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情況?”


    霍天墟走到許星柚躺著的桌麵前坐下,看著滿頭大汗淋漓的少年,開口問道。


    “沒事,就是動不了。”


    許星柚扯出一絲微笑,輕輕搖頭。


    “小學弟,你這還叫沒事?”


    一道身影突然來到另一側坐下,雙手托著腦袋,可謂是左看右看。


    “沒事。”


    “今天一天都沒見到你,你今天到底去幹嘛了?累成這個樣子?”


    “張老讓我爬山,從山底爬到山峰上。”


    此話一出,在座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什……什麽東西?爬……爬爬爬山?”


    墨青臉色一變,說話都有些結巴,如果他猜想的沒錯,應該是從主峰山腳下爬到山頂,一百多米的直線距離,就算讓他去,也不見得能爬完吧?


    “嗯,所以我胳膊酸軟的很,已經使不上力。最可恨的是,張老是一路把我拖迴來。”


    許星柚想起某些不好的記憶片段,臉色微微泛白。


    “果然啊,張老不是人。”


    “小學弟,隻能祝你保重,我們就先走了。”雷衝等人準備出食堂時,給許星柚打了個招唿,同時看向墨青,“墨青,你走不走?”


    “走,天墟給小學弟照顧好一點。另外,我叫墨青,就住在你們對門,有什麽事直接來找我就好。”


    墨青說完便匆匆離去。


    ——啪!!


    一聲脆響連帶著桌麵震動。


    感受到變化後,許星柚艱難的轉動腦袋,發現霍天墟剛剛坐下來,有些疑惑的開口。


    “你剛剛不是還在,怎麽現在才坐下來?”


    話剛說完,霍天墟手裏握著一個勺子,遞到許星柚嘴邊,淡淡開口。


    “張嘴!”


    許星柚一愣,看見勺子裏的飯菜,立馬撐著自己,勉強能坐起來,笑了笑,便張開嘴靠過去。


    …………


    兩天後。


    許星柚站在主峰山頂,感受著清晨的日光破曉而至,如一層淡薄輕紗般披在臉上,雙眸透露著疲憊。


    這兩天來,他每一天都會爬十多個小時山,每一天都累到身體無法動彈才被允許迴去,可謂是身心疲憊。


    最重要的是,經過一天的疲憊以後,剛睡著,便去到夢中的學校,開始學習新的樂器,也就說,從頭到尾,他的意識都沒有休息過,隻有身體獲得片刻休息。


    “張老,今天還要爬山嗎?”


    看著一旁靜靜站著,不多言語的張千格,弱弱開口道。


    “不,今天有新的訓練項目。”張千格搖搖頭,便踏步走向另一側山峰,“跟我來。”


    許星柚歎了口氣,抬起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跟在張千格身後。


    令他驚訝的是,離開主峰以後,可謂是豁然開朗,地勢都寬闊了許多,沒走出幾步,許星柚便看見一個瀑布。


    水流從高高的山崖上傾瀉而下,像一條銀色的綢緞在空中舞動,在光芒的照射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像一顆顆鑽石般閃閃發光。


    水流從高處落下,轟擊在一塊布滿青苔的石塊之上,陣陣轟鳴在山穀間迴蕩,清涼的水汽撲麵而來。


    “這裏是?”


    許星柚一愣,這瀑布離主峰不遠啊?怎麽前兩天爬山的時候,沒有聽到水流的聲響?


    “今天的訓練很簡單,在瀑布下,能抬頭挺胸,就夠了。”


    許星柚看向不算太大的瀑布,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這還不簡單?這麽小的水流,就算不是覺醒者,他也能直起身體。被虐待三天後,終於迎來曙光,真正意義上的曙光。


    剛生出這個想法,隨著戲謔的聲音在他耳側環繞,許星柚徹底傻眼。


    “你不要搞錯了,你需要麵對的壓力是這個樣子。”


    眼前的瀑布不再是水流,而是汪洋大海,連水流的速度也並非傾瀉而下,仿佛是有人把水流進行超高速加速後,垂直落下。


    轟擊在石塊上的水流,瞬間將青苔洗刷幹淨,換句話來說,應該是青苔抵擋不住水流的壓力,已經潰散。


    現在瀑布水流的壓力,已經是原來的數十倍不止,許星柚咽了口口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這個瀑布已經非自然景觀,完全是人為。


    “真的要這樣嗎?”


    許星柚抬起頭,看向張千格。


    “嗯。”


    張千格輕笑一聲,伸手在許星柚背後輕輕一拍。


    後者隻覺得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作用在身後,人在空中掠過一道拋物線,正正好好落在瀑布中央的石塊上。


    瀑布的轟鳴如雷霆般滾滾而來,水流從高處傾瀉而下,如一條狂野的銀色巨龍,在空中翻騰,濺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霧。


    許星柚坐在濕漉漉的石塊上,瀑布的衝擊力讓他抬不起頭,發絲與衣衫早已濕透,緊貼皮膚,刺骨的寒意正不斷侵蝕他的意識。


    高壓坐在許星柚身體上,就連身體都有些佝僂,但他一聲不吭,硬生生扛著巨大的高壓。


    坐在石塊上,能感受到瀑布磅礴的力量,如一座山嶽般,壓製的他無法動彈。


    “嗯,是個好苗子,嘴上說著不願意,每一次訓練都咬牙堅持。”


    張千格看向許星柚的目光中多了些欣賞,就連嘴角都止不住上揚。


    …………


    晚上,靜心閣食堂。


    許星柚經過前幾天特訓,身體素質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提升,雖然被瀑布衝刷十多個小時,卻也不會出現第一天般,無法動彈的情況。


    許星柚走在一樓的走廊,每走出一步,地麵便多出一個水腳印,身上的衣服發絲水珠不斷滴落。


    墨青嘴裏叼著一個饅頭,見到許星柚進食堂的瞬間,雙眸止不住的睜大,趕忙來到許星柚身旁。


    特別是看見許星柚疲憊絕望的雙瞳中,透露著一絲妥協。


    “小學弟,你什麽情況?去看海了?”


    許星柚輕輕搖頭,發絲不斷搖擺,水珠濺射在空中,飛濺在墨青的臉上。


    “看你這樣子,是被玩壞了?”


    墨青一把摟住許星柚的肩膀,若有所思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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