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了她溫柔語調底下的關懷,他的氣惱不自覺的平順了些許,這些年他找她找得極苦,一開始以為找她不難,畢竟她帶了個特殊的孩子,走到哪裏都會引人注目,偏偏多年來沒人查出母女倆的下落,她們倆仿佛消失在天地之間。就在他快要絕望時,她竟然又出現了,可他看不見了。


    他冷靜下來,察覺她似有若無的冷淡,抱著她的手一緊,「休書?你想要,沒問題,等爺我哪日開心了,自會給你。」


    任性的口吻就像是印象中那個愛鬧的孩子,她的嘴角因迴憶而微揚,看來不管過了多久,他還是孩子氣,在外人眼中,他是冷漠無情、斷案明快的嚴大人,然而她心知肚明,他其實很小孩心性,甚至稱得上陰晴不定,就跟恩羽一般。


    「妾身靜候王爺佳音。」她不疾不徐的丟了一句。


    嚴辰天在心中詛咒了一聲,她大他兩歲,向來把他當個孩子哄著、騙著,過去他喜歡她這麽寵著自己,但現在她明顯敷衍哄騙的口氣卻令他不滿。


    他的手摸索著摸上她的臉頰,感覺她的身體明顯一僵,可終是沒有閃躲。


    他傾身,用力的吻住了她的唇。


    她一時沒來得及躲開,這個人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不過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賴,她才要掙紮,整個人被扣得更緊。當他年幼時,比力氣她還有勝算可言,如今隻有任他擺布的分。


    他的舌頭狂妄霸道的強行探進她的嘴裏,根本無視她的反抗,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臥榻上,雙手雙唇放縱的在她的軀體上遊移。


    鼻息盡是熟悉味道,他心中不由激動了起來,解開她腰間的衣帶。


    微涼的空氣襲來,一下子令她冷靜了下來,察覺他打算脫掉她的衣衫,他灼熱的體熱傳到她的身上,一如過往的強行介入她的平靜生活,可想到他們之間的問題依然在,她的眼底不禁閃過一絲苦澀。


    她溫柔的迴吻,用舌尖細細描繪他的唇,繚撥纏繞,「別在這裏……」她的聲音帶著絲柔媚。


    嚴辰天屏息,這是他的舒舒第一次對他柔媚,他根本無力抵擋,不自覺的鬆開緊鎖她雙臂的手,毫無招架之力的任她將他牽起。


    走沒幾步,他立刻察覺牽著他手的溫暖離去,雖看不見,但他敏感的察覺身旁的人離他遠去,他的手向四周揮動,卻隻有空氣,「舒舒?」


    舒雲喬拉開兩人的拒離,將自己身上的衣物整理好,「妾身惶恐,無能伺候王爺。」


    嚴辰天的手僵在半空之中,難以置信,「舒舒,你騙我?」


    「妾身不敢。」


    嚴辰天激動的想將人給抓迴來,腳步卻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舒雲喬一驚,正要上前,門外的唐越一聽到聲音,立刻衝了進來。


    看到唐越,舒雲喬停下了動作,看著他將人給扶坐起來。


    「妾身笨手笨腳,惹惱王爺,是妾身罪過,妾身就此告退。」


    「該死!你不許走!」他又氣又惱的嚷道:「過來!」


    「王爺,」唐越從沒見過嚴辰天這般瘋狂的樣子,硬著頭皮打斷了他的話,「人已走了,可要屬下去追?」


    嚴辰天咬著牙,早在她帶著女兒一走了之時,他就該知道這隻向來柔順的兔子是個大騙子,今天又被她耍了!他的雙手不自覺緊握,在底下人麵前,他還得保持尊嚴,不過舒雲喬……她這輩子,別想再有第二次機會離開他身邊。


    她當年能為了女兒拋下一切,他就不信押住女兒還不能留下她。


    一個丫頭,雖說是自己的骨血,但他向來認為自己才該是舒雲喬最重視的那一個,就如同初識的那個冬夜,在他萬念倶灰、以為自己隻剩死路一條時,她救了他,溫柔的給他一碗熱粥,自此,他的眼中隻有她,她也隻有他一般。


    想到伶牙俐齒的舒恩羽——他的閨女,得想辦法治治才行。


    「不用追。」他臉色變得極快,恢複了一貫的冷靜,「她要走就由著她,立刻把恩羽那丫頭留下,沒我允許,不許她離開府中半步。另外,派人進京去請寶慶王來一趟。」


    寶慶王蕭君允妙手迴春,醫術了得,深受皇上寵信,王爺將人請來,看來是願意醫治自己的雙眼了。


    聽到自己主子的交代,唐越的心也跟著雀躍,立刻領命去辦。


    馬車一停在福滿樓前,舒恩羽就跳下了車,頭也不迴的衝了進去。


    蕭瑀見了也連忙跟上去,把失明的嚴辰天交給唐越照料。


    「娘,我與瑀哥哥這次可厲害了。」在廚房裏找到正在幫忙做糕點的舒雲喬,舒恩羽忍不住興奮的說道。


    舒雲喬看著女兒紅撲撲的臉蛋,好幾日沒有見她,她心裏總覺得空落落,如今見她來到跟前,仔細的看她一切安好,她放下了心。


    「縣侯府婢女小紅的案子,我們抓到兇手了!」舒恩羽急切的解釋,「小紅真不是自殺,她是被殺的。」


    抓到兇手,舒雲喬並不意外,畢竟兩個孩子的身旁還有一個嚴辰天提點,隻不過相較於縣侯府的兇案,她更掛心自己的閨女,「這幾日過得可好?」


    「不好!我想娘了。」舒恩羽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臉上的喜悅一褪,皺了皺眉,「那人真可惡,竟說沒破案前,不許我來見娘。」


    「不可以沒規矩,那是你爹。」


    舒恩羽撇了下嘴,對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爹,她不想費心思去討好,隻不過她得承認爹的腦子確實不錯。嘴上雖不說,但她也知道,這次要不是有他在一旁,她跟蕭瑀兩人不會這麽快就查到了兇手。


    現在縣侯府可說是鬧翻了天,死者小紅是二姨娘的陪嫁婢女之一,但生了攀龍附鳳的心思,讓縣侯上了心,二姨娘發現後出手教訓,誰知把人給打暈過去,請了大夫來才知道小紅有了身孕。


    二姨娘之所以失寵便是因為多年未孕,二姨娘的老嬤嬤替主子做主暫時瞞住了小紅有孕一事,並暗中派人處理小紅,原以為趁著嶸郡王到來宴客那天,縣侯為了顏麵不會聲張,隻要跟三總管打好關係,隨便嫁禍個人,縣侯也不好追究,誰知道最後事情鬧大,咬出了二姨娘房裏的肮髒事。


    「公子、小姐,這次真是多虧了兩位。」


    舒恩羽被突然跪在她麵前的人給嚇了一跳,還來不及看清楚,蕭瑀已經動作迅速的擋在她和舒雲喬麵前,低頭看著那人。


    「此人乃是當日在縣侯府被誣賴害死小紅的夥計。」舒雲喬柔聲解釋,「他叫張濟。」


    舒恩羽聞言立刻迴過了神,說道:「你快起來,這不過就是小事一件,事清本就不是你做的,你無須掛懷。」


    「不,小姐對小的恩同再造,若是沒人幫我,小的還是含冤莫白。」張濟感激得眼都紅了,又磕了好幾個頭。


    「這聲謝,還是等今日未時,案子判了後再說。」蕭瑀畢竟年長了幾歲,沉穩的要人起身。「等用膳之後,你隨著我們去縣衙一趟。」


    「是!謝謝恩人。」張濟一抹眼淚,連聲道謝,這才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舒恩羽心中有些奇異的感受,「娘親,這就是替人洗清冤屈的感覺?」


    看著舒恩羽小臉上閃著光亮,舒雲喬柔柔一笑,「是。」


    舒恩羽覺得有些得意,難怪她爹總替百姓伸冤,一發覺自己心底對親爹生起的崇拜,她不由一撇嘴,連忙提醒自己——此人不喜自己,自己也討厭他。


    「娘,縣侯府出了事,小姑母的親事看來是成不了了吧?」


    「此事不是咱們可以管的。」


    舒雲喬向來不管閑事,平靜如水,但是舒恩羽則不同。


    知道娘親的性子,她也不再多提,隻是盯著舒雲喬手中的糕點,「好幾日沒吃娘親做的點心,正嘴饞著。」


    舒雲喬聞言,動作微頓了下,「這幾日送進府裏的點心,你沒吃?」


    舒恩羽不解的眨著眼,「娘親有送點心進府嗎?是給我的嗎?我怎麽壓根沒見著?」


    舒雲喬溫柔的雙眸看向跟在舒恩羽身後的蕭瑀。


    蕭瑀不太自在的動了動身子,上前恭敬的喚了一聲,「舅母。」


    蕭瑀前幾日來福滿樓找自己,拿著舒恩羽當理由要她做些小點心送過去,如今看來是假的,舒雲喬也沒多問,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等答案。


    蕭璃清了下喉嚨,有些心虛的說:「不滿舅母,那些點心……全送進了舅父的房裏。舅母也知道……舅父這人就愛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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