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景平山上,牧景雙手背負,背對一個墓碑,而凝視天下,淡淡的道:“父親啊,我會讓這個天下,姓牧!”


    對於牧山,他相處時間不長,但是的感情很深。


    如果在這個時代,他感覺到依靠和安全,那是因為牧山,牧山給了他在這個時代的歸屬感。


    “去吧,大兄會看著你的,不要讓他失望!”


    張穀輕聲的道:“我希望你再迴來的時候,是天下太平的事情,我們都希望,天下有一天,能太平,能讓人沒有那麽的絕望,我們那代人,這一代人,都已經吃了太多生存的苦!”


    “叔父保重!”


    牧景點點頭,然後跪膝下來,畢恭畢敬的叩了一個頭,然後轉身離去。


    下了景平山之後,他並沒有立刻離開。


    他用了半天時間,讓自己的踏破了景平鎮的很多地方,還親自起碼走了一趟不遠的蘑菇山上,有些地方變了,但是有些地方是不會變的。


    走著走著,曾經發生的一幕幕,仿佛如同電影的畫麵,在他的腦海裏麵的旋轉。


    在蘑菇山上。


    在景平鎮中。


    他們都是為了生存,為了生存,他們很努力的去走好每一條路,做好每一件事情,從這裏走出去,向著遠方看不到彼岸而的奮鬥。


    隻是沒想到,原來這些年,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開始走遠了。


    情懷可以用來懷緬。


    但是路還是得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牧景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甚至連些許的猶豫都是不允許,因為旁邊還有人和自己賽跑,得不到第一的,是會死的。


    所以牧景在感受了這一切之後,更加堅定了奪天下的決心,再一次踏上了征途。


    離開舞陰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這一去,經年,不知何時才能再迴來,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的屍骸被送迴來這裏了,也算是有始有終。


    沙場爭鋒,沒有絕對,哪怕牧景很自信,可這天下,強者太多了,他也不能保證,那一天,自己就敗了。


    離開舞陰之後,牧景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


    所以行程也變的很緩慢。


    走不到十幾裏,就停下來,看看山,看看水,舒緩一下自己的心情,這倒是變得有些遊山玩水起來了。


    他們走了路線是,從舞陰進入涅陽。


    然後再從涅陽北上宛城。


    不算兜圈子,但是路的確長了一點。


    舞陰有直通宛城的官道,修的還比任何官道都要的整理平坦,但是能看一個縣城,盡量多走一個縣城,畢竟巡視地方,就是為了接近地方。


    在接近涅陽城外,牧景倒是遇上的一個有趣的朋友。


    還是一個男扮女裝的小丫頭片子。


    “兄台,你在做什麽啊?”這是一個莊園外麵,河岸邊上,這孩子看起來是一個少年,年歲不大,最多十幾歲出頭,穿著儒袍,頭發束起來,雙手的袖子也卷起來,正在手工做木工,牧景好奇,撇開身邊人,自己一個人走上去了。


    “做風車!”


    這人頭也不迴的迴答牧景。


    “風車?”牧景微微一笑:“你這是做水車吧!”


    益州水車,如今是灌溉的最好工具。


    “你知道水車?”少年猛然的迴頭,看著牧景,眸光灼熱的能燃燒一切,他趕緊問:“你見過水車嗎?”


    “在巴蜀的時候,見過幾次!”


    牧景迴答。


    水車是當年鴻都科技院在的漢中的時候發明出來的,灌溉利器,對種植很有幫助,特別是一些的地勢比較高的土地,但是目前僅限益州,嚴防流出。


    外麵很少看得到。


    不是牧景不想造福天下人,是如今天下爭霸,都是敵人,資敵的事情,牧景不會做。


    “你見過,那太好了!”少年很興奮,連忙道:”你幫我看看,我這水車,和巴蜀那些水車,有什麽差別!”


    “差別不是大,你看過圖紙嗎,能做的這麽好?”


    “哪有圖紙啊,就是我讓人去益州畫下來,然後帶迴來的!”


    “那裏麵的結構呢?”


    “我自己揣摩的!”


    “厲害!”牧景有點佩服這小丫頭片子了。


    水車的工藝不算是複雜,隻要有結構圖紙,很快就能做出來,但是僅憑外觀畫圖,就能做出來的人,那就是不簡單了,最少在墨家學術上有一點的造詣,對力學,物理學都有基礎,才能推演出來。


    “你快看看,我這個做的怎樣?”少年很急。


    “你這個,內部結構差了一點,轉軸方麵材料用了不太多,旋轉的摩擦力大了,動力會小很多,而且風車不夠均勻,水流帶動需要的均勻的力量,另外你選擇在這個這個地方去安置,也不夠好,這裏水流不足,水力不夠強,是帶動不了水車的轉動的!”


    牧景在這方麵最有發言權了,他看著女扮男裝的小丫頭片子對這東西也著迷的很,也就來興趣指點一二:“其實你可以邊上裝置上竹筒,這樣的話,能把水流延伸出去,更加能好一點,減輕一下水力的壓力,在這裏也勉強能的運轉起來!”


    “對啊,可以這樣減輕力量,我怎麽想不到啊!”


    少年拍了一下腦袋,特別的高興起來了。


    “黃土,黃三,你們去砍一些竹子來,要整段的!”


    “是!”


    少年開始指揮幾個長隨,勞動起來了,自己也像一個辛勤的小蜜蜂,再敲敲打打,十分的認真。


    “兄台,你為什麽想做水車啊?”


    “你不覺得有了水車,百姓的灌溉可以輕鬆一點嗎,挑水走這麽遠,很累的,都怪的益州,爹爹說的對,明侯就是個壞人,一點都不懂得體恤百姓,明明有這樣的好東西,就是藏著,不拿出來!”


    少年義憤填膺的說道。


    牧景笑了笑,並沒有與這個素未謀麵的少年置氣,政治上的事情,說也等於白說,拋開這個層麵來說,自己的確做得不夠,不能為南陽百姓考慮。


    “等我做出來了,我得讓那個囂張跋扈的明侯看看,就算沒有他的水車,我們自己也能做出水車來?”少年很驕傲的說道。


    “勇氣可嘉!”牧景拍手掌表示認可:“我支持你!”


    在這方麵上,他從來不否認自己的自私,但是作為明侯府的老大,益州之主,他隻能從益州的層麵出發看事情,不能站在天下的層麵上。


    角度不一樣,做事情就不一樣了。


    “我來幫你吧!”


    牧景來興趣了,親自上前幫忙。


    “這附近的莊園,都是你的!”牧景眸子掃過,附近莊園,一片莊稼,正巧春耕時分,正在開田準備種植。


    “我舅家的!”


    少年說道:“幾年雨水不太夠,所以我想要做個水車出來,這樣那些叔叔伯伯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他額頭上滴汗,做的很興起,說話也走音了,標準的女孩子。


    即使放在漢代,女孩子也很少的拋頭露麵的,所以想要出來做點事情,穿著男人的儒袍,這樣更加方便。


    “你舅呢?”牧景順嘴問。


    “去益州了!”少年道:“給明侯當官去了!”


    “那你這麽喜歡益州的東西,為什麽不去益州玩?”


    “我爹不願意啊!”少年道:“我爹可討厭益州了,特別討厭明侯,天天都說他的壞話,我想,他肯定是一個壞人,就不敢去了!”


    牧景默默鼻子,有些鬱悶,他就這麽招人恨嗎。


    一個時辰之後。


    大功告成,一座現成的水車架構好了,開始動起來了,隨著水流的流動,水順這水車的竹筒子,開始流向上麵的以竹片架構好的水渠上。


    “成了!”


    少年高興的跳起來:“水果然是可以往高處流了,這樣就能以把河水引上來灌溉了,真厲害啊!”


    “少家主,你真的幹成了!”


    “好厲害啊!”


    “以後我們可省下不少的功夫了!”


    “這要是能把河水引上來,那今天就算水分不足,我們也可以提前完成春耕了!”


    一個個在周圍農田勞作的佃戶都走上來了,很神奇的看著這水車。


    “真是容易滿足的一群人!”


    牧景感歎。


    自古以來,百姓最可愛,哪怕恨你入骨,隻要給他點生活的未來,他就能徹底的忘記仇恨,他們是記不住仇恨的人。


    “謝謝你!”少年對著牧景很恭謹的行禮:“沒有你的幫忙,我恐怕沒有這麽容易架構好!”


    “舉手之勞!”


    牧景道:“你這麽喜歡弄這些工藝嗎?”


    “嗯!”


    少年雖為女兒身,但是卻很有誌向:“當今時代,墨家工藝早已經沒落,我誌向未來,能振興墨家學術,讓更多的墨家機關造福百姓!”


    “很有理想!”


    牧景把懷中的一個懷表拿出來,道:“這個小禮物送給你!”


    “懷表!”


    少年眸光一下子灼熱起來了。


    “你也知道懷表!”


    “荊州誰不知道啊!”少年打開懷表,仔細的看,很用心的看:“可惜明侯太壞了,這懷表都沒辦法拿到手,就算去益州賣,還要有身份憑證,不是益州人還不賣,我早就想那一塊來看看了,好神奇的機關啊!”


    牧景看著他入迷的眼神,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笑容,這就是的一個小機關迷,一下子的就被懷表的機關架構給的迷上了,很純粹的一個人。


    “有機會去江州的鴻都科技院看看,哪裏有更好的機關!”牧景說道。


    “想去!”


    少年咬咬牙:“可爹爹不允,現在肯定去不了,得長大了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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