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宋寧先陪百合郡主,將平生所有的手段都施展了遍,幾度將百合郡主送上巔峰。百合郡主最後累得連眼皮子都不想動一下,卻依然緊緊地摟著他的身子,防止他偷偷逃跑,又去找李薇薇。


    幸好宋寧早有準備,暗中點燃了迷香。將近子時,李薇薇終於昏睡過去。宋寧給她蓋好被子,又將小荷叫進來,讓她隨時服侍,這才又悄悄來到李薇薇的房間外,敲開了後者的房門。


    第二天,宋寧頂著熊貓眼,一臉無精打采地和眾人告別。李薇薇從小習武,身體又經過情比金堅蠱的強化,加上對他那麽晚才來房間頗有怨氣,所以宋寧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她哄好。之後,李薇薇加上幾乎一夜未睡,還是有些扛不住。


    看來,返迴春湖後,是得讓楊倩兒再配一些藥酒給他補補身子了。隨著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那藥酒遲早能用得上。


    李薇薇帶著幾位長老、族長以及眾多族人先行離去。之後宋寧也告別百合郡主,和王妃悄然離開南海城。


    沒有看到長公主,宋寧心中略感惆悵。相比王妃,長公主無疑更加難以攻略。這麽長的時間了,他在長公主身上花費的功夫可不少,後者雖然對他也極有好感,但似乎想要再進一步卻很難。昨日他試探著摸了下她的小手,長公主立刻就抽了迴去。


    說到底,還是對方太高傲了。若他能娶她為妻,長公主想必不會拒絕。可他沒打算要休妻啊!所以,這事就難辦了。


    也不知自己還要多久才能徹底俘獲這位帝國長公主的芳心,然後一探她的深淺,啊呸,應該說得更文雅一點,對,要文雅:也不知自己什麽時候才能一親芳澤。


    唉,實在是任重而道遠啊!


    正想著,忽然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熟悉而淒美笛聲,是《癡情塚》。宋寧猛地迴頭,便見高高的城樓上,一位長發飄飄、身姿曼妙的女子正佇立城上,手持一支長笛,正遠遠地望著他這邊。


    是長公主!


    原來她早來了,這是特意來給他送別嘛。


    難怪昨日她問自己,今天什麽時候走?看來對方已經等了不少時候了。


    從宋寧的視角看去有些背光,宋寧都沒看清長公主那絕世的容顏。不過,笛聲卻十分清晰動人。長公主從小學習音律,吹笛技藝比之宋寧高超了不少。一曲《癡情塚》吹得餘音繚繞、蕩氣迴腸。


    宋寧直到一曲吹完,這才遙遙向長公主深施一禮,然後轉身離去。


    城樓上,長公主望著宋寧漸漸遠去的背影,毫無瑕疵的臉蛋上露出罕有的惆悵之色。今日一別,不知多久才能再見,恩,百合郡主還在南海城,他肯定會再來的。隻是,至少也要數月之後了吧。


    《癡情塚》是他教給她的曲子,她從宋寧那一共學會了三首曲子:《寂靜之聲》、《癡情塚》還有《神話》的主題曲。她本想吹神話的主題曲《無盡的愛》的,奈何當時她沒有記全,吹的還不是很熟練,最後隻好改成了《癡情塚》。


    癡情塚麽?這曲子和那神話一樣也有個愛情故事麽?隻是宋寧卻沒有告訴他。想到這裏,長公主心中更氣。這呆子,平日裏精的跟個猴一樣,這時卻又變傻了。難道她不開口,他就不能主動說給她聽嗎?


    哼,呆子!真是恨死他了!


    隻是望著遠處已經消失的身影,長公主又是長長一歎。城樓之上,那絕美的身影久久佇立,直到中午時分,這才在貼身侍女蘭兒的提醒下,黯然離去。


    另一邊,宋寧與王妃默默地離開了南海城。王妃臉上蒙著白色麵紗,遮住了那傾世的容顏。自那日離開山南王府後,王妃便恢複了昔日的模樣。為了掩藏身份,王妃除了在最親近的人麵前,其他時候大多都戴著麵紗。


    一開始,大家還在奇怪山南王妃去哪了?可後麵一連串的大事發生,先是沙木、沙益被殺,接著宋寧攻占南海城,再然後宋寧與百合郡主大婚、澹台寺反叛、沙宸繼任山南王、長公主建立南蘇……山南王妃很快便被人遺忘了。


    遺忘了也好。王妃自己也鬆了口氣。不過,她的另一重身份——上代金越女王,同樣不方便讓人知曉。所以王妃之後一直十分低調,偶爾露麵也是戴著麵紗,在外人麵前始終透著神秘。


    雖然戴著麵紗,但王妃那傲人的身材,玲瓏的曲線依然是沿途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所到之外,眾人無不停足行注目禮,讚歎不絕,流連忘返。


    隻有宋寧是例外。他在沉思,長公主給他送行吹的是《癡情塚》,這首曲子哀婉動人,原是《天龍八部》中喬峰葬阿珠的曲子,歌詞是以阿珠的視角寫給喬峰的。長公主並不知道歌詞,也不知道喬峰與阿珠之間令人扼腕的愛情故事,但此曲本身代表的是愛情。


    長公主來送他已讓宋寧感到意外,她竟然還選擇吹《癡情塚》,這說明什麽?


    宋寧心中若有所悟。難道說長公主已經喜歡上他了嗎?這是在暗示自己對他的感情?


    忽然,隻聽旁邊的王妃說道:“剛剛那人是長公主殿下?”她的視力極好,隔那麽遠竟也看清了對方的樣子。


    “恩。”宋寧可就不行了。不過,他聽得懂對方吹的曲子。


    “她是來給你送行的?”王妃聲音不悲不喜。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湊巧到附近的吧。”宋寧連忙撇清。


    “她一直看著你。”


    呃,宋寧尷尬道:“不一定是看我吧,隔著那麽遠根本看不清啊,可能是在城樓上看風景也不一定。”


    王妃冷冷地看著他,那眼神分明在說,你當我是傻子嗎?


    宋寧額頭冒汗。王妃的眼神太有殺傷力了,比昔日的李薇薇還要冷冽、冰寒。


    之後王妃便再沒理他。


    宋寧出城後不久便迎上來一輛馬車,馬車自然是手下安排的。雖說是和王妃單獨去度蜜月,啊呸,劃掉,是去辦正事。但以他現在的身份,出一趟門不可能真的什麽隨從也不帶的。


    他和王妃先坐馬車去海邊,然後登專船去天一觀。是的,就是專船,而且還是有數百水師護衛的大型戰船,和上次宋寧護送百合郡主去普濟寺的豪華大船一個級別,也是山南的。


    帶隊的依然是關將軍。後者和山南的水師一樣也投靠宋寧了。宋寧讓葉全、湯臣對山南水師進行整編,關將軍因為與宋寧勉強算是舊識,將軍的職務得以保全。此次聽說要護送宋寧去天一觀,自是喜出望外,老早就候在海邊了。


    宋寧昨晚沒睡好,精神有些不振,請王妃上馬車後,他立刻也跟了上去,本來還想摟著王妃好好睡一下的——摟著不行,在旁邊靠著車壁眯一下也好。可惜才上馬車,立刻便被王妃趕了出來:“你進來做什麽?出去!”


    宋寧臉色一僵。他賠著笑臉道:“慕姐姐,我隻雇了一輛馬車,你不讓我進來讓我去哪?”


    王妃麵無表情地道:“那是你的事。”


    不是吧,看慕姐姐這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隻是,他沒有得罪她呀!宋寧試著打苦情牌道:“臨時再找馬車可不好找,你總不會讓我走路吧?”


    “你不下去是吧?”王妃豁地一下站起道:“那我下去。”


    “別別別。慕姐姐你坐你坐,我下去就是。”宋寧徹底投降,連忙退出了馬車,然後和自己的親衛一起坐在前麵扮成了車夫。


    親衛看了自家主公一言,欲言又止。心裏暗自猜測裏麵坐著的人是誰?王妃之前是戴著麵紗的,但那完美的身段,婀娜的身姿,不用看臉也知道一定是個大美人。難怪主公這次搞得這般神秘,原來在山南除了百合郡主、金越女王外,還有別的相好,也不知對方是誰?


    宋寧感覺親衛的眼神透著好奇、古怪、憐憫等許多種意思,不由有些惱羞成怒地道:“看什麽看?我媳婦怕我在馬車裏呆著悶,讓我出來唿吸一下新鮮空氣不可以嗎?”


    馬車裏,王妃聽後忍不住暗啐了他一口,粉麵一時通紅。呸,誰是你媳婦,真不要臉。


    慕姐姐怎麽突然就生氣了?莫非是前麵長公主給他送行,所以吃醋了?


    按說以慕姐姐的性格,不會像李薇薇、百合郡主那樣拈酸吃醋才對啊。可看現在這情景,對方分明就是生他氣了呀。


    沒想到慕姐姐也會吃醋。對此宋寧不但不沮喪,反而驚喜不已。吃醋就說明慕姐姐心裏在乎他喜歡他,原本他還以為王妃隻是因為陰差陽錯中與他發生了關係,又受限於祖訓,所以才對他有所不同,實際上卻是沒多少感情的。


    也不怪他這麽想。畢竟兩人之前根本還不認識,並沒有太深的感情基礎。不過,現在看來,慕姐姐對他也不是毫無感情的嘛。


    發現了這一點後,宋寧非常興奮,別說是被趕出來和親衛一起坐在馬車前麵當車夫了,就是讓他跑步前進他也樂意啊!


    趁著到海邊還有些時間,宋寧讓親衛速度開慢一點,他自己則向後靠著車壁緩緩睡了過去。


    半個時辰的路程,車夫硬是開了一個時辰才到。中間王妃實在忍不住掀開簾子看了一下。以她對宋寧的了解,對方就算被自己趕了出去也一定會想方設法找自己說話的,結果一路上竟毫無動靜。她心中難免奇怪,悄悄掀開簾子看了一下,才發現宋寧竟然睡著了。


    女王愕然之餘不由有些生氣。這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如何得了?她沒有叫醒宋寧,也沒有讓他進馬車去睡,不過卻一直在旁邊守護著,若是宋寧中間不小心歪倒了的話,她立刻就能出手將他救起。


    看著宋寧沉睡的臉,王妃心中不由有些恍惚。迴想自己與他的點點滴滴,至今仍仿佛是一場夢境。他和她本隻是陌生人,第一次相見是在山南王府上,當時他還隻是鹽海郡尉,來山南是要抱沙木大腿的。不過他本人不卑不亢,態度恭敬卻不失桀驁,年青有為又意氣風發,很容易讓人留下好感,看得出是一個十分不錯的年青人。


    然而,王妃這些年來什麽人沒見過,宋寧雖然優秀,但也僅此而已。王妃並未將他放在心上。直到那日,沙益突然雇人要殺他,恰好當時李薇薇就在南海城,王妃一時興起,便讓李薇薇去了。結果這個讓她引以為傲的徒弟不但第一次失手,而且反被對方給俘虜了。


    不是武藝不如對方,而是身心徹底淪陷,連情比金堅蠱都送出去了。


    這讓王妃萬分驚訝之餘也對宋寧產生了極大的好奇。一再逼問之下,這才得知了李薇薇刺殺的全過程。這讓王妃對宋寧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心中也多了一絲讚賞。但也隻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欣賞而已,並未摻雜其他因素。


    直到刺殺沙益解救沙木那一次。王妃被沙木暗算,繼而被烏槐威逼,險些名節不保,毀掉一生。絕望之下,她萌生死誌,將情比金堅蠱喂給宋寧,最後陰差陽錯之下和他發生了關係。


    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嚴格來說,在此之前,王妃對宋寧是沒有感情的,更多的是把他當成一個不錯的小輩看待,畢竟對方已經和自己徒弟李薇薇成親,又要娶自己名義上的女兒百合郡主。


    但兩人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後自又不同。


    宋寧不但奪走了她堅守了三十七年的貞操,而且還得了她的情比金堅蠱——雖然這並非她的本意,但她在體內孕養了二十多年的情蠱最後的確是給了他。按照金越的祖訓,對方已經是她今生唯一的丈夫。


    這讓王妃對宋寧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隻是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罷了。


    當日她中毒後雖然短暫的失去了意識,但兩人結合到一起時她就已經恢複了部分神誌。換句話說,後麵的事她都是知道的,而且心裏並沒有十分抗拒。毫無疑問她對宋寧是有好感的。相比於被烏槐玷汙,她更慶幸現在的結果。


    如果換一個人,她早已經殺了對方,然後再自盡。但宋寧是自己徒弟李薇薇的丈夫,她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然,僅僅是世人的唾沫就能把他們淹死。還有,以後她如何去麵對自己的徒弟李薇薇?


    原本她是打算離開宋寧以後再也不與他相見的。但宋寧昨天那般求她,她又忍不住心軟了。更不可思議的是,前麵看見長公主來送他,她心中竟感覺很不舒服。這讓王妃驚訝之餘又猛然醒悟——她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已對宋寧動了真情。


    一個時辰後,馬車開到海邊碼頭,車夫叫醒宋寧,王妃這才又將簾子重新放下。


    自始至終,她都沒讓宋寧知道這一路上她都在守候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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