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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越來越緊張的氣氛中,期待已久的萬壽節終於到來了。


    正是三月好時節,天還未亮,樓筱就被叫起來梳洗裝扮。


    她是陛下眼前紅人,是萬壽當日除了女皇之外最引人關注的女子,樓鴻為了她的亮相,


    讓世人知道鎮國公府依舊屹立,簡直煞費苦心。


    宮中送來了特意為她做的禮服,樓鴻瞧著與她平日風格相差甚大,但侍人說這是由樓筱親自挑選,他實在無法說什麽,隻能從配飾上下點功夫。


    樓筱把自己洗幹淨後,隻著裏衣的她出來就看見樓鴻帶著人,一一比對她即將要穿上的配飾,生怕出了差錯。


    “是否太過繁重了?本來發冠看起來就很沉,還要帶著諸多首飾,今天可是要穿一天呢。”


    樓筱一想到今天要端著姿態一整天就隻想輕裝出行,奈何誰都不允,她要是像去李懷卿家習字那樣輕便一身,女皇就得一個瞪眼過來嚇死她。


    “你是作為陛下鑾駕儀仗先導,和武安侯一起駕馬開道,最是引人關注的。


    若是少了,還以為我鎮國公府怠慢了你,刻意為難。”


    樓鴻親手解開她的發,就要拾起鑲寶石玉梳為她理順,樓筱頭一歪躲開笑道,


    “讓她來吧,穩重些,像平時那樣束緊了,不然發冠太重會半路掉落。”


    樓鴻從善如流的讓位子,站在她身邊監督指揮,“來人!伺候更衣!”


    隻有樓筱淡定從容,尚宮局送來的暗紫色花果獅子紋禮服,厚重莊嚴的顏色壓住了內裏一層茜色薄紗輕衣,配以蝠翼菊紋嵌黃玉寬腰帶,看著有幾分老成持重。


    和她平日穿著大相徑庭。


    樓鴻自她身後看著她的身影,若不是鏡中人有著一張年輕的臉,他會以為是老祖宗參與慶典,


    她平日裏的審美並不是如此,怎麽到了關鍵時刻掉鏈子……?


    想著他又轉頭挑了雙碧玉鐲子,又在鎮國公府庫房最好的首飾中,挑了紅色的瑪瑙項鏈和蘇繡香囊,


    勢要在她身上多加一點豔色。


    在樓鴻的示意下終於拾掇好了一身,樓筱對著鏡子看陌生的自己,


    眉斜飛入鬢,眼角上挑,發髻穩固不露一絲碎發,完全被收攏在發冠之中,


    發冠之上百獸紋栩栩如生,姿態各異,左右兩側各延伸出一束尾羽垂下,墜著金珠與玉石,稍稍一動就是清脆悅耳的聲音。


    無表情時看著不怒自威,樓筱對著鏡子微微抬了下巴,整個人便有一種長居高位養出的驕矜之感,唬人是足夠的了。


    “不錯。”她垂眸就能看見還在蹲地為她係腰帶的樓鴻,他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調整每個角度,力求“鎮國公”足夠威嚴。


    悄悄想要把手腕上的鐲子卸下,樓鴻倏地抬頭不發一言看著她,眼含控訴,


    樓筱眨了眨眼,決定還是算了,戴著就戴著。


    “時辰已到,老祖宗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一起去宮中為陛下祝壽。”樓鴻站起身,為她把身後的衣角抻開。


    九白小心扶著她,眼見是在府裏把規矩學好了,不像過去那樣散漫。


    樓筱瞧他穿著和平日無二,似乎是不準備和他們一起的,問道,“那你呢?”


    闔府前去宮中為女皇祝壽,是京城中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兒,他不參與麽?


    “我乃和離之人,不祥之身,便不去了。”樓鴻退後一步再一次確認她這身不會給鎮國公府丟臉,


    他吩咐九白,“你在府中學盡了規矩,當是伺候好鎮國公。若有不是,我不會留情,按照府中規矩該打該罰,誰也奈何不得。”


    樓筱也攔不了。


    九白低眉道“是”,樓筱覺得他說的重了,拉住九白的手,“倒也沒那麽嚴重。今日諸事有宮中禮部看著,我們按照流程走就不會犯錯,不必緊張。”


    而平日裏她原就不在乎什麽規矩禮儀的,大麵上過得去,她就不注重細節。


    樓鴻眼中微不可見的閃過一抹不讚同,隻催促道,“時辰不早,該走了。”


    鎮國公府祝壽不必走在最前,但也不可托大至最後。


    樓筱一邊往外走,一邊問樓鴻,“我的字帖你可收好了?花了好大功夫學出來,陛下要看的。”


    李懷卿真傳的字,雖說隻練了那字帖,但她自覺進步極大,絕對比蕭正度的佛經要可看的多。


    作為壽禮今日就要獻上去,樓筱有點迫不及待想聽見師姐的誇獎了。


    樓鴻一疊聲應著,在鎮國公府大門前,親自扶著老祖宗坐上了馬車,安頓好一切後,才獨自站立府前目送他們入宮。


    而樓筱早已躍上馬車,馬車邊侍立著宮中來人低頭問好,


    那是零俞侍人身邊的人,特意被派來跟著她的。


    馬車行進後樓筱伸出頭問他,“武安侯可如期迴了?我近些日子忙,好幾日未入宮,都不知道。”


    她一心一意練字,不聞外事,所以才想起這件事來。


    “迴鎮國公,武安侯陸大人已於昨日趕迴京城,您馬上就能見到他了。”小侍人討好的笑笑,


    九白遞出一個荷包,“一早就來候著,真是辛苦侍人了。”


    小侍人接過攏入袖中就謝,又加了句,“若是巧些,不定在入宮路上就能見到陸大人。武安侯府就在不遠,差不多這時辰也啟程了。”


    樓筱見他消息靈通,開玩笑道,“你什麽都知道?不如與我說說,大家都備了什麽壽禮?”


    她笑吟吟的,隨著馬車的行進發冠上的墜子叮叮出聲,小侍人苦著臉求饒,


    “大人!饒了小的吧。來祝壽的百官公卿、世家商賈、外來使臣不知有多少,小的哪兒知道都準備了什麽呀?


    況且為了送出新意,各自都保密的緊,生怕被人提前搗壞。平平無奇還好,就怕犯了禁忌惹了陛下動怒,那可是大罪!”


    說的也有道理,


    樓筱不再打聽,縮迴馬車中閉目養神,今日得極為耗費精力,她還有些沒睡好呢。


    路上偶有遇到同為官員的馬車,紛紛自覺避讓,樓筱掀開一角車簾,朝著讓路的人點頭示意,


    直到小侍人低聲難以壓抑的激動,


    “是武安侯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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