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兒摟抱著鐵蛋,站在廚房中央位置,看見他走進了廚房,黎兒笑眯眯了起來。


    他低吼:“還待在這兒幹嘛?隨我進密道!”他拉著黎兒的手臂,走到柴禾堆前,把柴禾挪開,目視著黎兒,鐵蛋進入密道之中,他也走了進去,他站在木梯上,把柴禾遮擋在洞口。


    他的眼神變得直勾勾的了。他看見廚房敞開的門前地麵上有一個人影,“那裏有人。”他想著,急忙縮迴頭,急匆匆走到木梯子下。


    門前地麵上的人影突然動了,棚頂上一個穿著黑衣,蒙著黑紗的人盤在房梁上,他縱身一躍,從房梁上跳下來。他走進廚房,站在柴禾堆邊上,聆聽著密道的動靜。噠噠的腳步聲漸漸渺小,他知道李大家已經走遠了。


    “你們還不出來!”他說。


    廚房敞開的窗戶前倒掛出兩個穿蒙古長袍,蒙黑紗的人,他們看見他,哈哈大笑著,翻進屋裏。


    他們站在他的麵前,“教主,”右邊蒙黑紗的人說,“我有一事不明白,請教主賜教!”


    “請說!”這個叫做教主的人說。


    “為什麽不殺了李大家,而是留著他?”


    “留下李大家就是讓他證明皇城司的察子被蒙古人所殺。”


    “原來是這樣!”


    “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必須離開。”他說,從背上取下包裹,從裏麵拿出兩件大宋士兵的衣服,遞給兩人,自己拿出一件大宋士兵衣服。


    兩個人脫下蒙古長袍,摘除麵紗,——這兩人,一個是金剛彌勒,一個浪子劍。另一個人是吳劍男。


    他們換好了衣服,徑直走出了酒樓。


    樹林中鳥兒嘰嘰喳喳的鳴叫,盛夏綻放的花蕊香味,彌漫在每一處角落裏,透過茂密樹葉照射下來的陽光,像是斑駁的影子映顯在地麵之上。


    “教主,”金剛彌勒說,“難道我們永遠留著李大家?”


    “派人監視他!”


    浪子劍驚詫地盯著吳劍男,吳劍男臉上顯得凝重,一雙眼睛堅毅地盯著前方。


    “他早晚會知道您的身子無恙!”金剛彌勒繼續說。


    吳劍男擺了擺手。“隻有通過他才能了解到皇城司幕後的人!”


    “那很重要嗎?”


    “很重要!”吳劍男眯起眼睛,他的腦海中想起柳青青死前的表情,柳青青眼中透露著不舍,不甘心。他心中暗自歎息一聲。


    “知道幕後指使李大家的人,我們怎麽做?”金剛彌勒繼續問。


    他們走到一棵拴著三匹馬兒的樹木前,吳劍男解開韁繩,翻身騎到馬上。金剛彌勒,浪子劍也翻身騎到馬上。吳劍男縱馬跑出樹林,金剛彌勒,浪子劍緊跟著追上。馬蹄聲噠噠響起。土路上揚起的塵埃,像是霧影子一樣散開。難聞的黃土塵埃氣味,彌漫在空氣裏。


    “以死相搏,…我的母親柳青青一定也是他們害的!”吳劍男說,皺緊眉頭,凝視著前方。


    他們身後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他們迴頭看去。一群大宋騎兵飛馬向樊城而來。大宋騎兵一邊縱馬,一邊迴頭看。他們身後揚起漫無邊際的塵埃。吳劍男,金剛彌勒,浪子劍看不清楚後麵的情景。


    一個大宋騎兵飛奔過來。


    吳劍男問:“發生什麽了?”


    他說:“蒙古騎兵打過來啦!”他縱馬向樊城而去,他身後的大宋騎兵抽打著馬兒,緊跟著他。馬蹄轟隆隆的響聲,抽打馬兒的啪啪聲,混合在一起,仿佛驚雷聲傳播開來。揚起的塵埃遮天蔽日,快速淹沒四周的景物。


    “教主,勒令騎兵停下,向蒙古軍隊反衝鋒嗎?”金剛彌勒說,舉起禪杖。


    “蒙古人善於騎兵作戰,大宋士兵善於守城!我們隻能讓大宋騎兵先退迴樊城。”


    金剛彌勒麵露苦色,但是卻沒說什麽;浪子劍迴頭看去,看見遠處揚起的塵埃中有一杆大纛旗,上麵鎏金大字寫著:伯顏丞相。


    “一定是伯顏率領軍來了!”浪子劍說。


    吳劍男眼珠轉了轉,“為了一個婢女,伯顏竟然大動幹戈!”


    “我估計是這樣的。”浪子劍說。


    吳劍男身下馬兒已經到了城門之前,吳劍男勒緊馬韁繩。金剛彌勒,浪子劍緊隨著他勒緊馬韁繩,停在了城門前。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的大宋騎兵宛若煙影一樣消散,揚起的塵埃遮擋住他們的視線,前方幾杆大纛旗越來越清晰。除了伯顏的旗幟之外,另外的幾個旗幟上分別寫著,阿裏海牙,阿術,劉整,史天澤,郭侃。


    嗚嗚的號角聲響起來。城頭上大宋士兵吹響牛角,四五個大宋士兵圍在強弩之前,拉開弓弦,瞄準城下。舉起弓箭的弓箭手,仿佛浩瀚的星辰,拉滿弓弦,對準了天空。


    前方的蒙古鐵騎停在城外五六百米開外的空地。蒙古騎兵騎在馬上。隊伍一眼看不邊,霍亮的兵器光芒,鋥亮的盔甲,宛若璀璨的星光閃耀。隊伍中各式各樣的軍旗,宛若迎風招展的花布,唿唿作響。軍陣中央幾杆大纛旗,高高矗立。大纛旗下劉整,阿裏海牙,阿術,史天澤,郭侃騎在高頭大馬上,簇擁著穿著蒙古長袍,頭戴博克帽的伯顏。


    伯顏揮起馬鞭指著前方的樊城,“誰敢領軍搦戰?”


    阿裏海牙說:“末將願領命!”


    “去吧!取下敵人首級!”伯顏說。


    阿裏海牙說:“諾!”縱馬飛奔,擋在他前麵的蒙古騎兵紛紛為他讓開道路。蒙古軍陣中,號兵托舉著長長的號角,吹響嗚嗚的戰鬥聲,緊接著就是雷鳴一般的呐喊聲:“殺殺殺!”蒙古士兵舉起兵器,兵器反射出的光芒,映顯得天空霍亮霍亮。喊殺聲宛若雷鳴聲,一浪高過一浪。四周的樹林仿佛被狂風吹拂,嘩啦啦顫抖著枝頭搖晃了起來。


    阿裏海牙舉起狼牙棒。四個蒙古騎兵從隊伍中衝出來跟在他的身後,然後舉起兵器,堅毅地盯著前方。他們身後揚起的塵埃,像是煙影一樣消散,阿裏海牙大叫:“我來也!”他身後的軍陣中再次傳來,“殺殺殺……”嘶吼聲,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四周的樹林裏哢嚓聲不斷響起,樹枝紛紛被聲浪震落。緊接著戰鼓聲,號角的嗚咽聲響了起來。


    阿裏海牙扯開上衣,露出宛若鋼鐵一樣隆起的肌膚,他舉起手臂上隆起的肌肉塊,呈現出古銅色。


    “你二人何人可以戰他?”吳劍男盯著阿裏海牙,這樣問時,眼中流露出憂鬱之色。


    金剛彌勒哈哈狂笑,“我身子癢,正想找人練練!”他說,鞭撻馬兒。


    他身下馬兒看見阿裏海牙瞪著眼睛,目眥欲裂,眼白赤紅,宛若兇神惡煞。他手中高舉的狼牙棒,更是金鐵打造,重達八十餘斤。馬兒斜視著眼睛,唏唏律律鳴叫原地踏步。


    阿裏海牙哈哈狂笑。金剛彌勒嘶吼:“孽畜,老夫都不怕,你怕什麽?”說著,揮舞馬鞭連續抽打馬兒,馬兒吃痛,憤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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