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莫過奪妻之恨、殺父之仇,這下有好戲看了。”


    ……


    卻說王五常過去招唿侯賢,這頭新郎王九州出來迎客。他見到了周八公子,心底涼了一截。


    雖說請柬也送到了周家,不過那是基於周家作為久安名門望族的一大家。未曾想周八哥真的來了。


    王九州有些不知所措:這麽重要的日子,若是被這家夥攪了,可如何是好?


    王受看出了他的不自然,小聲道:“二爺,放寬心,大家都是體麵人,他還能王老虎搶親不成?”


    卻說還沒等王家人說話,周比一見周八哥來了,忙走上前。


    他一把抓住周八哥的袖子,小聲道:”小兔崽子,你來這裏做什麽?既然你兄長已經代表周家出麵了,你怎麽還來這裏,這不是成心搗亂嗎?你娶親的事兒,大不了日後再找他家的姑娘嘛。有道是天涯何處無芳草,男子漢大丈夫萬萬不可因為女人這點小事兒,惹得互相不愉快。”


    周八哥拜拜手,道:“誒,比叔,兄長代表的兄長的周家,我代表的是周家的我。大家互不統屬,如此婚姻大事,過來湊熱鬧,積累點兒經驗嘛。”


    周比道:“總之你小心點兒,今晚來的都是大官。若搞出了什麽差錯,免不了壞你哥的名聲。”


    周八哥不耐煩地點點頭。他搖著折扇,徑直走到王九州麵前,拱手道:“王兄今日可好啊?我過來蹭頓喜酒,沾點喜氣,王兄不會不歡迎吧。”


    王九州忙道:“哪裏哪裏,周兄能到訪此地,令寒舍蓬蓽生輝。不過周兄年長,叫我九州便是,這樣稱唿,九州怎麽擔待的起?”


    周八哥笑道:“大不了三五個月。在和陳桃紅結連理這方麵,王兄是前輩嘛。”


    王九州有些不自然,道:“畢竟是周兄提親在前嘛,周兄才是前輩。”


    周八哥道:“王兄是娃娃親,被叫做王前輩名副其實。”


    周圍人笑道:“這二人在公堂之上爭著說自家的婚約在先,如今倒是互相謙讓起來,互稱前輩了。”


    王五常聽到這邊的動靜,出來笑道:“周八公子一來,如今這久安四少,算是都聚在這裏了,有緣千裏來相會啊。”


    久安四少,是指久安城裏四位公子哥,分別是城西鹽梟侯家長公子侯賢、城北周家八公子“周八哥”周轉、城東絲綢王家二公子王九州,另外一個名額一直爭論不止,懸而未決。


    “徒有這麽一個虛名,大家把我們四個放在一起並稱,但是平常都各玩各的了,這樣聚一起的機會倒是不多,”周八哥邊說邊走,進到裏邊,眼睛一亮,“喲,侯兄,別來無恙?”


    侯賢看到是周家的人,忙道:“不想周兄也來了,這邊坐。”


    周轉坐下,道:“怎麽今日不見令尊前來啊?”


    候賢道:“家父今日有恙,不便前來。嗨,你說咱哥倆誰跟誰,還拽這文縐縐的詞,弄得一個說不順口,一個聽不明白的。”


    周轉哈哈大笑,舉起酒杯:“侯哥,就衝這份交情,咱們也該碰個杯。”


    候賢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八哥,你不曉得,我小時候我家老爺子給我請的那個叫我四書五經的先生,一板一眼的,上課時一點意思都沒有,據說是曲阜孔聖人的第多少多少代,哪裏像個大聖我沒看出來,不過講起話來還夾雜點兒山東口音,銀之初,性本善。”


    周轉道:“我之前的那個先生也是那樣,不會咱倆一個先生吧?”


    候賢一邊倒酒,一邊說道。道:“不排除這個可能,反正這個地方就這麽大,好老師就那麽幾個,你爭我搶的,哪一家都想混出個狀元郎來光宗耀祖錦上添花。怪不得我那個先生一直說我比起他之前的那個學生差多了,整天就知道糊弄。原來那個別人家的孩子,先生口中的那個好學生就是你啊。”


    周轉邊咀嚼邊道:“那我敢打包票,你說的肯定不是我。我先生經常說我,在念書這一方麵,快和候家的那個大兒子一個德性了。”


    候賢笑道:“我那個先生也是老說我不成器,害得我爹拿著藤條滿街追著打。狗急了跳牆,猴急了撓人。我狠狠地報複了那個先生,最終那個先生一去不複返了,打那以後我就跟我爹算賬。”


    “和你爹算什麽賬?這應該找那先生算賬啊。”


    候賢道:“我說的是那個算賬,不是你那個算賬。我是真的跟著我爹去算賬了,倒騰鹽巴什麽的。”


    “原來如此。”


    候賢道:“你說那個先生如果意誌力再強一些,能耐大一些,多教我一點東西,如今我也能寫個《滕王閣序》什麽的了,揚名立萬,要知道王子健在滕王閣看鯉魚精戲水那會,也就剛剛二十出頭,與你我年紀相仿啊。”


    周八哥道:“侯哥的知識麵好廣,我也就知道豬八戒看蜘蛛精戲水,他還搖身一變成了個水中的活物,搖曳著鑽進水中,去看姑娘們的酮體去了。”


    候賢慨歎道:“書中自有顏如玉,要是有那樣的才華,也能時不時地通過寫寫詩詞歌賦來逗逗女孩,去看姑娘們的酮體了。八哥你不曉得,這不是我附庸風雅,實在是那些菇娘們就吃這一套。尤其是那個麗春院的茗希,真他媽難追!”


    周轉道:“這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侯哥,太小看我了吧。實在是我爹死的早,要不然資源好一點,如今我也和我哥一樣,是個幾品大員了。寫個詩詞歌賦什麽的,太簡單了。侯哥,我跟你說前幾日,小弟我把自己這才華(遺傳的才華基因)略微那麽一小秀,就輕輕鬆鬆破例進了茗希姑娘的打茶圍。”


    候賢道:“那是八哥了不起了。我去了那麗春院好多趟,茗希姑娘的旗樓賽詩屢試不中。人家有四個人進下一輪的時候,我正好第五名。選拔五個人的時候。我又偏偏來個六六六。真是五行缺茗,命中缺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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