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音樂教室中,翟宇烈愣了。

    那天偷拍劉長生,翟宇烈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便是後來通過校園論壇,把照片傳出去,翟宇烈也動用了一些特殊的黑客手段,掩蓋了自己的痕跡。

    但他萬萬沒想,這一切原來全在劉長生的掌控中。

    翟宇烈神情頹然地倚靠在黑板上,見到這樣的光景,民警們立刻明白,今日的謠言皆從翟宇烈而起,上前便道:“不好意思,這位老師,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翟宇烈一頭冷汗,臉色緊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眼巴巴任憑警察把自己帶走。

    這個時候,民警又來到劉長生麵前。

    “這位老師,麻煩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做下筆錄。”

    劉長生卻看了一下時間,客氣道:“諸位,還有最後幾分鍾下課,你們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和學生們最後說幾句話再走!”

    此言合理,民警們點點頭,先行離開了教室。

    院長秦嶺等人卻沒走,院長領著一眾老師,來到教室角落,他想看看,這劉長生到底要對學生們說什麽。

    就在這時,劉長生站上了講台。

    他的目光,再度恢複了往日的威嚴,神色冷漠地從一個個學生臉上掃了過去。

    學生們內心有愧,不少人紛紛低下了頭。

    許久後,劉長生道:“各位同學,你們有點意思啊,這見麵的第一堂課,你們就給我來了個震撼教育,告訴我什麽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現在,你們看出自己的愚蠢了嗎?什麽叫做跟風,什麽叫做人雲亦雲?今天,如果不是警方還了我清白,我問你們,你們這群臭小子是不是巴不得我去死?”

    全場一片靜默,沒有人接話。

    “現在知道閉嘴了,剛才話怎麽那麽多。”劉長生雙手撐在講桌上,冷冷地望著教師裏近百名學生。

    見學生中無一人接話,劉長生又道:“我劉長生,這輩子帶過不少的學生,向來有教無類,凡是入我門下的,我都平等待之。但若是看不上我劉長生的,我也不勉強。”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現在有人不願意繼續聽我劉長生上課的,就請轉身走開,我劉長生絕不挽留。之後你們的課程,學校方麵會幫你們安排好!”

    此時,講台下一眾學生神色尷尬,他們意識到了自己誤會了劉長生,但出於年輕人的臉麵,一時間並沒有人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

    如此沉默了一陣子,突然有人道:“娘的,劉長生,你以為自己被誤會了就很了不起嗎,不過就是個教書的,還這麽大的脾氣,你願教就教,不願教就別教,耍什麽性子。操,這麽屌,就算你沒犯事,老子也看你不爽!”

    說話的人名叫趙朔,是班上的體育委員,平日裏心高氣傲,入學兩年,沒少得罪老師、學生,身上甚至還背著一個大過。

    趙朔一邊冷冷地盯著劉長生,一邊往教室外走,口中罵罵咧咧道:“劉長生,今天我趙朔話撂在這裏了,老子今後再上你一節課,我就是狗!”

    趙朔從小養尊處優,最不習慣別人衝自己發火,哪怕道理不在自己這邊。

    他這一走,望著平日班上整天跟著自己混吃混喝的一些跟班,喝道:“走啊,你們還不走,留在這邊看劉長生的臉色?姥姥的,老子平時最看不慣這種劉長生這種人!”

    麵對“大哥”的指示,幾名小跟班們愣了一愣,想來這趙朔可以帶自己吃香喝辣,介紹對象,還可以偶爾帶大家去上一些綜藝節目,是個大大的金主。於是,大約有六七名學生,也跟著走出了教室。

    “豈有此理!”這件事在秦嶺看來,十分不成體統,這邊見學生要走,院長立刻攔在學生麵前道,“迴去,統統給我迴去,你們這是幹嘛!”

    沒想到這趙朔卻比牛還強,一把推開院長便道:“別攔我,我爹每年給咱們學校捐了不少錢,老子想幹嘛就幹嘛!”

    嗬,小小一名學生,竟敢如此口出狂言,秦嶺也是氣急。

    “好,好,你有個性,今後你趙朔的事,我也不管了。你開口閉口就是‘老子’,‘老子’,你是誰老子?再說一遍,看我搞不搞你!”

    眼見著院長發火,趙朔等人一時也沒脾氣,心髒怦怦跳著,麵上卻仍故瀟灑,大搖大擺離開了教室!

    “很好,還有沒有要走的!”講台上,劉長生點了點頭。

    學生沉默。

    便是班上向來的一哥周文淵,此時也一句話都沒有。

    “好,既然你們都不走了,那你們從現在開始,便是我劉長生的學生。我有句話也放在這,做我劉長生學生的,我絕不叫你們吃虧,有任何好的前景,我首先想著你們……”

    聽得此言,台下學生中,有心中觸動的,也有不以為然的。

    “劉長生,你就吹吧!”

    待到學生們一句話都沒有的時候,劉長生又道:“好,現在就事論事。”

    “既然你們是我的學生,有些話我也就不客氣了。”

    “首先,這黑板上的字誰寫的,現在立刻上來給我擦幹淨,這件事我日後保證不再追究!”

    “其次,今日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汙蔑他人,即使是我的學生,也要受罰,從現在開始,我宣布,從今往後一個月,你們班凡是上我的課,全部拉倒戶外去,高強度訓練。如果有人覺得自己吃不消,或者不服的,現在就可以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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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邊,學生們倒也硬氣,在他們看來,劉長生所說的高強度訓練,不過是口頭上的威脅,沒有人退!

    幾名老師卻有些聽不下去了。

    他們並不讚成劉長生的行事風格。

    林冰潔上前道:“劉老師,有些事適可而止,該算就算了。”

    劉長生卻道:“林老師,每個人有沒有個人的行事風格,我劉長生要培養的,是世界一流的音樂人才,而不是一群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的音樂界三四線從業人員,如果不從現在開始改變訓練方法,這群家夥兩三年後,還是這般高不成低不就的樣子!”

    世界級的音樂人才?

    聽見這話,林冰潔笑了,不但是她,在場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便是台下的學生本身,也覺得這件事不靠譜。

    大家都知道,音樂這碗飯不好端,在場將近一百名學生,如果能有二十人在畢業後仍舊從事專業相關的工作,已經算是萬幸了。

    而這二十人中,若真能出現一兩名一線歌手,那麽整個班級也跟著臉上有光。

    至於什麽世界級的音樂人才,拜托,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這劉長生簡直是個妄人!

    除了秦嶺和官琳二人,眼神中帶著些許期許外,整間教室中,幾乎沒有人相信劉長生的豪言壯語。

    當然,人活一口氣,樹靠一張皮。

    在劉長生說了這一大堆話後,多少還要點臉的學生們,開始走向講台,不管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集體向劉長生鞠了一躬道:“對不起,劉老師,我錯了!”

    黑板上那頗具侮辱性的字眼擦去之後,時間正好下課。

    劉長生轉身離開。

    ……

    隨著民警去了一趟派出所,劉長生一路騎自行車迴到了家。

    到了家裏,見曹靈溪仍舊懶得搭理自己,劉長生也沒說什麽。

    今天在學校裏受的一肚子氣,足夠他一晚上都不想說話了。

    這邊,曹靈溪抱著寶寶,本來還等著劉長生是不是解釋一下,那天的口紅印是怎麽迴事,見這家夥心情不好,忍不住便問道:“怎麽了,在學校跟同事鬧別扭啦?”

    劉長生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有,轉身離開。

    曹靈溪一愣,不高興道:“哼,不說就不說,你還以為我很想跟你說話呢?!”

    寶寶卻一下子從媽媽的懷裏掙脫,來到劉長生麵前,喊了聲粑粑,要劉長生抱她。

    抱起女兒,劉長生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果然,見到寶寶,劉長生心情自然就好了!

    ……

    第二天,來到學校。

    官琳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劉老師的心情。

    見劉長生一臉笑容,這才拍拍胸脯,大大鬆了口氣。

    劉長生見了,忍不住一笑道:“官官同學,你怎麽每天見我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接著又大鬆一口氣?”

    官琳被人看穿心事,臉上一紅,這事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道:“哪有啊……劉、劉老師你想太多啦!”

    接著官琳又道:“劉老師你聽說了嗎,翟老師因為造謠生事,尋釁挑事,被治安拘留七天,而昨晚分院也在學校官網發了文件,說翟老師試用期間,品性不端,已經被學校正式解聘合同了……”

    “您之後要告他毀謗嗎?”

    “告他?不至於。”

    “真沒想到,這分院的動作還挺快的。”劉長生臉上看不出半點欣喜,也沒有半點厭惡之意,而是淡淡道,“那翟宇烈本來有些本事,但心胸卻是太小,這樣的人,發展有限,希望以後他能自我反省,走正路,行大道,才是正途!”

    “嗯……”官琳身邊認同地點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林冰潔走了進來道:“劉老師,今天下班後有空嗎,周末我們一家去祭奠了祖父,今天晚上想請您吃個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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