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前麵二十裏就是宜城了!”大軍急促行軍,前方斥候探馬四處,不多一會,就有一個斥候軍侯策馬返迴,對著牧景稟報。


    “到宜城了?”


    牧景勒馬,眸光獵獵,道:“宜城的情況如何?”


    “稟報主公,宜城四麵城門都已經城門關閉,城頭上布滿了將士的身影,但是我們暫時打探不到城中的具體兵力,不過要是以之前得到的消息來說,宜城隻有江夏軍,那麽他們兵力不過萬,不排除他們會增兵了,我們會盡量打聽清楚一點!”


    斥候軍侯迴答說道。


    “不必了!”


    牧景擺擺手:“所有斥候,不必冒險打聽城中兵力,盯住四方城門就行!”


    “諾!”


    斥候軍侯領命而去。


    “漢升,叔至!”


    “在!”


    “傳令下去,我們從郊外繞過去,不要理會宜城!”


    牧景抬頭,看了看前方,淡然的說道。


    宜城又不是什麽重要城池,而去還有江夏將近上萬兵力鎮守,真的去打下來,必然是苦戰,甚至會讓牧軍傷亡慘重,這麽笨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去做。


    “諾!”


    兩人領命。


    “主公,要不我領兵去試一試黃祖!”陳到想了想,突然拱手請命說道:“現在黃祖已經在襄陽一戰之中被嚇破膽了,或許隻要我們兵臨城下,他就不戰而逃了!”


    “第一,你小看黃祖了,黃祖此人,沒有我們想象之中的沒用,襄陽一戰,看似敗局連連,但是不可否認,在水戰上,我們從未能和他正麵抗衡!”


    “第二,根本就沒必要!”


    牧景搖搖頭:“我們大軍隻要繞路過去了,這宜城就等於被我們籠罩氣啦了,前襄陽之兵,後有我們為患,他黃祖也不敢在宜城待了,前後夾擊的位置,他要是敢釘在這裏,我算他有膽量!”


    “主公說的對!”


    陳到很快就領悟了牧景的意思。


    宜城這個位置,在襄陽之南,又在荊州城之北,製中的位置,如果是平時,會起到一個壓製襄陽兵力的作用力,但是如果牧軍繞過去了,前後都是牧軍,宜城就變成了一個甕中之鱉。


    要是有些膽量的人,或許還敢在這裏繼續鎮下去。


    等到牧軍在荊州城兵敗的時候,起到一個扼住咽喉的作用力,能把牧軍趕盡殺絕。


    但是黃祖屢次敗給牧景,未必就敢這樣做。


    ……


    牧軍一萬多大軍,急速行軍,並沒有進入宜城城下,而且從宜城西郊的官道上,風風火火的過境,直奔南麵而去。


    “他們什麽意思?”


    站在西城的城頭上,黃祖能看到西郊官道上隱隱出現的長龍隊伍,麵容有一抹的鐵青:“牧龍圖也太狂了,肆無忌憚,他還真當某江夏兒郎不敢出擊嗎?”


    他們不進攻宜城,黃祖之前還算是鬆一口氣,但是當他們堂而皇之的從他麵前過境,裏都沒有理會一下宜城,這就讓黃祖變得有些抓狂。


    何等的囂張。


    難道他就不害怕自己突然之出擊,攻其不備,直接撕裂他們的陣型嗎?


    “主公,恐怕他們還真有這個自信!”


    蘇飛苦笑:“而且我們真不能出擊!”


    “混賬!”


    黃祖有些怒火中燒,卻無可奈何,蘇飛說的還是給他留顏麵的,事實是江夏軍不是不能出擊,是不敢出擊,被牧軍殺的有些害怕了。


    現在他還在舔傷口,麾下的兵卒,傷勢未迴複,而且士氣低落,根本打不起。


    “主公,而且這宜城,我們也不能繼續駐紮下去了!”蘇飛拱手,輕聲的說道。


    “為什麽?”


    黃祖陰沉著臉龐。


    江夏都沒了,要是沒有宜城,他連立足的地方都沒有。


    “我們在宜城,襄陽已經是壓力了,牧軍南下說是增援荊州戰役,但是他的目的何在,我們一直都想不清楚,明侯向來用計詭譎,誰也想不透他的計謀,他兵馬過境,看似對我們秋毫不犯,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殺一個迴馬槍!”


    蘇飛分析的說道:“萬一他的目標就是我們宜城呢,從後麵殺一個迴馬槍,襄陽又殺出來一股兵力,前後夾擊,我們宜城擋得住嗎?”


    “可我不甘心!”黃祖咬著牙。


    “主公,忍一時之氣,保百年之計,江夏兒郎已經僅存不多了,一旦我們將士都打光了,手中連一兵一卒都沒有,恐怕……”蘇飛輕輕的說道:“這荊州,都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亂世之中,能立足的,隻有憑借手中的兵權。


    劉表說拿江夏,就拿江夏,不就是因為江夏軍傷亡慘烈,元氣大傷,根本不足以和他對抗嗎?


    一旦江夏軍都拚光了。


    那麽黃祖對於劉表而言,就沒有用處了,直接藏起來,順順當當的收繳江夏勢力,他劉表還能重整旗鼓,但是黃祖,隻能憋屈的認栽。


    “你說的對!”


    黃祖一下子清醒過來了:“這宜城,的確不能待了!”


    他想了想:“傳我軍令,準備撤往綠林山,另外……把這個消息傳迴去,不能讓劉景升抓住我們的把柄,就說敗退綠林山,他也無話可說!”


    “諾!”


    蘇飛點頭。


    …………………………………………………………


    江夏,西陵城。


    這是江夏郡城,人口數量和繁榮程度,不在荊州城之下,僅次於襄陽城而已。


    劉表從綠林山一路沿著東南下來了,晝夜趕路,動作很快,在三天之前,總算是趕到了,進入西陵之後,他才感覺那懸著的心有了一絲安全。


    畢竟被人打得老巢都沒有了,心裏麵一直都七上八下的。


    失去了襄陽,就好像整個人被提著,腳下踩著空,心裏麵一直不踏實。


    如今到了西陵城,他才又感覺踏迴的地麵上。


    接下來的日子,他並沒有任何的動作,江夏畢竟是黃氏的地盤,他初來乍到,如果手段太激烈,會引起反感,黃祖畢竟還有傷亡兵卒,他得好好處理關係。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處理江夏的事情,襄陽就傳來了一則消息。


    “牧景親自南下?”


    劉表被這個消息嚇住了,他楞了一下神,然後才問旁邊的蒯良:“子柔,你認為這消息真實嗎?”


    “應該是真的!”


    蒯良說道:“我們在襄陽眼線這多,而且這一次,牧龍圖好像並沒有掩蓋任何行蹤,所以消息的準確,已經毋容置疑了!”


    “那為什麽啊?”


    劉表咋唿一下,就叫出來了:“他吃飽了撐著啊!”


    想不明白。


    劉表怎麽都想不明白,牧景南下,到底是為了什麽,以自身利益來說,他這樣做,明擺著是拿著自己麾下將士的性命,卻為益州添磚加瓦而已。


    “我也不想不明白!”


    蒯良絞盡腦汁,苦思冥想,最後還是隻剩下一抹苦澀的笑容:“這個明侯,行事過於奇特,很難猜度他的心思,這時候如果說他北上南陽,我都不意外,但是偏偏他就南下摻合荊州城的戰役了!”


    “那我們的荊州城是不是危險了?”


    劉表麵容微微變色,他猛然的響起:“對了,不是有宜城嗎,讓黃祖在宜城堵住他!”


    “這消息就是黃太守先傳過來的,牧軍已經過了宜城了,而且黃祖消息還說,兵敗於其手,不堪而戰,已經退出宜城,退守綠林山!”


    蒯良說道:“而我們探子打探出來的消息是,牧軍的確已經過了宜城,但是宜城並沒有發生任何戰役,牧軍繞路而過,而江夏軍不戰而退!”


    “什麽?”劉表咬牙切齒:“這個混賬!”


    “黃太守有顧忌也是正常!”


    蒯良說了一句公道話:“畢竟我們摸不透牧龍圖的心思,看不清楚他的目的,萬一他就是想要殲滅江夏軍,假道伐虢之策,那到時候江夏軍反應不及時,被圍困起來,逃都逃不出來!”


    “可他黃祖不戰而退,也太丟我們荊州軍的麵子了!”劉表還是耿耿於懷。


    “現在最重要的是,摸清楚牧龍圖的目的!”蒯良道。


    “萬一他真的是增援益州軍呢?”


    劉表問。


    “即使如此,我們也無可奈何!”蒯良苦笑:“唯有希望蔡大都督和張允將軍能應對的起來,不過主公可以給他們一道密令,必要關頭,退守赤壁!”


    “退守赤壁?”


    劉表不願意,一敗再敗,他有何顏麵再見荊州父老鄉親,誰有還能認他這個荊州牧。


    “主公,荊州傷亡慘重,已經再也經不起傷亡了,事已至此,我們已經不可以在意一城一地的失敗!”蒯良提議說道:“我們唯一的優勢,乃是荊州,荊州乃是我們的荊州,一城一地而已,我們失得,他們毫無民心支持,必不得百姓支持,隻要戰線拉長了,他們就會暴露問題,屆時我們才可以集中兵力反擊,但在反擊之前,我們必須保存實力!”


    “必須如此嗎?”


    劉表咬著牙。


    “唯有如此!”蒯良堅定的道,從兵敗襄陽,他能想到了隻有這個辦法,把他們都拖進荊州來打,才能四麵開花,才有機會反敗為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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