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很好奇曰本人幹這件事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但菊長死咬著不說。


    如此,何其便隻好一邊坦然的喝茶,一邊等著提人販子來,反正對於作偽證指控,是沒有絲毫的罪惡感。


    要知道,此前華夏人對於曰本人是充滿好感的,這個時代,許多大名人跑路的第一站都是東夷之國,一來兩者文化相近,二來路途近,方便。


    最重要的是,甲午年後,曰本在北方又幹翻了大毛,跌碎了一地的眼鏡,成了名副其實的亞洲一哥,這種本質的改變,讓其不可避免的成了國人的研究對象,豔羨對象,以及學習對象。


    但一戰爆發後,老袁本想趁著西方列強互毆的的良機,主動加入恊約國,混個戰勝國,好收迴過去租出去的膠州灣,並且終止與得國在辛醜年簽訂的條約,哪知被人生生插了一杠子,被迫簽了“民四條約”,自此,國人對於東夷國的好感度陡轉之下。


    像何琪這樣的青年,不喜歡東夷,那是在情理之中,菊長如是想到。


    ......


    一杯茶,接著一杯茶,眼看著天都黑了,卻是遲遲不見提人來,何琪等的實在是不耐煩,幹脆去了書架前,想找本書來打發時間,然卻隻有鴛鴦蝴蝶流的言情小說,邊角都起皺了,顯然是翻過的。


    何琪古怪的瞥了一眼泰若自然的菊長,明明這麽大一條人,竟然喜歡看悲慘瑪麗蘇,反差之大,直教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看勞資作甚?”菊長忽然問道。


    “你喜歡看這個?”何琪拿著一本叫《玉梨魂》的小說,講述的是青年教師何夢霞,第一次看到青年寡婦白梨影後,產生了愛戀之情,卻因封建倫理束縛,愛而不得的愛情悲劇故事。


    “勞資堂堂大丈夫,怎會看這個?”菊長張嘴就罵道。


    “你沒看過,又怎知道這是什麽書?”何琪蔫兒壞笑道。


    菊長默默的轉過身去,全然當做沒聽見。


    何琪把《玉梨魂》放迴原來的地方,終於在最下麵一排,找到了一本《水滸傳》,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


    還沒讀完兩章,屋子門被敲響了,得到允許後,進來一個小頭頭,躬著身子在菊長耳邊說了幾句,豈料菊長一個巴掌就甩過去,“啪”的一聲響徹整間屋子。


    “日尼瑪的!這點事都辦不好,要你有個鳥的用?”菊長吼著嗓子,大發雷霆,隨後又一腳踹上去,小頭頭嚇得癱坐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


    菊長唿唿喘著粗氣,背著手,在屋內踱步,似是在思考什麽,待走到小頭目身邊是,氣就不打一出來,再踹一腳,大罵道:“喘氣的先提來,再找個拍花子頂。”


    又道:“勞資警告你,這事兒爛肚子,多一個人知道,別怪勞資心狠。”


    小頭頭飛快的爬起身,顧不得臉上和身上的疼,又悄聲附耳幾句。


    “踏馬的,一幫廢物。”不出意外,菊長又踹了一腳,瞥了一眼何琪後,迴過頭來,指著外麵,吩咐道:“現在去抓一個來,抓不到,勞資扒了你的皮。”


    “菊長,天都黑了,小的上哪兒抓去?明天,明天小的一定抓來。”小頭頭苦著臉,低三下氣,再三保證道。


    “去尼瑪的明天。”菊長虎眼一瞪,事情不等人,等不了明天,索性道:“宰隻白鴨子。”


    “唉!”小頭頭抬頭應道,立刻明白了,這是要找個死囚頂罪,一瘸一拐的跑出去。


    菊長坐迴了沙發上,思考再三,這事兒沒何琪的同意,怕是辦不到,索性說道:“下麵人辦事沒輕沒重,死了一個,勞資再找一個,你就當沒這迴事,記著臉就行。”


    對於一條生命的消失,菊長似乎毫無波瀾,雖然人販子該死,但何琪對於菊長這種草菅人命的做派,內心裏感到反感,沉默著抗議。


    “早死晚死都是死。”菊長吐露道。


    何琪心裏感到很不是滋味,卻是明白了,這倆人販子即使罪不至死,摻和進了這事兒裏麵,也是難逃一死,頓時心裏嚇得發毛。


    那自己呢?


    “隻要你按照勞資說的辦,就沒事。”菊長一眼看出了何琪的擔心所在,但話裏話外,不乏濃濃的威脅之意。


    “你要找誰頂替?”何琪問道。


    “放心吧,勞資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個壞人,找的自然是本就該死的人,也算給他積陰德了。”菊長道。


    何琪已經沒得選了,是從一開始就沒得選,即使今天沒出現在街上,還是沒得選,隻得被人強按住頭,應下了。


    這個世界本來就有明有暗,隻是我們都生活在光明裏,本能的忽略了黑暗,可若是不小心揭開了黑暗的一角,看到了便是黑暗了,何琪的三觀被觸動了,一時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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