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不不,今天不是七夕嗎?朋友之間的一點心意,絕對沒有半點輕薄姑娘的意思。”


    費一流舌頭都打結了,今天怎麽和嫖過不去了?好敏感啊,一不小心就說錯一句話。


    如煙噗嗤一笑:“我逗你的。你慌什麽?”


    費一流心想這能不慌嗎?若是錢欣如此,倒也罷了,早就習以為常了。


    不過,如今坐在他麵前的這位可是如煙啊。


    如煙在他眼中,一直以來那可都是善解人意、知書達理、文靜含蓄、乖巧聰慧、體貼賢惠的賢妻良母形象。


    前幾次見麵,如煙總是笑容滿麵,“官人”、“公子”的叫著,忙前忙後。


    方才突然生氣,著實弄了他個猝不及防。


    不過,這種感覺,他卻越是喜歡了。


    他把那盒戴春林的香粉拿給如煙看,道:“這是揚州的貨。本來想著找個你熟悉的味道,後來我一看到這個牌子,便賭定了這個牌子日後必然大火,就先幫姑娘買迴來了,若是不滿意……”


    “滿意,滿意。”如煙一口江南口音,甚是溫婉。


    看到如煙極為陶醉地樣子,費一流心裏鬆了口氣。要是不滿意,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費一流說道:“這個牌子,再過兩三年後,將成為貢品,風靡天下。管他是妃子公主,還是滿清的太後格格,都對這金粉金件愛不釋手。”


    如煙笑道:“這樣說來,我豈不是要比皇宮裏的佳麗們還要更早享用這人間香味了。”


    “那是自然。”


    他又拿出那耳墜、簪子,如煙雙手接過,連聲道謝。


    常言道珠光寶氣,如煙隻是戴上那副耳墜,在銅鏡前照了,便映得鏡中人的側臉更為俏麗,宛若仙子下凡。


    費一流看得眼裏放光,道:“姑娘這樣好看,真要叫六宮的那些紅橙黃綠青藍紫都沒什麽顏色了。”


    如煙道:“迴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楊玉環冠代絕世,自打進宮以後,就獨得唐明皇恩寵。多少王公大臣見楊家勢力日盛,勸皇上雨露均沾,才能夠平衡朝中大臣勢力。可皇上三千寵愛在楊玉環一身,非是不聽呢。我哪裏敢與貴妃相比啊。”


    費一流笑道:“這樣說來,姑娘是嫌棄我不是天子了?”


    “豈敢。”


    如煙又拿起那簪子,笑道:“這倒是同七夕應景,看到此物,便想起那用金簪劃出一條銀河,將牛郎織女分割兩岸的狠心王母了。”


    “所以簪子送姑娘,蛇蠍美人嘛。”


    如煙突然想起了什麽,道:“哦,對了,我方才忘記說了。昨天公子走得倉促,把招文袋落我這裏了。”


    什麽?招文袋?劇情怎麽如此熟悉,我滴媽呀,這是要逼我坐樓殺惜啊。


    誰還沒看過水滸啊,既然難逃此劫,索性把話挑明了吧?


    費一流倚在椅子上,邪魅地冷笑道:“那招文袋裏,不會裝了一封私通梁山的書信吧?”


    如煙已然將招文袋雙手遞上,咯地一聲笑道:“信倒是沒有,不過我卻是不小心看到了公子的小秘密。”


    “哦?我都不知道我有什麽小秘密。”


    這也不是信息時代啊,個人隱私通通一毛錢好幾條地掛在網上明碼標價。這話聽的,好不慎人。


    如煙道:“我去整理時,裏麵不小心調出來了一副黃色的綾錦。側麵看上去像是祥雲瑞鶴、富麗堂皇,打開之後,才知道是一道聖旨。“


    如煙突然跪在地上,道:”如煙不是故意的,若是看到了不該看的,還請公子見諒。”


    費一流從招文袋中拿出一紙角軸綾錦,上麵織著兩條提花翻飛的銀龍。正麵寫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奉旨嫖娼費一流。”


    他笑道:”你快起來吧,不妨事。何況看了便看了,你卻是謊都不會撒一個,若這真是旁人看不得的國家機密、宮廷要聞,你這下承認了,豈不是要被拉出去滅口了?”


    如煙有些好奇地問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聖旨嗎?”


    “對啊。假一罰十,如假包換。”


    (等等,到底是罰十還是包換啊?)


    費一流信誓旦旦,心想,這可是我從宮裏帶出來的寶貝。


    (別人叢宮裏出來,都順些什麽價值連城的珍珠翡翠白玉湯之類的國寶,你這玩意兒,也不值幾個錢啊。)


    如煙道:“別人家的聖旨,都是‘奉天承運皇帝敕曰,茲命河南道監察禦史費一流,巡按山西。毋私於法,毋撓於勢,毋訐以為直,毋苛以為能,明以燭之,公以行之,懋修而不懈。尚有顯爵,以待爾成。欽哉’這樣式的。”


    她問道:“那為什麽這聖旨上麵,寫著的卻是那樣的幾個字啊?太有些不登大雅之堂了吧。”


    “姑娘是說奉旨嫖娼嗎?”


    如煙道:“對呀,我也聽說過,除了十三道禦史,朝廷還在河東、兩淮、兩浙、長蘆設有專門巡檢鹽道的巡鹽禦史、專門巡檢漕運的巡漕禦史、專門巡檢茶葉與馬匹互市的茶馬禦史等等。公子此行,難道真的是專司嫖娼的欽差嗎?”


    費一流笑而不語。


    如煙又道:“那樣的話,公子豈不應該是個巡嫖禦史?”


    費一流道:“聖意難以揣測啊,這七個字,可是當今皇上的墨寶啊。”


    如煙小聲道:“皇上不是不識字嗎?我聽說,皇上終日裏隻知道在宮裏刨木頭,連‘黎民百姓’幾個字都不會寫呢?”


    “誰說的?皇上召見我時,那可是頻出金句,滔滔不絕啊。他繡口一吐,便是一篇錦繡文章。”


    費一流心想,若是把進宮麵聖那一日天啟皇帝那一口氣汪洋恣肆所說的話記錄下來,在移動端上用“qq閱讀”或是“起點讀書”來看,估計都要翻好幾頁吧。


    他又說道:“我原來也以為當今皇帝目不識丁,不務正業。不過據我觀察,聖上可能是被世人所誤讀了呀。皇上刨的不是木頭,是寂寞啊。”


    如煙依偎在費一流身旁,道:“我隻是道聽途說嘛。我還聽說呀,那個幫他做事的魏九千歲,年輕時隻知道濫賭,輸得老婆都被抵押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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