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將軍,就送到這吧?守衛邊境的職責更重要啊!”


    “胡將軍話可不是這麽說,畢竟這可是大捷啊!”


    胡定山:……


    他騎在馬上,看著沿道的兵士,心頭說不出的別扭。


    好家夥,這就搞上形式主義了?


    正想吐槽幾句,他目光一掃,頓時發現了不對。


    這些家夥,明是來送自己,但說話之際,目光老往邊上打量。


    這是惦記他的戰馬呢!


    “餘淮何在?”


    餘淮便是那斥候。


    因為策反了數千匹馬,地位直接水漲船高。


    換句話說,這家夥可是名副其實的馬王。


    胡定山也不囉嗦,直接對吩咐道:“衛所的兄弟也不容易,咱們得留個種……”


    斥候:……


    瞧這話說的容易,這怎麽留?


    “不對 ,是留點馬。”


    意識到不對,胡定山趕緊補充道:“戰馬留下五百 ,另外,教教他們怎麽養,本將記你一功。”


    “遵命!”


    “多謝將軍!”


    眾人齊齊拱手,由衷佩服起來。


    這下,皆大歡喜。


    同是戰馬,在胡定山手裏隻是個交通工具,但要放在邊關就不同了。


    那可是大殺器啊。


    胡定山可不是自私的人,反正拿著也沒什麽用,索性留下一些。


    有了禦馬經,再加上馬匹,不出幾年大明的騎兵就能上一個檔次。


    作別眾人,大軍終於踏上了歸途。


    ……


    經過先前的駐地,胡定山不住迴望。


    再怎麽說,這也算是自己的福地。


    迴想那日,要不是提前獲知了敵軍的動向,這大捷哪那麽容易。


    進一步說,要不是這場大捷,這秘卷還沒那麽容易拿到。


    撫摸著包裹的輪廓,他整個人都舒坦了。


    換句話說,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不然,單憑朱元璋的指派,他可沒那麽大動力。


    係統給的線索,隱約有份秘卷在北境。


    具體是碎片還是別的什麽,他也不太清楚。


    這並不妨礙,此前盤點戰利品時,他刻意將帶字的東西都扣了出來。


    此時不便打開,也智能等迴去再說了。


    “將軍,想什麽呢?”


    徐祖壽適時湊了上來。


    他也搞不懂,心說這山有什麽好看的?


    相比之下,還是京城裏舒坦。


    “還是叫我定山吧。”


    收迴目光,胡定山打趣道:“如今仗已經打完了,就別來那一套了。”


    “是是,定山。”


    徐祖壽說著,眼中泛起擔憂:“你給我交個底,那事準備怎麽辦?”


    ”哪件事?”


    胡定山並不接話,直接打起了馬虎眼。


    怎麽又提這茬,硬就過不去了是麽?


    但轉念一想,是啊。


    軍中有蛀蟲,這事當然要辦,但不能自己來辦,既然他提起了,要不就……


    “看著辦唄。”


    打定主意後,胡定山頓時輕鬆起來,“迴頭讓伯父過問一下就是了,讓兵部找個理由換防,問題不就解決了?”


    “我怎麽沒想到?”


    徐祖壽頓時大喜。


    “當然了,這不排除是多格烈臨死的計策,還是等拿到證據再說。”


    馬可不是白送的。


    按照約定,餘淮暫時留在衛所,足以充當自己的眼線。


    “成!就聽你的。”


    目送這家夥離去,胡定山大為感慨。


    總算忽悠過去了。


    家夥哪都好,就是太直、太硬,這一不留神真能捅出事來。


    還是自己多看著點吧,至於其他的事,多想也沒用。


    收起思緒,胡定山一提韁繩,匯入了隊伍中。


    沒了來時的急切,迴程路那是無比的輕鬆,且緩慢。


    ……


    皇宮,禦書房。


    朱元璋放下奏表,陷入了沉思。


    恩科的成績出來了,這本來是好事,但他卻開心不起來。


    在剛結束的科考中,何立命、何為民這兩兄弟名列榜首。


    也怪自己托大,委任宋濂為主考。


    也不知他是老糊塗還是什麽,直接點了何氏兄弟狀元、榜眼……


    這下,朱元璋不淡定了。


    原本這沒什麽,但和胡定山有關係,這就不得不重視了。


    雖說他擅長均衡,如今正以黨爭製衡兩黨。


    但擅長並不代表喜歡。


    經過賭局事件,何氏兄弟拜他為師這事鬧的全城皆知。


    要是這麽發展下去,淮西黨勢必壯大,這著實刺痛了他的神經。


    “大軍,快迴來了吧?”


    朱元璋很快有了決定,表麵卻不動聲色。


    “迴陛下,算算日子也就這兩天了。”


    雲奇說完,試探迴道:“此戰大捷,要不要安排迎接大典?”


    說來也是奇怪。


    這胡定山首次出征,便全滅了元孽中的多格烈部,怎麽算也是好事。


    安排場大典不過分。


    但怎麽看著,陛下似乎不開心?


    “自然是要的。”


    朱元璋稍一思索,開口道:“傳我旨意,大軍凱旋之日,百官於北門迎接。”


    雲奇正要離去,卻被朱元璋叫住。


    “另外,傳應天府尹,賀敏來見。”


    ……


    “定山,快點啊。”


    “急什麽,你差那一頓 ?”


    “瞧你說的,這可是慶功宴!”


    見他不為所動,徐祖壽直接急了:“放心,絕對誤不了,也就幾百裏的路了。”


    “好吧……”


    看著興高采烈的徐祖壽,胡定山無聲歎氣。


    這是北方的一座小城,也是傍晚趕到的。


    但別看這城小,百姓可著實熱情,見是凱旋的大軍,二話不說就張羅起了大宴。


    胡定山本想謝絕,但架不住身邊有個內鬼。


    這說的就是徐祖壽。


    嘴裏說著什麽與民同樂,實際上呢?


    呸!


    胡定山都不稀罕說他,真當自己沒看到那色眯眯的眼睛?


    堅持歸堅持,百姓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再說了,急也不在一時。


    其實胡定山也心虛。


    畢竟提前知道了題目,雖說沒刻意輔導,但怎麽想都有種開卷泄題的罪惡感。


    但再一想,他也就釋然了。


    殿試由皇帝禦批,老朱總不能自己找不痛快吧?


    親手點個三甲,壯大淮西黨,然後鍋甩自己頭上?


    想想都離譜。


    胡定山稍稍安心,當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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