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三公,太尉許戫在明堂齋戒之時當眾拉稀!


    這等奇聞在有心人地推波助瀾下,瞬間傳遍了整個洛陽城。


    皇宮內,劉宏剛剛結束一場惡戰,正躺在龍床上休息,便看見張讓樂嗬嗬地跑進來。


    “陛下,大喜呀!”


    “何喜之有?”劉宏看著滿麵春風的張讓,一臉疑惑。


    “今日安平王帶眾臣在明堂齋戒,太尉許戫竟當眾拉了一褲襠,羞憤之下暈了過去!”


    “哦?竟有如此奇事?”劉宏驚笑道,隨即又是一臉鬱悶:“不就是一個老家夥竄稀了,喜從何來?”


    “安平王說了,許戫在明堂齋戒之時,當眾竄稀,毫無禮義廉恥,並且有辱國體,不再適合擔任太尉一職了。”


    聽聞這話,劉宏一下子精神了:“對對對!這廝幹出這等下作之事,想必也沒有臉麵再在朝堂上立足。傳旨下去,罷免許戫太尉的職務,由……那個誰接任?”


    張讓會意,翻開一本小冊子,查看之後道:“陛下,鄧盛前些時日交了兩千萬錢,該他繼任三公了!”


    “好!傳旨,由鄧盛接任太尉之職!”劉宏高興地在地上走了幾圈,又囑托張讓道:“你去跟劉續交代一下,齋戒之事,規矩要嚴,爭取多搞下去幾個老家夥!”


    “陛下放心,安平王已經誇下海口。這次齋戒,三公九卿就算不能換個盡絕,也要更換大半!”


    “安平王果真是棟梁之材,不枉朕頂著壓力保下他!”


    馬車內,盧植、劉備、劉憐三人正麵麵相覷。


    半晌盧植歎道:“許君獻一世英名今朝喪盡,恐怕要生禍端!”


    “安平王如此行事,呃……”劉備也被剛才的一幕驚到了:“確實有些下作。”


    “此事一出,他與個別世家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劉憐皺著眉頭道,他不相信劉續花這麽大力氣,隻是為了讓那些人出醜,肯定還有別的安排。


    “後邊這幾天,咱們要小心行事。”


    有了許戫的前車之鑒,再加上昨日的確憋得難受,眾大臣第二天幾乎都是空著肚子來的。


    劉憐坐在人堆裏,聽著四周此起彼伏肚子咕咕的叫聲,有些擔心事情鬧大了。自己這些年輕力壯的還好,其他那些歲數大的,平日裏養尊處優,真能熬到齋戒結束麽?


    正在眾人齋戒之時,中常侍張讓帶著一人闖進明堂,站在眾人麵前宣布:“許戫毫無禮義廉恥,有辱國體,剝奪太尉之職,由鄧盛接任,望諸位大臣引以為戒。”


    鄧盛乃是行伍出身,平日裏就被世家大族看不起,看著此人居然頂掉許戫,成為下一任太尉,在場很多人都麵漏不屑之色。


    相比於昨日眾人的坐立不安,今天大家好像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跪坐在地上無精打采,一動不動。少部分身體弱的,已經出現頭暈眼花的症狀。


    但是許戫被奪職的教訓就在眼前,大家隻能強打精神,咬著牙堅持。


    到了午後,盧植的身體都開始搖搖欲墜,劉憐見勢不妙,趕忙偷塞過去一把糖塊。


    盧植本不想接,但看著傅燮、張廷等與自己交好的大臣們,個個都是強弩之末,隻能暗歎一口氣,往嘴裏塞了一塊,其他的分給他們。


    吃糖不需要嚼,含在嘴裏即可。盧植等幾位年邁大臣得了這點補充,不負剛才顫顫巍巍的模樣,重新支楞了起來。


    司徒袁隗、廷尉崔烈等看得真切,也想討幾塊墊墊肚子。但幾人離得有些遠,今日又有巡視的宦官,隻得作罷。


    到天黑之前,又咣咣倒下去十幾個。


    劉續命宦官將人拖走,把他們的名字記錄在冊,交由皇帝禦覽。


    第三日依舊如此,但是經過劉憐的點撥,藏糖的大臣已有不少,因此暈過去的人,相比第二日還少了許多。


    齋戒已畢,眾人鬆了一口氣,隻等明日大典結束,這事兒就算了結了。


    一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一些人看向劉續的眼神中都帶了點殘忍。


    盧植師徒三個迴到府上,各自洗漱,正準備坐下吃點東西,突然侍從通傳,安平王劉續在門外等候。


    三人對視一眼,盧植道:“快請!”


    “安平王說了,此乃多事之秋,他就不進來了,隻請劉少府出門一敘。”


    劉憐搞不懂劉續到底賣的什麽藥,見盧植衝他點點頭,隨即起身跟著侍從出了盧府。


    劉續並不在大門口。劉憐跟著侍從七扭八歪轉過好幾條街道,方在一個犄角旮旯看到了一輛馬車。


    進了馬車,劉續在裏麵正襟危坐,旁邊還躺了一人,正是安平郡主劉雯。


    “賢婿來了,坐!”劉續臉上帶著笑意,神色中卻有些癲狂。


    劉憐看出他的不對勁,皺著眉頭坐下後,看著劉雯有些不解道:“這是……”


    “本王是來托孤的。”劉續指了指昏睡不醒的劉雯:“我在飯中下了點迷藥,夠她昏睡兩天。你們已有婚約,以後就托付給你照顧了。”


    見劉憐有點不解,劉續解釋道:“本王手中有大量世家通賊的證據,已是必死無疑。明日大典,我會率先發難,與那些偽君子玉石俱焚。”


    說罷,他從後邊掏出一個小袋子:“這裏麵有本王的印璽,還有給安平王府幕僚的信件。我與他們有大恩,死之後,你可持此物,前往河北接收他們。”


    倆人沉默一陣,劉續見劉憐想要勸阻,揮揮手道:“莫要再勸,本王在洛陽掙紮了數月,早就不想活了。明日之事已經做了萬全準備,必定不會連累爾等,相反還能送你一場造化!”


    他取出一幅輿圖,上麵畫的正是靈台、明堂、辟雍三殿的地形。


    “明堂四麵環水,有東南西北四座橋梁。明日亂起,你可帶領無辜之人,先沿禦道過辟雍橋,橋頭的應門不通,需向西繞至章門,方得逃生。”


    劉續指著地圖,一點一點講解逃生路線:“此路線必須熟記於心,這是爾等唯一的生路,速度一定要快!”


    劉憐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本王最後再告誡你一點,莫要與皇帝走得太近,否則必被千夫所指!”


    “雯兒就交給你照顧了,你若敢負她,本王做鬼都不放過你!”


    劉憐趕忙低頭躬身行禮:“安平王放心,憐此生必不負郡主!”


    “去罷!”劉續擺擺手,示意劉憐把劉雯帶走。


    劉憐抱著昏睡過去的劉雯,看著馬車消失在街角,頗有些悲壯,不由想起了高漸離的那句“風蕭蕭兮易水寒”來。


    迴到盧府,盧植、劉備見劉憐抱迴來一個姑娘,不由奇道:“這是?”


    “安平郡主,憐的未婚妻。”


    “胡鬧!”盧植拍著桌子叫道:“還未過門,哪有往夫家送的道理?這置禮法於何地?老夫去找那劉續問個明白!”


    “盧師,莫要前去。”劉憐攔住了激動的盧植,解釋道:


    “安平王他,赴死去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吾兄劉玄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摸魚兒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摸魚兒嘍並收藏吾兄劉玄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