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很抱歉因為我的原因導致你承受那些原本不應該承受的,但是我必須那做,隻有這樣才能保護這個世界……”


    聽到係統,女人的眉眼中多了幾分愧疚,似乎是想到了眼前之人本應該擁有的幸福,將頭垂落的更低。


    “……”


    杜蘭聽著這毫無營養的道歉表情未曾改變,隻是靜靜的注視著對方,以沉默來應對她的表演。


    “你知道為什麽明明在你任務期間係統的好感度不高,但是等你自由後他們卻表現得並不與好感匹配嗎?”


    大概是察覺到杜蘭的冷淡,女人陷入了短暫的猶豫,良久後,因為內心的愧疚,還是選擇將真相透露出去。


    “它並不隻是一個攻略係統,而是一邊采集數據,一邊衡量世界等級和能量的先遣係統,它的好感標準,是以目標情感和他的個人信息所構建的!”


    曾經讓杜蘭疑惑的衡量標準在這裏被女人輕易破解,她在開了這個頭後,之後的話說起來就沒再那麽難以啟齒,反而水到渠成。


    “就比如好感最高的克拉克一樣,因為他對你沒有任何秘密,所以他的好感幾乎無限接近滿格,而彼得帕克、托尼、布魯斯他們…你在任務期間還未完全了解對方,所以他們的好感並不高。”


    倘若這隻是單純的攻略,那麽杜蘭絕不會淪落到被對方嫌棄,並且隨意拋棄的地步。


    因為他確實做的很好,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魅力,讓愛他似乎都變得理所應當。


    但可惜,對方判定任務的標準並不是常規的好感,而是數據采集,這也就是為什麽係統的積分會按照天數增長一點。


    與其說是積分,倒不如說是數據采集點,由先遣係統打頭陣,將這個世界的數據收錄成功,然後再傳迴給主係統進行評估判定。


    如果判定成功,那麽這個世界將會被投入大量的,像是杜蘭這樣的攻略人物。


    不……


    不一樣……


    他們要比杜蘭好的多,因為他們對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他們不需要在黑夜中摸索,因為前人已經為他們點好了長燈。


    那些人會如同豐收之季的蝗蟲一樣,所到之處,再無平靜。


    畢竟他們不會像杜蘭那樣摸索前進,他們帶著自己的記憶,隻會將這個世界當做一場狩獵遊戲。


    她眼中活生生的血肉也將會成為對方眼裏冰冷的數據,況且了解這個世界的都知道,每一次選擇都有可能開啟不同的未來。


    倘若有人不想按照常規操作,強行讓這個平靜的宇宙進入其他時代呢?


    比如說喪屍宇宙、終極宇宙、閃點、無限地球危機等等等等……


    要知道,不論是漫威還是dc他們都接受多元宇宙的設定,也就是說,這個世界擁有無限種可能等著他們去開發去探索。


    如果不加以管製,倘若有人故意打出壞結局然後再丟下一堆爛攤子丟給其他人呢?


    更何況……


    一旦世界徹底陷入無法挽迴的狀態,那麽它就會被從由於主宇宙延伸的支點上剔除,相當於除名。


    通俗易懂的來講,就是這個世界會徹底崩塌被抹除,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她作為這個世界的意識體,觀察者,命運自然是與世界相連。


    “原諒我吧,我的孩子……倘若隻需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來換取這個世界的生靈,那麽即使是再選一次,我也依舊不會後悔。”


    白皙的臉頰上漸漸被淚水打濕,銀發的女人雙手捂臉,有些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還在聳動著的肩膀,是她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標誌。


    “我很抱歉讓你遭受到了那些,但是這是我的責任,我能做的就是盡力補償……”


    被那雙沾滿淚水的眼睛盯著,杜蘭有些不太適應,一方麵他對於女士有著自己的一套相處模式,也不會去對一位女士抱有惡意。


    但是另一方麵,夏洛女士的話還在耳邊迴蕩,在提醒著杜蘭,對方可能並沒有表現上那麽友善博愛。


    所以提到補償時,杜蘭的反應也是平平。


    “不必了,既然知道我不是外來者了,那麽就把惡意剔除掉,讓我迴家就行。”


    他就說他怎麽一直以來都那麽倒黴,越不想要來啥越會碰到什麽。


    對方口中的並沒有認出自己的來曆,他並未相信多少,但是事到如今似乎也沒有什麽可以指責的點。


    她站在一個不可撼動的製高點上,宣判著放棄他所能帶來的好處,而他無法辯駁。


    他現在隻希望對方把自己身上的惡意剔除,讓他安逸的度過自己的退休生活。


    而不是陪著接近百歲的年輕人上躥下跳,到處亂跑,然後時不時還要麵對一下任務的售後。


    杜蘭一向對自己的生活要求不高,他也確實很容易因為一些事情滿足,可就是這麽簡單的要求卻頻頻出錯。


    說實話,是有點厭倦了。


    這個時候杜蘭其實還挺慶幸自己醒來的時間是在2015年而不是更晚的時間,否則麻煩隻會更多。


    這個時間點很微妙,雖然還是有不少售後問題,不過好在他暫時還頂得住,相信他過不了多久也能找到處理好一切的最佳辦法。


    所以他唯一想要的就是把那個害他倒黴透了的惡意剔除了,他並不想要成為出門必定出事的厄運體質。


    這個體質應該屬於某個名偵探,而他隻是個想要養養魚,遛遛惡魔,賞花的平凡普通的退休人員。


    “抱歉…惡意纏繞太久已經無法剔除了……不過你說的那個家是在佛羅裏達嗎?”


    本想離開的杜蘭腳步頓住,迴頭看向對方的眼神變了變。


    隻見銀發女人從空間劃開一個通道,隨後一臉誠懇的注視著對方。


    “兩個世界融合的還不夠徹底,所以時常會有一些波動影響這個世界,這也是你無法定位的原因,如果你想迴去我可以幫你。”


    家……


    杜蘭記憶裏已經開始有些模糊的存在,人的大腦所能儲存的記憶是有限的,他對家的記憶其實也所剩不多。


    他記得他有一個溫柔和愛他的母親,一位不善言辭的父親就住在離他家幾公裏的地方,所以即使離家後關係依舊很好。


    隻是後來他是在什麽時候被係統綁定的呢?


    好像是失去工作後,原本準備去散心的下午,一道光柱砸過,隨後他就被帶走開啟了不知道到底多少次的攻略。


    對家的思念讓他沒忍住那邊邁了一步,但是很快又被他硬生生的止住。


    他迴想起狀態一直不是很好的巴基,以及那位被她坑害的早早結束青春歲月,甘願尋死的夏洛女士。


    那個通道,有古一在她並沒有出聲,那麽說明這個通道確確實實就是可以通往他家的。


    可問題是,他現在並非孑然一身,他還有自己的責任沒有完成,還沒有和自己的朋友道別,況且答應了彼得帕克萬聖節要一起去玩可不能失約。


    就算現在一聲不吭的走了,哪怕是迴去他也安心不下來。


    所以他需要重新安頓好一切,和他的朋友做好道別後再說,相信也不好用上太長時間。


    “你要迴去了嗎?幫我為夏洛帶一句抱歉好嗎?她的事是我操作不當導致的……”


    女人看他走的方向立馬追問著,聲音中帶著乞求,可是杜蘭卻淡淡的打斷了對方。


    “如果道歉的話,還是親自轉述比較好吧?”


    他承認他的心是偏的,況且他能分辨出夏洛當時和自己分享時的心情和感悟。


    一個遲來的…以他人之口傳達的道歉對她來說可能是一種羞辱,是一種嘲諷,但絕對不會是一句道歉。


    所以容許他拒絕幫助對方傳達。


    “可我目前還是無法離開聖殿,我很想解開我和她之間的誤會,我也並非是想要操縱她的人生,隻是如果一切都一成不變的話,世界會被判定重複,從而被合並,我隻是想讓她能夠……”


    女人還想為自己辯白幾句,但是在杜蘭眼裏,這和推脫沒有兩樣。


    “女士,你不可能永遠被困在聖殿,我始終認為道歉的話語不應該由他人轉述,所以抱歉,我不能幫你轉達。”


    他知道夏洛的狀態,她的身體還算健康,所以這位以母親自稱的觀察者擁有足夠的時間。


    “是我太著急了…我會去的。”


    女人點了點頭,良久後釋然一笑,也沒再那麽急躁,而是優雅的站在大廳上,目送杜蘭一個人離開。


    “你還是沒有放棄啊,有時候我都不太明白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了。”


    等人徹底離開後,古一結束了她長久以來的沉默,目光落在那還未關閉的通道上,重重的歎息一聲。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不是麽?唯一的變數,既然已經抹殺了未來,那就注定隻能沉湎於過去。”


    此刻的女人表情冷漠不再像剛剛那樣溫柔博愛,反倒如同一塊無法融化的堅冰,用漠然的語氣,宣判著對方的未來。


    “還是那個借口?我以為你會換個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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