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薑聽說爺爺拒絕了陳平,著急了,在爺爺麵前死纏爛打,態度鮮明的表示非陳平不嫁。很快,全家族的人都知道了。張氏族人特別是若薑的叔伯強烈反對這門親事,他們最心疼的是若薑的嫁妝實在是太多了。伯父說道:“陳平太窮且不論,盜嫂的壞名聲,就足夠讓家族抬不起頭。現在有人問陳平是誰時,或許沒有人知曉,但是盜嫂的陳平卻是無人不知。和這樣的人結親,沒有任何好處,還抬不起頭。”叔叔也說道:“陳平雖然有才名,但是河東郡幾次舉孝廉為吏,他都因為有盜嫂惡名沒有被錄用。和他聯姻,會影響整個家族的仕途!”此言一出,連最疼愛若薑的爺爺也開始反對這門親事!若薑見無法說服家人,萬念俱灰。在夜裏留下一封絕命書給陳平,便懸梁自盡。幸虧貼身丫鬟夜裏被尿鱉醒,起來小解時發現了,大聲唿救。驚動了家人,總算救迴一命。張負怕再出事,隻好派人日夜看守。若薑從此拒絕進食,一病不起。張負隻能在她昏睡之際,給她灌些流食,先保住生命。


    張負沒有辦法,再次召開家族會議。最後商定嫁給陳平可以,必須先出籍(逐出家門)。張負心疼孫女,隻能同意。在魏國時候,逐子女出家門,隻要請鄉三老做個證,寫下文書就可以。但是秦國派來的縣令,卻一本正經的仔細調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得一清二楚。最後給出結論是:“若薑賢淑有德,沒有傷風敗俗之事!不可出籍。”


    這事情鬧騰得全縣無人不知了,張氏族人顏麵盡失。張氏叔伯兩兄弟,一合計,又心生一計:先答應了這門親事,定下結親日子。再要求陳平拿出萬金為聘禮。陳平別說萬金了,十金也拿不出,到時候依若薑的性子肯定會私奔隨陳平而去。張家就可以以這個借口,逐若薑出籍。這樣既省下一大筆嫁妝,又能和陳平撇清關係,家族再不受陳平的壞名聲影響。一舉兩得。


    爺爺張負不知道兩個兒子的小算盤,他心想,以自己給的彩禮之厚,陳平應該可以輕鬆地借到萬金聘禮!等結婚後,彩禮錢到手再還上,頂多損失點利錢。於是兩家各自找來媒婆,訂下親事,結婚日子定在一月後的五月初五。


    定下婚期,陳平果然到城中找各大商號借錢,但是這些商號早就先收到張氏兄弟的招唿,不能借錢給陳平。在當地,沒有人敢得罪張氏兄弟,陳平四處碰壁,眼看五月已經到了,依舊身無分文。陳平隻好通過丫鬟和若薑取得聯係。若薑迴信,結婚時,一分嫁妝也不要,誓要嫁給陳平。隨信還有一些首飾,讓陳平拿去賣了,補貼家用。陳平非常感動,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陳平的事情,黑山了如指掌。陶城離陽武縣不到三百裏,騎馬半日可到。黑山在五月初三早上帶著一眾手下來到陽武縣,同行的還有富商巴掌櫃。大家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給落魄的陳平長長臉。


    眾人在陽武縣客館住下。巴掌櫃在黑山的授意下,來到陳平家。陳平家的茅屋已經簡單修葺,買了新的家具,臨居們也來幫忙張燈結彩。正忙得不可開交,忽見門處來了一個衣著華麗的大胖子,身後還有八個壯漢,抬著四口沉重的紅漆大箱子。


    “陳平兄弟在嗎?巴郡巴適特來恭賀!”巴掌櫃見眾人呆呆地看著自己,急忙向大家施禮,問道。


    “陳平,有貴客來了!”鄉親們向屋裏喊道。


    陳平正在屋裏布置新房,聽到喊聲,急忙出門相迎,見巴掌櫃衣著華麗,卻不認識。也拱手禮道:“在下陳平,不知兄台為何識得陳平!”


    “在下巴郡巴適,一介商人耳,久聞陳兄大才,神交久矣。今知陳兄急需萬金為聘禮,弟身無長物,唯有金錢。特送來萬金,以解陳兄燃眉之急!望兄台笑納,巴適所願也。”巴適說完,讓八個壯漢將箱子抬進院子裏。打開箱子,全部是金燦燦的金餅。亮閃閃,愰得大家睜不開眼。


    “陳某與巴兄素不相識,初次見麵,怎敢收此大禮!謝巴兄美意,平實不敢受也!”陳平說道。


    “陳兄放心,陶城濟水人家,陽武縣巴氏錦緞皆是巴家產業。此金就當借於陳兄應急,他日陳兄手頭寬裕,再還不遲,利錢隨意!”巴適說道。


    陳平正四處去借不到錢,見巴適願意借,便沒有拒絕,當場寫下借據,定下利息,還請裏正做了證。簽了兩份借據,交給巴適一份。心中疑惑不解地問巴適,道:“巴兄為何幫我?可否如實相告?”


    巴適笑道:“萬金對巴適來說,小錢耳,陳兄有宰輔大才,他日定是國家棟梁。以小錢來結識陳兄,巴適夢寐難求。陳兄大婚之日,巴某再登門討杯喜酒!”說完,巴適將手中借據撕成粉碎,帶著眾手下告辭了!”


    眾人見巴適視萬金如糞土,無不驚愕,待反應過來,巴適已經走遠了!


    張家必竟是望族。此時也是張燈結彩、人山人海、賀客如流。許多士子也得到張家邀請,前來喝喜酒。他們和張氏兄弟一樣,早就打定來看陳平出醜。


    張府門外,正值陽武縣令帶著一眾官吏前來到賀。張氏族長張負,他頭發胡須全白,卻腰板挺直麵色紅潤,也帶著十多個家人到大門口親迎,大門口一時熱鬧非凡。張家大院內熙熙攘攘,人們都在談論著這樁神話一般的婚姻!甚至有幾個偷偷打賭,陳平這個老六能否撐到洞房。


    一會兒,外麵鼓樂宣鬧,新郎官來了!隻見陳平一身嶄新棉布衣袍,戴著大紅花,被迎入大堂。後麵一群人抬著三牲酒肉米麵,還有四口十分沉重的箱子。司儀拿著禮單,報著彩禮的名稱。當他喊出彩禮一萬金時,所有人楞住了。不知情的都在奇怪為何彩禮竟要一萬金這麽重,知情的都在奇怪的想陳平是從哪裏弄的錢。張負今天心情不錯,他並不知道兩個兒子給商戶們打招唿的事,一心想著把心愛的孫女順利嫁出去!見陳平此時天庭飽滿,額頭上發亮,十足的貴相,心中大喜,便吩咐道:“收下彩禮,準備開宴!”


    “且慢!”張家老大喊道,“陳平,你家裏一向窮困,哪來的萬金彩禮錢?”


    陳平早就料到張家有人會鬧這一出了,不慌不忙地向張負施禮說道:“不滿爺爺,陳平確實拿不出萬金彩禮錢,這萬金是朋友借給陳平的!”


    張負對大兒子的發問,有點腦怒,卻麵不改色,說道:“從現在開始,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計較那麽多幹嘛?”


    “父親,我們可以不計較陳平的彩禮是不是借的,但是我懷疑這箱子裏麵裝的根本不是金子,以陳平的家境,別說萬金,十金他也借不到。”張家老三說道。


    張負一聽,知道兩個兒子八成是因為心疼自己給孫女備下的豐厚嫁妝。正在找陳平的茬呢!再也忍不住了,罵道:“你是說以我張負孫女婿的名頭,也借不來萬金聘禮嗎?”張負一雙眼睛,刀子一樣環視周圍,全城的富商大賈都被請來參加婚禮了。其中一個皮貨商見張負拉下臉來,以為張負是怪大家借金子給陳平,急忙說道:“我們都接到大爺和三爺的通知不許借錢給陳平,這金子肯定不是我們借出去的!”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紛紛議論。這張家一邊索要天價彩禮錢,一邊利用權勢不讓人借錢給陳平,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這個時候張負卻明白了,一卻都是兩個兒子心疼自己給孫女備下的嫁妝,才在背後使壞,這四口箱子裏八成不是真金子。轉眼看陳平,陳平十分鎮定自若,淡定得讓人捉摸不透。


    “張家有今天的成就,都是老二在商海拚殺出來的,那時候,你們兩兄弟隻知道吃喝嫖賭、鬥雞走狗。可以惜老二英年早逝,現在給他的女兒留下一份嫁妝,你們兩個心疼什麽?無論這四口箱子口是不是真金子,陳平是若薑認定的夫婿,就是我張負的孫女婿。婚禮繼續,開席!”張負大聲喊道,今天無論如何,先辦完喜事再計較。


    眾賓客們議論紛紛,都在說張家兄弟做得太過份了!


    張老大和張老三急了!眼看計劃要落空,自己還落下一個壞名聲。急中生智,隻要當眾揭穿陳平的彩禮錢作假,他們就可以聯合其他人反對,起碼可以省下大部分嫁妝。便向幾個士子們擠眼。這幾個士子,平時最忌妒陳平的才華,陳平盜嫂的流言就是他們一年前編出來的。十幾天前又收了張家兄弟的好處,又狠狠地在城裏把陳平盜嫂的事宣揚一番。見張氏兄弟暗示自己,知道又有錢賺了,內心又眼紅忌妒陳平。便站了出來高聲說道:“誰會借錢給一個盜嫂的窮書生啊?我看這四口箱子裏看著漂亮,裏麵裝的肯定是石頭吧!”此言一出,眾人嘩然,有人罵這個士子過分,更多的人則是樂於看笑話。“一個盜嫂的窮人,怎麽可能拿出一萬金聘禮?這箱子裏如果是真金,我立刻下跪給陳平磕頭,肯定是假的!”另外幾個士子又添油加醋地嚷嚷起來。


    陳平這時就算再有修養,也氣得臉色蒼白,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士子們見了,反而認為他是心虛了!齊聲喊著要看聘禮。


    陳平強忍心中怒火,向張負行禮道:“孫婿多謝爺爺愛護,既然他們都認為聘禮有假,不如當眾打開,讓他們死心吧!”


    張負也是氣得發抖,當眾開箱炫耀聘禮、嫁妝也是富貴人家必須做的事,本來他有心為陳平擋住,見陳平似乎胸有成竹,便不再猶豫,吩咐道:“開箱,讓大家見識一下萬金聘禮!”


    幾個張家晚輩麻利地將箱子上麵的大紅綢花摘了,解開繩索。還沒有等打開,許多眼尖的商人已經看到箱子上“巴懷氏”記號。這可是天下第一大商號,已經料定此箱中必是真金無疑了。心中暗想:“陳平能得到巴懷清商社的支持,我們和他做對,豈不是找死?”


    四個箱子同時被打開,裏麵全部是黃燦燦的金餅,散發著刺眼的黃色光芒……


    黑山等人,坐在附近的酒館裏,聽著絲綢店掌櫃報告張府裏的鬧劇。“這些士子太不象話了!得讓他們嚐嚐秦法流言罪的曆害!”黑山狠狠地說道,又向幾個手下交代一番,幾個便隨絲綢店掌櫃去了!


    看完聘禮後,許多質疑的人都閉上嘴了。婚禮繼續進行著。許多商人見陳平後麵有巴懷氏的支持,紛紛改變一開始的態度,刻意的討好陳平,生怕陳平記他們不借錢給他的仇。不知情的張家人也十分納悶,為何商賈們為何有如此大的變化。


    下午,宴會結束了,客人逐漸散去。幾個士子們因為沒能讓陳平當眾出醜而鬱悶。走出張府時,還借著酒勁在大罵陳平這個盜嫂的窮書生走了狗屎運!他們欺負陳平習慣了,根本不願意看到陳平身家和才華都超過他們。幾個離張府不遠,立刻被十幾個大漢按在地上。反扣著雙手動彈不得。


    “你們是誰?竟然敢抓我,知道我爹是誰嗎?”士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暈頭轉向,其中一個高聲喊道。


    幾個大漢不言語,押著四個士子來到縣衙,任憑他們掙紮謾罵。這個時候,街上人來人往,許多人不知道怎麽迴事,紛紛跟來瞧熱鬧。“咚咚咚”領頭的大漢敲響衙門口的鳴寃鼓。


    縣丞在張府剛剛喝了幾杯水酒,剛迴到後堂,便聽到有人敲鼓。急忙換上官服升堂問事。秦國要求官員是當天公務當天完成的!半夜升堂是家常便飯。


    縣丞坐在堂上,書吏已經備好筆墨坐在一邊,準備書錄。衙役們將眾人帶進堂內。縣丞見一群陌生壯漢押著四名士子,這四人他都認識,有一個還是同僚的兒子。縣丞按流程先問眾人的身份,查看了他們的驗、傳。越看越鬱悶,這幫大漢爵位最低的也是大夫爵,領頭的還是左庶長,比自己的爵位高出幾級。


    縣丞不敢怠慢,問道:“幾位大人,不知道這幾個書生士子犯了何事?”


    領頭的正是董劍,他說道:“我們奉大將軍令,巡視本縣治安。陳平盜嫂一事,縣三老已經詳細調查確定為謠言。這四人不僅在陳平的喜宴上公開汙蔑陳平盜嫂,還在大街上公開宣揚,被我們抓個正著,這個已經觸犯了大秦的流言罪,請縣丞大人明察。


    縣丞頭冒冷汗,幾人在張府所說,自己也是親耳所聞,流言罪是明擺著的事,況且送來的這些人,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如果包庇的話,連自己都要折進去。當下決定先撇清自己,便大聲喝道:“你們四人,在陳平的婚禮上公開以沒影之流言毀謗陳平,本官和縣令都是親耳所聞,正想拿你們問罪,快從實招來,省得皮肉之苦。”


    四人沒有辦法,隻好認罪。縣丞讓四人畫了押,當場便判他們黥麵遊街示眾,半年苦役。


    第二天早上,街上熱鬧非凡,陳平騎著高頭大馬,披紅掛彩,身邊是一輛裝扮華麗的馬車,新娘正幸福地坐在車內。鼓號手們吹吹打打,十輛大車裝滿豐厚的嫁妝,當街而過。四名士子,臉上被刺上“囚”字,帶著腳鐐和手鐐,正被幾名衙差押著,準備送到軍中做苦役。他們望著麵前擦身而過豪華的送親隊伍,心中奧悔不已。


    陳平的家中堆滿了無數嫁妝。鄰居們都來幫忙擺喜酒,商人們重新備了禮物到陳平家恭賀!


    黑山也帶著眾人來到陳平家。


    大門口的司儀一邊登記賓客的身份和禮金,一邊高聲喊道:“巴郡巴適賀萬錢!”


    眾商人一聽巴郡的巴適也來了,紛出來相迎。但是,司儀緊接著的喊聲更是讓他們驚訝不已。


    “左庶長董劍賀萬錢!”


    “大良造黑山賀萬錢!”


    左庶長爵在整個河東郡已經沒有幾個了,大良造在整個大秦也沒有幾個。


    陳平夫婦急忙出門相迎。隻見黑山身穿紅色錦袍,頭戴大良造玉冠,腰懸秦王劍,威風凜凜。他的手下護衛也是個個身穿官袍,頭帶板冠、銀冠。這可是自己到陶郡千方百計還見不到的人物,沒有想到今天卻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夫妻兩人急忙向前行禮,道:“幾位大人前來寒舍,已經是蓬壁生輝,豈敢受萬錢大禮?”


    黑山哈哈大笑道:“我們隻是路過,聽說陽武大才子陳平今日大喜,特來討杯喜酒,湊個熱鬧,沾沾喜氣!還望陳兄不要見怪。”


    “幾位大人,快先屋裏請!”新娘子卻先說話了!黑山見這女子,十分美麗,眼睛裏閃著聰明伶俐,火紅的嘴唇,似乎帶著迷死人的妖氣。


    眾人隨陳平夫婦進入大堂。正堂不大,一些看熱鬧的村民退了出去,才沒那麽擁擠。


    “吉時到,拜堂了!”一個媒婆高聲喊道。陳平父母早逝,有人從伺堂請來他父母的靈位放在堂上,準備拜堂。


    陳平卻堅持請來哥哥和嫂嫂,立在堂前。哥哥又黑又壯,常年勞累,背已經有點駝,穿著一件嶄新的棉布衣袍,看起來有點滑稽。臉上掛著發自內心的微笑,此時,他可比自己結婚還高興!站在堂前,臉上露出憨厚的靦腆,一雙滿是老繭的手不知所措地搓著。大嫂身材顯矮,微胖,頭發枯黃,卻梳得一絲不苟,插著一支不知是什麽材質的發簪,膚色也有點黑卻有點發紅,一樣身穿嶄新的暗紅布袍,不好意思地說道:“叔叔,嫂子對不起你,不配站在堂前。”


    “不,您比平的親媽還有資格!平自小衣裳破了,是嫂嫂縫補,餓了吃的是哥哥嫂嫂省下的口糧!嫂嫂前段日子抱怨平,隻是象母親恨兒子長大了依舊不務正業一樣,若是真正恨平,平早已餓死、凍死了。平今天大婚,哥哥嫂嫂就是平的再生父母。請哥哥嫂嫂代父親母親受平夫妻一拜。”陳平感激地說道,真情流露無疑。大嫂已經是泣不成聲,十幾年來所受的委屈這刻化成幸福的眼淚,噴湧而出。堂內一些鄰居們也暗暗抹淚。


    “哭個甚?大喜的日子,讓你站著受禮就受,有貴客在呢!讓客見笑了!”大哥大聲說道。


    媒人這才高喊:“新人一拜天地……”


    拜完堂,黑在鄉人安排下在院中入座,正要開席。陽武縣令帶著眾官吏來拜見了黑山,說道:“不知黑山大將軍歇馬本縣,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本將軍來此並非歇馬路過,而是巡查,知道不?”黑山說道。


    “我們隻知大將軍兼任陶郡郡守,卻不知將軍何時調任到河東郡了,恕罪!”縣令一聽黑山前來是巡查,嚇了一跳,問道。


    “本將軍鎮守陶郡,東防齊國,南向楚國拓土。兼震懾魏地!難道國尉府沒有發書令與爾等,陽武縣但有民亂需第一時間通知本將軍,由本將軍派軍處置嗎?”黑山反問道。


    縣令愰然大悟,憑此一條,黑山一樣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來此自然是巡查,並不是無故路過。隻好道歉道:“是下官疏忽了!請大將軍移步縣府,指導工作!”


    “不用了,你們各司其職吧!本將軍向陳兄討杯喜酒,喝了就迴去了!”黑山說道,口氣十分不耐煩。


    縣令不知道如何是好,還是縣丞機靈,說道:“陳平之兄不但善於農事,更是品德兼優,縣府決定舉其為本縣戶牖鄉田典一職,今日我等特來征求陳兄的意見。不知陳兄意下如何?”縣丞說著,對縣令使了個眼色。縣令大悟,立刻符合道:“請陳兄萬萬不要推辭。”


    陳平看得明白,見兄長發愣,急忙答應道:“能為官府百姓效力,兄長自然求之不得,多謝各位大人!來早不如來得巧,請入座,喝一杯水酒如何?”


    眾官員吏不敢迴答,這個時候,走也失禮,留也不是,都看著黑山。


    黑山的黑臉露出一絲微笑道:“主人既然相請,與民同樂何防,坐下吃杯酒再走不遲。”


    眾官吏這才如釋重負。今天這一關算過去了!否則黑山問他們在張府縱容士子們誹謗陳平一罪,就夠他們受的了。


    縣裏的士紳豪強們聽說了,也紛紛前來陳平家道賀!人多得無地可坐,賀禮堆成山。人人都說,這次婚禮是陽武縣數十年來最簡單、最熱鬧的婚禮了!


    臨走時,黑山對陳平說道:“黑山久慕陳兄有宰天下大才,欲請陳兄先屈居幕府軍師一職,望陳兄不要推辭,盡快攜夫人到陶郡上任。說道拿出一塊令牌遞給陳平。


    陳平大喜,兩眼一亮,雙手接過令牌。說道:“士為知己死,此生之願!陳平此生唯將軍馬首是瞻!”


    黑山向眾人拱拱手,率眾疾馳而去。


    一方大軍軍師,已經是千石大員,比陽武縣令還高四百石。一旁的縣令百感交集,自己奮鬥數十年,卻不如一個前幾天還一無所有的窮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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