兩曲,姬莉葉的焦躁情緒很容易地就感染了坐在她身邊的夏宮天,於是兩人開始各自考慮脫身的辦法。這時,有人端酒來了。木瑞搶先為夏將軍斟酒,說:“今夜我應盡地主之誼,兩位盡管喝酒。”說著,也給姬莉葉斟酒。姬莉葉端起酒杯就喝了下去。之後幾個迴合姬莉葉都喝的毫不猶疑,連夏宮天都覺得害怕了。突然,姬莉葉臉一紅,伸手扶著夏宮天胸前,慢慢把頭靠過來。


    夏宮天會意,連忙說:“內人不勝酒力,今夜就算了吧!我送她迴去。”


    走到樓下的時候街道已經安靜冷清了許多,抬頭一望,月亮高高升起,城市裏暗淡不少的燈光已經敵不過它的清輝。姬莉葉嘆口氣,低聲說:“得快一點了。還有,你給我解釋一下樂正卜唿是怎麽迴事。”


    於是兩人沿著空曠的街道小跑起來,夏宮天開始解釋:“我曾與林將軍聊過,他提到樂正一族,說他們除了特殊的術式詠唱法之外,還有特殊的陣式。孔雀城就是他們布下的天然陣式。他們在孔雀城內可以操控一切空間現象和部分時間現象。空間現象就包括了他們的人形……樂正卜唿理論上可以在城內散布無數個自己的□□,所以方才我們遇到的那個樂正卜唿不是樂正卜唿本人。但是,無論如何,我們偷偷離開樂正祖宅的事情肯定是暴露了。”


    姬莉葉鬆口氣,說:“那就好,這有什麽可怕的!我們沒做什麽虧心事,也沒別人知道我們想幹什麽。也許我們就是想單獨出來玩玩,順便上了一艘船而已。”


    兩人繼續沿街奔跑,不久,夜間河流的冷冽之氣撲麵而來。前麵漆黑一片,隻有隱約一點清光。果然是孔雀河。兩人跑到河邊,隨便找了艘小船,砍斷纜繩就出發了。


    28、


    神女寺擇址的時候,老和尚就看中了山腰的一泓溫泉,溫泉水在數個相互連通的山洞之間流通,溫熱的乳白水汽從洞口蔓延出來,滋潤的周圍花木一派青蔥。烈平疆扶著山岩走到一個洞口前,裏麵傳來水花飛濺的迴聲。


    “牙牙。”他喊了一句,等待裏麵的人迴答他。連水花的聲音也消失了,他便再喊一聲:“牙牙,是我。可以進來嗎?”


    裏麵又傳來水花聲。烈牙疆坐在岩池裏,手裏暗紅色的寶刀半浸在水裏,她睜大眼睛撫摸著那沉默數百年、早就饑渴交加想要噬咬血肉的刀鋒,嘴裏迴答說:“可以啊。怎麽,這點小事還要勞煩宗主問我?”


    平平這才走進來,卻在離她三米遠的池邊停下了。牙牙抬起頭,禮貌地問:“到底是什麽事情?”


    “那把刀從哪裏來的?”平平直直地看著她手裏那一段暗紅色閃電。牙牙稍微把長刀舉出水麵,讓平平看的更清楚:“怎麽了?你對它的來歷感興趣嗎?”


    “這把刀不是薑賀敷的那把,”平平臉色變冷,“如我所料。你是怎麽拿到它的?貫一師父不可能這麽草率把它拿出來。”


    “貫一師父隻是不會輕率地把它拿給你罷了。我覺得,戰神的身份是配得上這把神話之刃的。”牙牙在水裏冷冷地背過身去。平平對她的肢體語言再了解不過了,冷笑一聲,因為大病初癒體力有些不濟,伸手扶住岩壁:“既然隻有戰神配得起寶刀,那你也不必把它隨身帶著,乃至洗澡的時候也寸步不離吧。你在害怕什麽?不會是害怕家神會在你洗澡的時候偷襲吧?還是說,這些天來你把刀藏在身上不讓任何人發覺也是因為害怕家神突然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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