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帶著眾人離開陽武縣,繞道巡視馳道修築情況,一條能同時並行三輛馬車的大路由陶城出發向西,卻被一條不大不小的河流攔住!工師們商量再三正決定向北沿舊道繞到河窄處築木橋過河再向南返迴官道向西。 這樣馳道要遠三十裏,工期最少要長一個多月。黑山看了看地圖,又聽了郡工曹的匯報,便帶著眾人來到河邊現場。


    ? ? ? 此時正值多雨之季,河水滔滔,河麵足有二十丈。“以前這裏是如何渡河?”黑山問道。


    ? ? ? ?“以前這裏枯雨時,人們築石墩,上麵架上木頭為梁,釘上木板馬車可以過河,雨季時,橋就會被水衝掉,隻能向南水深處擺渡而過。”工曹說道。


    ? ? ? 黑山仔細看看岸邊,說道:“我們就在這裏築橋,築一座大石橋,一座千年不垮的大石橋!”


    ? ? ? ?“石橋?這得多大的石頭啊?沒有人能抬得動這麽大的石頭的。”工曹說道。


    ? ? ? ?“我自有辦法!找幾個有經驗的老石工過來,再找二十塊磚來。”黑山吩咐道,見不遠處有座河神廟,又說道:“把河神廟收拾一下,暫借此廟做幕府。”


    ? ? ? “將軍不可,褻瀆神靈會有報應的!”工曹勸道。


    ? ? ? “你見過河神?”黑山問道。


    ? ? ? “沒有!我不是巫師,怎麽能見到河神呢?”工曹答道。


    ? ? ? “建好這座石橋,河神想認我做老大,還要看我心情好不好!”黑山不屑地說道。


    ? ? ? ?一會了,幾個工師帶著幾個老石工來了!還有人搬來二十塊一尺長的石磚。黑山見路邊有一條三尺半寬的排水溝,溝底和兩側都是用石磚砌成,十分堅固。黑山對這些工師和工匠說道:“你們誰能用這二十塊一尺長的石磚,在這條水溝上搭一座堅固的沒有橋墩的橋,我賞他一百金。”


    ? ? ? 眾人看了一下,大家都搖頭表示沒有辦法,疑惑地看向黑山。一斤老工匠說道:“自古造橋,都用長石條,或者長木頭搭在橋墩上,要用這麽小的磚頭建成比這石磚還長的橋,聞所未聞也,郡守大人除非是神,否則誰也做不到。”


    ? ? ? 黑山哈哈一笑:“自古以來所有的神,首先是人,他們做了別人認為做不到的事,就被奉成神了!今天你們的造化來了!我這個神現在就教你們如何同小石磚造一座大長橋。”說完,黑山脫了長袍,親自動手,讓工匠們輔助,用石磚在水渠上一塊塊砌成孤形,當兩邊的孤形在水渠上麵對接成一個半弧形後,黑山讓大家都鬆手,一條最簡易的石拱橋就模跨在水渠上,看呆了在場的工師、石匠。


    ? ? ?“這樣砌的石橋堅固嗎?”一名工師質疑道。


    ? ? ?“你們一個個站上去,看能撐住幾個人!”黑山說道。


    ? ? ? 剛剛說話的工師立刻小心翼翼站了上去,這樣簡易砌的橋竟然十分穩固。


    ? ? ? “一個一個站上去,看能撐多少個!”黑山說道。


    ? ? ? 工師和石匠們一個個站上石橋,直到第五個時,石橋垮塌。


    ? ? ? ?大家亂轟轟的擠成一堆。站好後都在誇這座小橋的神奇。


    ? ? ? ?“大家安靜,先找找橋垮塌的原因!”一邊的黑山說道。


    ? ? ?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認真觀察起來。一會兒,工師們首先發現了問題關鍵,道:“是橋兩邊,水渠兩邊的基石鬆了!”


    ? ? ? “很好,你們再好好想想,我們要如何改進才可以讓橋更加穩固?”黑山又問道。


    ? ? ? “加固兩岸的基石基礎!”


    ? ? ? “將石塊直接打磨成上寬下窄,這樣的就可以砌成更加緊密的圓弧形,石拱橋將會更加穩固。”


    ? ? ? 工師們提了許多的改進意見,個個磨拳擦掌,躍躍欲試!


    ? ? ? 黑山說道:“圓拱形的石橋能把石橋上的重力,導到兩頭的石基上。隻要我們加固兩頭的岸基,改進石頭的形狀,就可以在這條河上建一座堅固的大石拱橋,將東西大道永遠的連接在一起,造福無數人。全天下需要造這樣的橋的地方有多少?這將是一件多偉大的事啊!今天我把理論教給了你們,隻要你們能把這座大橋建起來,人人晉爵,還有重賞!”


    ? ? ? ?“諾!我們一定全力以赴。”眾人答應道。


    ? ? ? ?“我們今天就先在前麵這條兩丈寬的旱溝上建一座石拱橋,積累經驗了,再建這條二十丈寬的大橋。”黑山吩咐道。


    ? ? ? 眾人立刻去安排了!


    ? ? ? 黑山帶著工曹,巡視附近的工地。民夫們挖路、挑土、砌牆,忙得不亦樂乎。五月的下午,天氣已經十分炎熱,每隔一小段都有一桶涼茶供民夫們飲用。自古以來,民夫們服役修路修水渠都是自帶糧食,義務幹活。直到秦王十二年,秦國糧米充足,才改由官府出糧。所以陶郡修馳道和水利,百姓們十分擁護,幹起活來熱火朝天。民夫們也被編成什、屯,二屯設一小吏負責。三萬民夫就這樣被安排得井井有條。陶郡現在財富雄厚,給民夫發工錢,黑山還做不了主,會影響其它郡的工作,但是提高民夫們的夥食待遇卻沒有問題!


    ? ? ? 想到這裏,黑山對工曹說道:“民夫的夥食如何?”


    ? ? ? ?“一天三頓,全部幹飯,管飽。中午各有一兩肉!”工曹答道。


    ? ? ? “從明天開,所有民夫一天三頓飯中,菜裏必須有足夠的肉。我希望這三萬丁壯迴去後,個個壯一圈,而不是瘦一圈。你們現在馬上去安排!”


    ? ? ? 這個年代,百姓們都習慣稱有錢人叫肉食者。普通百姓一天能吃一頓肉,叫他們幹什麽都願意了!黑山如果讓他們頓頓肉食,來年他們肯定是爭先恐後來服役。


    ? ? ? 第二天早上,民夫們是被濃濃的肉香味給饞醒的!吃早飯時,每個人都分到一大勺燉得香噴噴的肉,比平時三天的量還多。大家吃完飯大喊過隱,伸長舌頭,把碗底的油花都舔幹淨了!中午,還未收工,空氣中又飄起濃鬱的羊肉香。聞著香氣,饞得大家肚子又咕嚕咕嚕叫了。好不容易挨到飯點,大家又分到一大勺羊肉。人們大唿過隱,個個吃肚皮溜溜圓。晚飯又是如此,許多人吃得太飽,不得不在河裏泡個澡消消食!有好多人肉吃多了,肚子反出油味,幹活的時候開始拉肚子犯困。又過了兩天,民夫們開始謙讓碗裏的肉了,吃不完的給飯量大的夾兩塊,喜肥的和喜瘦的交換一下。整體飯量開始減了下來,人們吃飯時已經沒有了以前的積極了!又過了兩天,飯量小的開始要求分菜的夥夫少打點肉了。每頓聞到肉香,肚子也不會饞得咕嚕咕嚕叫了!


    ? ? ? ?晚飯後,丁壯們開始閑扯起來!一個小夥子說道:“等俺迴家了,和二子他們說,在這裏天天吃肉,吃到看見肉都沒有了胃口,你說二子他們會信嗎?”


    ? ? ? ?“信你個鬼!俺如果不是自己天天吃,俺也不敢信!修路吃得比過年還好,講出來,講給村裏的人聽,三大爺僅剩的兩顆牙肯定會笑掉。”另一個大一點的說。


    ? ? ? “我以前摔跤老是輸給三娃子,這樣吃下去,迴去了肯定比三娃子壯一圈,到時候,他肯定不是俺的對手了!”小夥子又說。


    ? ? ? ……


    ? ? ? 傍晚,幾個工師紛紛把各自設計的圖紙交給黑山審核。其中的有個叫石拱設計的圖紙引起了黑山的興趣,不僅標明了橋的高度和跨度,還有每一塊拱形石頭的編號,上寬下窄的比例,讓人一目了然!黑山急忙召見這名工師。


    ? ? ? 石拱身材高大,給人印象卻是粗中有細的人,渾身上下打理得一絲不苟。見了黑山,急忙行禮。


    ? ? ? “我看了住畫的圖紙,很詳細,也很專業!你以前是做什麽的?”黑山問道。


    ? ? ? ?“稟大人,我家祖上幾代都是做工曹小吏,我小時候就和父親學習畫圖,我看了石橋的設計原理和城門洞有點接近。我是借鑒城門洞的原理畫的圖紙。”石拱解釋道。


    ? ? ? ?“好!石橋的原理就是和城門洞接近。第一座橋就接你設計的去建。你要事無巨細,件件躬親。每天還要將你的經驗寫下來!橋造好了,不僅僅給你出本書,讓你名垂青史,還給你晉爵!”黑山鼓勵道。


    ? ? ? 石拱聽了,十分高興地說道:“多謝大人,石拱保證完成任務!造不好橋,提頭來見!”


    ? ? ? ?黑山點點頭,說道:“造橋人手任你調配差遣!小橋造好了,你就是大秦國第一個橋梁總工師!”


    ? ? ? “諾!”石拱應聲去了!


    ? ? ? 黑山帶著部下迴到陶城時,天已經黑了。剛迴到後院,公主就象燕子一樣撲進黑山的懷裏,聞著熟悉的香味,黑山內心立刻燃燒起一團烈火,恨不得把她抱到床上,就地正法!


    ? ? ? ?“你看我剛到家,一身汗臭一身灰塵的!讓她們先給我備洗澡水,再弄幾個菜,咱們一家人一起喝一杯。”黑山說道。


    ? ? ? ?“你一進門,秋就知道怎麽安排了!根本不用我開口!我現在有好多學生了!昨天還去大劇院彈了一曲,可受歡迎了!”公主說道。


    ? ? ? “全天下,長的有你好看的,彈箏技巧不如你!彈箏比你好聽的,長的又沒有你好看。你彈箏又好看又好聽,肯定是最受歡迎的了!”黑山誇獎道。


    ? ? ? 公主聽了,沒心沒肺地笑了!她隻要有一丁點開點事,都想和丈夫分享!丈夫已經是她的一切。


    ? ? ? 如果說現在的黑山是公主的一切,那春的一切是女兒了,特別迷戀她那伴著奶香和豐滿的身子,而她總是和自己的男人分享著女兒的一切:“女兒會爬了,她會坐在地上到處蹭,最近又重了幾斤,之前備下的夏裝都顯小了……”


    ? ? ? 秋一直充當郡守府管家的角色,平時府內大小事情都是她在安排。她對黑山說道:“府裏的宮女們已經被侍衛們拐走許多了!也有幾個宮女誰也看不上,無論侍衛們如何獻殷勤就是不給人家機會!冬已經懷孕了,她把肉餅管得死死的!每天晚上都是肉餅給她洗腳擦身子。”


    ? ? ? 自從孟浩和肉餅娶了夏和冬後,黑山又下令大夫爵以上的單身侍衛,可以自由追郡守府內的宮女。追到手了,就可以成親過日子,追不上的隻能幹瞪眼!黑山還讓人在府內建一大排前廳後房的小套間,讓結婚的侍衛宮女的居住。


    ? ? ? 迴府第二天,黑山正向蕭何、宋磊了解最近各項政務。門吏帶著陳平夫妻來到書房,黑山急忙和蕭何、宋磊起身相迎。向雙方簡單介紹一下,讓人帶陳夫人去見公主。四人就在書房入座,陳平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一尺多高的椅子,坐在上麵顯得有點別扭。


    ? ? ? ?“我本以為陳兄弟最快也要一個月才會來,沒有想道才六天,你就來了!這幾天是不是來認親的太多,你厭煩了才提前來的吧!”黑山問道。


    ? ? ? “知陳平者,將軍也!”陳平歎息道,“以前窮困潦倒時,不見有人上門,現在,那些八杆子打不著的人都來認親了,沒完沒了,隻好躲到將軍這裏了!”


    ? ? ? “我在府裏給你安排個小院子安心住下,再有人來認親,也得進得了郡守府才行。你就和蕭何先做個鄰居,將來有了高爵位,再搬出去!”黑山說著,給陳平倒上一杯茶。


    ? ? ? “多謝將軍!”陳平拱手感謝道。


    ? ? ? “以後你就是我的軍師,這間書房,就是你的辦公室,你負責幫我處理一些軍務!”黑山說道。


    ? ? ? “將軍不急,給陳平兩個月時間學習秦字和秦國法令!兩個月後平定可勝任軍師一職。”陳平說道,語氣十分自信。


    ? ? ? 蕭何見年紀輕輕陳平一來黑山任他為軍師要職,但有意考他一下,問了許多軍政之事,陳平都對答如流,見解獨到,心中暗暗佩服陳平的才華,更佩服黑山的識人之明。


    ? ? ? 半個月後,工曹派人來報,小的石拱橋已經建好!黑山大喜,立刻帶著幾個手下去現場。到了現場,隻見一座一嶄新的石橋已經建好,工匠們正在安裝石欄杆。黑山一下馬,來不及和現場的工師們打招唿,就認真的將石橋前後左右認真觀察一遍,不僅十分堅固、實用,還很美觀,與道路連接成一體。一張黑臉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 ? ? 這個速度,就算是後世用現代化的工程機械,也很難做到。黑山疑惑的問石拱:“我原來想著六十天能修好已經很不錯了!你是怎麽做到十五天建好的呢?”


    ? ? ? 石拱答道:“其實很簡單,隻要圖紙設計完整就簡單了,將石匠分成幾部分,兩部負責壘兩岸石基,一部負責按圖紙要求的尺寸開鑿拱石。木匠同時接圖紙準備搭木架的木料、木板。五天後,地基完成一半,拱形木架開始搭建。十天地基壘好了,三百五十二塊拱石和八百六三塊方石也打好了,木架也搭建完成,就開始壘石拱橋。三百五十二塊石頭按圖紙要求砌好就成了!這石橋,結實著呢!我們昨天拉了十輛牛車滿載石頭試了一下,穩如泰山!”


    ? ? ? ?“好!如此說來,以後隻要設計好各種跨度的石拱橋圖紙,石匠、木匠隻要按圖施工就可以自己建橋了?”黑山問道。


    ? ? ? ?“材料的尺寸是固定的,沒有問題,主要是橋基的地不同,對各種地麵的地基處理要有經驗,否則就會塌陷、變形,橋也就垮塌了!其它的一切按圖施工,保證沒有問題!”石拱自信地說。


    ? ? ? 黑山召來所有參與石橋建設石工、木工,鼓勵道:“你們開創了就一代的橋梁曆史,推動了文明的發展。所有人賞十金,工匠以上人員授爵一級,石拱授爵三級,任橋梁總工師,上報國府。”


    ? ? ? ?眾人聽了,無不歡唿雀躍!


    ? ? ? ?黑山和高拱來到河邊,問道:“那座小橋是旱橋,這裏要建的是長達二十丈寬的水橋,施工難度大許多,你多久能建好?”


    ? ? ? 石拱信心滿滿地說道:“施工圖我已經畫好,在河兩岸壘上石基後,拱門實際長度是十二丈,主要難度是在河麵搭木架。有了第一座橋的經驗,隻要增加人手,不下雨的話一個月就可以建成了。”


    ? ? ? “我給你兩個月,不要一直追求建設速度,工人的安全和橋梁的質量都重要!修好後,可以在河神廟前修一座亭舍,修一座石橋公園,以後這裏會很熱鬧的!”黑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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