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離宮殿?為何?”


    女皇陛下聽見樓筱說起此事,倒沒有拒絕,但是也有些不明所以,


    “那是他還在幼年就住著的宮殿,且如今正是病著,勞累也不利於養病。”


    女皇陛下好不容易鬆快些,便被樓筱的話驚到了,


    不過樓筱也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想要做此動作必然有她的理由。


    “你發現了什麽?”


    樓筱其實並不確定,但是總歸有一個可能,她都想試一試,


    “他宮中侍人也有突然不適的,我想找出原因來,


    不然就像現在讓太醫們一碗碗藥喝下去,他並未好轉,反而越發嚴重。”


    “你懷疑他宮裏?”女皇意識到了,“可是他宮裏的東西都被太醫一一查看過,並未有問題。”


    話雖如此,女皇還是允了她,“可以先搬到攜芳殿,讓太醫和那位南孜人把所有東西都好好查看一番,務必要找出他虛弱至此的原因。”


    得了陛下的應允,事情就好辦多了,隻是蕭正澤卻不是那麽情願。


    “搬離?為什麽?我不搬!”


    聽見侍人說起是陛下的命令,他沉默了一會兒,問身邊的侍人,


    “皇姐為什麽要我搬?總得有個理由吧?我從有記憶開始就住在這裏,說走就走?”


    他因著氣憤臉色有不正常的紅暈,說什麽也不聽,


    直到樓筱走進來開口道,


    “是我向陛下求來的命令,我想要找出你突然病重的原因。”


    蕭正澤不懂,“我病不就是因為·····跟宮裏有什麽關係?”


    他覺得有樓筱陪著一切都好,並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在繼續敗落。


    “我懷疑是毒,又不確定,但你手底下有個侍人也和你差不多有此類症狀,我總覺得,應該是還有別的原因。”


    樓筱摸摸他的頭,“搬離後,趁機來徹查一番,每一分毫都不放過,


    你去攜芳殿內住一段時間,雖說比你這裏簡樸一些,等查看過沒有任何問題後,再搬迴來就是。”


    蕭正澤被她的動作摸得心癢癢,語氣一瞬間就軟下來,


    “真的嗎?還能搬迴來?”他有些不信,“就怕一旦離開,就再也迴不來了。”


    他一直恐慌於被拋棄,想要他暫時離開長久以來的家,他屬實有些不舍。


    “好吧,搬就是,讓他們帶著我的東西去攜芳殿去。”


    他正要去吩咐手下人把他的金絲大床、所有的首飾衣裳還有小玩意兒通通帶走,


    但樓筱製止了,


    “不用,你帶著幾個貼身侍人就是。”


    蕭正澤此時驚了,“就這樣?那和去冷宮有什麽區別。”


    他宮殿裏多少年積累起來的財富通通不要?真的不是陛下準備要清理他了?


    “我去瞧過了,攜芳殿簡樸了一些,該有的都有,哪裏就是冷宮了。”


    樓筱安慰道,“就當換個環境,且忍耐幾日。”


    蕭正澤不情不願的答了一聲好,趴在床上有氣無力,


    “那最少金絲床我要帶走的。”


    樓筱不說話,蕭正澤便知道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我都生病了,你們還這樣對我。”蕭正澤想著想著就淚盈於睫,滿是不甘,


    “要把我趕到冷宮裏去住,是不是準備讓我悄無聲息死掉才好?”


    樓筱對於他的話實在無奈,坐到了他的床邊低頭軟聲和他說話,


    “好了,把床帶過去······怎麽對這床這麽有執念,那邊攜芳殿的也不差啊。”


    “你不懂······”蕭正澤收了苦像挪過來靠在她身邊,一手去環她的腰,


    “沒有這金絲床我睡不好,別的也就罷了,這床必須隨身帶著。”


    樓筱笑他,“那你萬一要出去可怎麽辦,總不能去哪兒都帶著吧?”


    蕭正澤煞有介事,“我成親也會帶走的,鎮國公府上難道還放不下我的一架金絲床?”


    至此樓筱無話可說。


    於是休整了一會兒後,聽到命令的侍人們紛紛開始忙碌起來。


    主子要搬去攜芳殿,那邊哪裏比得上殿下現在的宮殿?


    他們恨不得把一針一線全都帶上,不然殿下可怎麽辦?


    當然私下裏也開始抱怨,畢竟主子正病著,哪有突然就要搬家的道理。


    隻是鎮國公乃是殿下往後的妻主,她發了命令,連一向脾氣不好的殿下都乖乖聽著,他們這些侍人還能怎麽樣?


    無論心中怎麽想,但十分淒涼的到了攜芳殿的時候,除了蕭正澤,


    他的侍人們多多少少都有些落差。


    敢怒不敢言。


    而另一邊,樓筱看著侍人們把蕭正澤的金絲床抬走以後,便開始轟轟烈烈的帶著阿尼蘭,


    把蕭正澤的常用之物一一查驗。


    來協助他們的是蕭正澤的貼身侍人,對蕭正澤的生活習慣了如指掌,


    “殿下沒有什麽愛好,隻陛下有了什麽好的,都給殿下送來,這些應當是無恙的。”


    阿尼蘭到處摸一摸嗅一嗅,惹來這位老侍人有些許的不快,


    “小心些,都是禦賜之物,壞了咱們都得挨板子。”


    阿尼蘭白了一眼隻不理,繼續一個個拿在手裏查看,


    樓筱隻看著阿尼蘭,希望她找出點什麽,又希望最好沒有。


    如此定然一日兩日完成不了的,但是蕭正澤那邊就不大好了。


    ”殿下在攜芳殿極難入睡,大人,殿下讓奴來問一問,還有多久可以迴來?”


    阿尼蘭嘟囔到,“急什麽,庫房都還沒看完呢。”


    侍人不敢對樓筱說什麽,但是阿尼蘭就不一定了,“庫房裏的珍奇玩物,都是外麵的人獻給陛下,陛下再賜給殿下的,


    這中間不知道被太醫查看過多少次,豈能有任何問題?”


    “越是這樣越容易輕視。誰說沒有問題?”


    阿尼蘭在一個塵封的箱子裏拿起一串顏色豔麗的串珠,


    “我覺著這玩意兒就有問題。”


    樓筱視線落在串珠上瞳孔一縮,那不是在私礦挖出的所謂“價值連城的寶玉”麽!


    她對它印象深刻,顏色豔麗無比,幽藍泛紫,詭異又妖豔美麗。


    “胡說!那是陛下賜給殿下的首飾,至今未曾帶過,它能有什麽問題?”


    侍人額上汗出,而阿尼蘭抓了一把就扔迴去甩的遠遠的,


    ”越是豔麗,就越是危險。老天爺一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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