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船人仰天大笑,有兩個人卻無動於衷。


    簡肆和楊錫。


    笑罷,覃放看出兩人之間似乎火光四濺。果然,簡肆走了兩步,直盯盯的看著楊錫道:“楊辰河,當日一戰,你我猶未盡興,今日可敢再戰否?”直截了當。


    楊錫將手中環手刀往地上一點道:“就是此時!”


    “好!”


    覃放知趣的揮手,示意騰出地方。


    早有人將簡肆的長槍拿了出來。


    船雖然長,但對於戰鬥來說,還是顯得狹小,楊錫明顯占劣勢。長槍一橫,都擋住楊錫大半騰挪躲閃空間了。


    但楊錫不懼,兩人也不答話,你來我往,隻覺得眼花繚亂,戰五十合,不分勝負。


    楊錫覺得有些脫力,磁場電池顯示隻有69的數據了。


    簡肆也不好過,雖然他的體能要高,但對手的招數實在太刁鑽,要不是感覺自己在力量上有碾壓的趨勢,早被對方尋機挑了。


    又戰了三十合,楊錫磁場下降到了63,速度明顯慢了下來,簡肆也是額頭見汗,兩人不約而同收刀收槍。


    “玉麵殺神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今日某占盡優勢,尚死戰不能下,待用過餐,你我二人再從新戰過!”


    “好!”


    楊錫二話不說,跟著簡肆進了船艙。


    倉中隻有楊錫覃放簡肆三人,席地而坐,早有人送上熱乎乎的肉食,三人遂大快朵頤起來。


    吃到一半,忽聽覃放叫人進來,吩咐道:“叫兄弟們將船撤了,以免引起附近朝廷水軍追剿。”


    楊錫也正在擔心此事,引起官兵注意,到時候查到自己在鹽幫船上,還跟黃巾賊首在一起用餐,到時候自己怎麽也洗不清了。


    散了船隻,楊錫也放下了心,事情解決了一半。三人於是開始小心攀談起來。覃放作為鹽幫首領,本是豪爽之人,楊錫在黑道上也有些名氣,兩人最先開始交談,最後簡肆也不可能就一人悶頭啃肉,也加入了交談之中。


    期間講到了如今局勢,簡肆與覃放卻意外發現,眼前這楊辰河,竟然跟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一般的世家官宦,地方地主,都是口口聲聲的終於漢室,誓殺賊寇什麽的掛在嘴邊,而這楊辰河,一句不提漢室不說,竟然還敢妄言天下將大亂,漢室必亡,自己要保存實力雲雲。這是不折不扣的大逆不道。


    楊錫笑道:“兩位不要意外,錫自認從出道以來,未有看到大漢朝廷給我等寒門農人任何好處不說,還處處盤剝,百姓極易被激起。如今黃巾雖敗,但各地豪強割據,不服朝廷管轄,這就動了大漢朝根本了。


    不出幾年,大漢必然進入更加混亂局麵。我楊錫雖不才,卻也想在這亂世中生存,要生存,就得實力,故而今日,錫單刀赴會,便是向二位表明誠意。你我三方,若是精誠合作,二位在暗,錫在明,則這江夏地界,已然無抗手。”


    楊錫適時拋出自己的橄欖枝。


    簡肆驟起眉頭,顯然心動不已,但兄弟二百餘命,被楊錫所奪,就這樣放過,怎麽也說不過去。


    “辰河兄,你話說的好聽,若是憑你三言兩語,你我就化幹戈為玉帛,那我簡肆如何向眾兄弟們交代!”


    覃放倒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此刻設身處地想想,也是點點頭看楊錫。


    楊錫卻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衣袖擦了擦嘴角道:“奕舟兄,我楊錫的過往,想必你也打聽過,羅家與我如何、黃家與我如何,這兩家盡皆與我有過強逼追殺之仇,然我做大之後,並沒有對這二家有任何報複。


    二位再看看現在的羅家,家主已然是縣長之尊,黃家如今與我辰河港合作密切,得到了不少好處。正所謂當時各為其主,然現在你我合則兩利,為何還糾結於過往?至於奕舟兄的那些兄弟,定然也是希望你剩下的兄弟,能夠有朝一日,名正言順的行走在陽光底下的,而與我合作,錫保證能辦到此事!”


    楊錫打了包票,其實簡肆心中也早已釋懷,隻是麵子上說不過去。


    “最遲今年七月份,我保證給你們六百兄弟,找一個安穩去處,沒有官兵圍剿不說,還不用打家劫舍,就能有大把錢財!”


    覃放和簡肆聽到這裏,都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


    “辰河兄!兄弟知道你神通廣大,有許多奇思妙想。但你這話,是不是說的太滿了,沒有官兵的地方,自然沒有人,沒有人,我們哪裏又能有發財機會?總不能天上掉銀子,海攤上撿金子吧!”


    簡肆直接被楊錫的大話給氣到了,楊錫卻不以為然的道:“天上掉金子,我做不到,不過海灘上撿金子,那卻是真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對了,到時候若是湘幫的兄弟有興趣,我倒是不介意大家一起分潤,按照出力多少分配拿錢就是。”


    楊錫也不說明白,隻是裝神秘,另兩位自然不信。


    楊錫哪裏會跟他們說,自己的這個計劃,比在海灘上撿金子更恐怖。楊錫是計劃,等再做幾條辰河號出來,直接到海邊或者找個無人海島,秘密曬鹽。


    此時的鹽都是用鍋來煮海水得到鹽,效率那得多慢,耗費還高,所謂的煮海為鹽就是如此。山東人在幾百年後才發現曬鹽之法,那在整個鹽業,簡直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關係雖然緩和了一些,但約好的架還是要打的,不過這次,大戰了百餘合,分不出勝負來,兩人也就罷手了。


    楊錫也測了一下覃放的身體機能,卻發現比簡肆還要高上一些,達到了85的數值。


    最後,楊錫答應給黃巾死難兄弟一人三兩銀子的撫恤金,總共六百兩銀子,也算是說得過去。


    三人在船上一路攀談,轉眼竟然到了天色放黑,楊錫這次收獲良多。


    首先了解到了,這江上鹽幫,有十來個大小幫派,還有幾個世家直接經營鹽業,江夏唯有安陸黃氏,負責人則是黃祖的族弟黃傑,據說此人性格與黃祖截然不同,喜歡一些煙花酒巷之事,並不被家族所看重,才被外派出來領家族商務之事。


    此時的商人地位不高,所以黃傑等於是個後勤。但這人,對於楊錫來說,卻是拉攏的對象。


    離開之前,楊錫與覃放談了一些關於鹽的購置問題,兩人達成協議,辰河工廠,也算是有了鹽的供應商,解決了一大麻煩。但隻要再過兩個月,再來四條大船,就可以一路向海了。


    鹽業,楊錫是一定要將其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覃放將楊錫送迴辰河港時,已然是半夜。但岸上卻有數十人一直在等著楊錫,董才他們俱在,見到楊錫平安歸來,而且是鹽幫的船親自相送,眾人不禁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迴到辰河港,楊錫住進了辰河酒店,裏麵的一切,都是按照此時的最高檔配置,算是當時的總統套房了,楊錫洗了個熱水澡,開始默默迴想今日之事。


    首先要考慮的是曬鹽的人員,這個技術,卻是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裏的,隻能自己的人自己操作。像覃放的鹽幫,雖然說有八百人,但其實有四百人,是在海邊漁村進行曬鹽的工作,還有許多船力,真正的經營人員,也就二百左右,可見鹽的出產效率何等低下。


    其次要考慮的,是運輸,這個到時候辰河船務可以解決。還有一個重要的,就是運營。楊錫這邊,對於鹽商這一塊,是沒有什麽銷路的,這就要靠鹽幫來完成了。


    計劃的差不多,楊錫開始考慮,這些工作,由誰來完成。


    首先是辰河工廠,現在已然有三千六百人,毛巒的一排,目前有一百人,二十個班,衛瓜作為船衛總管,管理所有船隻船衛,現在第九條船即將下水,意味著四百五十人的船衛兵。二狗的三排在黃寶山,也有一百人的隊伍,煤山許虎的四排也增加到了一百人,辰河工廠日常警戒的五排,由廖威擔任,如今也有一百人。總共戰鬥人員,是八百五十人,至於特務營則不算在其內。


    既然是工屯,楊錫決定,等接下來再出三條船之後,三條船的船衛,就用來做曬鹽的勞力,這樣又可以曬鹽,有可以保衛。加上每條船的船力三十二人,三條船就兩百多人,足夠占領住一個五人小島了。此時長江口外無名小島,是很多的,朝廷哪裏有那個閑心派人去駐守貧瘠小島啊。


    至於簡肆的六百人,楊錫決定直接安置在小島上,能收編則收編,不能收編也要慢慢同化,畢竟誰也不想過顛沛流離的生活。


    “先讓他們負責海島守衛任務,等我的實力絕對碾壓之時,再行收編,一步步來!”楊錫給自己定了計劃。當自己實力強大到一種境界,就連鹽幫,也能變成附庸。


    楊錫給自己定了惡毒的計劃,實際上,鹽幫也是見不得光,楊錫這樣,也算是給黃巾和鹽幫一個以後能夠光明正大行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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