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裏隻有寥寥幾句話,隻說了一切安好,不管有任何人說他遭遇不好的話都不要相信,也希望寧安能照顧,他盡量會早些迴去。


    從這短短的信中,寧安就確定景修的情況一定是很嚴峻,平時恐怕也是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寧安把信的事情翻譯給孩子們聽,孩子們聽完以後立馬就表示他會好好,會乖乖的。


    寧安揉了揉他腦袋,沒有多說。


    一旁站著南瓜和滿空,讓人奇怪的是南瓜竟然收到了聞蒼的信。


    但是在看到南瓜驚訝又帶著點高興的神情,他也沒多說。


    倒是滿空的,寧安忍不住問了一句。


    “滿空,孤影沒給你迴信?”


    “沒有啊,他和主子在一起,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滿空還是一臉坦然,仿佛完全不知道性格是怎麽迴事兒,或者說是完全聽不懂寧安的話一樣。


    寧安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接下來我可以給景修迴信嗎?要是不可以的話就算了。”


    “沒問題的王妃,就是可能時間需要比較久,恐怕等寄過去的時候差不多就要到過年了。”滿空迴答。


    寧安一聽,下意識問了一句。


    “所以他們是不能迴來過年的嗎?”


    其實剛說完,他就知道自己是問了個廢話,打仗哪裏還有過年的。


    就是他在現代的和平世界生活久了,所以下意識就會想著許多人過年都是會迴家的。


    “不能的王妃,恐怕得打完才能迴家。”滿空看了一眼寧安,才低聲迴答。


    “我知道,剛才就是下意識一問。那你們這兩天也趕緊寫寫,看看有沒有什麽信要寄的。”


    南瓜猶豫了下,然後才不好意思的看著寧安,問道,


    “少爺,我也可以寫嗎?”


    寧安看著南瓜別扭又不好意思的樣子,心裏終究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兒大不中留啊!


    “當然可以,隻要你想寫就可以。”


    南瓜撓了撓頭,噢了一聲。


    滿空倒是滿臉無辜,並且說了句他不需要。


    寧安看了他一眼,說了句。


    “還是寫一下吧,哪怕是好兄弟, 這麽久不見應該也有話要說吧?或者是問個好,也是可以的,不是嗎?”


    滿空有些猶豫。


    寧安沒有多說,因為他已經看出滿空有些鬆動了。


    果然,沒多久滿空就猶豫的點了點頭。


    而寧安,這次開口說了一句。


    “人生南北多歧路,同行一程屬實十分難得。更別說你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恐怕也沒分開過這麽長的時間吧?有時候有些話還是得早點說出來比較好,也許孤影現在也在想你,等著你的信呢?”


    滿空聽到這話,漸漸的品出了一點不對勁。


    他看了一眼寧安,後者笑眯眯的看著他。


    兩天後,寧安他們的信被送出。


    寧安一開始還想說要不要再給景修帶一些其他好吃的。


    但是滿空說,送信的人是非常隱秘的,景修現在情況特殊,所以不能送太多,免得被發現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最後寧安什麽也沒準備,隻有信被送去。


    從這一天開始,許多地方都開始下雪,天氣也是越來越冷,寧安他們非必要都不出門。


    而且一連下了一個多月都沒有停的跡象,周圍一些村子已經是開始出現沒吃的,以及各種生病中,城外聚集了許多難民。


    寧安讓王府裏的人每天去城外施一頓粥,並且還親自去給人看病,熬藥。


    直到過年的時候,又是一個月過去了,這一個月寧安每天都帶著人去城門口。


    漸漸的,寧安的名聲和景王府的名聲都被傳遍了。


    而宮裏那位也坐不住了。


    就在過年前兩天,說是讓他進宮,有事情要問他。


    他帶著滿空進去了,但是在宮裏遇到了景夜。


    並且景夜明顯是故意來等他的。


    “此行非同小可,我陪你一起去。”景夜直接說了一句。


    寧安沒有矯情拒絕,因為他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有幾斤幾兩,有景夜陪著,當然是不一樣的。


    他們來到皇上的禦書房時,皇上正在大發雷霆的砸著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看到寧安和景夜進來時,他的一個茶杯直接扔在寧安腳邊。


    景夜本想拉寧安一把,但寧安也是身手敏捷的,下意識往旁邊一躲,所以茶杯自然沒能傷到他。


    寧安隻是淡淡的看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茶杯,然後就不卑不亢抬起頭和景夜往前走了兩步。


    皇上看他竟然還躲開時,臉色自然不好,尤其看到景夜和他一起過來時,那更是多了幾分怒氣。


    “寧安!景修到底是什麽情況?不是說命不久矣嗎?為什麽他現在能上陣殺敵?”皇上顧不得形象和偽裝,直接怒吼一聲。


    寧安在聽到皇上的話後,心情竟然鬆開幾分。


    因為他不確定景修現在怎麽樣了,但是能上陣殺敵就證明身體是好的。


    他抬頭看向他,同樣沒有行禮。


    “皇上,你問的這話是什麽意思?他現在好好的你難道不高興嗎?還是說難道你想要讓景修死?


    但是皇上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他死了,這邊境誰去守?恐怕早就被番邦的人踏平了吧,你覺得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安安穩穩站到這裏嗎?難道皇上希望他死了?”


    他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能說的,畢竟都到這個時候了,再裝下去也沒必要。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裝不下去,這個皇上,確實是太惡心了。


    皇上同樣沒想過寧安敢反駁他,頓時氣的臉色鐵青。


    可偏偏,寧安說的他又無法反駁。


    隻是他不能接受景修竟然會欺騙他!簡直就是把他當猴子一樣耍!


    “寧王妃,你先迴去吧。王府事務繁忙,家中孩子又年幼,出來太久容易讓他們擔心,這裏交給我就行,我會和皇上好好解釋這次的事情。”


    寧安聽到景夜的話也是下意識看向他,同樣還有幾分驚訝。


    但是景夜坦然的看著他,眼裏似乎還有一種其他的意思。


    寧安也瞬間就明白了。


    景修離開之前就說過景夜可以相信,現在景夜能說出這些話來,應該就是已經有計劃了。


    那麽,他繼續待在這裏也沒用。


    “不許走!朕看誰敢走!來人!來人啊!”


    皇上憤怒的怒吼著,但是門口卻沒一個人進來。


    寧安幾乎是徹底明白了,他看了眼臉色發白的皇上,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樣,一路暢行無阻,就連迴到景王府也沒任何阻擋。


    隻是一路上,寧安看到了許多難民一樣的人在城裏。


    迴到王府裏一問,福伯給了寧安一個迴答,事實也確實和寧安想的一樣。


    “近幾個月不是暴雨就是下大雪,很多地方都已經顆粒無收,甚至天災人禍,已經在家鄉待不下去了。


    就連上半年,天氣極度炎熱,許多地方的莊稼物根本存活不了,已經有人開始逃荒。這些難民都是逃荒而來的。


    但從今日開始,這城門已經關閉不讓難民進來,城門口都是無家可歸的難民。”


    聽完這些話,寧安心裏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最後隻能是無奈的輕歎了口氣。


    “福伯,要是府裏還有餘糧的話,每天中午就去城外麵給他們熬點粥送過去,記住不要白米粥。


    可以多放一些紅薯芋頭之類的雜糧,或者是放一些青菜和菜幹,能讓她們每天有些東西飽腹就可以了。”


    福伯聽完,沒有多問,直接就下去準備了。


    寧安想了下,還是打算去找一些藥草準備讓人熬一些驅寒的熱茶。


    現在那麽多人湧在城外,天氣又寒冷,很容易生病,有些事情也得預防起來。


    他做不到對那些難民置之不顧,要是那些逃荒來的人出了什麽事,或者丟失了性命,那麽景修帶著將士在前線拚命又有什麽意義?


    他想,如果景修在這裏,也一定會和他是一樣的想法。


    總不能趕跑了外敵,迴來時卻發現家人朋友都都凍死,或者餓死了吧。


    福伯的行動很快,第二天就開始出城去了。


    景夜也在第二天早上過來告訴寧安,關於宮裏那位的事情。


    說是宮裏那位不會再找寧安麻煩,並且對外宣布生病,暫時不早朝。


    至於城外的難民,依舊是不能進來,不然這城裏都會亂。


    甚至在第二天早上,寧安和景夜商量過後,直接讓人在城外搭建了一些草棚子。


    雖然不是什麽很好的住所,至少能在過年前一天,讓這些難民可以有個遮風的地方。


    並且按照寧安的想法,草棚分為男女兩邊,女的帶孩子住一邊,男人以及一些十來歲的少年住一邊。


    這也是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寧安見過太多一些男人的惡劣了。


    這些棚子沒有床,隻有一些草鋪在地上,以及城裏一些人捐贈的舊衣服,舊被褥。


    至於城裏這些人,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舉動,還是看到了寧安帶著孩子和家仆,以及景夜親自準備這些東西。


    所以,不管是真心可憐城外那些人,還是為了巴結景王府以及景夜的,都拿了好些東西出來。


    所以就在一天之內,城外的難民就有了避風的地方,甚至還有糧食和鍋,可以暫時過下去。


    人多力量大,說的大概就是如此了。


    因為有景夜派的人守著,所以城外那些難民也沒有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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