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鄴也顧不上謙讓,顧不得騎馬,上了馬車。


    王受打出一聲清脆的馬鞭:“駕!駕!”


    ……


    一轉眼,李四鄴和王五常心灰意冷地從侯家出來。


    二人互不言語,垂頭喪氣地往前走。


    正在這時,有個人拍了一下他們兩的肩膀。


    李四鄴有氣無力的,也不迴頭,他揮了揮手,不厭其煩地說了句:“別鬧了。”


    王五常迴頭去看,確是一個頭帶鬥笠的蒙麵大漢。


    他認出了一二,有些興奮地對那大漢說道:“好兄弟,不曾想在這裏見你。怎麽前幾天舍弟擺婚宴的時候,諸位沒有去?”


    那大漢拉下圍巾,笑道:“我又不曾收到請柬,怎麽好意思去?”


    王五常連忙道歉:“實在是不知道兄弟住在哪裏,但前些日子相見之時,我是說過的,隻要你來,王家大院永遠為你敞開。”


    那大漢沒有再說這件事,他問道:“對了,怎麽今天不見費一流呢?”


    李四鄴扭過頭來,聲音低沉:“你這消息卻是不比以前靈通了,整個久安城都傳遍了,一流就是那天在婚宴上病倒的。”


    那大漢對王五常道:“真有此事?這就是你這個做主人的招待不周了。那現在,費一流的病好些了嗎?”


    李四鄴搖了搖頭:“就隻差一味藥了。”


    那大漢摩拳擦掌,問道:“是什麽藥?或許我能幫上點忙。”


    “天山雪蓮。”


    那大漢道:“既然缺藥,怎麽不去藥材鋪裏找找?我看你們這個樣子是剛從侯家出來呀,他們買鹽的,又怎麽可能有藥?”


    王五常對李四鄴說道:“我還是覺得侯家這小子其實是有天山雪蓮的。”


    李四鄴道:“如果他真有的話,那為什麽你都提出要給他那麽多的銀子來換,結果這個吝嗇鬼還是一口咬定沒有。”


    王五常道:“我也覺得奇怪,怎麽來說,他作為一個商人,這買賣隻賺不賠啊。”


    李四鄴頓有所悟:“你說,會不會是這小子怕自己那方麵的問題暴露了,所以才這麽遮遮掩掩的,舍不得把那天山雪蓮拿出來一點?”


    王五常道:“最怕是這樣,那就更壞了。人家出多少錢都不賣,我們總不能搶吧。”


    李四鄴握緊了拳頭,道:“我要是沒有這一層朝廷的身份,真就動手搶了。”


    王五常道:“搶也無濟於事,你又不知道他放在了哪裏?”


    那大漢聽他們二人這麽你一言我一語,也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明白了幾分。


    大漢問道:“是不是候家有這個藥,但卻不肯拿出來救人?”


    王五常道:“雖說不敢肯定候賢有天山雪蓮,但有的可能性十之八九。”


    大漢怒道:“常言道,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救人一命的事兒,這個守財奴居然也這麽磕磕巴巴,是怕那七級浮屠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嗎?”


    李四鄴歎了口氣,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弄不到這天山雪蓮,我怎麽好意思迴去?我迴去又有什麽用?”


    王五常安慰道:“你也不要過於著急,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去讓王家在各地的鋪子都去找一找,人多力量大,興許能找到。”


    那大漢問道:“這天山雪蓮長什麽樣?和別的雪蓮有什麽不同嗎?哦,我也就是稀罕。”


    王五常把那天山雪蓮的模樣告訴了他。


    那大漢又問道:“那這個東西貯藏起來,有什麽要注意的嗎?”


    王五常道:“我聽說這天山雪蓮生長在1萬多尺的懸崖峭壁之上,吸天地之靈氣,采日月之精華。當地土著人采摘下來之後,多放在幹燥、幹淨的地方。”


    那大漢道:“這倒和一般藥材沒多大區別。我聽說這東西還有滋陰補陽的功效,不知道真假。”


    李四鄴抬起頭來,道:“兄弟,你問這麽詳細。不會是你已經在哪搞到了吧?”


    那大漢道:“笑話,我如果有,又怎麽不會趕緊拿出來救人,難道我也想壯陽不成?我可是最不好女色了。”


    王五常意味深長的看了那大漢一眼:“以前真還沒看出來。”


    那大漢道:“喂,你可別想歪了。我們江湖中人,最忌諱女人婆婆媽媽了。”


    王五常道:“聖人說過,食色,性也。如今世風日漸開放,你還提這麽保守的思想,未免太有些過時了。”


    那大漢重新拉上了圍巾,行禮作別道:“這個日後再說吧,如今還是先找那天山雪蓮要緊。”


    三人別過之後,各自又去別的地方尋找天山雪蓮,但是均沒有滿意的結果。


    李四鄴心灰意冷的迴到察院,心想:早知如此,還不如快馬加鞭,趕往天山。


    但是他一抬頭,卻發現趙六喜盈盈的端著一碗藥趕來。


    他帶著一絲僥幸的希望湊到趙六前麵,聞了一下,喜上眉梢,道:“不錯,是天山雪蓮的香味。”


    趙六不以為然,說道:“這玩意兒哪裏香?看著都覺得苦。”


    李四鄴心裏高興,嘴上倒也貧了起來,道:“你不懂,這叫甘苦。”


    趙六道:“我年紀小,你別騙我,甘指的是甘甜,這怎麽還又甜又苦了。”


    李四鄴像個教書先生似的:“你還真就是個黃毛小子。這甘苦就是指苦的意思。”


    趙六道:“那既然苦了,為什麽又說香呢?”


    李四鄴一字一頓地說道:“苦盡香來嘛,這都不懂。雪蓮花生長在冰山岩縫之間,別有一種叫人愉快的芳香氣味。”


    趙六道:“《西廂記》我可看過,若不是真心耐,誌誠捱,怎能勾這相思苦盡甘來。人家那是甘來。”


    李四鄴道:“梅花香自苦寒來,這你聽過嗎?苦香苦香的。”


    趙六道:“明明是雪蓮花,怎麽就說到梅花上去了。如今才七、八月份,離梅花開放且遠著呢。幸虧缺的這味藥不是新鮮的梅花,否則那可難找了。”


    李四鄴有些不耐煩,道:“這兩個花不都是在寒冷的地方長的嗎?藥都冷了,快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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