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呢?”衛覬從造印監匆匆趕迴府中,二話不說,直問衛仲道的下落。


    “在後院!”


    管家拱手,低聲的稟報。


    衛覬直入後院的一個院落之中,提開門就直接衝進去了:“衛仲道,你想死是嗎?”


    “我不明白兄長的意思!”


    衛仲道一襲白袍,跪坐竹席上,手握一卷書,看的入迷,當看到衛覬的時候,他的神色很是坦然。


    “看看這個!”衛覬把手中一份朝廷通緝榜文扔給他。


    “通緝王越?”


    衛仲道神色微微一沉:“牧景居然沒死!”


    “果是你!”衛覬咬牙切齒的道:“你好大的膽子!”


    王越和衛氏之間的情誼,天下知道的人並不多,他恰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牧景被刺殺,他一開始也隻是擔心而已。


    可是當聽到遊俠之王燕山劍聖王越刺殺牧景的消息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是的慌亂,王越不會無緣無故的刺殺牧景,必有其緣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衛仲道否認說道。


    “哼!”


    衛覬陰沉的冷眸凝視著他:“你自己找死可以,但是你居敢拖累整個衛氏,你就該死,從今日開始,你不得邁出家門一步,好好靜心反省!”


    他要的是一個答案,而不是衛仲道的承認,他也不可能扭著衛仲道去牧景麵前的認罪。


    他有了答案,也有了應對。


    “你憑什麽?”


    “就憑我是你衛氏家主!”


    衛覬大喝一聲:“來人!”


    “在!”


    衛家護衛從外麵走進來了。


    “傳我命令,衛府上下,不得進入二公子的院落,自今日開始,二公子不得出庭院一步!”衛覬下令之後,拂袖而去。


    “遵命!”


    幾個護衛麵麵相窺之下,拱手領命。


    在世家之中,家主的命令,高於一切,包括的朝廷法規。


    “衛伯覦,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衛仲道竭斯底裏的叫喊著,但是這一個院落的大門被關起來了,仿佛他被革在了一個的冷宮裏麵一般。


    衛覬返迴自己的庭院之中,來迴踱步,開始考慮對策:“王越應該逃了,隻要他沒有被抓住,那就還有機會!”


    “可是他要是被抓住了……”


    “該死的衛仲道!”


    衛覬瞳孔之中的情緒變化越來越快,這一下讓他十分被動,這未必會暴露,可是一個隱患,一旦牧景知道衛仲道指示刺殺的,恐怕衛氏就單大難臨頭了。


    “還是先去看看牧龍圖的傷勢如何!”


    衛覬不敢拿著這事情和任何商議,帶著幾個護衛,帶上一些珍藏的藥草,架著馬車,去了太傅府。


    ……


    ……


    牧景被人刺殺的事情在雒陽城鬧的沸沸湯湯,讓整個雒陽城各方的實力開始變得蠢蠢欲動,但是最後還是悄然無聲的寂靜下來了。


    當牧山下令,四方城門重新打開,暴熊歸營,南軍收軍,各方實力就已經意識到,當今天下最金貴的權二代牧景這一次應該是死裏逃生了。


    有人感到慶幸。


    也有人感到一絲絲的遺憾。


    各種心情的人都有。


    但是雒陽城算是恢複的平靜。


    當然所謂的平靜,隻是在麵子上的平靜,牧景被刺殺,牽動了麾下太多人的神經了,這事情不可能就這麽的簡簡單單的過去了。


    城中,一個普普通通的院落,靠在東市旁側,正中四方的街道口,顯得隱秘,卻又有四通八達的出口。


    這是景武司的據點。


    景武司的建立根基在南陽,但是在雒陽並非隻是浮萍而已,終究是布置了有點時間,多多少少也有了不少的人脈力量,也已經掌控了一些底下力量,發展了不少的暗子。


    可這一次的失職卻讓譚宗無顏麵對的牧景。


    譚宗很年輕,但是他的心思很陰沉,這一次的牧景被刺殺,讓他感到了恥辱,是自己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才會讓牧景的遭遇的生死之劫。


    “莫凡,查到什麽沒有?”所以譚宗開始瘋狂起來了。


    “稟報大人,目前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這是一個雒陽遊俠,被譚宗以戰兵強弩圍剿俘虜之後,以重金誘惑,投靠了景武司,作為雒陽地頭蛇,莫凡的蛇形劍在雒陽也算是小有名氣。


    “燕山劍聖蒞臨雒陽,雒陽的遊俠一點消息都沒有?”譚宗的眸子很冷,眸光凝聚兩道冷刃,仿佛想要穿透莫凡的胸口。


    “大人,燕山劍聖乃是遊俠的王者,他行蹤飄浮不定,能為人所知了不多!”


    莫凡道:“不過天下有傳言,他在近年來了一直有行跡雒陽附近,其緣由是因為他收了一個弟子!”


    “弟子?”


    譚宗眸子之中閃爍一抹精芒:“從這裏入手查,把他弟子查出來,我就不相信,他能躲到狗洞裏麵去!”


    “諾!”


    十餘遊俠的拱手領命。


    ……


    ……


    刺殺的事情落幕了,但不過牧景這一次算是受罪大了,被刺了一劍,傷了肺腑,必須在床榻上的修養一個月以上,這一個月萬萬不能操勞啊。


    不過他也是一個坐不住的人,天天在哪裏躺著,骨頭都快要生鏽了。


    隻是他現在不太敢忤逆張寧的懿旨,誰讓自己的小命都捏在了張寧的手中,在極度無恥的死纏爛打之下,他總算在張寧苛刻的休養條件之下,拿出了兩個時辰的自由時間。


    兩個時辰的時間,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


    “你真的想要動一動雒陽的鹽市?”雅閣之中,戲誌才正在整理一下資料,上麵有一篇篇對這一次鹽巴戰役的策劃,很多都是出自牧景之手,讓他大開眼界。


    他從來不知道,低賤卑微的商賈之間,也有如此多的手段。


    “景平商行已經是勢在必行!”


    牧景懶洋洋的坐在窗台旁邊,裹著一層虎襖,曬著陽光,道:“他們想要打開新的市場,想要試一試雒陽的水,雖然有些衝動,但是我還是同意的,這雒陽的商戶,是一股力量,不能呢為之所用,那就取而代之,早晚都要動一動!”


    “就怕鹽價一亂,會驚動朝廷!”戲誌才擔心的道:“鹽巴可是比較特殊的一個商品,生活之中必須用到,卻供應不多,而且朝廷一直很注重鹽巴販賣,少允許私鹽的出現!”


    “正因為如此,鹽市對整個市場才至關重要!”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動一動吧!”


    戲誌才聳聳肩,道:“我看了一看,景平商行的底蘊不低,集合了這麽財帛,應該可是試一試,就怕他們在雒**基不夠,所以此事還是別抱太大希望!”


    “這一點我知道,所以我才讓張恆去接洽一下洛水何家,如果有洛水何家應對我們,那就有希望獨霸雒陽鹽市!”


    “雒陽鹽市有五大戶,為什麽是何家?”


    “因為這何家是外來戶!”


    牧景迴答說道:“我已經查過了,其他四家鹽商起碼立足雒陽二十年以上,每一個身後都和世家豪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說到底就是走狗,而何家崛起不過數年,乃是外來殺進,能在鹽市之中取得一方地位,必有些依仗!”


    “何家後麵肯定也有關係,不然他們無法立足雒陽的鹽巴市場!”戲誌才道。


    “我自然明白!”


    牧景點頭:“我也在查這個情況,不過我相信他們就算你和世家之間有關係你,關係沒有這麽牢固,可以為我所用!”


    “希望如你所願!”戲誌才道。


    他知道牧景放養的時間不多,所以轉移了另外一個話題:“王越童淵在這雒陽城之中銷聲匿跡,你怎麽看!”


    “隻能說他們不傻!”


    牧景苦笑。


    “可宗室讓他們在暗中,也不是一迴事!”


    “一時半會逼不出他們來!”牧景搖搖頭:“就算我願意以身犯險,我父親恐怕也不願意!”


    “說起太傅大人,我倒是有些奇怪!”


    “奇怪?”牧景眯眼,斜睨了一眼戲誌才:“有什麽奇怪?”


    “太傅大人的性格,我也算是摸出來了一二,按道理這事情鬧的這麽大了,太傅大人沒有這麽容易善罷甘休的,他卻很快就是安靜下來了,我懷疑和宮中有關係!”


    “你的意思是宮裏麵給他施加壓力了!”牧景皺眉。


    “不一定是壓力!”


    戲誌才道:“之前你給我寫信,說來的幾件事情,我考慮了一下,光熹天子有城府,值得關注,可更應該關注的是太後娘娘!”


    “何太後?”牧景有些糊塗了:“為什麽?”


    “她好像有利用太傅大人穩定朝綱的意思,這本是好事,可就是她所用的手段,我有些琢磨起來了話,那就……”


    戲誌才不說出來的話,讓牧景有些煩躁了。


    “你丫的到底想說什麽?”牧景低喝。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不可能!”


    牧景晃動腦袋:“那可是何太後,我父親有這樣的膽子!”


    “誰知道呢!”戲誌才淡然一笑。


    牧景麵容一沉。


    兩人不在這兒話題說下去了,他們心中都明白,如果戲誌才的猜測成為的事實,那這事情就複雜了。


    “景平軍的擴軍如何?”牧景吐出一口渾濁之氣,轉難話題。


    “目前很順利,擴軍已經完成,就看接下來的訓練磨合!”


    戲誌才迴答:“張遼的確是一個帥才,陳到還是太嫩了,他能在短時之間之內,完成陳到幾個人都做不到的事情,無論是招兵,練兵,手段和才能遠遠在他們幾個之上!”


    “不然我會這麽器重他!”牧景得意的笑了起來了。


    “就怕他心中有所想!”


    “無妨!”


    牧景自信的道:“他暫時還在我的掌控之中,短時間都不會脫離我的掌控,至於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


    ……


    ……


    進入十一月,寒冬凜然來襲,飄雪籠罩雒陽。


    洛水河畔。


    一個賞心悅目的木樓之上。


    “何掌櫃,請!”一壺溫酒,幾個小菜,兩個中年對立而坐,舉起酒盞的張恆,他敬一杯眼前這個錦袍中年。


    “張掌櫃客氣了!”


    何宇微笑迴應,一口而盡盞中的溫酒。


    “最近鹽市上的動靜,何掌櫃可有什麽感想!”張恆笑眯眯的道。


    “鹽市不是一成不變的!”


    何宇很真鎮定,微笑的道:“價格上有點變故是正常的!”


    “三天之間,從均價七千八百每石漲到了九千一百錢每石,這也是正常嗎?”張恆笑眯眯的說道。


    “張掌櫃倒是很了解這市場的動向!”何宇抬頭,眸光直視張恆。


    “我既然想要販鹽,當然要了解一下了!”


    張恆聳聳肩。


    “我倒是看不出來張掌櫃有販鹽的誌向!”何宇平靜的道:“南陽的景平商行,可不是販鹽的行家,南陽也沒有鹽可販賣吧!”


    “哈哈哈!”


    張恆大笑:“果然什麽都瞞不住何掌櫃!”


    “張掌櫃費盡心思而來,我自然也不能當一個傻子,所以小小的打聽了一下!”何宇坦然的道。


    “何掌櫃知道我為何而來?”


    張恆眯眼,審視了一番何宇,他已經接觸了三次了,從前兩次的試探,到如今即將攤牌,這個男子讓他有很大的忌憚,有一絲絲摸不透的感覺。


    “就怕會讓張掌櫃失望!”何宇道。


    “那未必!”


    張恆道:“我不相信何掌櫃會安於現狀!”


    “我家業不大,也不敢折騰啊!”何宇聳聳肩。


    “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在這一場戰爭之中,能繞的出去了,那是沒有分量了鹽商,我們景平商行既然敢來,就已經做好的萬全的準備,雒陽的鹽市,我們誌在必得,我們身後的是何人在支持,想必何掌櫃心中也明白一二!”


    張恆麵容漸漸正色起來了,看著何宇,冷冷的道。


    何宇瞳孔微微變色:“張掌櫃何必咄咄逼人!“


    “我並非咄咄逼人,我是不相信雒陽五大鹽商之中,何掌櫃會甘心何家永遠屈人而下!”張恆道:“


    “此事太大了,我一人難以做主!”


    何宇道:“張掌櫃給我三日之間,三日之後,是敵是友,我何宇定給你一個答複!”


    “好!”


    張恆也沒有繼續壓迫:“我給你三日!”


    他站起來,轉身離開,離開之前,還留下來一句話:“何掌櫃,希望我們下一次喝酒不會是你死我活的場景!”


    閣樓之上,何宇緩緩站起來,看著外麵的飄雪,長歎一聲:“這風雪來了這麽快,終究躲不開!”


    “大兄,公子來了!”


    約莫過了一刻鍾之後,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快步走來上,在何宇耳邊低聲的說了一句:“正在府中恭候!”


    “哈哈哈,來的正是時候!”


    何宇聞言,愁雲密布的臉色一下子張開了笑容,眸光一亮,自言自語的說道。


    如此大事,若無公子執掌,他還真下不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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