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和胡昭沒有矛盾,不僅僅沒有矛盾,而且是可以生死相托付,每一次牧景出征,交托重任,看管牧氏江山的始終是胡昭。


    這是一個信任。


    牧景從來都是信任胡昭的,他從不認為胡昭會背叛自己的。


    隻不過有一點,到了他們的這個位置,君臣之間,已經不是地位可以確定事情的了,君有君之道,臣有臣之責。


    他們一個是君,無上的君主,一個是眾臣之首,是兩個階級的人。


    而他們都是在按照自己的觀念去執政明侯府。


    但是他們不管是立場問題,還是他們的世界觀,都是存在有偏差的,所以最後肯定就會有衝突。


    一直以來,牧景都在和胡昭鬥智鬥勇的。


    胡昭求穩。


    牧景認為新政要快刀斬亂麻。


    所以兩人過招,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一次,牧景也算是的技高一籌,他把蔡邕推出來,蔡邕對天下教育,有不惜一切代價的大無畏之心。


    願天下,人人讀書。


    為了這個信念,蔡邕可以做很多的事情的,包括成為牧景的一柄刀,在所不惜,以他的聰明才智,數十年的宦海浮沉,他豈能看不出,牧景在利用他來鋪平新政之路。


    然而蔡邕,還是提出了科舉製度。


    讀書,其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沒有韌性的人,是做不到十年寒窗苦讀的。


    如果讀書沒有出路。


    那麽也不會有人爭前恐後,想盡辦法的去讀書。


    如今很多世家門閥,在野大儒,都把持著舉薦的名額,如若沒有人舉薦,除非有官吏出麵征辟,不然根本,沒有出仕的機會。


    而科舉製,一旦呈現出來,那將會給天下很多寒門讀書人一個挺直了腰杆子,也有魚躍龍門的機會。


    當然,有得有失,如今讀書人,大部分還掛在了世家門閥的名下,這等於掘了他們的根,很多士族,世家,門閥,鄉紳,豪族,都會反對的。


    這些反對,甚至會造成整個西南的動蕩。


    從這樣來說,這可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會鬧成即將成立的明國內亂。


    因此胡昭自然不會輕而易舉的讓牧景實行下去了。


    可牧景卻又出新招,直接提出廢除舉薦製度,這樣以來,那不等於直接激發矛盾嗎,簡直是火上添油啊。


    所以胡昭才不得不退一步,讓科舉製試探性的落實,同樣也把舉薦製留下來了。


    牧景倒是無所謂。


    對比,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正所謂,人比人,氣死人。


    科舉製度,本身不知道甩掉了舉薦製度多少條街道啊。


    科舉可能是封建時代最先進的一種人才考核製度了,隻要能落實,不要歪嘴的和尚唱壞了經,那麽這將會是明國的輝煌未來。


    “主公,你意欲以新政取代舊政,我沒有意見,新政的確優於舊政,不管是對百姓,還是對天下,皆乃好事,但是……”


    胡昭目光栩栩,凝視這牧景,聲音有一抹淩厲的警示。


    當今明侯府,牧景威嚴甚重,已經沒有幾個人,敢於在牧景麵前用這語氣說話了,但是胡昭敢:“凡事不能著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一夜之間就能做好的,我怕你走的太急了,會摔跟頭!“


    他真心的發現,牧景在新政的事情上,走的太著急了,甚至不惜代價,已經把很多人,逼迫到了一個對立麵上去。


    這是不好的。


    治大國如烹小鮮,不能急。


    “某會小心!”


    牧景抬頭,眼神沒有避諱胡昭,胡昭有胡昭的擔心,但是他有他的計劃,他既執政西南,那就要做出點事情來了,任何人擋不住。


    胡昭歎息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偏殿。


    ……


    翌日,牧景迎著雨後清醒的空氣,走進了昭明閣。


    昨天和昨夜,幾乎下了一天一夜的秋雨,秋雨涼涼,但是也能讓空氣清醒很多,特別是早上,加上一縷陽光,更有一種讓人心情愉悅的感覺。


    走進昭明閣,看到了堂上,已經坐著幾個人了,皆為昭明閣參政,一般這個時候,是不會這麽多人聚首的。


    他掃了一眼,楞了楞:今天好像沒有會議啊。


    一般除非有特別的會議,所有參政才會提前進入昭明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每天要幹的活,怎麽可能每天都是盤在這昭明閣聊天的。


    所以很多時候,昭明閣除了胡昭,就蔡邕最近來這裏辦公,沒有多少人,他都是掐著點才來昭明閣打卡上班的。


    即使作為主公,這也是一份工作而已。


    他是不會為了工作而犧牲自己快樂美好的時間的。


    走過時光的隧道,重新活在了這個世界上,雖然世道艱險,讓他不得不成為了一個為戰爭而說的人。


    但是他缺不允許,自己的是人生之中,隻剩下權力,宏圖霸業,戰場這些元素,他也要享受那美好的生活的。


    所以他這個主公,有時候就會讓人感覺,特別的懶惰,這問題,胡昭已經不止一次的在昭明閣會議上敲打牧景了。


    不過牧景是那種,當麵認錯,轉身就不當一迴事的人,他又是主公,哪怕要當昏君,也沒有人能攔得住。


    況且,他這個樣的,距離昏君,十萬八千裏,畢竟赤手空拳,打下這一片基業,放眼天下,那也是妥妥的一代梟雄啊。


    “怎麽了?”


    牧景想了想,還是直接問,這樣不給他們職責的話。


    “主公,一個時辰之前,雒陽傳迴來的消息!”


    趙信走出一步,拱手迴答,解析了牧景的疑惑。


    “原來如此!”


    牧景倒是鬆了一口氣,隻要這群人不是來逮他的小辮子的,那就不是什麽大事情。


    他走上首位,跪坐下來,威嚴的道:“說!”


    “這是戲參政的親筆密函!”


    趙信上前,把幾分密函遞給了牧景:“另外還有的景武司戰場記錄使的記錄文案,還有張文遠將軍的信函,黃劭將軍的信函……”


    “直接說結果!”


    牧景哪有心思看著這個。


    “贏了!”


    黃忠主動開口,低沉的說道:“我軍憑借著戰虎營和騎兵營,擊垮了隴西軍,張繡的金城軍,夏侯淵的曹軍主力,一戰定雒陽!”


    “好!”


    牧景看著一份份戰場報告,拍案而起,大笑的說道:“打的好!”


    這一戰,算是打的很漂亮,張文遠和黃劭的配合,騎兵和步卒,在守城時間的完美配合,在戰術上,是以很大的突破。


    另外戲誌才的空城計,耍的是真好。


    空城計這種戰術,主要是看能不能嚇唬得住人,隻要能嚇唬住,那就是好事。


    “主公,雒陽已定,不管是曹操,劉備,他都不敢在關中繼續挑釁我們了,接下來,我們需要緩和雙方的關係!”


    胡昭是一個比較的喜歡打斷別人高興氣氛的人,這時候,他很直接的入正題,簡直把牧景那高興的感覺,橫空打斷了。


    牧景撇了一眼胡昭,有些蠻橫不講道理的說道:“現在站在雒陽城上的依舊是我牧軍兒郎,怎麽,你是打算讓我給他們給割地賠款,在親自出麵配個不是不成!”


    “主公,胡長史並非此意!”


    劉勁連忙站出來,緩和氣氛,道:“胡長史的意思,我們既然已經站穩了雒陽的腳跟,那也是時候,和曹軍坐下來聊一聊的,如果雒陽繼續打下去,恐怕便宜的是河內,河內的數萬袁軍,可是俯視眈眈的,如今袁軍,已是整個大漢朝廷的敵人,我們既已承認許都朝廷,就要一致對外!”


    “哼!”


    牧景冷哼一聲,他自然知道胡昭的意思,就是不爽胡昭一點高興的餘地都不給自己留,這不懟他一下,都不爽。


    “主公,這時候,我也認為,是時候聊聊了!”


    黃忠拱手說道:“繼續打下去,和我們樞密院的戰略部署不符合,我軍將士今歲都是處在一個休養生息,整頓恢複戰鬥力的時候,這時候不能擴大戰場!”


    “行!”


    牧景這口氣也鬆了,道:“給戲誌才寫信,這件事情,讓他全權處理,談完就讓他迴來了,參與立國大典!”


    “諾!”


    眾人點頭。


    “另外……”


    牧景的眼眸之中,有一抹銳芒,聲音也森然的很多:“此戰既是我軍大獲全勝,也是我軍收複雒陽的一個契機,當讓天下百姓,與明國同喜!”


    鼓舞民心,就在此刻。


    戰爭的勝利,才是百姓即將建立的明國建立信任的一個渠道。


    如果明國軍隊,保護不了百姓,在戰場上戰敗,那自然就會失去百姓的信任,民心,看不到,摸不到,但是卻很重要,一人之心,改變不了什麽,可萬民之意,卻能逆天而行。


    在這個關鍵時候。


    民心的支持,很重要,非常重要。


    “主公,此事我親自去做,當讓百姓知道,庇護我西南的軍將,依舊是所向披靡的,他們所享受的太平生活,皆我軍兒郎以鮮血和屍骨鑄造而來!”


    秦頌站出來,拱手說道。


    “嗯!”


    牧景點點頭:“立國在即,諸君共勉!”


    “共勉!”


    眾人鬥誌昂然。


    …………………………


    九月,緩緩的流淌而過,進入的十月初旬。


    牧軍在北境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這事情透過一份份的報紙,走進了千萬百姓的家庭之中,讓所有人都歡唿起來了。


    同樣,明王即位,明國即立的消息,也通過這一次的勝仗,直接傳遞出來了。


    明王是一個爵位。


    大漢皇朝的爵位。


    西漢前期,還有諸侯國橫行,但是幾百年來,中央集權越來越厲害,特別是東漢一朝,基本上權力都集中在了中央。


    哪怕是的宗室之王爵,封邑也是有名無實的,頂多是折賦稅收入給你,不會有掌控權的,這是為了中央能更好的集中權力。


    明王之爵,或許有些新奇,必然高祖當年有言,非劉不封王,可打破陳規,也是可以接手的,畢竟當今天下,已非昔日漢室。


    可明王要在西南,建立一方明國,卻意義不一樣了。


    大周之失,諸侯之國而戰,最後秦滅周,而掃六個,取而代之,成為了天下的主人,諸侯國是可以逆上而行的,取而代之,乃有榜樣。


    這等於是光明正大的告訴天下人,我明王牧景,將會要爭奪那至尊九五之位,真正的是,漢是其鹿,天下共逐。


    無數人的目光,都在盯著的明侯府。


    十月十日。


    這一日,風和日麗,天空上,萬裏無雲,天氣好的不得了。


    日月街,這是一條新的街道,橫跨整個渝都西北,能供應八輛的馬車同行,長約有十裏,十裏長街皆為水泥澆灌而成。


    日月為明,這是明王宮前的大道,屬於明王宮的禦街。


    而立足在的日月街上,整個渝都甚至整個天下,最偉岸的建築體,明王宮,已經全新的落成了,九層高的建築體。


    外麵的裝飾,是仿古宮殿的青磚琉瓦,隻是不管從外麵看,還是從裏麵來,那樣的巍峨,都是無法估計的。


    明王宮前,日月街走進去,有一個大廣場,廣場上,一座天壇,天方地圓,天壇乃方壇。


    今日,天壇前麵,左右皆列陣萬餘兵馬。


    此乃神衛軍。


    神衛軍,乃是最英武的兵馬,他們體現出來的鬥誌,士氣,戰意,既然是最強的。


    而在天壇前,日月街道上,十裏長街,已經是人滿為患了,今日乃是明國建立的日子,牧景登上明王王位的日子,很多百姓,都跑來湊熱鬧了。


    “到時辰!”


    胡昭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


    大門打開。


    牧景一襲暗金色的王袍,頭戴平天冠,手牽著蔡琰,蔡琰鳳袍披在身上,雍容華貴。


    一王,一後,沿著天壇,步九十九階台階,走上的天壇之上。


    “奉天承運……”


    首先是讀一篇祭文,祭天的文章,是昭明閣諸位參政,絞盡腦汁,寫出來了,文章自然是華麗,一個字一個字都是敲算過了。


    “孤,牧氏,景,今日以西南立明國,當為天下蒼生,平戰亂,定盛世!”


    牧景其實就是走一個過場的。


    但是這個過場也不好走。


    “明王萬歲!”


    “明王萬歲!”


    軍隊,百姓,皆然唿嘯起來了,這一刻,已經可以看得出,牧景在百姓之中的民意如何了。


    明國,在這一日,建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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