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福晉不得不承認這位叫雲夢的女子的確美的令人心折,當車爾格將她帶進王府時,她隻匆匆見了一眼,便因得到通報,說巽磊心絞痛的老毛病又犯了,眾人忙成一團,也沒時間多作交談,直到此刻,兩人才算真正的見麵。


    瞅著跪在身前的女子,她說:“抬起頭來。”


    “是。”雲蘿螓首微仰,覷向坐在正對麵,身穿絳色暗花緞鑲彩繡雲肩便袍的中年貴婦,發上簪著黑緞點翠鈿子,妝點得雍榮華貴。


    就在同一時間,老福晉也在打量她,隻見兩道細細別彎的黛眉下是一雙瑩瑩秋波,柔媚的讓男人為之銷魂,小巧挺秀的鼻子,柔軟嫣紅的櫻唇,美得清麗絕俗,隻消美目一轉、唇兒一勾,都會終生難忘。


    她輕喟一聲,“難怪這些年巽磊始終對你念念不忘,我終於明白了。車爾格,聽說你在五年前就收她做義女了?”


    車爾格忙不迭躬身迴話,“奴才不敢隱瞞老福晉,雲蘿確是奴才的義女。”


    “唉!事情演變到今天,我也不能再反對了。”她半脅迫的說:“雲蘿,隻要好生伺候王爺,讓他的病不再發作,那我就同意讓你留在王府裏,你義父所犯下的罪名也就跟著一筆勾消。”


    為了義父,雲蘿自然答應了,況且她也不想再離開磊哥哥,隻要能留下來,就算為奴為婢都可以。“多謝老福晉。”


    “很好,起來吧——”滿意她的迴答,老福晉也就承認她的身分。


    話聲未落,房門就一股強大的力道控開——


    ***


    “嗯……雲蘿——雲蘿——”好夢初醒,巽磊本能的探向身側,想將柔嫩的女體重新攬過懷中溫存,可是撲了個空,他猛地彈坐起來,睡意全消。


    “雲蘿!”


    床上沒人!


    巽磊胸口狠狠的抽緊,莫非真是作了一場春夢?


    強烈的失落感迅速的擊垮了他,原來隻是夢,他怎麽會以為雲蘿還活在人世?可是那種火熱的觸感如此真實,還有他奪走她的純真時,她在他身下疼痛的嚶嚶哭泣,以及包裹住他的緊窒幽穴,讓他陷入從未有過的瘋狂癡迷--那些不可能隻是夢而已。


    “長壽!長壽!”他大喊道。


    伺候多年的小仆衝了進來,“王爺,奴才在這兒,是不是需要什麽?還是哪兒不舒服了?”


    他沒頭沒腦的吼叫,“她呢?她在哪裏?”


    不必問,長壽馬上就猜到他想問什麽。“王爺要找趙姑娘?”


    “趙姑娘?”巽磊既驚且喜,“真的是雲蘿嗎?她沒死?她在哪裏?我現在就要見到她!”


    長壽沉吟一下,“迴王爺,趙姑娘才上紅萼樓向老福晉請安去了。”


    “什麽?她去見額娘了!”他臉色遽變,不由分說的從炕床上一躍而下,就要往外衝,毛躁的樣子讓長壽瞪凸了眼。


    “王爺,您還沒穿衣服——”


    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他那個冷麵冷心的主子嗎?


    雖然同一張麵孔,像是不同的兩個人。


    巽磊低咒一聲,“該死!”他實在怕極了額娘又故意刁難雲蘿,又將她趕出王府,甚至再次讓她消失,好不容易等到長壽幫他穿戴整齊,馬上旋身就走。


    “王爺,還有您的靴子也還沒穿——”長壽呐呐的叫道。


    他黑著俊臉,一把從長壽手中搶過那雙用黑色絲絨加上毛皮的朝靴,逕自穿上,然後宛如一陣旋風般刮出門。


    ***


    顧不得禮數,巽磊撞開了紅萼樓的房門,筆直的衝進屋中,一眼便瞅見跪在地上的雲夢,確信昨夜的肌膚之親全是真的!高興之餘,還有更多的憤怒,一個箭步上前,將雲蘿拽進懷中,一派保護者的姿態。


    他怒氣騰騰的瞪視著老福晉錯愕的表情,硬聲的問:“額娘,你把雲蘿害得還不夠滲嗎?你還想做什麽?”


    老福晉一怔,“我——”兒子的怒目相視讓她難受不已。


    “磊哥哥,老福晉她——”雲蘿想開口解釋方才的情形。


    巽磊垂眸俯睇她,帶著責備和寵溺的口吻,“你這小傻瓜別淨替人說好話,有我替你做生,沒人敢再欺負你。”失而複得的喜悅讓他死去多年的心又再度飛揚起來。


    她急切的澄清,“你誤會了,磊哥哥,沒有人欺負我,真的!”


    “是嗎?”他冷冷的瞟向滿臉受傷神色的老福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巽磊已經不敢再隨便相信人了。


    雲蘿正色的頷下螓首,“是真的,老福晉剛才還親口答應讓我留在王府,還同意讓咱們在一塊,我正在跟她道謝。”


    他餘怒未消的嗤之以鼻,“哼!不必她同意,這座豫親王府現在由我做主,隻要我說可以,誰敢反對?除你都已經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了,怎麽還是這樣傻裏傻氣的,人家給你幾分好處,就當她是大好人。”


    老福晉傷心地用巾帕捂住口,別開臉去,早就知道兒子對她有諸多的不諒解,可是聽他親口說出這番傷人的話,真是傷透了她的心。


    “磊哥哥,你怎麽這樣說話?”雲蘿訝異的瞠大美目,一臉的不好同。“老福晉再怎麽說都是你親娘,你說這種話就是大逆不道,快跟她道歉。”


    巽磊譏嘲的撇了下後,“要不是她和我阿瑪同一個鼻孔出氣,咱們也不用分開這麽多年,飽受相思之苦,而且她還是想害死你的幫兇,難道你不恨她?”


    “磊哥哥,他們是你的爹娘,所做每件事全都是為了你好,就跟我一樣,隻是彼此的出發點不同罷了,隻要想到這些,我就沒辦法去恨了。”對過去的事,她早已釋懷了。


    “也隻有你這個小傻瓜會這麽想。”巽磊不由得失笑,這時眼角霍然瞄到在場有個不該出現的人影,俊臉丕變,從齒縫中迸出他的名字。


    “你——你是車爾格!”他就是化成灰巽磊也認得。


    車爾格深深吸了口氣,對於這種尷尬的情況早就預想到了。


    “奴才參見王爺,王爺吉祥。”


    他咬牙切齒的大吼,“你這該死的奴才居然還有臉迴來,來人——”幾名王府侍衛聞聲衝了進來。“把他給本王綁起來!”


    “不要!”雲蘿小臉發白的奔到車爾格身前,張開雙臂麵對巽磊,“磊哥哥,你不要抓我義父!”


    巽磊深惡痛絕的低斥,“他是奉命殺你的劊子手,你還認他做義父?”


    “可是,義父終究不忍心殺我,還帶著我逃亡,這些年來多虧有他照顧我,不然我今天根本沒辦法完好如初的來見你,磊哥哥——不,王爺,我求求你放過我義父。”她哀哀切切的求情。


    “雲蘿,你不要再替我求增了。”車爾格直起上身,一臉慷慨赴義的神態。“王爺,奴才當年背叛了老王爺,未能完成使命,也對不起王爺你,願領責罰。”


    雲蘿一臉淒然的跪在他身旁,“義父——”


    “好,看在雲蘿的麵子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王要你即刻離開京城,今生今世都不準再迴來了。”他冷硬的說。


    車爾格眼神沉痛的磕了下頭,“奴才遵命。”


    “義父,你不要走!”雲蘿美眸泛紅,“讓我再求王爺開恩——”


    他搖了下頭,不舍的睇著淚眼婆娑的義女,兩人相處雖然不過五年,但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雲夢,以後有王爺照顧你、讓你依靠,義父也就放心多了,你要好好保重,義父走了。”


    同時也向老福晉拜別一聲,車爾格再也毫無牽掛的轉身離去。


    雲蘿難以割舍這段父女之情的哭喊,“義父——”


    “本王已經算是從輕發落,不要再叫他了。”巽磊將她從地上扶起來,不改霸道本色。“以後你的心裏、眼裏隻能有我,不準有其他男人的影子!”


    她哀怨的橫睨他,“但他是我義父——”


    “一樣不行!”他的獨占欲可是很強,說完便將眼光調向暗自神傷的老幅晉,暗示的道:“額娘,以後有關雲蘿的事,就不勞你過問了。”


    老福晉絞著巾帕,“巽磊,你要相信額娘,額娘並沒有想過要傷害她——”


    “你也不會再有機會了,待會兒我就進宮麵聖,親自請求皇上賜婚,正式立雲蘿為福晉。”原以為這天永遠不會來,幸虧老天爺垂憐,讓他們得以重聚。


    “皇上是不可能答應的!”她脫口說道。


    巽磊麵容冷峻的凝睇,“這點就不勞額娘煩心了,你若真心接受雲蘿,那就證明給兒子看,否則咱們母子之間也沒啥好說的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磊哥哥,你不該用這種口氣對老福晉說話——”注意到老福晉悲傷的表情,雲蘿不禁心生同情,小臉一板,想糾正他的態度。“磊哥哥,你聽見了沒有?磊哥哥——”


    “你不要管別人了,咱們還有帳要算。”他專製的拖著她往外走。


    她愣愣的問:“什麽帳?”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巽磊眼底的熊熊怒火讓她心裏發毛。


    ***


    雲蘿在他虎視眈眈的注視下,本能的正襟危坐,末了還偷偷咽下口水,有種大鍋臨頭的感覺。


    “長壽,你先下去吧!”巽磊冷聲的摒退小仆,雙手抱胸,高高在上的脾脫她。“你知道我要跟你算什麽帳嗎?”


    她頭搖得像波浪鼓,臉上淨是無辜。


    巽磊眯起厲目,“你不知道?”


    “磊哥哥,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嚇人!”雲蘿縮了縮脖子,如坐針氈的蹭了蹭精繡的椅墊,“到底是什麽事?”


    “好,我問你——”驚堂木一拍,他有滿腹的怒氣無處宣泄,打算開始興師問罪。“既然當年車爾格救了你,為什麽直到今天才出現?為什麽不早幾年來找我?你馬上給我說清楚講明白。”


    她微張櫻桃小口,“啊——”原來是為了這個。


    “啊什麽,現在就給我說!”


    雲蘿怯怯的垂下給首,絞著纖指,“當時情況緊急,雖然義父沒有殺我,可是,如果不馬上離開京城,遲早會死在另一個人的手中,義父隻有選擇背叛主子,帶著我隱姓埋名到一處鄉下地方躲藏起來,其中有好幾次我都想捎封信給你,告訴你我平安無事,不過義父認為太危險了,要我再忍一段時日——”


    “又是他!”巽磊大吃飛醋,“是不是他說什麽你都聽?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的心情?以為你已經被我阿瑪害死了,這五年來我是怎麽熬過來的,你知道嗎?”


    她喉頭一梗,“我當然想過了,磊哥哥——”


    巽磊繃著臉咆哮,“你要是真的想過,就該早點來找我,根本不必拖到五年,還是你不相信我保護得了你?”


    “不是這樣的!磊哥哥,我當然相信你會保護我,可是……”雲蘿擤了擤鼻子,淚盈於睫的來到他身前,柔聲的說:“咱們之間隔著重重阻礙,不是光靠你一個人就可以改變得了,當時我還小,想法又太單純,一心以為隻有兩個人真心相許就足夠了,根本就沒有顧慮太多,可是,後來聽義父跟我分析,我前思後想了許久才做出決定,我不要你為了我失去所有的富貴。”


    他勃然大怒,“你有沒有問過我在不在乎?”


    “磊哥哥,你是皇親貴胄、天之驕子,不會明白貧窮夫妻百事哀的道理,我爹和我娘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我不忍心要你為了我放棄原有的一切,因為我喜歡看你意氣風發的模樣,感覺好神氣、好成風。”她用單純的口吻來表達自己對他的崇拜。


    被雲蘿這麽一誇讚,讓巽磊又好氣又好笑。


    “哼!別以為拍馬屁,我就會原諒你。”他把下巴抬得高高的,不可一世的說,心裏打定主意,她若沒給個交代,絕不輕易委協。


    她咬著下唇,“磊哥哥,你別生氣嘛!”


    巽磊將臉龐撇到一邊,“哼!”


    “那、那我走好了——”


    “你要走去哪裏?”他一把將她抬了迴來,齜牙咧嘴的說:“做了對不起我的事,現在說走就走,那我算什麽?看我怎麽處罰你!”


    雲蘿笑微僵,“磊哥哥要怎麽處罰我?”


    “嗯哼!你可要聽清楚了——”巽磊佯裝出一臉的兇神惡煞的表情,“我要罰你白天陪我看書、騎馬,晚上則陪我睡覺,還得幫我生一大群孩子,我說往東,你就不能往西,我說一,你就不能說二。”


    她呆愣兩秒,想通之後,緊跟著漲紅了臉蛋。


    “哪有這種處罰的?”


    巽磊挑了下棋眉,一副“你能拿我怎麽辦”的表情。“怎麽沒有?這就是我訂的規矩,你就是不想接受也不行。”


    “你--壞死了!”雲蘿嬌嗔道。


    他邪笑的將她攬人懷中,“我還有更壞的。”


    “不正經!”她羞赧的啐了一口,忽地想起一樁重要的事。“對了,你的藥還沒喝,我現在就去端來——”


    “你就是我的仙丹妙藥,還喝它們做啥,隻要有你在我身邊,保證我的心絞痛不會再犯了。”


    雲蘿半信半疑,“真的嗎?”


    “我幾時騙過你了。”他笑睨著她猶帶純真的絕美秀顏,“這次我絕對會實踐諾言,讓你做我的福晉。”


    她眸中掠過一抹憂慮,“磊哥哥,我曾聽義父說過,你們滿人是不能娶漢人女子當正室的,何況你現在又是個親王,我擔心……”


    巽磊勾唇哂笑,將她安置在自己大腿上,“擔心皇上不準是不是?我要是沒有把握,怎麽敢隨便誇下海口?當年皇上硬將十二格格指給我,沒想到她早已珠胎暗結,成親才沒多久便小產而亡,這樁皇室醜聞盡管最後被壓下來了,可是皇上對我多少有些愧疚,於是私下答應了我,隻要我開口要求,無論是什麽樣的條件都可以商量,這是我和皇上之間的約定,君無戲言,他又怎能出爾反爾,所以,這件事我有絕對的把握——”


    ***


    想不到那天的話還言猶在耳,今天她就要成為磊哥哥的新娘子了。


    一大清早,雲蘿就在一幹婢女的伺候下,任由她們妝點更衣,打扮得紅豔喜氣,看得自己都眼花撩亂了,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喜娘蓋上紅頭巾,匆匆忙忙的送上花轎,就怕誤了時辰.這時才曉得要緊張,心中不禁患得患失,擔心會不會臨時又出了狀況。


    而王府再次辦喜事,將嚴冬的京城渲染得熱鬧非凡,豪華的迎親隊伍散發出無形的雄偉氣勢,訓練有素的王府侍衛隨待在分,讓沿途的路人看得目不轉睛,由於新娘子是直接從豫親王府的私人別莊中出嫁,因此街上散播著各種耳語,紛紛猜測著這位新上任的豫親王福晉究竟是何出身,不過真相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待喜轎進門,王府內外早已擠得水泄不通,鞭炮聲四起,雲蘿低垂著頭,絞緊手上的紅色巾帕,外頭的賀客雲集,就連太子都派使者送來賀禮,更不必說其他的皇親國威,以及意圖籠絡巴結的文武百官了。


    此時,身穿大紅吉服的巽磊按照滿人習俗,朝轎底射了三箭驅邪之後,將轎內的新娘子扶了出來,經過拜天地等等一連串的儀式,然後在炕上的吉方上坐帳,再進屋內拜祖、認親,最後設宴待客,就等晚上洞房時行合巹之禮。


    當雲蘿可以坐下來歇口氣,早已累得全身僵硬,濃濃的睡意跟著襲來,眼皮也沉重了,覆著紅頭巾的鳳冠慢慢往下,眼看就快要垂到胸前了。


    磊哥哥怎麽還不來?她好困喔!


    原來成親這麽累人……


    不能睡,交杯酒還沒喝……


    可是僅剩的思緒漸漸渙散、飄離,再也抓不迴來


    [刪除n行]


    ***


    聽著前頭鑼鼓喧天辦著喜事,王府北苑卻有人為此傷心欲絕。


    季湘咬著巾帕一角,嚶嚶的哭著,“嗚嗚……王爺以後有了福晉……咱們將來該怎麽辦?”


    “湘妹妹,你可別忘了,咱們的身分隻是侍妾,你就是再傷心也於事無補。”與她距離最近的是住在秋軒的丁盼盼,隻見她溫言婉語的勸導,一派知命認命的模樣。“這幾年來,福晉的位子虛懸著,王爺也沒有再娶的念頭,不過,這不表示永遠都不會有,早晚都會有人取代的。”


    季湘抽泣不已,“可是……沒想到這麽快……”


    丁盼盼歎了口氣,“這是遲早的事,沒什麽快或慢。”


    “看你一點都不難過,莫非你不愛王爺?”


    “愛又怎麽樣?難不成王爺真會為了咱們一輩子不娶?”丁盼盼失笑道:“隻要王爺還要咱們,咱們就該偷笑了。”


    聽了,季湘又淚雨潸潸,“萬一新福晉容不下咱們……”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真是服了她的哭功。


    “呀!”的一聲,各樓的房門被人推了開來。


    “又是誰在哭哭啼啼的呀?”進門的是體態妖燒的宣孃,明知故問的笑弄,“敢情是咱們的湘妹妹,你的眼淚還真多,動不動就哭個幾聲,這種把戲玩久了,男人也會膩的。”


    季湘聞言,索性哭得更大聲了。


    “宣姊姊,湘妹妹已經夠難過了,你就別再逗她了。”丁盼盼輕聲的責備。


    “你以為就隻有她一個人難過嗎?”宣孃柳腰款擺的挑了張椅子坐下,“王爺現下有了新人,自然忘了咱們這幾個舊人,要是這位新福晉手段厲害點,對咱們可是非常不利,不是把咱們造出王府,就是隨便指了個男人嫁了。”


    丁盼盼神色淡然,“這樣也好。”


    “喲!想不到丁妹妹這麽看得開?”她嘲諷的笑問。


    “不看得開又能如何?”


    宣孃誇張的歎氣,“唉!說得也是,若到了那種地步,也隻能看開點了。”


    “我不要!我不要離開王爺!”季湘嗚嗚咽咽的說:“王爺最疼湘兒了,絕對不會把湘兒趕出王府,更不會讓給別的男人——”


    宣孃翻了個白眼,“王爺對咱們四個可以說是一視同仁,你還真當自己是最特別的,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季湘掩麵痛哭。


    “宣姊姊,你就少說兩句吧!”丁盼盼攢眉說道。


    “不說就不說。”宣孃打量了下房間,發覺少了一個人。“怎麽?咱們三個煩得要命,那個木齊兒倒好,居然還睡得著,我看她真以為自己是皇上親賜的美人,王爺會對她另眼相看。”


    著惱的女聲在門外響起。“你這女人除了在背後說人家壞話外,還會啥本事?”


    宣孃這才皮笑肉不笑的轉過頭去,“嗬嗬,我還以為你睡了。”


    木齊兒身穿蒙古傳統服飾,身上披著狐皮大氅,嬌豔的目光掃向在場的三個女人,“我本來是睡了,偏偏被一股煩人的哭聲給吵醒,你們這些漢人女子就光會哭,真是一點出息也沒有。”


    “你以為你就多有出息?”宣孃變臉的問。


    “至少比你有,誰不曉得你是敬王爺派來的奸細,美其名是獻給王爺的禮物,其實不懷好意。”她眼含諷刺的說。


    宣孃拉長了媚容,“你不要血口咬人!”


    “難道不是嗎?”


    “木齊兒,你——”


    丁盼盼忙不迭的充當和事佬,“你們不要吵了!今天是王爺大喜的日子,咱們還在這兒吵吵鬧鬧,萬一傳到王爺耳中,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誰要跟她吵?”木齊兒悻悻然的嗤道。


    宣孃也氣得踱開,不跟她一般見識。“哼!”


    看了下外頭的天色,丁盼盼說:“都已經這麽晚了,大家還是早點迴房休息,按照規矩,明天咱們四個還得去向福晉請安,可不能失禮了。”


    “她說得沒錯,我也要迴去睡了。”木齊兒率性的轉身離去。


    宣孃撇了下紅唇,也跟著步出冬樓。


    “湘妹妹,你也早點睡吧!”丁盼盼安撫了她兩句才走。


    季湘已經哭不出眼淚了,怔怔的看著她們離開,心中又怨又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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