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這本太平武經之後,牧景知道,在這個時代,武者的存在是很正常的事情,當然所謂武者其實沒有後世所謂的那種飛牆走壁,騰雲駕霧,白日飛仙這麽誇張,但是武者修煉到了最強大的地步,在冷兵器的戰場上,的確如同一枚核彈的存在,一往無前,所向披靡。


    比如牧景的父親牧山,他的雙手之力一旦爆發出來,超過數千斤的力量,這可是噸位的存在,在牧景的常識之中,這已經是有些非人類的存在了。


    牧山所修煉的就是太平武經之中的內功心法,而且他在上麵的造詣頗深,已經進入武者最強大的境界,體內的內勁已經凝聚為一口混元不破的罡力。


    在這個時代,非要給他一個界限,應該是位列天下第一流層次的武將,一人可成軍,力有千鈞之重,如果沒有弓箭強弩的圍陣相對,就算千軍包圍之中也能進出自如。


    一流武將之後就是二流武將,這個層次的武將,武者修為在內勁境界,這是一個力量從外到內的轉變,內勁爆發,力有八百斤以上,強大無比。


    而三流武將,就是武者修為尚處在築基境界,打熬筋骨,鞏固血氣的境界,這基本上是大部分武將的境界,畢竟武者能練出一口內勁之力,進入第二流的武將的層次,不僅僅需要有一定天賦,還要有修煉內功心法,另外還需要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勤奮,隻有寥寥無幾的幾人而已。


    至於其他的就是不入流的兵卒了。


    當然,武者修為是一個力量的層次衡量,另外武藝的修煉也是力量的另外一個層次的衡量,有人雖然內功修煉不是很強,但是憑借著強大的槍法,也能縱橫沙場。


    看完這些之後,這更加堅定了牧景練武的心態,畢竟日後他也會上戰場,畢竟在亂世之中,這已經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太平道法!”


    牧景深唿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安靜心態,輕輕的默念著上麵的內功心法,念了一遍又一遍,把上麵的每一個字,每一幅圖,每一個符號,都記在心中。


    這一段內功心法前麵有一段心法總綱,隻有三十來個古纂字,每一個字牧景都能看的明白,但是其中意境有些模糊,寓意有些道法自然的感覺,不過很難感覺。


    然後就是運功時候的唿吸方法,唿吸有長短,長短之間的配合很重要,再然後還雕刻一幅一幅圖,一共有四幅圖,每一幅圖都是經脈的運功流線圖。


    牧景開始衡量了一下自己如今的武者境界,應該還是處在打熬筋骨鞏固血氣的築基境界。


    “虎豹雷音?”


    牧景看著上麵的一些武者境界的標準,微微有些苦笑:“我什麽時候才能打出一拳就能讓身上的骨骼發出虎豹雷音!”


    血氣鞏固,筋骨成熟,打出的拳就能發出虎豹般的雷霆之音。


    但是這恰恰就是最艱難的事情。


    不過再難他也要練下去。


    練武不是為了興趣,如果隻是興趣,他早已經放棄了,他是為了生存,在這個亂糟糟的世道之中更好的生存下去。


    ……


    第二日。


    中午。


    景平村,忠烈堂。


    大堂之上,氣氛有些陰沉。


    牧山麵容陰冷的能滴出水來了,一雙虎眸閃爍冷冷的寒意,渾身的殺意外泄而出,讓整個大堂的溫度都降落了好幾度。


    站在牧山麵前的是成羅。


    但是如今的成羅,比之前的成羅少了一點東西,他的左手的手掌已經不見了,從手腕之處,齊口而斷。


    “誰幹的?”牧山的聲音猶如森羅地獄之中傳出來的。


    “沒事!”


    成羅麵容有些蒼白,笑了笑:“大當家,還能撿迴一條命迴來,我已經很幸運了!”


    “成子登,某家在問你,誰幹的?”牧山嚴肅的表情,殺意如虹。


    “龔都!”


    成羅歎了一口氣,平靜的道:“我求他借點糧食,他百般推脫,我就有些急了,當眾衝撞了他一句,他一怒之下,揮刀想要斬了我,我躲得快一點,人活下來了,但是手腕被斬掉了,當時就暈過去了,被他們丟在了亂葬崗,後來幸得一個黃巾義士可憐,救了迴去,養了十幾天,總算還能有命迴來見大當家!”


    “龔都?”牧山拳頭握緊,殺意從牙縫之中迸射出來:“他找死,不殺他,某家何以為人也!”


    “大當家,我去召集兵馬,殺向汝南!”


    雷公直接站起來。


    “站住!”


    成羅一聲低喝,直接喝住了雷公:“雷大嘴,大當家糊塗,你也糊塗嗎,如今我們好不容易安定下來,難道就應為某的一個手腕,就會毀與一旦嗎?”


    他一開始是迴到了蘑菇山,但是蘑菇山已經人去寨空,幸好雷公還留下的人接應他,所以他馬不停蹄的來到了舞陰縣城。


    來到舞陰之後,很快就了解了一切。


    如今的局麵又多艱難,用了多少兄弟的性命才換迴來了,他一清二楚。


    他決不能讓這大好局麵毀於一旦。


    “雷公,先冷靜下來!”張穀開口,沉聲的道:“我們要報仇,不在這一朝一夕!”


    “可是……”


    雷公的雙眸有些赤紅,雖然他一直對成登這個文縐縐的讀書人有點看不慣,但是他們出生入死多年,作為牧山的左右手,感情很深的。


    “叔父,先坐下來!”坐在牧山身邊的少年牧景開口:“我們就算要打龔都,也不是這個時候!”


    “那是什麽時候?”


    雷公冷哼一聲,還是按捺著性子,坐下來了,問道。


    “等我們有足夠的實力的時候!”牧景雖是少年,但是自從立足舞陰之後,忠烈堂議事都有他一席之位,這不是牧山特設的,而是張穀等人要求的。


    他看著成羅的左手,沉聲的說道:“我們沒有足夠的實力,隻能忍讓!”


    這是他經商的時候養出來的耐心,在實力足夠強大,就必須忍,隻有忍得住,才有機會翻盤。


    黃巾之亂雖然已經平息了,但是黃巾軍卻依舊還存在,不說北麵的,單單是說汝南,龔都和劉辟雖然也是黃巾餘孽的,但是他們和牧山不一樣,他們的實力保存的很好,在汝南都是一方諸侯,他們麾下兵馬最少有上萬。


    “少當家所言甚是!”成羅聞言,鬆了一口氣,他很感動牧山雷公等人的反應,但是他需要他們冷靜下來,他低聲的道:“如今我們隻能忍,我相信終究有一日,大當家會平了他們,以報斷手之仇!”


    “我會的,終有一日,我會斬了他龔都的頭顱!”


    牧山強硬著心中的怒火,不去看成羅的斷手,平靜下來,轉移了話題:“子登,你迴來就是一件好事,你幫我參謀一下,太守府下令,讓縣令蔡圖和某家趕赴宛城,某家該不該去。”


    太守府的文牒早幾天就已經下來了。


    蔡圖已經準備趕赴宛城。


    但是牧山還有些猶豫不絕。


    這一趟對他來說,無疑是的龍潭虎穴,一個不慎,他可能就會命喪宛城了,宛城可不是他能闖的出來,隻要他一進去,城門一關,左右弓箭手列陣,那就是萬箭穿心而死。


    “大當家,我們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這一趟,就算龍潭虎穴,都得去闖一闖,不然就前功盡棄了!”成羅低聲的說道。


    “某家也是這麽想!”


    牧山點頭,說道:“這宛城,某恐怕無論如何都是躲不掉的!”


    “爹,但是我們也要最好最壞的準備!”牧景建議說道。


    “少當家,什麽是最壞的準備?”


    成羅眸光微微打量少年牧景,在牧景稚氣的麵孔上他看到了一抹成熟自信的神情,這個往日有些木呆的少年怎麽就突然開竅了,他還真想要考一考。


    “一旦父親陷入宛城,我們立刻舉兵自立,進兵宛城!”


    牧景說道:“到了那個時候,就算魚死網破,我們也要拚一把!”


    “太冒險了!”


    “父親能冒險,我等難道就不能冒險嗎?”牧景道。


    “可是如今的縣兵尚未歸心,不一定會願意跟著我們舉兵而立!”趙平說道。


    “那也未必!”


    牧景自信的道:“上了賊船的人,是沒有機會下去了,他們既然已經是父親的部下,早已經沒有退路了!”


    ……


    歲末悄無聲息的來臨。


    這一天,張穀買迴來了足足二十頭肥豬,全村開始屠宰,屠豬的聲音傳到幾裏之外,而一個個孩子少年都已經穿著上了新衣服,這是村裏麵置辦的,他們興高采烈的在村裏麵嬉鬧。


    從村頭在村尾都已經掛上了大紅色的彩燈,熱鬧一片。


    這個歲末絕對是的景平村裏麵的百姓這幾年之中過的最好的歲末,雖然景平村尚未完成修建好,房舍不多,隻能十幾個人擠在一個房舍之中取暖,但是有足夠的糧食,有足夠的棉被,在他們心中,已經是很好很好了。


    這也是牧景在這個時代過的第一個歲末。


    這年頭還沒有太多除夕的氣氛,但是歲末對很多人來說也是一個很重大的日子,對於牧景來說,更是意義非凡。


    歲末過後,就是新的一年。


    中平五年。


    曆史上的一八八年,也是大漢朝廷已經開始走向末路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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