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湫湫聽到前麵時哈哈笑起來：“爸爸你好臭屁哦！”聽完後麵又一本正經地認真點點頭，問：“哦哦～～那所以嘞？”沈靖西一噎，然後佯裝道：“所以爸爸和蕎蕎就一下子成為了湫湫的爸爸們，但是沒有像森森的爸爸們那樣，是先認識啊，再牽牽小手吃吃飯看看電影談戀愛。”說到這兒，沈靖西停頓了下。他猶豫了幾秒，才緩緩和盤托出：“所以……所以爸爸和蕎蕎一開始結婚的時候還沒有感情，就覺得婚禮啊，拍婚紗照啊，這些太麻煩了，我們就沒有做。”“啊？”湫湫聽到這裏小臉皺巴起來，“那爸爸你也是的，蕎蕎懶你也不能跟著懶啊！”“不過……沒有感情是什麽意思呀？”湫湫有些懵，拿著浴缸裏的兩隻小鴨子。“就是還不熟，像陌生人一樣。所以談不上喜歡不喜歡。”說著沈靖西就特戲精地雙手捂臉，裝哭似的，一臉悔不當初，“爸爸現在就是後悔！特別後悔！我怎麽就不早點開竅呢？！我現在就是想和蕎蕎談個戀愛就怎麽這麽難呢？”湫湫這下明白了，像個小大人一樣，恨鐵不成鋼地伸出小指頭在沈靖西的額頭上戳了一下下，“爸爸你真是太磨蹭了，湫湫都長到這麽大了，竟然還沒搞定蕎蕎！難怪被蕎蕎拿捏得死死的！”被小家夥戳著額頭的沈靖西：“……對對，湫湫你說得都對。所以湫湫，你看爸爸遇到大危機了，蕎蕎到現在都還沒愛上爸爸，要是蕎蕎之後再喜歡上別的男人，要跟爸爸離婚，爸爸就慘啦！”湫湫憐愛地伸手摸著沈靖西的頭：“是好慘哦。嘿嘿，不過蕎蕎那麽愛我，肯定會帶湫湫和新爸爸一起走噠。”“……”沈靖西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裏，不滿地瞥了眼小崽子：“……是不是親父子了？愛不愛爸爸了？什麽叫新爸爸？我這就成舊的了是吧？”“好啦好啦～”湫湫嘻嘻笑著，伸出小手安撫爸爸，又無奈地搖搖頭，“不過爸爸你真是笨呐，蕎蕎心裏肯定有你呀，他就是太害羞了～”他拍著小胸脯信誓旦旦道：“看來還是要我湫湫出馬，爸爸，你放心吧！湫湫幫你！”他豎起一根小指頭，小臉機智地動了動小眉毛，開始談條件：“不過等辦婚禮的時候，湫湫要當小花童！拍婚紗大片也要帶上湫湫！”成功將湫湫騙上賊船的沈靖西笑著伸出手指和湫湫的小手指勾上去：“沒問題。”父子倆拉著勾勾，成功結盟。作者有話要說：沈靖西（我哭了，我裝的）：想想辦法吧，湫湫？湫湫：爸爸不行呀？還是得湫湫出馬！林蕎：嗯？背著我搞結盟？第35章 森森得知究極真相湫湫躺在自己的兒童床上乖巧地閉上眼睛睡覺, 等察覺到爸爸關了燈離開後當即一骨碌爬起來，伸出小手按開床頭燈。他想著爸爸剛剛跟他說的話，一知半解，但他大概明白了, 就是他要幫爸爸攻略蕎蕎。可是蕎蕎明明很愛爸爸和他啊, 根本不需要攻略嘛。湫湫猛拍一下小手，想明白了：爸爸就是想找理由跟蕎蕎談戀愛罷了, 真是狡猾的大人。隻不過……原來爸爸和蕎蕎是因為有了湫湫才在一起的啊, 真的和森森的爸爸們不一樣哎。湫湫想了想，還是用電話手表給森森打了個電話。等了好一會兒, 那邊才接通, 傳來森森的聲音：“喂？湫湫嗎？”“森森！”湫湫將電話手表湊到自己耳邊，悄悄地說，“你睡了嘛？”其實是被吵醒的森森：“……還沒有。湫湫，這麽晚了, 你是睡不著想聽講故事嗎？”他猜測著問。湫湫搖搖小腦袋：“不是的啦, 湫湫是想問, 森森你的爸爸們很相愛嗎？他們是先結婚，然後再生的你嘛？”森森不懂湫湫怎麽會突然問這個, 點點頭：“嗯嗯, 父親很愛爸爸的, 爸爸也很愛父親。”至於後麵那個問題, 森森認真想了下, “應該是先結婚才生的我吧……對了爸爸告訴過我, 我的名字聞邇森就是代表爸爸愛父親的意思, 森有三個木, 父親的名字裏也有個木。”湫湫聽得一愣一愣的, 小嘴微張：“哇那三個木不就代表有三倍那麽多的愛了。”森森聽著覺得有哪兒點兒不太對勁，他想了想說：“三不一定代表就是三，但是就是很多很多的意思吧。爸爸說……我是他們愛的結晶。”森森說到這裏有一點點不太好意思。湫湫聽到“愛的結晶”這個詞懵懂地眨巴著小眼睛，“愛的結晶是什麽意思啊？”森森一怔，他認真想了想說：“就是爸爸和父親因為愛而誕生的小孩？”他有些不確定地說。湫湫聞言一下就想到自己爸爸說的話，爸爸和蕎蕎生自己的時候根本還沒有相愛，那他不就不是因為愛而誕生的小孩了？！那……那……湫湫就不是“愛的結晶”了！五歲多的孩子對這些懵懵懂懂，卻已經有了自己敏感的意識。那湫湫不就是沒有愛生下來的孩子，他忙問：“那、那如果不是因為愛誕生的孩子呢？”森森一愣，不明白湫湫為什麽這麽問，他想了想說：“可能……會像那些在孤兒院的小朋友吧，他們的爸爸媽媽就生下他們不要他們了……”湫湫聽到這話頓時懵了，“不要他們”是什麽意思？湫湫的爸爸和蕎蕎才不會把他丟到孤兒院！他有些慌張，又有些惱怒，忍不住對森森說：“你胡說！湫湫才不是沒人要的小孩！湫湫不會去孤兒院的！“他說著就氣得直接把電話給掛了。森森一怔，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湫湫怎麽會那麽生氣。他最後說那句話又是怎麽迴事？可是等森森再打過去的時候，湫湫已經氣得把電話手表摔了出去。湫湫生氣氣地坐在小床上，想到自己不是爸爸和蕎蕎因為相愛生的孩子就更難過也更生氣了。而爸爸之前說的擔心蕎蕎不愛他離開他的話也在湫湫的心裏盤旋……沈湫湫不是個遇到困難隻會沮喪的人，他當即打起雞血，握緊小拳頭：“光靠爸爸這個狗頭軍師肯定沒用！否則也不會這麽久了都還沒搞定蕎蕎！”他兩隻小眼睛燃起雄心壯誌：“看來……為了不讓爸爸成為沒有老婆的可憐男人，也為了湫湫成為愛的結晶！湫湫必須要出馬了！”他抬頭對著微微閃光的攝像頭忍不住道：“爸爸真是太狡猾了，竟然要讓我一個小孩子承受這麽多！”不放心對湫湫說完真相，偷偷在門外通過手機看監控的沈靖西：“……”他清了清嗓子，打開麥克風：“……湫湫，爸爸是愛你的，蕎蕎也是愛你的，就算爸爸被丟到孤兒院，蕎蕎也不會把你丟掉的，別擔心，先幫爸爸追到蕎蕎再說……”“哼！”湫湫聽到爸爸的聲音，氣得雙手環抱，“那當然咯！蕎蕎才不會丟下湫湫呢！倒是爸爸你小心咯，喜歡蕎蕎大美人的帥叔叔可多了。”沈靖西：“……湫湫，我們是同盟。”湫湫撅著小嘴嫌棄道：“知道啦知道啦。”沈靖西：“那早點睡？”湫湫不情不願地朝著攝像頭揮揮小手，往後一趟，打了個哈欠，閉上小眼睛：“揮揮～湫湫真的要睡了……”沈靖西看著湫湫秒睡的可愛睡顏，不禁好笑，心想這孩子心這麽大，也不知道像誰，但同時也鬆了口氣。他的兒子他清楚，與其瞞著他以後孩子長大了知道心裏想的更多更難受，不如就坦誠地告訴孩子。因為有時候小孩子們反而比大人們接受能力更強，也更願意理解。他不想讓湫湫成為一朵溫室裏的花朵，該讓他知道的，他不會瞞著他。其實孩子有時候比大人們想得更開，也更成熟些。他能明白當初爸爸和蕎蕎的結合雖然和其他爸爸媽媽不太一樣，但並不影響他們都愛他這個事實。沈靖西在湫湫睡著之後，才輕輕開門，撿起被湫湫一時生氣砸到門邊的電話手表，給他輕輕放在床頭，然後傾身在湫湫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下。“湫湫雖然不是愛的結晶，但是湫湫是愛的丘比特。”裝睡的湫湫睫毛微眨，聽到爸爸這句話，忽然睜開大眼睛，伸手一把抓住沈靖西的手：“抓到了！我就知道爸爸在門外！”被抓包的沈靖西哭笑不得，舉起雙手：“ok，爸爸投降。”“愛的丘比特是什麽？”湫湫閃著懵懂的大眼睛，好奇地問，“是不是比愛的結晶更厲害？！”沈靖西一愣，繼而一笑：“那當然，愛的丘比特就是一個小天神，他有一雙小翅膀，身上背著能夠讓人相愛的弓箭，他隻要將愛的弓箭穿過兩個原本不認識的人，那這兩個人就會注定相遇相愛，怎麽樣？是不是特別神奇？““哇！丘比特太厲害了！”湫湫兩隻小眼睛閃著光。沈靖西伸手隨手將湫湫桌上的畫筆拿起來，三兩下勾勒出了一個湫湫版丘比特，又畫了兩顆愛心被弓箭穿過，然後在湫湫興奮且崇拜的目光中遞給他：“對，所以就是因為湫湫丘比特的到來，所以爸爸和蕎蕎才會相遇。”“哇！所以湫湫因為是丘比特，所以才叫湫湫的嘛？！”湫湫驚奇地看著爸爸畫的自己變成了小丘比特，想起森森的名字，忙又趕緊問起來，生怕比森森矮下一截。沈靖西微挑眉：“對，湫湫的名字是不是很酷？”湫湫開心地舉著手上的畫，笑得燦爛：“真是酷斃啦！”沈靖西看湫湫開心了，接著忽悠：“所以小丘比特湫湫的職責是什麽呢？”湫湫興致高昂，高舉小手上的丘比特畫像：“用箭、用箭紮穿爸爸和蕎蕎的心！”“……”沈靖西微笑，目光核善，“再說一遍？”湫湫嘿嘿一笑：“錯啦錯啦，是讓爸爸和蕎蕎相親相愛啦～～！”沈靖西真是服了這個小機靈鬼，最後道：“亂跟森森發脾氣，還摔手機，明天記得跟森森道歉。好了，快點睡吧。我先走了，蕎蕎還在等我呢。”“好啦好啦，湫湫明天就跟森森道歉。”成功晉升為湫比特的湫湫一臉看穿地擺擺小手：“去吧去吧～～”沈靖西被小家夥的模樣逗得哭笑不得，最後終於走了。他滿懷期待地走迴臥室，掀開被子，躺在林蕎旁邊，低聲喊了聲：“蕎蕎……”而背對著他的林蕎似乎已經睡著了。沈靖西微垂眸，沒有拆穿裝睡的林蕎，關上燈，側身擁著他低聲道：“晚安。”睫毛微動的林蕎側身閉著眼睛，感受著沈靖西擁上來臂膀的溫度和力度，什麽也沒迴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跟沈靖西較勁什麽，隻是今晚的聚餐讓他還是沒忍住對比，接著在心裏隱隱意識到了真實與虛假的差別，讓他隱隱不開心。這種情緒在之前還能壓下去，可是獨自一人在房間裏時卻逐漸蔓延開來，在他腦海裏反複思量。林蕎恨透了自己這種矯情和不灑脫，前幾日沈靖西“有點兒喜歡” 的告白轉眼已過數日，仿佛消散在日常的生活裏，讓他心裏越來越沒底，甚至懷疑是一時情熱時的顱內幻想。林蕎閉著眼睛毫無頭緒又跳躍地胡亂想著，一動不動還真像睡著了那樣。可是他又迷迷糊糊地清醒著，腦海裏疊著一層又一層光怪陸離的幻想，似乎是醒著的，又似乎是在做夢中夢。這種煎熬的失眠狀態讓林蕎有些煩躁、焦慮，他甚至無意識地幻想到某天，沈靖西穿著西裝革履身邊挽著一個人在拍婚紗照，而他看不清那個人，可是那個人不是他，然後沈靖西用一貫冷淡得體的微笑向他介紹：“林蕎，這是我真正的愛人，希望你祝福我。”林蕎在幻想裏暗罵了自己一聲“有病！”，接著一揮手將這個幻鏡揮散。“你說什麽？”耳邊忽而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林蕎一驚，卻也有些隱隱的喜悅，也許僅僅是因為失眠的人不止他一人，還有沈靖西這個狗男人陪著他。他幹脆也不裝了，轉身側靠，習慣性地向沈靖西那個方向靠了靠，取暖，一臉無可奈何道：“沈靖西，我睡不著。”沈靖西看了眼手機，已經是淩晨5點22，他剛剛聽到林蕎的聲音，才醒了的。他聲音平靜地問：“在想什麽？怎麽，睡不著？”林蕎抿著唇沒說話，他不想讓沈靖西知道他那些奇奇怪怪的矯情心思。沈靖西見他不說話，就知道大概率和自己有關，他索性也不睡了，用輕鬆的口吻說：“ 行吧，聊聊？就當我……是朋友，是牧師，隨心所欲的暢談，而不是那個說有點喜歡你的沈靖西。”林蕎聞言明白了沈靖西的意思，撲哧笑出聲。他忽然說道：“沈靖西，隻是有點兒喜歡，至於掛在嘴邊嘛？”沈靖西：“當然，否則我怕我會忘了，怕我們習慣著習慣著又迴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