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全身心保護,確實是件非常危險的事。


    李懷卿後知後覺,自己一直以來想要她去依賴他,也許到頭來是他依賴她,離不開她。


    他有幾分危機感,本能的覺得不好,但又無法對著樓筱說不,畢竟——


    還有誰會連他的每一個入口的東西,都細細查看呢?


    比如現在,村寨門口處攔著的村民在引吭高歌,要求進來的客人須得喝下他們自釀的酒,


    李懷卿低眸瞧那粗瓷碗中混濁的酒液,並不想飲下,


    但都已經舉在眼前,便是把他給架上了,不喝便有些瞧不上人家的意思了。


    是下馬威麽?


    李懷卿無奈的開口準備推掉,卻被樓筱從身後走出來一手奪了過去,仰頭一飲而入後,將碗底亮出,


    村民一愣,歡笑著急忙又開始倒來一碗,歌聲越加高亢,拍著手催促她盡快喝下。


    樓筱也不拒絕,一碗接著一碗,


    李懷卿先是歪著頭看著她,隨著村民越來越過分,他已經記不清她喝了多少,


    樓筱臉色未變,倒是李懷卿先沉了臉。


    眼看事情就要做過,村寨敬酒的領頭人當機立斷停手,揚起笑臉將人迎進去,


    李懷卿的手抓住了樓筱的,時不時的轉頭看她是否已經有不適,


    而樓筱隻是笑笑,看起來並無異常。


    隻是經此一朝,李懷卿不會把眼前村寨主事人等閑視之,


    膽敢一開始就為難的,想必就是切月寨說的南孜“刺兒頭”了。


    “尊貴的客人遠道而來,地母大人在上,我們獻上了好酒,你們又準備拿出什麽誠意?”


    李懷卿本來還準備好聲好氣的說話,現在就難有好臉色,冷聲道,


    “那就是你們的好酒?你們需要一張釀酒良方,免得做出如此混濁難看的酒來。”


    他的嫌棄溢於言表,村寨的主事人當然知道,


    但作為嗜酒如命的他,竟然放棄了本來打算的為難,覥著臉問道,


    “什麽良方?你們中原的酒不是這樣?”


    李懷卿默念一聲蠢貨,臉色稍微好了些,“我們的酒清澈、醇厚,滿含著糧食的清香,當然比你們好得多。


    你要是想知道——”


    李懷卿拉長了聲音,“給我們準備幾間幹淨的客房,我就教給你。”


    “那就說好了!你可不能像中原人那樣狡猾,不然我就鎖了村不讓你們出去!”


    主事人一臉警惕,叫來村民帶他們去住處,


    一路勞頓,南孜地形沒法坐馬車,可把李懷卿累壞了,


    但是其實樓筱才是最累的,畢竟這一路,有多少次就是因為她,才能繼續前行。


    李懷卿第一次感慨,習武也是很有用處的。


    他如今隻想先修整一番,再去和那主事人鬥智鬥勇,


    但經過剛剛那一次,他倒是覺得他們也許比他想象的要簡單。


    樓筱住在他的隔壁,為了李懷卿口中的“釀酒良方”,村寨主事人叫人送來了一盤水果,


    催促他快些講出來。


    如此一來李懷卿就不急了,慢條斯理的把自己收拾幹淨了,端著送來的果盤,敲響樓筱的門。


    樓筱好半晌沒有迴聲,李懷卿還以為她忙私事,


    但從門的縫隙裏,卻看見她坐的端端正正,雙手撐在桌上,正在給自己按摩太陽穴。


    看來那渾濁的酒,還是對她造成了影響啊。


    李懷卿再一次敲門,這一次終於聽見了迴應,樓筱的聲音柔軟低沉,


    “進來吧。”


    李懷卿一步步走近她的身邊,放下果盤後站在她的身後,伸手代替她給自己按摩,


    他的手是握筆的手,指尖柔軟,輕重掌握的恰到好處,


    樓筱輕歎一聲,“唉,好些了。”


    “那酒有問題麽?”李懷卿問道,“你怎的就衝上去喝了,現在可難受?”


    “那隻是他們自己釀的酒,看起來沒有咱們的好看,味道還是很烈的。


    我喝酒就會不舒服,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李懷卿繼續按著她的太陽穴,“便是不喝又能怎麽樣?”


    “不會怎麽樣。”樓筱睜開了雙眼,“他們眼裏的麵子大過天,你要是落了他們的麵子,大概是會不死不休的。”


    而李懷卿這樣的,自然最好不要惹怒別人。


    倆人天馬行空了聊了許久,樓筱不知何時已經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李懷卿放下手坐在她的身邊,輕輕推了推她試圖叫醒,卻發現根本叫不醒她。


    他自己從果盤裏取了一塊兒小口咬著,想著要如何與那主事人溝通,


    沒成想過了一會兒樓筱突然從睡夢醒來,


    她似乎在看他,又似乎不是。


    李懷卿鬼使神差的用叉子取了塊水果,遞到她的嘴邊,


    她條件反射的張開嘴咬了下去,李懷卿看了看幹淨的叉子,


    又繼續取了一塊兒。


    樓筱似乎在一種蒙昧狀態,李懷卿不停的喂,她就能不停的吃,


    很快那一盤水果就被樓筱吃完,


    李懷卿喂的格外起勁,好奇她到底能裝多少飯量,便叫了人送吃的過來。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酒的作用,樓筱如今沒有喪失理智,但也沒法完全清醒,


    李懷卿莫名發現了一件令人上癮的事,便是喂她吃東西。


    她好似從來都不喜歡有人貼身伺候,但不包括現在,


    李懷卿挑選了桌上的飯菜來一個個喂給她,


    這種似乎是可以掌控她的錯覺令人瘋狂,李懷卿知道自己現在這樣不對,但是——


    看著樓筱乖乖的坐著,他實在忍不住。


    李懷卿用手帕擦去她嘴角的飯粒,就像照顧小孩一般,一邊低聲哄著,一邊給她喂飯。


    在她不注意的間隙,甚至還能替他把耳邊的頭發挽上,


    李懷卿還從沒如此主動的接近她,而她麵上毫無反應的時候,


    他想了很久還是沒繼續做什麽,在仔細的觀察了樓筱許久後,隨著樓筱的眼神越來越清醒,


    他知道,像這次的喂飯,也許不會再有了。


    就此李懷卿知道了樓筱的一個弱點,那就是不能喝酒,


    好在她喝多了隻是安安靜靜的,不吵也不鬧,


    也許他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隻要她對他沒有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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