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都是格鬥高手,一開始還你一拳我一腳的,有章可循,像模像樣。


    打著打著,二人漸漸沒了力氣,卻因彼此心裏仍都窩著一團火。


    於是也不講究什麽章法了,滾到地上跟扭麻花似的,扭打作一團,簡直跟小孩子打架沒區別了。


    一邊扭打,一邊還不忘氣喘籲籲的互罵。


    一個還沒嚷嚷完,“我這輩子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從來都堅信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背叛傷害你,惟獨你不可能。結果你他媽就是這樣以覬覦我老婆的行為,迴報我信任的?”


    “還敢做不敢認,出了問題不積極想著解決,而隻想著逃避。逃避他媽能解決問題,我還等著你,我早逃避了。就這還口口聲聲我對你恩重如山,是你最珍惜的兄弟,你就是這樣珍惜的?你他媽不先把問題解決了,哪來的臉說珍惜……”


    另一個已立刻針鋒相對,“就是因為太珍惜你,我才沒臉見你,才這麽羞愧、無地自容的。我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麽下作無恥,怎麽可能這樣?卻把我想得這麽不堪,十幾年的兄弟,我在你心裏原來就這麽垃圾?”


    “我要是真這樣做了,也就算了,可我不但沒做,甚至連想都沒這樣想過。你就憑你的想當然,直接給我定了罪,我做什麽都是心虛,你真的太看輕我,也太看輕你自己了!”


    愣是罵得本來越發沒了力氣,動作也越來越遲緩的彼此忽然又來了力氣,再次激烈的扭打起來。


    把遠遠關注全局的拳擊館工作人員都嚇了一跳,他們拳擊館自開業以來,還是第一次見顧客這樣“拳擊”的。


    還以為兩人是朋友,原來不是,而是仇人?


    那不會打出什麽問題來,連累他們拳擊館……吧?


    幸好很快二人中的一個就先停了下來,工作人員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霍希堯氣喘籲籲的比著暫停的手勢,“不打了不打了,太累了……本來我就先動手,身手體力還從來沒你好,再打真要斷氣了……”


    說完不等韓燁開口,已就勢躺到了地上,“我去,渾身都痛,果然上了年紀,不比從前了。”


    韓燁到了這會兒,怎麽可能還不明白霍希堯的苦心?


    跟著在他身邊躺下,才喘著氣低聲道:“對不起堯哥,我剛昏頭了,沒真打到哪裏吧?”


    霍希堯偏頭晲他,“你打的,你會不知道打了哪裏?尤其我的臉,肯定已經被你打成豬頭了吧?我可一直注意著,沒打你臉,結果你倒好,不停的往我臉上招唿,果然是好兄弟!”


    韓燁越發羞愧了,“對不起堯哥,我剛真氣昏頭了,一點理智都不剩,不然我……”


    霍希堯冷哼,“不然什麽?不然別說打我臉了,根本不會跟我動手,隻會任我打罵,對吧?看來我的激將法還是有用的,起到了預期的效果。”


    頓了一下,又道:“現在心裏什麽感覺,有沒有覺得舒服多了?”


    韓燁悶聲,“的確舒服多了,謝謝堯哥。我已經都明白了,你剛才是故意那樣說,故意激怒我,好讓我跟你打一架的。但我還是想再說一遍,我真的從來沒有過那些不堪的心思,除了羞愧和後悔,我所有的心思和願望,都是希望你和嫂子能好。”


    “真的,堯哥你在我心裏的地位,比你以為的還要重要一百倍。我也並不是喜歡了,就一定要得到的人,能一直看著她,見證她的幸福,我同樣高興滿足。尤其那個人還是堯哥你,我就更隻有衷心的祝福了。”


    “我隻後悔當初為什麽沒在一開始,就控製好自己的感情;後悔那天晚上,為什麽昏頭……所以希望堯哥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不要真誤會。我以我的人格和性命向你擔保,我這輩子都不會有那樣下作不堪的一天!”


    霍希堯等他說完了,才輕歎一聲,“阿燁,我從來沒懷疑過你。不然也不會有剛才這一架,不會有我來這一趟,正因為我深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你本來就覺得愧對我,怎麽可能跟我動手?不打這一架,不讓你發泄一下心裏的憋悶,事情仍然解決不了。再拖一段時間,可就真要拖成一個膿包,把肉剜掉也不一定能好了。”


    韓燁聲音越發沉悶了,“可我……的確生了不該有的念頭,的確對不起堯哥你。‘朋友妻,不可欺’,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不道德的,堯哥你還給了我一切,不但是我的兄弟,更是我的恩人……”


    霍希堯忙道:“打住打住,你怎麽又來了?初初那樣內外兼修的女生,就是一顆放哪裏都會發光的明珠,別說你了,哪個男人見了能不欣賞愛慕的?我要是因為欣賞她的人太多就生氣,我氣得過來嗎?”


    “我隻會在以她為傲的同時,慶幸剛好遇上了她的人是我,剛好她愛的人也是我,才能讓我擁有她。至於別的,我剛才說的那些你哪樣真做了嗎?不但沒做,連想都沒那樣想過。”


    “那還算哪門子的覬覦,又有什麽好羞愧,好無地自容的?你如果那天晚上真趁人之危了,再無地自容也不遲。可你沒有,你沒有因為私心,毀了我們三個,毀了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情……阿燁,光憑這一點,我就相信你,這輩子也到死都當你是我最重要最珍惜的兄弟手足!”


    韓燁不等霍希堯說完,已紅了眼圈。


    等他終於說完了,他才啞聲道:“堯哥,對不起,我不該逃避的……我這樣逃避,才會讓事情更糟糕。這些日子,你和嫂子都因為我,不高興了吧?明明你們正是該如膠似漆,甜甜蜜蜜準備婚禮的時候。”


    “卻因為我的矯情和逃避,弄得……我嘴上說著,不想因為我,給你們帶來困擾。結果恰恰就是我,給你們帶來了困擾,我真是太不應該了!”


    霍希堯一笑,“既然知道不應該了,那就改正,不知道的還以為天要塌了,其實才多大點事兒?……不是吧,你不會還要哭吧?那就真是丟臉了……噝,我臉怎麽一動就這麽痛,不會還有內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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