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和霍長鶴帶著黎景堯一眾,來到城外莊園。


    顏如玉也是第一次來,之前都是聽霍長鶴形容,這次總算親眼得見。


    猜測到黎景堯應該是有話說,她便提出獨自去走走,查看一下周圍的情況。


    霍長鶴叮囑她要小心些,顏如玉笑著應允。


    這地方的確夠大,比現在住的小宅子大十倍不止。


    有許多地方房屋已經塌陷,但好在隻是外圍,也因此向光他們紮在裏麵,不會引人注意。


    顏如玉一邊走,一邊畫著地形平麵草圖,她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有一個學富五車的爺爺,從小被按頭學了不少東西,又多又雜,還有些絕版書,各種奇怪知識的書存空間裏。


    閑暇無事就躲到空間翻看,建築就是其中之一。


    雖不是專業,但設計一下房子,按喜歡的布局樣式畫畫圖,還是不成問題,她想著畫好以後交給霍長鶴看,再結合他的意見,等開春天暖,好動工的時候,把莊園修好。


    小宅子在鬧市,這固然好,但她更多時候還是喜歡安靜。


    顏如玉邊走邊畫,沉浸其中,不知不覺,走到最偏僻的地方,一株大樹遮天蔽日,上麵的積雪還在,似乎被壓得更低了幾分。


    地上也有許多落葉樹枝,被積雪蓋住,沒有什麽腳印,顯然還沒有人來過。


    顏如玉腳上穿著大夫人給她做的新靴子,她也不想踩上去,就想著暫時做個記號,迴頭再來。


    在圖紙上畫個符號,轉身低頭走,腳下不知被什麽一絆。


    起初她以為是樹枝什麽的,定睛細看,並不是,比樹枝堅硬許多,而且像是嵌在土中的。


    是一個黑的,圓的,有丸子大小的東西,露出三分之二,剩下的被土埋住。


    顏如玉本沒在意,但不知為何,在腳尖觸碰到的一瞬間,頭腦一震,耳中似是嗡鳴聲。


    嘈雜又宏大,像鋪天蓋地的水,汪洋一般,洶湧而來。


    心頭猛烈跳兩下,似是有所感,讓她無法忽視。


    看看左右無人,她把紙筆收好,取個小鏟子,在那個小圓丸子周圍鏟兩下。


    土凍得堅硬,根本弄不動。


    手指輕撫開殘雪和一點浮土,一觸到那東西,似墜入一口巨鍾之中,嗡鳴之聲就在耳中,震得她骨骼都在發顫。


    收迴手,撫著胸口平複半晌。


    這地方定有古怪,但不是她一個人能夠冒險的,顏如玉沒逞英雄,也沒有被好奇心驅使著不管不顧,她收迴鏟子,決定迴去找霍長鶴。


    先把這地方的來曆,以前住過什麽人,都一一查問清楚。


    剛轉身要走,忽然聽到一聲輕響。


    “哢嚓。”


    顏如玉立即迴首。


    幾米開外,雪地裏露出一個毛乎乎的人頭來。


    白雪中,突然多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格外紮眼,此人眼睛睜得大,但眼珠混濁,正盯著她。


    顏如玉手握上刀柄:“什麽人?”


    ……


    霍長鶴帶黎景堯見到溫知晏。


    溫知晏的雙腿已經康複,雖還不能太過勞累,但在院子裏走走,活動一下,做顏如玉教給他的複健動作還是必要的。


    他頭有薄汗,穿著棉袍,剛做完一組動作,聽到聲響,扭頭看到黎景堯和霍長鶴,頓時又驚又喜。


    “王爺,景堯!”溫知晏上前幾步,“景堯,你怎麽……”


    黎景堯笑道:“來看看你。”


    他目光在溫知晏身上一轉:“看來恢複得不錯。”


    溫知晏對霍長鶴行一禮:“感謝王爺王妃,多謝你們再造之恩。”


    霍長鶴一擺手:“謝字就不必再提了,本王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溫知晏眉眼微彎:“裏麵說話吧。”


    屋子幹淨雅致,放著炭火,暖意融融。


    桌上擺著果盤,都是新鮮的,看得出來,是一早剛換過的。


    “大家都很照顧我,很是周到,等我雙腿徹底恢複如初,定要和大家一起訓練。”


    霍長鶴點頭:“這事兒急不得,到時候還要讓王妃看看,王妃說行才行。”


    黎景堯見左右沒有別人,略沉吟道:“王爺,知晏,我這次來,除了想看你恢複得如何,還有一件事,想親口告訴你。”


    溫知晏見他神色嚴肅,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什麽事?”


    霍長鶴也看向黎景堯,昨晚顏如玉還說,黎景堯應該還有別的事,看來,確實如此。


    黎景堯微抿唇,頓一下,聲音也壓下幾分:“知晏,我說了你且不要激動。”


    “你說。”


    “我的水寨有三十路探子,這你也知道,他們探查消息不說十信十對,至少十有九對。前些日子,我得到一個消息,有人曾見過……溫伯父。”


    溫知晏一下子站起來,碰翻茶盞而無法顧及:“什麽?我父親?這不可能!”


    別說溫知晏,霍長鶴都驚了一下。


    溫家被滅,溫家除溫知晏外,皆命喪黃泉。


    現在又說,有人見過溫將軍,誰能不吃驚?


    “你先坐下,”黎景堯道,“先別激動,聽我說。”


    “你說,”溫知晏重新坐下,重重吐口氣。


    黎景堯繼續道:“剛開始我也不信,天下這大,長的像的人何其多?況且,溫將軍被殺,也是很多人親眼所見。”


    “所以,我當時也並沒有太過在意,也沒有寫信告知你。但後來,一連有七路信候,都發迴消息,說曾看到溫將軍,有兩路還找畫了畫像。”


    黎景堯從隨身錦囊中,把兩張不同的紙拿出來。


    “這是兩路信候發迴的畫像,不一樣的見證者,不一樣的畫師,畫出的人像卻很相似。”


    黎景堯起身,把圖紙送去給溫知晏。


    溫知晏一把奪過,還沒看清,眼中便有大顆的淚珠砸下來,他抬袖子抹抹,眼淚卻抹越多,眼中始終模糊不清。


    霍長鶴心頭酸澀,有些不忍,目光掠過兩張畫像,果然如黎景堯所言,確實相似。


    兩張畫像,無論是紙張,用墨,筆峰,都不一樣,完全出自不同的人,不同畫法,卻畫出同一人。


    這代表什麽,霍長鶴也覺得匪夷所思。


    溫將軍身死,還是被永昌縣主母子陷害致死,霍長鶴難過許久。


    如此詐聞人還在,一時間,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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