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卿離開後不久,也就是我還沒睡醒的時候,有一夥人來到了我們社的活動室抓走了正在搞“網絡安全”的何敘,銷毀了電腦裏所有的資料。還好我們每人手裏都有備份。我在和陳道元打牌的功夫,餘俊飛在體育館訓練到一半給人拖出去打得滿頭是血,他書包裏彈劾王崢嶸的演講稿也被搶走了。


    “舒望,你那在哪兒?”裴穗給我打了個電話,把事情告訴了我。


    “啊,這、我沒問題,你先去通知其他人。”


    “我知道,你和餘俊飛行動的那次,我正在監視所有寢室,任青卿去抓高健女友的時候我發現高三有一個寢室裏出去了三個人,在任青卿威脅高健之後,他們又迴寢室了。而這次餘俊飛也說打他的是三個人。現在這樣,競選在即,我打算大事化小,你叫上周鄣來活動室。”


    “好,我就來。”


    來不及多思考,我一路狂奔到周鄣寢室,可他不在,給他發短信他也不迴。今天學校裏又不上課,沒迴家的學生不是在寢室就是在教室,還有各個走廊盡頭會有人抽抽煙喝喝酒什麽,我逐一找過來,都沒有找到周鄣。我隻好一個人來到活動室。


    “還好,電腦沒被砸。”裴穗見我一個人來,居然沒為難我,隻是意味不明地一笑。餘俊飛也在,他頭上包著紗布,一直罵罵咧咧,說體訓隊那幫人遇到事情慫如狗,他被人拉出去打這幫人沒一個敢出來說話。


    “何敘和周鄣不見了,都是任青卿的人。看來他們知道任青卿今天會去山上,明顯和昨天襲擊陳道元的是一夥兒的。”裴穗已經知道了昨天的事,還特意叮囑餘俊飛,叫他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陳道元,免得擾亂軍心。


    “陳欣雨迴家了吧。”我問。


    “是的,我已經通知她了。”


    “剛剛我把走廊和和高一教室全找了,沒見人影。”


    “可能在地下室。”王智龍像保鏢一樣站在裴穗身邊,他讓我去地下室和學校比較隱蔽角落找找。


    “他一個人去就是找死。”我剛要走,餘俊飛攔住了我。


    裴穗的手機這時響了。“找到了。”周鄣發來消息。


    “我們走。”餘俊飛拍了下我肩膀。裴、王二人也跟了出來,我們四個一路小跑來到了小花園後麵的涼亭,周鄣和何敘像個沒事兒的人一樣在那兒蕩秋千。


    “沒大事,何敘在這兒。”周鄣說。


    “你沒事?”“沒事,我們的電腦被植入了病毒,會把我們的所有記錄傳給別人,唉,我真沒想到這點。好在剛剛他們拿走的u盤裏是我做的病毒,手機也是樣機,這要多虧任青卿提醒。”任青卿之前曾讓何敘買了個跟他手機型號一樣的樣機。


    “他們是三個人吧。”


    “是的。”


    “兩次行動間隔一小時,合情合理。看來是同一夥人。”裴穗說。


    “我去查那三個人的身份,你們迴去整理現場,別走漏消息。”餘俊飛說著就離開了。


    “都走吧,把東西都保管好。”裴穗在學校裏從不穿校服,今天穿著條淡藍色束身短裙,外罩米色的大衣,過膝襪以上全是空蕩蕩的。好在今天天氣晴朗,石板地麵甚至能反射出陽光。但我心裏總有點不好的感覺,任青卿會不會出事?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裏,也難怪昨天禿鷲會嘲笑任青卿是小醜。


    “我們真的需要這麽多盟友嗎?”我躺在寢室的床上看網絡小說,裴穗發來一條消息。她可能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了,我也是。但我選擇相信任青卿。


    “別擔心,不會再有更糟糕的事情了,就算有,也是和他們一起麵對。”我迴複到。裴穗很清楚大家都隻在乎自己的利益,打心眼兒裏沒人會喜歡天天過這樣的生活。


    “裴穗,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麽要幫助青卿?”我又發了條消息。


    “我需要你們幫我。再者,我雖然這麽跟你說吧,你別這麽想,我是這個意思,不,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想有朋友。”裴穗迴道。


    可能是因為她的家庭因素,再加上她本人也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導致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會對她敬而遠之,她才會這麽想的吧。


    “任青卿會做你的好朋友的。”我道。


    裴穗的問題讓我更加擔憂,但也沒辦法,其實我都明白,但現在不管對誰來說都有點騎虎難下了。冬日下午三點半,多麽美妙的時刻,多麽美妙的女孩。這就足夠了,不是嗎?我睡了過去,直到禿鷲拍打著窗戶把我叫醒。寢室裏就我一個,我打開窗子讓禿鷲進來。


    “怎麽?”


    “你還把我當朋友了。”禿鷲皮笑肉不笑,道,然後他告訴我他會幫王崢嶸坐穩會長之位的,叫我們別打著主意了,學校誰管事不都一樣。


    “可他們不這麽想,你也知道,我們隻是為了調查魔族的事依附於高睿。哪怕他們要用權力去欺負誰,隻要跟我無關我都會當沒看到。”


    “得了您。”禿鷲撫摸著窗台,感歎了幾句不久世界要亂,就離開了。


    他這麽一講,引得我想起了政教處的江偉,高層的老師全都知道魔族的事情,為什麽不去監視他們呢。對,我起床整理了一下裝束,把膝蓋上的繃帶撕下來,然後偷偷溜進了政教處的教室。江偉不在裏麵,但裏麵傳出來有一個男聲聽起來就像是——周仁。


    “不行,再等等。你難道希望這麽多人跟我們一起遭罪嗎?”他正在跟另一個老師理論。不對啊,另一個老師的聲音怎麽也這麽耳熟?我仔細分辨了一下,是王力的聲音。他們理論了一會兒,王力似乎是沒了耐心,起身往外走。我趕緊下樓避開了他。這麽說,周仁和王力也都知道?這麽一想,王力是團委領導,周仁是年級主任,也都是學校領導。


    我走了幾步突然又有了個點子,趁周仁還在政教處辦公室,我去周仁辦公室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秘密。我一路小跑又來到了教學樓一樓的周仁辦公室。


    我推門進去,並沒有老師,隻有個女學生。她看了看我,我就裝出課代表來辦公室辦事的樣子,在周仁的桌子這兒假裝找來找去。可周仁的辦公桌上隻有試卷和作業本,抽屜全鎖著。不過頭頂上方有一排沒門的櫃子,可惡,那女同學怎麽還沒走?她不知是不是看出我不是課代表來了,一直在那兒盯著我。不對,萬一是個我不認識的大人物怎麽辦?還是警惕為妙。


    我垂頭喪氣假裝沒找到東西一樣離開了,那女生見狀也走了。她穿著校服,長相雖不算漂亮但也過得去,而且身材很高挑,胸也很挺。等她離開一會兒以後,我又進了周仁辦公室。


    我踩著桌子上去,現在快五點了,周仁應該會直接去食堂吃飯。那一排櫃子就在眼前,就賭他不會迴來吧。可是我找了找,周仁辦公桌上方的櫃子也全是試卷和點名表,還有一些學校的通知。我看了幾份,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安排。突然有一張泛黃的紙引起了我的注意,拿下來一看是一幅地圖。不是戊山地圖,上麵寫著“地下”二字。


    草,門口傳來“噔噔噔”的聲音,有個老師迴來了。我趕緊跳下桌子,用袖子擦幹淨鞋印,哎呀,那張紙沒放迴去。那老師已經走進來了,我趕緊把紙塞進袖子裏,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不好,辦公室應該是有監控的,就算沒有周仁也能想辦法找到是誰拿了他的地圖,得趕緊還迴去。


    到底怎麽還?希望周仁今晚不會特意去看那張地圖。既然拿來了,先拍下照。我跑去寢室拿手機,卻在樓梯上看到了一瘸一拐地的任青卿。


    “青卿姐,你怎麽了。”我趕緊跑上前去。“啊,舒望。嗯,我挺好,就是有點困了。”任青卿像隻受驚的兔子,她那雙細長的眼睛竟然變成了血紅色。


    “哎,你又來男生寢室了,那去我寢室休息下吧。”她的腳似乎是受了傷,欸,我豈不是可以——抱她了?“青卿姐,我抱你過去你不會介意的吧。”


    “啊?”她像吞了個雞蛋一樣睜大眼睛看著我。太可愛了,我一時仗著血氣翻湧把她攔腰抱了起來,跑到寢室裏放在我的床上。


    “嘻嘻嘻。”任青卿笑了起來,好在她身高並不是很高,一米七的我抱著她也沒感覺太違和。寢室裏的人都迴家去了,沒迴家的也都吃晚飯去了,所以我剛好可以享受這美妙的二人時光。


    平時總是開些曖昧玩笑的任青卿此時顯得很害羞,她局促地坐在床上,反複揉捏著我的被子。“青卿姐青卿姐,你還好吧。”我捧著她紅腫的左腳放到床上,解開鞋帶。“雪地裏嘛很正常。”她蹬掉鞋子說。她的襪子都結冰了,我剝掉她的襪子,露出了一隻凍得通紅又腫的很厲害的腳。媽的,這種時候我差點沒射在褲子上。不過比起非分之想,還是心疼更多一點。我來不及多想,拉開自己的校服,把她的腳裹在我的腹部,用衣服輕輕拭幹她這隻可愛的腳。


    “燙,”她說:“呐,舒望,這樣不太好,擦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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