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聊天氛圍,相較於鎮元市一眾領導到來之時,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之前的場麵可謂是熱鬧非凡、人聲鼎沸,國文鎮的眾人,你來我往,七嘴八舌。


    但此刻卻顯得異常沉寂,他要迴答風與行問題,很是費勁;


    麵對風與行提出的每一個問題,眾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反應遲緩且費力無比。


    他們眉頭緊皺,苦苦思索著如何組織恰當的語言,那些可以脫口而出迴答的問題,如同千斤重擔壓在了心頭。


    原本應該流暢自如的交流,如今變得磕磕絆絆、斷斷續續;會議室內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感。


    風與行的話落下地後,市長趙呈業臉上剛恢複平靜的臉,又出現難看的樣子。


    市委書記圖桐不得不出來打哈哈,“想要追溯原因,一時半會也很難說得清楚。。。”


    “不就是上麵有人故意在省和地委公路廳、局兩級負責人麵前使壞嗎?”


    國文鎮眾人又開始火線蔓延。


    “就是梁正化和王令群那兩個家夥使壞嘛!”


    “你們這說這到點子上;


    其根源就是那個種植公司他們在任的時候,答應給人家補貼,可現在鎮政府沒錢了,當然,給不了;


    他們就認為咱們現任的兩位黨政一把手故意給他們難堪唄!”


    “什麽破種植公司,在老百姓那裏強買強賣,以白菜價圈了一大片土地,丟幾顆破種子,早就自生自滅,哪有人管理,一地雞毛,那隻是騙政府補貼之用而已。。。”


    “人家種植公司來頭大啊!”


    “大又怎麽樣?這麽明顯的事都做得出來,還真天底下就他們最聰明!


    拿權勢來燈下黑,跟巧取豪奪有啥區別。”


    國文鎮眾人的火氣一浪比一浪高,一下也製止不了;


    當然,主要是風與行想了解情況,沒讓他們兩級黨政班子成員製止國文鎮眾人的怒火。


    會議室裏很熱鬧,但氣氛很壓抑;橋的事還沒有整明白,又冒出一個空手套白狼的種植公司來。


    國文鎮尷尬的是兩個人,吳訓和郝應北,鎮元市的眾人則都一臉尷尬。


    風與行第一次外出,也不想給他們這麽難堪,他看著尷尬的眾人,“算了,咱們去看一下吧!眼見為實,耳聞為虛嘛!”


    實地看,尷尬程度不比開口說小,但此刻,不看已經不行了;


    對於別的官員,可以打太極,對方也深諳官場哲學,也就打哈哈過了。


    不過,在風與行這裏行不能,這是一個不講究官場哲學之人。


    “既然事已至此,那咱們也該去看看,如果真的像國文鎮同誌所言,那就得拿出解決方案來!”


    圖桐說的,比較哲學。


    他是鎮元市委書記,該拿出覺悟的時候,不能含糊。


    誰都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也有人覺得,這件事和他們無關,所以,並沒有人急著站出來響應而已。


    “走吧!”


    風與行說著站起來,邁開步伐,往外麵走去。


    他走在前麵,後麵的人跟著,還三三兩兩討論著。


    有的憂心忡忡,有的樂災樂禍;有的不鹹不淡,反正他們不是第一、二負責人,出了什麽事雙方都怪不到他們身上來。


    以這種方式來套政府補貼之人,能量不會小。


    國文鎮眾人說的那片地離鎮子也就兩三公裏,開車也就幾分鍾的事。


    也怪不得鎮元市黨政一眾班子成員臉色不好看,擱誰都覺得這事難看。


    風與行站在那塊地的邊緣,可以說一眼看不到盡頭,不到一萬畝也有幾千畝


    地是可以通過水利灌溉,也就是說是,這塊地可以當作水稻田,也可以當作地來使用。


    很多澆水的設備擺放著,不過,都讓長起來的雜草給掩在其中。


    還有一些棍子x式架著,看樣子,就是種瓜菜類的模樣。


    “連水都沒有接過來,用一些小棍子搭個架,拍拍照,就可以領補貼了?”


    風與行似笑非笑看著眾人。


    “這不沒給嗎?”圖桐不訕訕地說道。


    “是沒錢給,還真的敢不給?”


    風與行語氣不淩厲,但敲打的意思很明顯。


    “沒錢,也是不敢給!這裏一點東西都沒有種,不給,得罪人,風險是下崗;


    給了,就是瀆職,也是犯罪,更嚴重!橫豎都是下崗,那隻能選輕一點的!”


    國文鎮長郝應北壯著膽子說道。


    “你說得沒錯,要是給了,你下崗是一定的,沒給,還能爭取個黨性原則強、思想覺悟高!”


    風與行笑著說道,“這塊地棄耕撂荒多長時間了?”


    “有三年時間了!”


    郝應北迴風與行。


    “三年了,把好好的土地撂荒,這是犯罪的事啊!”


    風與行說著摸出一根煙,剩下的分給站他身邊那些人。


    鎮元市、國文鎮黨政班子們聽到風與行這話,持打火機點煙的手都抖了,腦海裏紛紛湧出一個念頭,


    “這書記不會直接把這地給沒收吧!”


    他們都沒目睹過風與行處理事情,但風與行的是個‘狠人’的兇名,在外很流行。


    就在眾人眼睛都盯著風與行的下文的時候,風與行一時沒有往下說,郝應北弱弱地問道:


    “書記,您不會讓我們把這塊地沒收了吧!”


    “喲!還是應北同誌覺悟高嘛,知道我的意思!”


    風與行說話時候,他的笑容很顯和善,


    “如果有公司把征地款補足了,可以讓他們承包;


    如果沒人公司願意這麽幹,就直接把土地還給老百姓就好了!放在這裏撂荒,是一種犯罪的行為。”


    “書記,聽說,這個種植公司背後之人,背景很大,會不會。。。”


    圖桐隻能拿著這張老臉硬上,向風與行提醒這事。


    “這個你不用管,他們有異議,讓他們來找我好了!”


    風與行迴答很直接,聲音也足夠在場的人都聽到,


    “另外,那個建好的橋,今天一定把他開通,不能再弄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來收費,整得像土匪似的;


    已經收了的錢也不可能還得迴去,所以,他們算一下,還差多少,讓省、市兩級同意報建的單位把錢快點劃拔過來!”


    “靠!真沒收!百聞不如一見,今天看到風書記處理問題的風格,就主打簡單粗暴,怎麽簡單怎麽來!想不服都不行!”


    眾人不得不進行一陣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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