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沈靖西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問：“那湫湫要不要改天跟爸爸學畫畫？”林蕎聞言一怔：“你會畫畫？”沈靖西隨口道：“對啊，上學的時候喜歡畫得多，後來忙了也懶得拿畫筆了。”林蕎今天聽沈靖西提到他上學的h時候兩次，不禁有些好奇。畢竟他這人一向秉持著絕不交淺言深過度打聽別人過去，也拒絕別人探聽他從前的社交邊界，對沈靖西也是，對方不說，他絕不會多問。可現在卻有了種想探知他過去的衝動，想知道他沒有參與過的那二十幾年，年少時的沈靖西會是什麽模樣。傍晚，三人換了身得體卻不過分正式的衣服。沈靖西西裝三件套外麵穿著呢大衣，林蕎則穿更舒適些，高領白毛衣配大衣外套。湫湫穿著呢製小馬甲套著羽絨服，圍著小圍巾，戴好毛茸茸的帽子，穿著酷酷的小靴子。他一一手牽著一個爸爸，開心地蹦蹦跳跳，踩著門口的積雪往隔壁的獨棟別墅走去。到了大門口，湫湫努力往上蹦著，被沈靖西一把抱起來，他伸手按了下門鈴。聽到門鈴聲，坐在客廳一直佯裝鎮定看繪畫書，實際上總是時不時看一眼門口的森森也一下站了起來。今天父親迴來說邀請了湫湫一家到他們家過節。森森聽到這個消息先是難以置信，接著是滿心地期待，甚至幫著家裏的阿姨一起打掃，再去整理好自己的房間，接著又忙著思考給湫湫準備什麽新年禮物。他原本想給湫湫買一個可以視頻通話的兒童手機，可是爸爸聽說後還是提點他“小朋友之間自己做的禮物才是最好的。”森森思來想去，最後努力動手在爸爸的幫助下做了一隻紙質的小狗狗，因為湫湫之前似乎很喜歡小狗，但是應該……林叔叔懶得照顧小狗吧。所以送一隻自己做的小狗最好了。聽到門鈴聲，聞欽和蔣榷也放下手邊的書和事兒，帶著森森一起前去門口開門迎接客人。森森伸手扭開門，最先看到了和他差不多高的湫湫。湫湫忽然伸出小手向他露出大大的笑容：“happy new year！森森！”說著將祝福的賀卡遞上去，“這是湫湫自己畫的賀卡喲～”森森一怔，小臉紅撲撲的，看著賀卡表麵有湫湫認真的筆跡，開心地伸手接過來：“謝謝湫湫，我…我也給湫湫準備了新年禮物……”湫湫忙問：“什麽禮物啊？”還是聞欽先開口對林蕎和沈靖西說：“先進來吧，外麵冷，你們兩個小寶貝進來慢慢聊好不好？”湫湫仰著頭朝聞欽往上一蹦，笑得可甜了：“好～！”蔣榷拉著打開的大門，朝沈靖西點點頭，又目光得體地向林蕎微點頭，向兩人說了句祝福：“新年快樂，蓬蓽生輝。”沈靖西伸手將帶來的禮物遞給前來接洽的傭人，攬著林蕎走進去：“客氣了，都是鄰居。”林蕎平時沒感覺，當著外人的麵忽然被沈靖西攬著腰，陡然有些不自然地僵硬，他朝蔣榷和聞欽笑笑，低聲擠著微笑對沈靖西警告：“在外麵呢，注意點。”沈靖西笑著故意湊在他耳邊低聲說：“給個麵子，老婆，人蔣榷聞欽兩人當初可是愛得轟轟烈烈的，咱不能在湫湫的麵前被比下去不是？”林蕎一愣，抿了抿唇，點點頭：“你說得對。來，再摟緊點。”沈靖西得逞地一笑，摟著林蕎走進去，林蕎也笑著迴應他，朝看得一愣一愣的聞欽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內心在想，雖然如此，但是當著外人秀恩愛，還是有點兒羞恥啊。蔣榷朝著這倆過分膩歪的夫夫看了眼，禮貌微笑道：“還有幾分鍾開餐，你們先自便”說著轉頭看向聞欽，伸手握住他的手道，“還差幾道菜，我進去幫你。”林蕎看著對方握著的手，與沈靖西對視一眼，有些不自在地將手伸過去。沈靖西低頭一看，林蕎手上今天罕見地戴上了婚戒。他心裏好笑，配合地伸手握住他的手，微側頭低喃：“老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說著，向他展示自己平時一直戴著的婚戒。而湫湫聽到自己有禮物，早就圍著森森問：“到底是什麽禮物呀？！”森森忙領著湫湫前去客廳，牽出來自己做的可愛小柴犬，拉到湫湫麵前說：“是這個……送給你。是我和爸爸一起做的。湫湫，新年快樂。”“哇！是小狗勾哎！”湫湫瞬間被這隻紙做的小狗狗吸引了，蹲下身去，伸手假裝撫摸小勾勾的毛，仰著笑臉向森森誇讚道：“森森你也太厲害了吧！做的小狗勾好像啊！跟真的一模一樣！”森森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著湫湫的笑臉就知道他真的很喜歡。看來爸爸說的沒錯，自己真心動手做的禮物更能傳達心意和祝福。他抿了抿唇，不自在地看向別的地方：“……也沒有很厲害，就是照著網上的教程做的而已。”湫湫牽著小繩子，愛不釋手地在寬敞的客廳裏溜著小狗玩，還仰著可愛的笑臉朝著不遠處的沈靖西和林蕎炫耀自己的小狗：“爸爸！蕎蕎！你們快看！森森送我的小狗勾超級像真的！”林蕎也好奇地走過去，看到這麽用心的禮物，心裏一暖，對著森森誇道：“森森不愧是小鋼琴家，手真巧啊。”不禁誇的森森看著林蕎叔叔，小臉一下憋得更紅了。他忙想起來爸爸說得待客之道，有些不知所措地伸著小手說：“沈叔叔、林叔叔，我帶你們參觀一下我們家吧。”林蕎笑眯眯道：“好啊。謝謝森森。”湫湫忙牽著自己的小狗噠噠跑過來：“我也要我也要參觀！”幾分鍾後，湫湫看著森森家裏隨處可見的戀愛紀念照、旅遊照、還有大大的結婚照，疑惑地伸出小手撓著小腦袋問：“爸爸、蕎蕎，我們家怎麽沒有你們的結婚照啊？”沈靖西和林蕎同時一僵。“啊，開飯了開飯了，先去吃飯。”沈靖西和林蕎默契地扛起湫湫就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一臉茫然的森森：“……”作者有話要說：湫湫：？？？森森：？？？第34章 父子結盟被箍著小肚子迅速離開現場的湫湫茫然地眨巴著懵懂純真的小眼睛, 被拎在半空中，他忽然著急地對著還留在原地的森森喊道：“森森！我的狗勾！我的狗勾快幫我牽過來！”森森忙牽著他的寶貝狗勾跟上去，覺得湫湫的兩個爸爸好奇怪。沈靖西和林蕎快速將湫湫扛著迴餐廳，聞欽轉頭看著氣喘籲籲的兩人還有湫湫, 茫然一笑：“你們這是……”林蕎快速搶答：“玩遊戲, 老鷹捉小雞。額……你家森森是老鷹。”湫湫不明所以，聽到是玩遊戲忙拍著小手：“哈哈哈！好玩好玩！爸爸再來一次！讓森森來捉我！”跟上來的森森聽到自己成了老鷹：“嗯？”沈靖西“啪”地將湫湫一把放到森森麵前：“給。”森森下意識抱住差點沒站穩的湫湫, 似懂非懂：“……抓到了？”湫湫還開心地鼓掌：“那湫湫接下來是不是就是老鷹了？你們快排隊, 我來抓你們！”林蕎忽然一把抓住想要亂跑的“小鷹”湫湫，皮笑肉不笑地道：“快開飯了, 先吃飯, 不能在森森家亂跑亂撞。”“可是剛剛……”湫湫察覺到林蕎的眼神，秒懂，瞬間露出諂媚可愛的小臉朝蕎蕎甜甜地笑，“好嘞！吃飯啦～”親眼看到湫湫被林叔叔輕易拿捏的森森突然覺得自己的爸爸真是太溫柔了。不過, 他也有點羨慕, 可以和自己爸爸們打成一片的湫湫。森森想著, 忽而抬頭去看一眼父親。蔣榷此時正圍著圍裙，高大的身軀正站在廚房裏忙碌, 反倒是聞欽在旁邊打下手。最後一道菜端上桌時, 聞欽笑著用紙巾幫蔣榷將臉上的薄汗擦掉, 接著幫他解開圍裙放好。林蕎看著這一幕一愣, 雖然沈靖西也時常下廚做飯, 但是如果是沈靖西的話, 他會嬉皮笑臉地跟他撒嬌：“老婆～幫我把圍裙解開～”林蕎會立即抓住身邊的東西砸過去：“自己沒手？”“哎喲！”……幻想完整個場景的林蕎：“……”他再轉頭看看動作溫柔儒雅隨和的聞欽, 暗自在想：是我太不溫柔了嗎？這時, 坐在他身側的沈靖西觀察著林蕎的表情, 福至心靈，微湊過去在他耳邊說：“老婆，你看人家多溫柔？”林蕎瞬間被戳中心思，伸手在桌下摸到沈靖西的大腿，狠狠扭了下，微笑：“我溫柔嗎？”沈靖西疼得齜牙，勉強維持體麵，瞬間滑跪：“溫柔！溫柔！”聞欽一家三口聞聲看過來，看穿一切的湫湫開心地哈哈大笑：“爸爸你又在拍蕎蕎彩虹屁啦！”察覺到大家看向自己和沈靖西，林蕎瞬間心虛地鬆手，又伸出手愧疚地想輕輕在沈靖西“受傷”的腿上拍一拍，沈靖西下意識伸手握住他的手，非常誠懇地說：“寶貝，迴家再玩。”林蕎聽到這句話，整張臉瞬間爆紅，忙瞪他一眼，低聲說：“喊我名字，別喊我……那個。”蔣榷聽到沈靖西那句“寶貝”，在迴頭看聞欽似乎想到什麽，有些不好意思地臉頰微微泛紅，眼睛裏卻隱隱露出絲羨慕來。他心裏一頓，伸手攬上聞欽的肩膀，溫聲道：“坐吧。”兩家人的一起過節，彼此說了些祝福的體麵話，正式開餐。湫湫化身小幹飯王，吃得特別香，邊吃還邊豎起大拇指跟森森誇道：“森森，你爸爸們做飯太好吃了！你也太幸福了吧！我等下還要吃一碗！”森森吃飯一向跟著父親學習，講究得體的餐桌禮儀，小細嚼慢咽，食不言。而湫湫吃得小嘴邊都是香噴噴的油，鼓鼓囊囊地還跟他說話。森森趕緊咽下食物，才開口迴他：“謝謝湫湫，我……也覺得很好吃。”沈靖西一笑，跟蔣榷聊起天來：“蔣榷，這道魚不錯啊，香滑入味，難得你們還自己下廚招待我們。”蔣榷淡定一笑，夾了一口魚嚐了嚐說：“這是聞欽做的，我最愛吃的就是他做的魚。”聞欽聽到愛人自己直白地說出最愛吃他的魚，臉有些燙。偏偏蔣榷還特地夾了個香煎鱈魚放在他碗裏說：“你喜歡吃魚，看看我做的這道合不合胃口？”對麵感覺被秀了一臉的林蕎和沈靖西：“……”從來沒給沈靖西夾過菜的林蕎，拿著筷子，試圖找一個沈靖西喜歡的菜夾給他，結果沈靖西先他一步，快速夾了好幾菜堆在林蕎的碗裏，溫柔道：“你看人家主人家多好，做了這麽多好吃的，還都是你喜歡的，多吃點，別總想著要上鏡就節食減肥。”擺爛大半年根本不在乎上鏡不上鏡的林蕎微笑著接過菜來，發揮演技嬌嗔地睨他一眼：“……你要是給我天天做，我肯定吃。”湫湫看著今天晚上明顯不太對勁的爸爸和蕎蕎，轉身悄悄跟森森小聲吐槽：“森森，我爸爸和蕎蕎好肉麻哦～～不過他們平時更肉麻啦～～”森森：“……”聲音不大，但整個餐桌所有人都聽得到。林蕎忍住給這個拆台的小家夥一個暴栗的衝動，微笑著向聞欽點點頭，埋頭開始幹飯。沈靖西鮮少看到林蕎吃癟，又覺得心情愉悅，接下來故意不斷給他夾菜，堆的小山包一樣的碗就沒消下去。林蕎狠狠瞪他一眼：“夠了！”說著二話不說，用筷子將不想吃的菜又全夾到沈靖西碗裏，完全忘了還有外人：“我不吃，你夾的給我全吃了。”隻有特別親密的人，才會這樣恃寵而驕，將自己碗裏的菜再夾給對方。這在餐桌禮儀上是更不可能這麽做的。但是林蕎當著外人這麽夾菜後，心裏又隱隱有些愉悅，他享受沈靖西對他這樣無條件地接受和……寵溺。反正……反正……沈靖西說他已經有點喜歡自己了，而他這輩子也不可能愛上別人，他隻會有沈靖西。湫湫有樣學樣地，也給森森夾了個他剛剛看到森森似乎特別喜歡但是吃了兩口就沒再吃的菜，熱情地說：“森森你喜歡就多吃一點啊！”森森一愣，他的家教禮儀老師教他的是，在餐桌之上，即便是再喜歡的菜也不能吃超過三次，要將美食留給其他人一起分享。他下意識看了眼爸爸，聞欽隻是笑笑：“你和湫湫還有我們大家都是好朋友，吃得開心就行，不用拘謹，喜歡就多吃點啊。爸爸就是因為你喜歡才給你做的。”森森聞言心裏暖暖的，乖巧地點頭：“謝謝爸爸！還有……謝謝湫湫。”湫湫都能察覺到他最喜歡吃什麽，真的是一個很細心心暖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