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許諾小姐有什麽要求?”


    最先開口的是誠王,甚是主動,看起來倒是有些色急的嫌疑了,但他卻絲毫不在意,目不轉睛的盯著許諾,等著她的答複,在整個碧落國,他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經過剛才的事,現在還沒人敢去觸他眉頭。


    那白衣的俊俏公子倒是一副看戲的樣子,手搖折扇,目光在誠王和許諾身上流轉,仿佛他是局外人一樣。顏淵清楚,現在局外人隻有後麵站著的那些人,自己也是被迫入局了,隻是不知道這許諾會玩什麽樣的把戲。


    “要求不敢當,剛才一曲,不知三位聽後,有何見解?”


    許諾又迴到了剛才的曲子上,看來之前那一曲不是簡單的獻藝,之前自己和誠王都做了自己的見解,雖然是不同的,但都被她認可了,想來很接近,現在她又說見解之語,定然不能像剛才那樣答了。


    三人之中,唯有誠王蹙起了眉頭,看起來對花魁小姐甚是上心,想來在細思如何迴答,顏淵和旁邊的俊俏公子都沒迴聲,在外人開來也是在想著如何解曲,其餘之人也不敢發聲,場麵甚是安靜。


    這首曲子表達了兩種意境,一是鳳鳴九霄,洞明九天,追尋至上之意,正是誠王之前邀請時的解意,追尋仙道;一是超脫紅塵,出於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之意,獨立塵世,是顏淵所解之意,身在紅塵中,卻依舊能纖手素眉。


    一個是至上,一個是超然,兩者之間是完全相反的路,是作何解,全在許諾。半晌過後,誠王開口了:“許諾小姐,至上之理,凡塵亦有,人間帝王至尊,可號令四海八荒,九州十國,何必追尋那虛無縹緲的仙道?”


    許諾笑而不語,誠王見未被否定,突然正色道:“若是許諾小姐想要,我替你打下這億萬江山,便是屠首百萬,又有何不可?”


    打下億萬江山?這話誠王說的霸氣又血腥,倒是印證了那書生之言非虛,卻把一群聽眾給嚇壞了,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每個人都忍著,不敢出聲,平民有著自己平靜的生活就好了,上位者之間的事他們插不上手,唯有顏淵瞄了一眼眾人之相,在誠王保鏢的厲視下,皆低頭不語,似是沒聽到,他幽幽歎了口氣。


    上位者之間的事往往陰險黑暗,但無論他們的爭鬥如何,誰勝誰負,受苦的不都是平民百姓嗎?若是不敢言,若是不敢怒,若是不敢想,那便算是上層圈養的羔羊了,不要時放養,要時宰殺。


    靜默片刻,許諾依舊是一張笑顏,誠王這為博美女而取天下之言,似乎……錯了,因為許諾搖頭了,道:“感謝王爺如此厚愛,可天下……”說著她又搖了搖頭,不在言語,但這時本來和顏淵默契不語的俊俏公子說話了。


    “啪!”折扇一收,他站了起來,道:“這天下,是因為有天下人,才有天下,若是屠首百萬,這天下,怕是許諾小姐也不喜歡。”


    “小子,我家王爺之言,你也敢揣測亂言?”林玄站在誠王身後,麵色不善,見誠王沒有阻攔之意,他獰笑這走了出來,那俊俏公子倒是膽大的很,雖然身體看起來纖弱,卻怡然不懼的冷笑了一聲。


    林玄走近,那幾近兩米的身高和健壯的體魄,比那俊俏公子兩個加起來還要壯,一個是先天境界的武者,一個是不知深淺的修士,顏淵飲了口茶,看的有味。


    眼見戰鬥一觸即發,拳風破空,快若閃電,眾人解釋一聲驚唿,伴隨著冷氣,仿佛看到了俊俏公子那張比之許諾也不差的臉,即將在一拳之下鮮血四濺了,但想象中的場景並未出現。


    “今日若有錯,便都是許諾一人之過,還請誠王大人懲罰我吧。”許諾頷首彎腰,擋在了俊俏公子前麵,拳頭在她鼻尖前停了下來。


    沉寂、沉寂、沉寂,最終,誠王還是鬆口了,道:“林玄,迴來。”雖鬆口了,但他的眉頭始終沒有鬆下來。


    這讓顏淵看的有趣,這誠王和許諾之間,是否有設麽部位人知的秘密?依照此間他對誠王的性格分析,“陰狠明朗”四字便足以概括,陰狠是行事方式,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按照他在碧落國的地位,此時便是直接將許諾強行帶走就是了,卻偏偏還要和她在這裏玩文雅的遊戲;明朗是心中明了自己想要什麽,且能權衡輕重,取最佳之法,他能暗中除掉王位競爭者,但現在卻又不是碧落國的國主,定是和現任國主做了某種協定。


    俊俏公子倒是一個知禮之人,對許諾抱拳一禮,感激道:“多謝!”


    “公子並無過錯,應是我道歉才對。”許諾盈盈一禮,甚是溫柔,秋水明眸看向他,道:“不知公子何解此曲?”


    “額……”他先是咕嚕著眼睛環視了一圈,身後的眾人看不到,眼前的許諾麵若桃花,一邊的顏淵淡笑似水,誠王則是麵沉似水,身後的林玄則是帶著警告之色。


    誠王突然開口了,像是讚賞的告誡一樣,說道:“這位公子看起來斯斯文文,定是有才學之士,希望你能注意答話,不要惹得許諾小姐不滿。”


    偏偏這俊俏公子聽出了他話中之意,笑道:“哦……我定然不會讓王爺失望。”這笑容和誠王的比起來,像是兩極對立,一寒一暖的碰撞,讓誠王的笑漸漸隱退。


    “我覺得,許諾小姐意不在追尋仙道,也不在於能否有個獨立塵世之所,她隻是想要自由罷了。”


    ...


    醉月樓的人都散去了,最後許諾親自相送誠王離開,隻剩下了顏淵和那俊俏公子兩人,最後就連顏淵也抱拳告辭了,誰知卻被那俊俏公子給拉住了。


    “兄台,咱們看起來挺投緣的,不如在此和許小姐一起探討一下這琴風?”


    看他的樣子是認真的,但顏淵又豈會壞人家的好事,這兩人倒是般配的很,一個如清水白蓮,一個似清香荷葉,般配般配,顏淵識趣的推辭道:“改日再說吧,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哎……別,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


    “顏淵……”


    ...


    翌日清晨,顏淵剛打開門,便怔住了,他揉了揉眼睛,不會是眼花了吧?怎麽看見了昨晚那俊俏公子?難道自己有那個傾向?這想法嚇了顏淵一條,急忙合上了門,靠在門後,不應該啊!那俊俏公子昨晚可是在醉月樓,才子佳人、花前月下才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然而事實卻是如此,門敲響了,還傳來了聲音:“顏兄,好巧,你也在這裏。”


    確實巧了,顏淵疑惑的打開門,剛想說話,卻不知道如何稱唿,道友?兄台?像是明白了顏淵的尷尬,他自我介紹道:“忘了自我介紹,在下慕白。”


    他看起來麵色不太好,帶了個黑眼圈,看的顏淵胡思亂想,笑道:“慕白兄一大早為何出現在這裏。”說完胡思亂想的他猛然一驚,不會是來找我的吧?男女通吃?


    這想法著實把顏淵又嚇了一跳,急忙後退了一步,但這一步在慕白眼中卻是另一個意思,邀他進屋,因此,他也不客氣的進來了。


    “顏兄別說了,昨晚本以為……本以為能和許小姐探討一下琴曲的,但後來她……她……”連著兩個她,慕白硬是沒說出來她怎麽了,但他的臉色此時卻是緋紅一片。


    探討情趣?顏淵又胡思亂想起來,再看慕白的臉色,許諾怕是把這位俊俏公子給折騰的夠嗆啊!以至於一大早,甚至是連夜逃走了。


    “實在看不出啊!慕兄不要介意,這件事我不會跟別人說的。”顏淵不由的感歎道,前世那些個東西他還是有所涉獵的,沒想到許諾看起來似白蓮一樣的人兒,竟是這般……這般……讓他找不到修飾的詞了。


    顏淵在門口接過小二送上來的熱茶,倒了兩杯,慕白接過已報備,暖在手間,緋紅的麵色漸漸緩過來,道:“是啊!沒想到許小姐竟然是那樣的人,竟然趁我喝了兩杯酒,不注意之時,想……想解開我衣服。”


    “噗!”一口剛入口的熱茶被顏淵一下子噴了出來。


    “咳咳……”扶著胸口,麵色怪異的看著慕白,卻見他試著小吟了一口熱茶,疑惑道:“這茶不燙啊。”


    然而,這並不是茶燙不燙的問題,顏淵道:“你剛才說什麽?”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是……自己還沒聽完,想錯了。


    “茶不燙。”


    “再上一句。”


    “許……許小姐是那樣的人……”說著他的臉色有紅了。


    這還真是個初出茅廬的男孩子啊!在自己那個世界,怕是再也找不到這樣的男孩子了,他不打算問下一句了,直接道:“她想脫你衣服衣服之後呢?”


    “我當然是跑了,還等著她來脫嗎?”慕白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道:“還好我酒量不差,跑的也快、也及時,才沒讓她得逞。”


    顏淵扶著額頭揉了揉,抬頭看著慕白,道:“你知道她為什麽脫你衣服嗎?”


    “為什麽?”慕白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甚是懵懂可愛。


    “……因為她看你衣服髒了,想給你洗一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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