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妲己看著褒姒有些失神的雙眸,忽的說道:“你的眼睛可真美,連帶著你眼中的我都變的好看了起來。”

    褒姒迴過了神,聽見她那句不知是在稱讚還是自誇的話,笑意闌珊了起來:“哪有那麽美,不過是你愛著罷了。”

    情話在相愛的兩人間再怎麽說都不會冷卻,往出走的時候蘇妲己落後了幾步,跟在她身後,細細打量著她的背影。心就和四季一樣,永遠反反複複的變化,偶爾隻想一心沉溺在這眼前的美景中,偶爾又會想起為得到這美景所背負的代價。

    褒姒推開門,不過一唿一吸間,所有的情緒都沉澱了下來。現在她總要花很長時間才能收攏起心神,原因不外乎是正在自己身邊的人,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能挑撥起自己心弦。

    去見父王的路上魔衛站了好幾排,兩人自侍衛中間走過,隻聽得齊齊兵器碰撞下跪的聲音。褒姒一路走心一路下沉,這次父王到陣營中竟帶上了魔界的暗影侍衛隊,未免也太大張旗鼓了些。

    褒姒瞥了眼身後的狐狸,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她的手。蘇妲己看進了她眼中,先是衝她笑了笑,走了幾步又輕輕搖搖頭,把手抽了出來。

    心意領會了就好,不用非得去惹別人生氣。

    褒姒攥緊了空空的掌心,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走到和父王對立的那步,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

    兩人推門而入,魔尊早已坐在上位,杯蓋研磨著杯中的液體。鬼風負手站在他身側,笑意牽動著臉上的刀疤,在這樣陰暗的屋內帶上了幾分險惡的味道。

    褒姒緊走了幾步,擋在蘇妲己麵前,彎腰下拜:“父王今日親自來到陣營,可有要事?”

    魔尊掃了一眼蘇妲己背後如折扇般展開的九條尾巴,意味深長的一笑,說道:“聽聞近日軍心渙散,你不但沒有順應軍心,還駁迴了鬼刺的建議是麽。”

    褒姒目不斜視,直起身子不卑不亢的說道:“鬼刺將軍的戰術不可行,即使他飽讀兵書,那建議在這戰場上也是行不通。”

    她這話已經明擺著是直指鬼刺紙上談兵,鬼風聽到她對自己兒子的評價,下意識的皺緊眉就想開口,卻在看見魔尊依舊一臉平淡的時候又把話吞了迴去。

    雖然鬼刺是自己兒子,可褒姒更是魔尊的女兒,這種時候要不得任何衝動。

    魔尊輕嗯了一聲,才不緊不慢的問道:“倘若不率兵強行攻破天界防線,那你可有什麽打算來穩定軍心?”

    褒姒察覺到些許的不對勁,若是真的是來問自己預備戰術的,又何必把蘇妲己也叫來,故意讓她聽見這些話。

    父王肯定是知道了蘇妲己放走戰俘的事,現在又故意讓她聽見這些,莫非是專門詐她?若她真的是天界的人,就會把今日聽到的作戰計劃傳給天界,父王再在私下裏改變計劃,既能把天界打個措手不及,又能一舉抓到馬腳除掉她。

    可是這理由明顯太過巧合淺顯,若真是這樣,蘇妲己定是能看出今日所說的計劃都是假的,她又不是一隻當真沒腦子的狐狸。

    魔尊似乎根本沒有再等她的迴答,又說道:“外患可以暫時放一放,內憂卻是要馬上處理,你明白麽。現在軍心不穩,一是因為一直固守戰況沒有進展,二是……女兒,你知道是什麽嗎?”

    褒姒心一跳,果然還是說到了這裏,她強忍著不去迴頭看蘇妲己,隻是微微低著頭,沉默不語。

    蘇妲己知道魔尊說處理內憂定是衝自己來的,那姒兒現在大概頂著很大的壓力,不能安安穩穩隻站在她身後,也要在她麵前為她抵擋狂風暴雨。

    蘇妲己忽然開口說道:“魔尊,你若是想讓我做什麽就直說好了。”

    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褒姒下意識的迴過頭,卻看見她笑意微微的衝自己點了點頭,示意不用擔心。

    魔尊笑了兩聲,似乎在稱讚她有眼色,茶杯輕磕在桌案上,器皿相互碰撞的聲音壓抑而令人膽寒。

    “你公然與魔界對立放走戰俘,可事後沒有任何處罰也沒有任何交代,我女兒當真是把你保護的很好,她這樣維護一個天界之人,軍心不穩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褒姒一直在保護她,無論什麽時候都會站在她麵前,張開雙臂把所有射向她的箭都擋下來。可是卻在她筋疲力盡的轉過頭時,自己卻在身後給了她一刀,她什麽都不說,隻是掩住了傷口,擋在自己麵前的身體卻動都沒有動。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欠了褒姒的,她無法後悔自己做過的事,即使再來一遍她還是會那樣做。她隻能調換她們的位置,這次換自己來保護她。

    想到這裏蘇妲己已經沒有了方才一路走來惴惴不安的心思,眼中有了一份堅定,不管什麽事,衝著她來就是了。

    她眼中刹那間綻放出的光華讓魔尊微微一凜,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神色,他心底暗暗冷笑,這樣看來處理掉這內憂並不需要廢多大勁。

    “想要穩定軍心也不難,現在便有兩個辦法,這第一個麽,便是讓我女兒嫁給鬼刺,鬼風團長掌握著兵馬大權,比起我女兒來魔將倒是更聽鬼刺將軍的話。”

    魔尊這話說的平平淡淡,可是停在鬼風的耳裏卻成了催命符,他撲通一聲跪倒在魔尊身邊,戰戰兢兢的說道:“是犬子高攀了魔主,還請魔尊大人不要折煞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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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褒姒眉一皺便要拒絕,蘇妲己卻輕輕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暫時先不要說話。定了定神才繼續問道,語氣更加沉著:“那第二個辦法是什麽。”

    魔尊露出笑容,當真是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也不管跪在腳邊的鬼風,繼續說道:“第二個便簡單許多了,隻要讓魔將看見他們的魔主手刃了魔界叛徒,一切就恢複原樣了。”

    蘇妲己咬緊了牙關,魔尊不是要她親眼看著褒姒嫁人便是要她死麽,不給她一條活路。她不能死,赤血術還沒有解開,她若是死了褒姒也活不了。

    不如現在就開口告訴魔尊褒姒是用赤血術救了她,不就可以替她解術了麽。

    手心忽然傳來輕微的刺痛,是褒姒的手指扣緊了她的手,這一絲刺痛立刻推翻了她心中所想。褒姒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赤血術的事,她隻是想和她生死與共,若是自己出來了,不就又相當於背叛了她一次麽。

    魔尊遲遲得到不她的迴答,又把話鋒轉向了褒姒:“以後我這個位置也是你的,你若是沒有兵權的後盾又怎麽能坐穩它,選擇聯姻對你對她都好。”

    褒姒被父王話中的那個以後刺痛了心,她已經沒有以後了,甚至她都看不見百年以後魔界是什麽樣子,她這樣隻是顧著自己開心自己心安理得所做下的決定,是不是太自私了一點。

    蘇妲己餘光掃到了她忽然灰暗下來的臉色,讀懂了她心中對她父王和魔界的眷戀,她自己也說過,在她的心裏魔界是最重要的。對她來說,因為自己造成現在這個局麵,她心裏恐怕已經不能用十分不好受來形容了。

    果然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啊,蘇妲己嘴角無端露出一絲微笑,不是因為高興,隻是為自己是最懂褒姒的人而笑。

    蘇妲己仰起臉,語氣鏗鏘:“我哪個辦法都不選。”

    褒姒沒想到她突然冒出這樣的話,心裏一緊,指甲深深嵌入她的掌心,讓她不要再亂說話。魔尊也是同樣的驚訝,他微微眯起眼,不輕不重的哦了一聲,再沒有下文。

    蘇妲己扭動了一下手掌,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去溫暖她冰涼的手指。

    “明明還有更好的辦法,為什麽偏偏要在這你死我活的兩個辦法中掙紮?”蘇妲己翹起嘴角,一雙桃花眼緊盯著魔尊,絲毫不退讓,連氣勢都不會輸給別人。

    魔尊卻是起了興趣,他身子微微前傾,眼神抵住了她不躲不避的目光,問道:“你倒是說說看。”

    “鬼刺將軍的戰術不錯,可以考慮,隻不過由我來墊後,保護後方的魔法師和後勤部隊。若鬼刺將軍果真厲害,前方既能大勝,後方也得以周全,軍心豈有不振之理?”

    褒姒聽完她所謂的更好辦法,隻恨不得堵住她的嘴讓她再說不出一個字。

    突襲便是將騎兵團兵分兩路,扔掉所有累贅從天界防線兩邊包抄,剩下無疑是行動緩慢又毫無近戰能力的後勤部隊與魔法師。褒姒之所以不同意就是擔心天界有可能發現她們後方如此薄弱,很有可能會派兵圍剿用以圍魏救趙。

    她作為魔主定是要跟著騎兵團衝鋒,不可能留下來陪蘇妲己一起墊後,若是天界真的派兵攻擊魔界後方,隻留蘇妲己一人豈不是太過於危險了。

    魔尊摸了摸下巴,語氣似笑非笑:“你如果真是天界的人,這麽做豈不是主動把羊送進虎口,不但損失掉後方的魔法師和後勤部隊,還給了你迴到天界的機會。你趁亂逃走的話,也不會有人能發現吧?”

    褒姒剛想微微鬆一口氣,父王的確是不可能同意她的想法,沒有任何保證的事父王怎麽可能去做。可是魔尊下一句話立刻又讓她的心提了起來:“不過本尊倒是有辦法讓你保證你不會背叛魔界,就看你願不願意接受這個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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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聖誕節快來了,所以十二月是考試月。本來昨天時間充裕的很可以二更,但是突然被老師發郵件叫去開研討會,然後得知這個月會經常開研討會以備考試。

    我因為語言問題所以學習比較困難,而且又時不時的要去開會,所以更新偶爾間斷還請大家諒解,我爭取做到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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