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山!”


    唐不器屈指成拳,砸在了桌上。


    青霄山從驅逐了尤伏之後,一直在收縮自己的產業,行事已然低調了許多,發展戰略與尤伏在時全然不同。


    尤伏當時作風大膽,整個青霄山在江湖上翻雲覆雨,名聲響亮,現在尤伏伏誅之後,許多仇殺案卻是陡然增加。


    蓋因左機心的斷腕之策,將劍字門僅留下三三兩兩的小貓,其餘人全部遣散,這般看來,青霄山應當是處於最虛弱的時候。


    “坤典使,青霄山現在可有什麽新消息?”


    坤典使肅然起身,拱手迴道,“稟世子,青霄山近來不斷拋售產業,疑似要進行封山!”


    “封山,他還養得起那麽多的人嗎?”


    唐不器剛說完這話便反應過來,青霄山現在那可是門人驟減了,這樣想來,封山倒是也有著可能。


    “世子,青霄山船廠的查抄中發現了幾個周國之人,這幾人皆是船廠的管事。”


    唐不器陷入沉思,又是周國,這周國還真是胃口很大啊,大夏雖然現在處於低穀期,但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啊,難不成周國也有著統一天下的想法?


    這個世界雖然不重文事,但好歹也是綿延萬載,文化雖不興但並非沒有,大一統這個概念自太祖年間便已經形成過,隻是之後不了了之了,現在大夏失鼎,也許下麵這些國家都想著能夠取而代之了吧。


    “坤典使,點齊兵馬,哺時食飯,日入行軍,今夜裏就在青陽郡裏紮營,可能做到!”


    “喏!臣等萬死不辭!”


    ......


    “掌門,今天又跑了三個人。”


    青霄山主殿,燭光點點飄搖,照不亮大殿的黑暗,也許是這個房間太大太高,也許是蠟燭太少,讓這本應是莊嚴之地變得有些陰森。


    左機心坐在陰影處,看著大殿的主座,自己已經在那個座位上坐了十多年,現在坐到尤伏的位置上來看,自己的掌門之位卻是有些太顯眼了。


    “跑吧,尤伏手下的餘孽罷了,即便是他們跑了,那些人就不會追殺他們了嗎?”


    左機心輕笑一聲,似在嘲諷,又是自嘲,自己這個掌門當的憋屈啊,這麽多年裏尤伏做了這麽多的事情,自己竟然是一概不知,實在是失敗至極。


    “掌門說的對,現在青陽郡裏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都是在等著他們出去呢,若是他們在山上待著倒還無妨,現在自己跑出去,完全是自尋死路。”


    左機心沒有說話,在外人看來,也許自己這個掌門也是一丘之貉了,現在未曾進山門要人,不過是看在大夏官府的麵子上,什麽時候大夏官府也不再約束他們了,青霄山可真的是得封山了。


    尤伏和其黨羽所作惡事在近來已然不斷曝光,除了真正的苦主以外,還有行俠仗義的俠士們以及湊熱鬧撈好處的人,還真是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掌門,後山處發現三具屍體,疑似是門內弟子!”


    左機心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擺擺手讓來人退了出去。


    “還真是把我青霄山當軟柿子了,這般做派是在打我左某人的臉嗎?”


    “掌門莫要生氣,這都是那個尤伏的狗腿子,死便死了,隻要我們能夠傍上朝廷,一切都好解決,您看那天香樓現在,那可是十分風光呢。”


    “朝廷,朝廷現在可有迴信?”


    左機心麵無表情,輕聲問道。


    “尚......尚未,不過......”


    “好了,不必說了,殺雞儆猴,說不得,我左機心就是那青霄山的末代掌門了,真不知殺掉尤伏是對是錯。”


    雖是這麽說著,但是左機心並未覺得除掉尤伏是件錯事,權力是世間最誘人的毒藥,飲下它,就代表著有進無退。


    “迴去歇著吧,明日還要練武,現在青霄山的未來,可是寄托在你們手上了。”


    左機心站起身來,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轉身向著自己的內室走去。


    ......


    “吾兒,這青霄山境遇變化實在巨大,令人不敢相信啊。”


    青霄山山腳下,一間泛著新茬的木屋裏,許山高倚軒歎道。


    許弦高踱步走到近前,望向天邊一輪皎月,“父親大人,這青霄山往日裏鋒芒過盛,現在合遭此難,隻是不知朝廷什麽時候動手。”


    “弦高,你認為朝廷會是怎麽處置青霄山,而我許家,又要做些什麽?”


    許山高眼中帶著鼓勵看著自己的兒子,今後自己是必然要進京去的,那麽很多事情都要交由許弦高來做了,所以許弦高必須要快速的成長起來。


    許弦高沉吟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自己父親,沉穩的說道,“青霄山也許不會被滅,但是絕無再翻身的機會,我許家當前不能摻和進這件事裏,我們的發展方向,還是要向大海發展。”


    許山高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繼而問道,“青霄山存在與否另說,但是他旗下的產業我許家也不能去接收,這可是一筆豐厚的資產呢,估計現在盯著這塊肥肉的人不少。”


    聰明人又不是隻有一個,雖然說對朝廷的舉措尚未明了,但有那麽些人還是將目光投向了青霄山,畢竟在這東南,他太過顯眼,簡直就是豎好的靶子。


    “父親大人,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天地盈虛,與時消息,我許家現在正是發展的重要節點,皇室看中我們的海上力量,而非內陸力量,若是我們摻和進這青霄山的事情裏,雖是能夠興盛一時,但水滿則溢,過尤而不及,恐又將成為下一個青霄山。”


    許弦高侃侃而談,自己知曉父親的意思,父親江湖混跡數十載,人稱鬼才,僅是考校自己罷了。


    果不其然,許山高微微頷首,“吾兒明白此番道理就好,我許家說是劍走偏鋒,方能掙下如此家業,但那不過是世人誤解罷了,做人做事,還是要三思而後行,切不可沒頭腦。”


    ......


    “世子,前方便是青霄山。”


    唐不器身邊站著幾個大漢,除了坤典使與武小六,來人還有地八與地十三,可以說為了這青霄山的事宜,周邊的蛻凡高手都聚集到了一塊兒。


    “此地的人怎麽如此多?”


    唐不器有些納悶,這天色可是不早了,這青霄山附近怎麽還停留著這麽多的人,難道都不迴家嗎?


    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地八撓了撓腦袋,笑著向前,“世子有所不知,主要是左機心約束著門人,不許爭鬥,不得動武,所以這些來青霄山尋仇的人自然就有恃無恐,這青霄山啊,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左機心這般行事,青霄山內部能同意嗎?”


    唐不器不隻是納悶了,簡直是詫異至極,作為江湖大門大派,被人蹬鼻子上臉了,竟然還是在忍著,這到底算是個什麽情況?


    青霄山又不是少了劍字門就不行了,作為一個曆史悠久的門派,即便是大夏官府都要慎重對待,這些人竟然敢這般輕賤,難不成青霄山另有變故?


    “世子,青霄山近來門人外逃現在愈加嚴重,或許是青霄山內部出了什麽問題吧。”


    地八使者搖頭期艾,自己不明白的事情還是不要妄自談論了。


    “好了,管他青霄山出了什麽問題,繡衣營現在可準備好了?”


    唐不器率領的並非軍隊,而是繡衣營,當世交戰,隻有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方用得到軍隊,更何況麵對由武林高手組成的門派,還是繡衣營更加好使。


    “稟世子,繡衣營隨時待命,死不旋踵!”坤典使抱拳在一邊,眼神中閃耀起一道厲芒。


    “小世子,子弟們可是都早就吃飽了,趕快行動吧,我倒是要看看著青霄山的絕學有什麽厲害之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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