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嚴黨官員,聽到消息之後,臉色驟變……


    “紀綱!老夫誓不與你甘休!”


    一聲怒吼響起。


    “狗東西,姓紀的,老子咬死你!”


    “陰險小人,竟然調虎離山!”


    緊接著陳濟善衝向勳貴,一副要拚命的模樣。


    “陳北冥!是不是你指使?!你幹脆殺了老夫!”


    隻是,沒到近前,就被幾個勳貴攔住。


    “陳濟善,你是不是瘋了,本侯都不知道發生何事。”


    陳北冥故作無辜道。


    “少裝蒜,你指使紀綱拆我等宅子,現在鐵路都開始施工,你還有何話說?!”


    陳濟善憤怒咆哮道。


    “竟有此事?幾位公爺,是你們安排的?”


    陳北冥裝作驚詫地轉向兩旁,問道。


    “侯爺啊,我們都在朝上,哪裏有工夫去做此事,怕是下麵的人自作主張吧,那紀綱也太過分了。”


    “哼,紀綱竟如此大膽,一定要嚴懲!”


    “狗奴才,反天了,我等上書請陛下下旨緝拿。”


    勳貴們紛紛配合著演戲,心裏別提多美。


    內心忍不住地竊笑:


    嗬嗬,你們不是擅長辯論,現在還有心情辯論不?


    老子陪你們玩口活,就是要拖住你們!


    陳北冥迴過頭,無奈地攤開手。


    “你看,陳尚書,本侯對此事一無所知,那紀綱與本侯一直不怎麽對付,你們也知道。”


    “你!”


    陳濟善哆嗦著指著陳北冥,就算知道他說得半真半假,也無可奈何。


    他確實與紀綱屢有衝突,就算告到皇帝麵前,恐怕也隻能不了了之。


    “那侯爺也不會護著紀綱那惡賊?”


    “他死不死與本侯何幹。”


    “好好好,我們走!”


    陳濟善帶頭,朝著紀綱伯爵府出發。


    氣紅眼的嚴黨官員,殺氣騰騰地跟上一大串。


    陳北冥對齊國公和王鎮使個眼色,他們對遠處打出手勢。


    立即就有人混入嚴黨的仆役之中。


    人群越聚越多,氣勢洶洶地過去。


    紀綱幹完活剛迴到府中,還沒喘口氣,就聽到府外的怒罵聲,臉色陰沉下來。


    “去看看,怎麽迴事?”


    “老爺,不好了,許多朝中的大人們堵在門口,說要與老爺對質。”


    管家連滾帶爬地進來。


    “哼!慌得什麽,他們能拿本伯爺如何。”


    紀綱冷笑道。


    在京城多年,風裏來雨裏去,他什麽世麵沒見過?


    那些酸臭文人,頂多喊幾句口號,罵兩句。


    至於做出什麽事情?


    別鬧了,嚇死他們都不敢!


    “一群烏合之眾,走,去看看。”


    說著,起身整理官服,走向府門。


    外邊,叫罵聲震天。


    “紀綱,你有本事將老夫一起殺了,老夫到陰曹地府告你!”


    戶部尚書陳濟善怒發衝冠。


    拆掉的宅子屬他最大,前後扔進去十幾萬兩銀子才建成。


    假山玲瓏,峻宇雕牆,名貴花木,耗費多少心血。


    陳濟善心在滴血,花白的頭上騰騰地冒著蒸汽,可見怒火之盛。


    嚴黨官員見紀綱出來,一個個怒罵出聲,更有甚者,挽著袖子就要上去拚命。


    “紀綱,你生孩子沒腚眼的種!”


    “狗東西,還給老夫宅子,否則彈劾你到死!”


    “現在補償給本官,本官還能原諒你,否則,不死不休!”


    負責府中安危的錦衣衛們,冷冷地看著眼前眾人。


    沒將官員放在眼裏,他們隻知道舞弄筆杆子,不足為懼。


    紀綱抖抖官服,掃視一圈門前眾人,臉上掛著冷酷的笑容。


    “陳濟善,你個老東西,以為我不知道你曾做過什麽好事?十一年前,你在南郡為官時做的好事,讓本伯爺說出來?還有你江大人……”


    紀綱每點一個名字,臉上就多出幾分嘲諷。


    而被點到名字的人,臉色明顯僵硬,他們對視一眼,眼神頓時變得冰冷起來。


    在場之人都是做官,誰手裏還沒幾件虧心事?


    什麽奪人妻妾,霸占產業,殺人滅口……


    可……


    那些事情,紀綱是怎麽知道?


    陳濟善麵皮漲得紫紅,那件事藏在他心裏多年,自以為無人知道。


    不承想,現在危急關頭,竟然被點出來!


    那更不行了!


    必須做出反製!


    “紀綱!你濫殺無辜,陷害忠良,以為我等不知道?老夫今日就要替那些被你冤死的人討迴公道!”


    “陳大人說的是!”


    “為冤死之人討公道!”


    “對對對!”


    嚴黨官員們,大聲叫著好,似乎紀綱所說的事,與他們無關。


    紀綱蔑視地看著一眾高官,這些人口中念著仁義道德聖賢書,但私底下沒一個好東西。


    按大乾律法,一個個都該殺!


    那也是以往,紀綱對官員下手毫無心理負擔的原因。


    反正屁股都不幹淨,誰要惹惱他,大不了同歸於盡。


    “嗬嗬,給臉不要臉,來人啊,將陳濟善拿下!”


    嚴黨官員們見紀綱要對陳濟善動手,都聚集到他身邊,憤怒地看向湧過來的錦衣衛。


    衝突,一觸即發。


    江賢文慘笑一聲,扔掉官帽。


    “本官一生清廉,豈容你汙蔑,這就撞死在你府門前,以證清白,老夫去見先帝矣!”


    說罷,一頭撞向門前石獅子。


    江賢文不要命的狠辣行徑,嚇紀綱一跳。


    堂堂兵部尚書,要是撞死在自家門前,皇帝就是不問罪也不行。


    “攔住他!江大人,會出人命的,有話好說……”


    江賢文本來想以死明誌,博得一個好名聲。


    若是死了,皇帝定然能放過一家老小,不再追究過往。


    聞聽紀綱認慫,便想止住腳步,好不容易爬到今日地位,哪裏舍得去死?


    但……


    人群中飛出一顆小石子。


    不偏不倚落在江賢文腳下。


    刺溜!


    他腳下一滑,失去控製,身子沒停住。


    噗~


    額頭碰在石獅子角上,當即昏死過去!


    鮮血噴湧而出,流了一地。


    “江大人!”


    “天爺!”


    “江大人你怎麽就去了啊……”


    嚴黨官員們惡狠狠地看向紀綱,兔死狐悲的氣息在人群中彌漫。


    紀綱渾身冰冷,冷汗布滿腦門,完了!


    嘴上則哆嗦著道:


    “他自己尋死,與我無關……”


    這下可不好交代了,真鬧出人命的話,他難以確定,皇帝會不會放過……


    先不說皇帝的決斷,光是嚴嵩的報複,就無法承受。


    麵前官員眼中的敵意,讓他心中一顫。


    官員們心裏的怒火慢慢充盈著胸膛,以往被紀綱敲詐欺壓的事,像是走馬燈一樣,曆曆在目。


    混蛋!


    以為掌握秘密,就能支配他們一輩子?


    絕不!


    十年寒窗苦讀,幾十年官場沉浮,就是給他敲詐?


    他娘的絕不受這份氣!


    要讓人知道,嚴黨也是有血性之人!


    也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吼一嗓子。


    “紀綱惡賊,罪不容誅,欺壓百官……打死他!”


    “對,打死他!”


    “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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