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那誰走進裏屋一看,妻子並沒有出去,就在家呢。


    那郝氏衣衫不整,正縮在床腳,眼角掛著淚珠。


    不用問,這鐵定是被人欺負了。


    是誰幹的?


    那郝氏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抹淚。


    那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走出去,蹲坐在石階上,一言不發。


    後來,那誰才知道,事情原來是這樣:


    那個河邊遇見的新娘子,在那誰走後,隻好順著那誰指的方向,向西村奔去。


    西村村北頭有一家的燈火亮著,這正是那誰的家。


    那誰大早上起來下地,妻子那郝氏很是賢惠,也一早起來做飯。


    新娘子走上前去,敲了敲那家的門。


    那郝氏還以為是自己的丈夫那誰忘記帶了什麽東西,隻批了件薄衫,便出門去迎。


    然而,門前立著的是個新娘子。


    新娘子楚楚可憐的哀求道:“大嫂,求求你給找我件衣服換換吧,我願意把這身上的鳳冠霞帔都換給你。你要是實在信不過我,我把這衣服押在這裏。”


    那郝氏耳根子軟,經不住苦苦新娘子哀求,又見那金花八寶鳳冠兒、雲霞五彩帔肩兒,便說:“那姑娘你進來換吧。”


    這鳳冠霞帔是富家女子出嫁時的裝束,不僅值錢,而且榮耀至極,是身份地位的象征,那郝氏心動了,還以為那好事真的來了。


    那郝氏把這新娘子讓進屋來,去找衣服,迴來卻被這個新娘子一把抱住了。


    莫非要上演蕾絲邊的劇情了?


    這倒不是。


    這個時候那郝氏才發現,原來,這個新娘子,竟然是個男子!


    居然這麽長時間沒發現?別說,還真雌雄難辨。那誰夫婦兩人,也沒認出來。


    這個“新娘子”本無歹心,但是那郝氏雖然年長,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又著衣不多。


    “新娘子”一下子欲火難消,強行上了那郝氏,扔下了鳳冠霞帔,穿上那郝氏找來的普通女裝,換上跑了。


    那誰聽到這裏,簡直氣炸了,他追出去,哪裏還有個人影兒?


    大堂之上眾人聽了,也唏噓不已。


    西縣令道:“那誰,光天化日強上良家婦女,為什麽你們沒有報官呢?”


    那誰帶著些憤怒,又帶著些自責,道:“我們窮苦人家,報官,報了又有什麽用?有道是衙門口朝錢開,有理無財你莫進來。也就鐵貨陳家腰纏萬貫,才能告得起。”


    李四鄴道:“西縣令,你們縣的情況很不好嘛,登聞鼓是用來幹什麽的,不就是方便那些沒有銀子又不會寫狀紙的窮苦百姓報官的嗎?”


    周比道:“枉你還叫西為民,你們縣,需要好好反省,抹黑了山西的臉!”


    西縣令沒想到反被訓:“大人教訓的是。隻是,這那誰隻說是強奸案,但這和那郝氏於漳河自殺有什麽直接關係呢?”


    那誰道:“那天後,妻子說要去疙瘩縣東村的娘家走一趟,我想也好,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嘴笨又不會說些什麽,去娘家排遣一下也好。妻子帶了鳳冠霞帔走了,不要我去送,我心中鬱悶,也沒那心思。誰知今天卻在漳河上,看見了妻子的屍體。”


    費一流道:“那郝氏是跳水自殺的,你有想過原因嗎?”


    那誰道:“妻子從來溫柔賢惠,因為有些姿色,我還屢屢被同村人羨慕。結婚以來雖然沒有生個一兒半女,卻通達事理,內外和睦,賢惠至極。我當時就該想到,她哪裏是去娘家,她必定是感覺被玷汙了,以死明誌啊。”


    這個案子真是越發撲朔迷離,這個假新娘子又是誰?費一流道:“西縣令,七天前,還有誰家新娘子出嫁嗎?”


    西縣令道:“卻是再沒有了。況且這樣的鳳冠霞帔,疙瘩縣也隻有少數幾家能穿得起了。”


    費一流想到鐵貨陳家的小女兒詐屍也是七天前,莫非……他把鐵貨陳家的人傳了來。


    “你們說這女屍不是陳家小女兒,但是你們看,這女屍上的鳳冠霞帔,可是你們陳家小女兒出嫁用的?”費一流道。


    陳蘭嬌看了後:“這正是小妹用的。”


    “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這鳳冠霞帔是經我手置辦的,不會錯的。”


    南縣令也道:“這鳳冠霞帔並不隻是有錢就能穿的,還需要有一定的地位。陳家的親家乃是世代為官的周家,也隻有陳家才穿得起這鳳冠霞帔啊。”


    西縣令有心立功:“這就對上了,你家小妹是個男的吧?”


    陳蘭嬌道:“大人說笑了,小妹怎麽可能是男的呢?”


    “誒,那就奇怪了,”西縣令道,“種種跡象都表明,那誰所說的新娘子應該就是陳家待嫁的小女兒……一定是有人說了假話!


    陳家把小女兒許配給周家,周家是疙瘩縣的名門望族,陳家自然不會許配個男的戲弄周家,那麽就是說陳家說的不是假話。那一定是你,大膽!那誰,你是怎麽謀財害命的,還不從實招來!”


    陳蘭嬌道:“西大人說的那誰,是誰啊?”


    西縣令道:“那誰,那誰嘛!”


    原告那誰一驚:“大人,莫非是在叫我嗎?”


    西縣令大喝一聲:“刁民,本縣叫的正是你,還有誰叫這個名字?磨磨蹭蹭這麽長時間才應答,還不從實招來!”


    那誰不會想到自己突然變成了謀財害命的人,他大叫冤枉:“小人哪裏做過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何況不是證明妻子是自殺的嗎,和我的確無關啊,我也犯不著殺害妻子啊。”


    “你還敢說冤枉,大膽刁民,安敢在此饒舌,”西縣令喝道,“我說的不是那郝氏,我是說你貪圖陳家小女兒身上的鳳冠霞帔,所以殺害了陳家小女兒。


    可憐陳家小女兒二八芳齡,如花似月。又嫁的是周家,將來可能生個腰纏萬貫的小按察使,但是就這樣被你殘忍地殺害了。”


    周比叫道:“那誰,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家夥,你,你都不配有名字!”


    那誰,聽起來的確像是沒有名字。


    那誰大叫冤枉:“陳家小女兒不是早一天夜裏已經得了重病,死了嗎?小人怎麽可能殺害一具屍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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