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配合的閉上嘴,看著眼前溫馨的一幕,垂下腦袋,湊到對方身邊,側頭欣賞著眼前的美景。


    西裏爾感覺到右邊肩膀一重,有些意外的同時,扭頭看向對方,卻隻看到對方認真盯著前方。


    他沉默了幾秒後默默移開視線。


    大約六點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從海岸線中抽離懸掛在高空之中,希洛爾補夠了睡眠後被一陣海風吹醒。


    “哥哥…日出呢?”


    才清醒的某人此時才想起來他跟著西裏爾來這裏的目的,他貌似是和哥哥一起來看日出的。


    “還知道是來看日出的呀,我還以為你在喜歡在外睡覺的氛圍呢。”


    西裏爾聳聳肩,指了下天邊的太陽,表情帶著點小嫌棄。


    “唉?!我錯過了嘛!”


    希洛爾看到已經升起的太陽時,表情頓時變得很失落。


    “是啊,太陽剛出來的時候你還在打唿嚕呢。”


    雖然並沒有,但是並不妨礙西裏爾忽悠小孩,尤其是眼前這個說什麽就信什麽的單純小孩。


    “我還打唿嚕了?!”


    果不其然,希洛爾在聽到自己不僅在日出時睡著了,而且還打唿嚕了後,臉上立馬不好意思的紅了起來,然後可憐兮兮的扒著西裏爾的衣領。


    “哥哥,你為什麽不把我打醒…好丟人……”


    在哥哥麵前打唿嚕也就算了,但是這次還有其他人在啊,他感覺自己現在臉上火辣辣的。


    其實哥哥要是把他打醒他也不會生氣的,比起丟人,哥哥的巴掌其實還挺好的。


    “噗…行了,騙你的,走吧去買早餐。”


    “哥哥你又騙我!”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打鬧著往岸邊走時,史蒂夫這才緩緩站起身,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心,然後緩緩跟上。


    西裏爾在買完早餐就順便把希洛爾送到他朋友那玩,隨後像是才想起來還有一個史蒂夫跟在後麵一樣,和他道別準備去工作。


    然而才走出去兩步,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拉住,迴頭時史蒂夫正雙手握住那隻手,眼神似是難過。


    “西裏爾,是我在什麽時候讓你討厭了嗎?”


    如果說昨天他還能告訴自己,對方隻是想要專心釣魚,但是現在,在西裏爾把希洛爾安頓好後才想起來給他說上一句道別後,他就已經沒辦法再告訴自己這是意外了。


    西裏爾從昨天開始就在和他保持距離,他甚至連原因都不知道。


    “什麽?沒有。”


    西裏爾緩緩把手抽了迴來,眼神找不著重點般的四處觀察,就是不在對方身上停留。


    討厭倒是不討厭,但是每次看過去,心髒都會亂跳,這真的讓西裏爾感覺很尷尬。


    “可你一直在躲避和我的接觸,就連現在,你連和我對視都不願意。”


    其實還不止,史蒂夫一直跟在他們兩個身後,一路上他沒有迴過一次頭,似乎並不記得還有那麽一個人在身後一樣。


    這種被忽視的感覺史蒂夫本以為他已經習慣了的,畢竟在學校時因為身體素質不好,他最常遭受的就是無視。


    可是西裏爾的無視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具體的感覺他也描繪不出來,就是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感覺。


    他接受西裏爾的嘴硬,口是心非的小傲嬌,也接受他有時候會出口的重話……


    但是這種被無視的感覺…是唯一一個,讓他感覺到慌張無措的。


    就像現在,麵對西裏爾逃避似的不願和他對視,史蒂夫除了難過外,還帶著些緊張的感覺。


    他想知道原因。


    起碼在臨死之前,他要知道他的罪狀。


    “抱歉…我生病了,所以就想和你保持一定距離,等我調整好了再恢複過來的……”


    然而西裏爾卻並沒有宣判他的罪狀,而是有些別扭的向他道歉。


    “你生病了?”


    是什麽帶有傳染性的疾病嗎?就像流感病毒一樣?


    史蒂夫短暫拋開對方故意和他保持距離的這一點,上前兩步,緊張的用手背測量對方額頭的溫度。


    然而他似乎忘了,西裏爾剛剛還在和希洛爾勾肩搭背的。


    也許他沒忘,但是他也沒提。


    “就是心髒上的小問題而已,醫生說隻要保持好距離用不了多久就能好的。”


    西裏爾後撤一步躲開了對方的接觸,表麵上看起來雲淡風輕,實際上恨不得化身靈魂去掐住自己那顆不聽話的心髒。


    這麽近的距離,要是被史蒂夫聽到,自己還有什麽臉再以老大自稱,因為和小弟混多了浪漫的地方,結果大腦應該喜歡小弟這種事情,說出去糗爆了好嗎?


    所以這個不聽話的心髒能不能給他爭點氣?別像個發動機一樣,跳個不停。


    給他留點麵子行嗎?


    “心髒問題怎麽可能會是小問題?什麽病一定要和我保持距離?要不要換一家醫院看看?你是怎麽不舒服的?”


    聽到他對自己身體滿不在乎的語氣,史蒂夫的眉毛皺了起來,語氣難得嚴肅,同時又帶著些疑惑。


    據他觀察,西裏爾所謂的保持距離貌似隻針對他一個,什麽樣的病需要隻和他保持距離?確定不是去了技藝不精的小診所了嗎?


    “就心跳不太規律什麽的…再說,你這副教育小孩子的表情是怎麽迴事?我才是老大好嘛!況且我去的就是正規醫院……”


    怎麽個不舒服法?


    西裏爾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有一種被家長教育後的乖巧感,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不對……


    他才是老大啊!


    史蒂夫這種教育小孩子的態度是怎麽迴事?!


    想到這裏,西裏爾的後半句就變得囂張起來,說到最後時揚了揚腦袋,露出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


    “那為什麽一定要和我保持距離?還是說這個病和我有關係嗎?”


    然而史蒂夫卻發現,西裏爾故意漏掉沒有迴答的問題,他總感覺這裏麵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可能也就是與這兩天對方的狀態也很大關係,所以追問了過去。


    “咳咳…怎麽會,你想多了,你怎麽可能會害我生病呢?”


    想要逃避的問題被史蒂夫再次提問了一遍,西裏爾尷尬的幹咳了幾聲,敷衍的想要把這件事情直接揭過去。


    但是平時安安靜靜,性格溫吞的史蒂夫在這時突然倔強的想要搞清楚真相,死死抓住西裏爾的手臂,就是不願意鬆開。


    哪怕西裏爾把人領到巷子裏故意用兇巴巴的語氣威脅,對方也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濕潤著眼眶,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他,試探的話語更是直戳心髒。


    “我們…不是朋友了嗎?”


    他想知道對方一定要和自己保持距離的原因,那種被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的感覺太難受了。


    “就是因為我們是朋友,我才不能跟你說啊…!”


    再次被眼前的一幕暴擊到,一顆心不受控製的亂跳的西裏爾有些氣急敗壞的砸了下牆壁,感覺心口有一口氣憋著上不來也下不去。


    就是因為是朋友他才不能把這種事情告訴對方呢,他們的友情絕對會完蛋的!


    “別讓我一無所知好嗎?拜托……”


    史蒂夫抬手小心翼翼的扯住對方的袖子,如同大海一樣的眸子中帶著一絲祈求的意思,悲傷又期盼。


    “嘖……”


    媽的……


    這家夥就是吃準了自己拿他沒辦法對吧!


    西裏爾的拳頭緊了又鬆,最後像是泄氣一般,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視線移開到別處,妥協了。


    “因為你讓我產生了奇怪的感覺。”


    “什麽?”


    史蒂夫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而西裏爾像是自暴自棄一般的低下腦袋,又解釋了一遍,隻不過這次更為詳細。


    “你讓我心動了,醫生說這是錯覺,隻要保持距離就會慢慢恢複正常。”


    西裏爾現在也不太清楚他看的醫生說的辦法到底有沒有效果了,從昨天到現在,他一看到對方就心跳個不停。


    尤其是剛剛,聽見對方用那種可憐的語氣時,他的大腦完全空白了,他甚至覺得,不管什麽後果,隻要對方停止那種情緒就足夠了。


    “所以…這就是你這兩天一直在和我保持距離的原因?”


    史蒂夫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突然跳的很快,尤其是在對方垂下腦袋不好意思看他的時候。


    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樣,短暫的停滯後,是一場無法抑製的狂歡。


    他讓西裏爾感到心動了嗎?


    對於這個消息,似乎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在心底蔓延,史蒂夫無法確定。


    “對,我想等那種錯覺消失了再恢複成平常那樣,但是失敗了,我現在一看到你就感覺…心跳加快…搞得我都快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錯覺了……”


    西裏爾有些挫敗的耷拉著腦袋,從一隻手撫上心口,感受裏麵不正常的節拍,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也許他不應該告訴對方的……


    也許他應該找個借口和對方分開一段時間,等他感到正常了後再迴來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一切都告訴對方。


    然後等待他宣判兩人的友情走到盡頭。


    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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