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prise!”


    率先靠近的那人摘下護目和遮擋嘴部的口罩,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一口的銀色牙齒在黑夜中格外亮眼。


    “親愛的小蛋糕,我來帶你走了。”


    隨著他摘下頭盔丟在一邊,那一頭的綠色頭發也隨之暴露出來,邊走邊張開手,十根手指上有九根都帶上了戒指,襯的眼前人更顯張揚。


    “嗤…他不會跟你走的。”


    格勒莫裏一直跟在杜蘭身邊,在這個突然的訪客降臨時就已經站在了杜蘭前麵,高大的身軀幾乎將杜蘭整個遮擋住。


    墨綠色的瞳孔裏有警惕戒備,以及一絲食欲。


    在格勒莫裏的眼裏,對方的靈魂雖然不是像杜蘭那樣的香甜,就也是一個上好的食材,護住杜蘭的同時沒忍住背過去一隻手,在杜蘭手心畫圈征求對方的意見。


    如果杜蘭同意,那麽他現在就可以直接變迴惡魔形態,將對麵那個家夥的靈魂扯出來,剔除掉惡臭的部分後再吃掉。


    可是很顯然,杜蘭把手收了迴去,格勒莫裏也隻能歇了心思。


    “hahaha…誰在乎你,你算那根蔥?小蛋糕可是親口說過的,他不會離開哥譚的,那麽誰也不能把他帶走。”


    小醜還在靠近,酒店頂層的安保人員還想反抗一下,結果剛準備去掏槍就被包圍的人開槍處理掉。


    那突兀的聲響讓現場的人下意識抖動了一下,可小醜的步伐依舊穩健,逐步靠近他的目標,微微垂著腦袋,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一抹金色。


    “別離開好嗎,我們還沒有好好聚聚呢…我準備了不少好東西,我們可以一起去欣賞那些美妙的東西…就你和我,這是我們兩個人的遊戲。”


    這次對方說話沒有刻意用那個怪異而尖銳的腔調,而是用他原本的音色。


    那種被歲月沉澱下來的,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一種魔力,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如同深淵的唿喚。


    “我拒絕。”


    拒絕的話語讓小醜的步伐一頓,看著那抹金色從一個傻大個後站出來,那雙眼睛很平靜,平靜的讓他徹底站定在原地。


    “你變了。”


    篤定的話出口,現場氛圍似乎變了變,小醜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變得陰沉。


    “你變了…你變了……你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重新站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從淤泥中出來,依舊聖潔,這沒什麽不好,但對小醜來說卻是一個糟糕的消息。


    他迴來了,但是他卻不再是他想要的那個他了。


    “我沒變,是你認錯了而已。”


    他的性格依舊和以前差不多,除了一些時候被記憶影響會表現出些不同尋常的反應外,他一直都是這樣。


    更何況,杜蘭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就沒有承認過他就是特奧多羅,是他們一直偏執的將那個名字強製性的扣在自己頭上。


    “hahaha…你讓我很不開心。”


    杜蘭的態度讓小醜緩緩將胳膊收了迴去,原地站定,視線死死的盯著那熟悉的麵容,像是要將對方的樣子刻印在他的腦海中一樣,隨後抬手。


    “開火。”


    隨著這道命令,包圍在這裏的人紛紛舉槍。


    就在杜蘭覺得應該使用魔法處理這次事件時,一抹紅出現直接擊穿了小醜搭乘的直升機。


    頃刻間所有的持槍分子全部被綁在了一起,當然也包括小醜。


    “看來這裏的動靜已經把這位飼養者引了過來啊……”


    萊克斯定定的盯著那抹紅色的披風,眼神不複之前的溫和,反而帶上一種莫名的情緒。


    “hahaha…特奧多羅!離開哥譚就別再迴來了…下次見麵,我會親手殺了你。”


    即使已經被綁上,小醜依舊不顯狼狽,反而如同一條毒蛇一般,死死的盯著從克拉克出現後,就把腦袋埋在格勒莫裏身上的人。


    現在的他不再用他們之間的愛稱,就如同他許下的承諾一樣冰冷。


    他想要的是十幾年前那個小蛋糕,不是現在這個特奧多羅。


    即使擁有同一張臉,但是現在的這個人無法讓他產生共鳴,真是一次失敗的複活…既然如此,那他還不如永遠長眠於那場意外。


    克拉克迴頭看了眼躲在格勒莫裏身後的人,知道對方不想見自己,所以隻是看了一小會就將這些罪犯送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誰也沒想到這場風波會以這樣的方式平息。


    “你怎麽了?”


    萊克斯注視著對方離開後才將視線重新放在杜蘭身上,卻見他將臉埋在格勒莫裏的後背上,雙手抓住對方的衣角,手臂微微顫抖著,一副害怕的樣子。


    可明明剛剛麵對小醜時他還一切正常,難道…他在懼怕他口中的大都會守護神嗎?


    這個認知讓萊克斯有些意外,審視的目光落在對方身上停頓片刻,似乎在衡量一件商品的價值一樣。


    然而他的視線被格勒莫裏默不作聲遮擋住,金色消失在視線後,萊克斯微微挑眉,重新恢複了那副和煦的好人形象,走過去想要靠近對方。


    “需要幫助嗎?他看起來有些不太好……”


    “別碰他。”


    誰料想格勒莫裏可不像杜蘭那樣態度溫和,他現在很煩躁,拒絕任何人的靠近,小心將杜蘭護在身後,一副誰靠近就弄死誰的架勢。


    “格勒莫裏……”


    杜蘭這會緩過來了點,微微用力扯了扯格勒莫裏的衣角,緩緩抬起頭,眼底的恐懼和脆弱還未完全消失。


    “我在…好點了嗎?”


    格勒莫裏在聽到杜蘭的唿喚後下意識的迴頭,低頭去檢查杜蘭現在的狀態,觸及到杜蘭的目光後,聲音下意識放輕。


    “……”


    杜蘭沒有說話,努力平息內心的驚濤後,安撫性的捏了捏對方的指尖,隨後略帶歉意的看向萊克斯。


    “抱歉盧瑟先生,哥哥他剛剛不是有意的,他是擔心我做出什麽過激舉動傷害到你,並不是對你抱有惡意……”


    道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萊克斯的擺手打斷,被兇的人一臉無所謂,笑了笑招唿兩人先上噴氣機。


    “這沒什麽,家人之間的關心有時候確實會有些過頭,但這也證明你們關係不錯不是嗎?不過我很好奇,你是在懼怕…超人?”


    萊克斯說這話時,語氣很輕快,就好像他真的就是臨時產生的好奇而已。


    “當然,你不想迴答也沒關係,明天要來萊克斯大廈參觀嗎?那裏有最好的視角可以眺望整個大都會,相信我,你不會想錯過這份美景的。”


    可能是覺得窺探別人隱私不好,萊克斯在說完後就立馬補上這句,試圖將剛剛那個問題翻篇,也算是自己給自己按了個台階。


    “那就先謝謝盧瑟先生了。”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杜蘭也順著對方的話答應下來,在到了大都會後,杜蘭帶著格勒莫裏去訂酒店,迴絕掉了萊克斯想讓他們在他的別墅留宿的想法。


    等到了房間後,杜蘭留意到格勒莫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想到今天對方見過了克拉克,應該有從對方身上感到屬於自己的一部分魔法的氣息,感覺疑惑也正常。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直接和對方說明的時候,格勒莫裏卻蹦出來這麽一句。


    “你為什麽要拒絕那個家夥啊?明明之前就沒拒絕過那個紅毛……”


    明明比起那個紅毛,這個家夥要安全的多……


    “啊?噗哈哈…這不一樣……”


    杜蘭以為他在糾結什麽呢?沒想到居然是這件事……


    “哪裏不一樣了?明明那個紅毛看起來就是一副熱心過頭的樣子你都沒拒絕,這個家夥可比如他好的多,為什麽要拒絕?”


    格勒莫裏有些不了解,弗洛伊德幾乎把心思放在明麵上來了,杜蘭都沒有拒絕對方的靠近。


    而這個相處起來,雖然熱情但是很懂分寸距離,進退有度,為什麽杜蘭卻要拒絕對方的留宿請求?


    “大概是因為…熱心小狗總是容易把友情和愛情搞混的原因吧?所以在對方明確表明愛意之前不要隨便胡思亂想,再說,你真就覺得盧瑟先生是真好心?”


    杜蘭輕笑一聲躺倒在床上,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從遇到對方到現在為止的發生的一切。


    他表現得像個十足的紳士,讓人不知不覺就和他拉近了關係,可這和杜蘭記憶裏的反差實在太大。


    如果不是對克拉克如出一轍的態度,可能杜蘭都要以為他精神錯亂了。


    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還是找個借口開溜吧……


    萊克斯大樓觀光點,說好聽點是觀光點,說難聽點就是一個等待獵物自投羅網的籠子。


    杜蘭不想和麻煩扯上關係,盡管有時候他才是麻煩的源頭……


    至於弗洛伊德的一些行為,在杜蘭看來其實並不算特別過界,更過界的他又不是沒有見過。


    那種曖昧的拉扯,讓他產生了錯覺,最後鼓起勇氣,結果換來的是什麽?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有人伸出手要握住他的手。


    他小心翼翼的,終於確定了他是真的喜歡自己,才敢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可是這時候那人卻收迴了手,嘲笑他這個好騙的笨蛋。


    自作多情的事情,杜蘭不想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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