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倒是把申越折騰的夠嗆,酒是一壇一壇地往林盡染的院子裏送,還有竹子、幹桂花、大甕等等。


    元瑤見這動靜也是摸不著頭腦,可林盡染隻顧讓申越和侍衛將院子守住,若是有人上門尋來,也得先通報了之後得了允準方可進入。


    經過幾天的折騰,也終於是簡單的提純出了酒精和桂花精油。當然,這並不是最佳的選擇,眼下的酒精畢竟是飲用酒蒸餾而成的,相較於用果酒來說,味道會稍重些,不過現下已然是足夠了。


    於是滿意的拿著酒精、精油還有一些蒸餾水,便進了屋子配比製作香水。小夥伴們拿本子記好,將來萬一也穿越了可以用,80%的酒精,12%的蒸餾水,還有8%的精油混合,就是一款淡香型的香水,若是要配的配的濃一些,便將蒸餾水混的少點,精油多一些。


    林盡染手中可沒有量杯,便隻能大致估摸著往裏頭倒,隨後又小心的分裝進小瓷瓶裏。


    如此才欣喜若狂地去元瑤屋裏尋她。畢竟若是要賣香水,還得是讓她出麵會更好些。


    “元瑤,你且試試,這香水味道如何?”


    元瑤見林盡染如此歡欣模樣,不禁白了一眼,接過遞來的瓷瓶,有些沒好氣地說道,“這幾日染之費這麽大功夫,就隻是為了這個?”


    可剛打開這瓷瓶,便聞到一股桂花香氣,很是淡雅,卻又不似水粉般濃烈刺鼻,比香囊的味道卻是要更濃些,更好聞些。


    元瑤驚奇地問道,“這便是用那桂花和酒做出來的?”


    “自然。不僅可以用桂花,還能用蘭花、茉莉、海棠、玫瑰、杏花之類的花卉,但凡是有香味的花草,便皆可將其香味留存下來。來,我教你怎麽用。”


    說著林盡染便從瓷瓶中倒了一小滴在元瑤的手腕上,握著她的藕臂,使她雙手手腕輕碰按壓,再將手腕上還有些餘的香水往耳後輕觸按壓。


    “這味道的確是極好聞的。”元瑤似是相當滿意,可又是想到了些什麽,有些猜測道,“莫非,你是想讓妾身將這香水賣出去?”


    “元瑤果真是聰慧過人。”林盡染嘿嘿一笑,又解釋道,“你畢竟與攬月樓的相熟,可將香水售予攬月樓的姑娘。且聽聞不久後江寧有一場詩會,不過染之身份特殊,又不能進女眷那邊。江寧的姑娘、小姐屆時定然是齊聚一堂,元瑤趁此時機亦可賣予她們。染之保證,往後在江南所售香水的銀錢分予元瑤一成。”


    元瑤姑娘聞言,淡淡一笑,拿走林盡染手中的小瓷瓶,有些玩味道,“妾身既知你是如何製出這香水,大可自己去做,又何必與你來分這銀錢?染之倒是有趣,將外頭的人看的死死的,卻又不避諱妾身,可真將妾身當成是你的小妾了?”


    “你若是想將這香水的製作捅了出去,染之倒也不怕,江南一行本就是來賺錢的,沒了這香水,染之也還有其他的新鮮玩意兒。”林盡染笑嗬嗬地說道,“不過元瑤既是答應了來驛館,便是想與染之合作,否則不早該尋你的貴人去了嘛?”


    “染之說的倒也在理。”元瑤細細把玩著手中的瓷瓶,“妾身可以答應與你的合作,分成嘛也可以不要。”


    元瑤的眼神精光一閃,倏然嚴肅道,“染之若是死在江南,這香水生意自然是歸元瑤所有;若是大難不死,妾身往後還有一事相求,這分成就當是給你的酬金了。”


    “那你這酬金可是夠重的。”林盡染有些打趣道,“這一成可是天價。”


    “妾身要讓染之做的事,可是要拿命搏。”元瑤眼中更是堅定的說道,見林盡染聞言有些驚詫,又恢複了一臉調笑的模樣,“染之都對郡守和縣令大人坦言,元瑤是你的小妾了,眼下妾身若不幫你,你這臉麵可往哪兒擱呐?咯咯咯~”


    林盡染有些苦笑道,“你若是哪天不來打趣我一下,我怕是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那是最好的,便是要讓你將妾身牢牢記著。”


    這幾日裏,林盡染便是將牙貼和鋪子的事兒跑了下來,牙貼便是類似於後世的營業執照,有鄭金昭這個縣令的幫助,自然是順利的。又是趁著空閑的時候,又製了幾瓶不同花卉的精油,再重新配製香水,一並交予了元瑤。


    是日,也算是個清朗的天氣,申越駕著馬車送元瑤去了千金閣。這元瑤果真是與千金閣的掌櫃相熟,便是輕易地將不同香味的香水逐一推給了攬月樓裏的姑娘,也正是在清漪姑娘的閨閣中,幾聚集了半數攬月樓的姑娘。


    “元瑤姐姐,這桂花香水妹妹甚是喜歡,這百合香味的也甚是不錯。”


    “是極是極。”


    “妹妹倒是喜歡這月季的香味兒。”


    正所謂是三個女人一台戲,若是三十個女人,那便是連戲台子都搭不下了,一時間這清漪姑娘屋子裏傳來各樣的鳥鳴聲。


    這香水著實是個好東西,香味多樣,且林盡染也說了,這香水隻取一滴,便可留香三個時辰,又是按照林盡染所授用香之法教予這些姑娘。


    “姐姐還未說,這香水定價幾何呢?”


    “十貫一瓶。”元瑤神秘的一笑。


    “十貫?”


    “姐姐,十貫可真真是有些貴了。”


    姑娘們皆是七嘴八舌地說著,雖說來攬月樓消遣的,都是些達官顯貴,富商豪門,可真落到姑娘們手裏的銀錢也不算多的,十貫算起來著實是有些貴了,可咬咬牙要放下,卻又舍不得。


    元瑤見此狀更是不禁莞爾,有些狡黠地笑道,“且聽元瑤說,這香水雖說十貫一瓶,但這一瓶卻是能用上數月,至多半年,如此算來一月也不過才兩貫,且各位妹妹皆是風姿綽約的,何須胭脂水粉點綴,這香水既能替了香囊,又能錦上添花,這樣說來豈不是更劃得來?”


    見這些姑娘沉思,低下螓首,看著手裏的香水,想來卻也真是這個道理,可這價錢總覺得還是高了些。


    元瑤見這些姑娘還有些舉棋不定,便繼續說道,“姐妹們可知,這香水是出自何人之手?”


    “是何人?該不會與姐姐同行的那位林禦史吧?”


    還是有攬月樓的姑娘聽到過些風聲,這元瑤姑娘從長安一路下江南,便是隨那監察禦史一同來的,而那監察禦史林盡染僅憑著幾首詩詞,名聲眼下都已是響徹江南了。


    元瑤姑娘不可置否的點了點螓首,又緊接著說道,“是他可又不是他。不過此事清漪妹妹當是最清楚的,林禦史便是在攬月樓裏寫下‘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柳永柳公子。”


    提起林盡染,或許眾人還未見過,隻聽得過幾首詩詞,倒還未到那種崇拜的地步,畢竟是在長安的才子,與江寧有著三千裏,但這可是前陣子聲名大噪的柳永柳公子,原來這柳永便是林盡染。


    “天公呐!這柳公子當真就是林禦史?”其中一攬月樓的姑娘滿是不可置信的模樣,先是望著元瑤姑娘,祈求得到她的肯定。


    隻見元瑤姑娘輕輕一笑,便挑了挑細眉,示意問問清漪姑娘便一切了然。


    清漪姑娘輕咬朱唇,微微頷首,輕聲道,“確實如此,當日寫完那首詞,清漪在屋內給柳公子,不,林禦史斟過酒,那時便見過了他的模樣。後黃郡守邀清漪至郡守府彈琴,臨走時又瞧見過他,故而肯定林禦史便是柳公子。”


    “十貫!不貴,就十貫!”


    “這可是林禦史親手製的香水?”


    “自然是!”元瑤肯定的說道。


    “真不貴!姐姐,若是用完了,妹妹們又該去哪裏買呢?”


    元瑤捂著嘴輕笑道,“出了千金閣往南不過二裏,就在秦淮河邊,有一家香水鋪子,在那裏便能買到。不過眼下還未開張,還需打理一番,年後便該能買到了。”


    “姐姐可真是幸運,能得了林禦史的青眼。若是能讓妹妹與他說上會兒話,便是要了妹妹所有身家去又何妨;若是能與他有一夜···”那姑娘又聲若蚊蠅地呢喃道,“若是有一夜纏綿,便是讓妹妹立馬死了去,也無怨了。”


    既是知道林盡染的身份,在場的姑娘也不禁有些惆悵,倘若真是個籍籍無名的柳公子,倒還有幾分幻想的可能。眼下這位可是大將軍府的女婿,連元瑤姑娘這天仙般的女子都隻能做妾,又遑論自己呢。


    隻見那姑娘從荷包裏摸出十兩銀子,交給元瑤,可臉上仍是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


    “妹妹可莫要這麽說,林禦史眼下便是忙於公務,若是得空,定會來攬月樓裏跟妹妹們說會兒話。元瑤可與妹妹們立誓。”


    也未曾想到,這元瑤姑娘也是個畫大餅的老手。餅之大一口吃不下!無形之中又賣了林盡染一次。


    “姐姐說的可當真?”這會兒便有不少姑娘異口同聲的問道,“那妹妹們可真是要日日掃榻以待。”


    “這個自然。”元瑤捂著嘴輕笑,又是繼續畫著餅說道,“過些時日,這江寧還有一場詩會,林禦史也會同去。雖說我等隻能在女賓席位,不過也能遠觀其風采。倘若是他得了空,元瑤便親自押著他來攬月樓。”


    “姐姐可莫要這樣,平日裏林禦史便公務繁重,好不容易得了空便讓他多歇歇,若是能抽出一個···不對,半個時辰,哪怕是一炷香的時間,能跟姐妹們說會兒話便行了。”連清漪姑娘都忍不住替林盡染開脫,一副甚是善解人意的模樣。


    其他的姑娘都紛紛說是,也譴著貼身侍女去將銀子取來,交予元瑤。


    饒是元瑤也未曾想到,這林盡染的魅力竟是如此之大,好好好,倒是我成了個毒婦子了。不過單單是靠這個名聲便能賣出十貫一瓶的香水,當然這香水本身就是極為不錯的物什,但這也足夠讓人驚詫的了。


    也難怪這林盡染說這一成便是天價,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功夫,便賣出去了近三百兩,這還僅是在攬月樓裏。若是將鋪子開遍江寧,開遍丹陽郡,或是整個江南,這怕真是日進鬥金,如此想來讓元瑤都不禁暗自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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