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機場。

    陸庭琛的飛機剛落地,就有不少早就收到風聲的記者湧了上來,一時間把出入口堵得水泄不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當紅小生落地南城呢。

    “陸總,請問您父親忽然傳出病逝的消息,您的飛機卻在兩分鍾前才落地,您是怎麽想的?”

    “陸總,昨日陸老爺就傳出病危,陸氏一直聲稱您已經在南城,為什麽陸氏要撒謊?”

    “昨日病危,您為什麽今天才趕迴來?外界都說您是不孝子,這您怎麽解釋!”

    ……

    麵對湧到自己麵前來的消息,陸庭琛眸色冷冽,十分鍾後,在場所有的記者都沒從陸庭琛嘴裏問出一個字,紛紛都閉上了嘴。

    寧漠拎著行李,看著陸庭琛一臉的不悅,剛想開口解釋,沒想到陸庭琛自己說話了:“各位,不要聽風就是雨的,我陸家的家事不是你們這些八卦消息的記者能打聽的,各位稍微有點腦子,就應該知道我接下來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商業會議要開。閃開。”

    說著,陸庭琛臉色越來越沉重,甚至帶上了一絲兇狠。

    在場所有的記者都愣住了,陸庭琛向來是一個對消息格外敏感的人,原先陸氏除了一點小負麵消息,他都會出麵鎮壓。

    他落地機場,這時候正是個最好的公關場合,怎麽陸庭琛反而說出這種話來!?

    “不好意思,各位。”張特助帶了三五個保鏢上來,硬是給陸庭琛開了一條路出來。

    從頭到尾都鐵青著臉,陸庭琛邁開步子朝著門外走去。

    耳旁不斷響起在場所有人的評論,根本沒有放在眼裏。

    “陸總看來這是真的受到打擊了吧?那這麽說起來,豈不是南城又得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據說陸老爺的死跟陸總原先的死對頭林毅有關係誒!”

    “這話可不能亂說,林氏現在正在籌備和傅氏的合作,誰輸誰贏看樣子還不一定吧!”

    跟在陸庭琛身側的許願一直沒有抬起頭來過,直到上車也沒有成為記者的焦點。

    上了商務車,陸庭琛立刻跟張特助了解起了最近的狀況,而寧漠和許願並排坐在後麵,一聲不吭的許願忽然長歎了一口氣。

    “幹嘛?”寧漠伸手遞上一瓶水,勾起嘴角笑笑:“你還有什麽不高興的?”

    “沒事。”許願接過寧漠遞來的水瓶,東北邊境的一切都仿佛一場夢,她也覺得自己忘了就算了。

    寧漠抵了抵許願的肩膀:“你知道為什麽陸庭琛剛才在機場對那些記者大發雷霆,而且說話這麽不客氣?”

    許願的確有些納悶,搖搖頭:“不知道。”

    “還不是因為你。”寧漠聳了聳肩,陸庭琛這老公做的也太失敗了,先是被那個不知道哪兒來的溫泓給氣得半死,現在做點對許願有好處的事情人家根本就沒看出來。

    許願微微皺眉,看著坐在自己一臂之外的陸庭琛:“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是真以為南城這些記者是吃素的?他們早就拿到那些溫泓在庭審上說的話了,本身都準備做文章了,結果陸庭琛找了全城最好的公關,硬是把這件事給壓下去了,就怕對你產生影響……誒,你早些時候不是扒在門縫上聽到了嗎?”寧漠有些意外,就今天淩晨發生的事兒,怎麽許願還說沒聽到就沒聽到……

    許願瞪大了眼睛,看著陸庭琛的側臉:“可是,他不是說讓我付出代價……”

    還沒等寧漠說什麽,陸庭琛轉過頭來給了他一記眼刀,低聲道:“我跟你說過,這些事情你別插手。”

    “知道了知道了,算我多嘴行了吧?”寧漠翻了個白眼,雙手抱在胸前,佯裝坐在椅子上小憩起來。

    許願看著男人輪廓鋒利的側臉,一時間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給揪住,垂下了眼眸。

    張特助按照陸庭琛的吩咐,先是將人帶到了醫院。

    許願和寧漠跟在他身後,本想一起進去吊唁,管家老李這時候伏在陸庭琛耳邊說了什麽,陸庭琛側過身來:“你們在外麵等我。”

    “陸伯最後一程總得讓我……”寧漠微微皺眉,這是什麽道理。

    陸庭琛隻是稍稍抬手,轉身便從門縫中擠了進去,硬是將兩人留在了外麵。

    坐在門口的長椅上,許願的眼神定在管家老李臂膀上係著的白色絲帶上,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可還是沒問出口。

    “許願!許願,你沒事吧!”這時候,從電梯下來了一個男人,疾步朝著許願的方向走來。

    許願抬頭一看,才發現是周奕然:“奕然,你怎麽來了?”

    “我看到媒體的消息,才知道你已經迴南城了。”周奕然從上到下審視了許願一番,還好沒什麽大礙,就是看起來有些疲憊了。

    跟周奕然一同前來的還有傅祁,麵無表情的掃了寧漠一眼,又看著病房緊閉的門:“陸氏到底是什麽狀況?”

    “這你問我,還不如去問那邊站著的那個管家,我也是剛剛才落地沒幾分鍾。”寧漠伸手點了點站在門口守著的管家老李。

    傅祁眼神飄忽了一下,稍稍抬手:“那就不必了。”

    “這次到底是誰……”周奕然緊皺著眉頭,雖然許願沒有明顯的受傷,可還是被迫遠離南城,這也算是一次綁架了:“對你下此毒手?”

    許願稍稍抿唇,壓低了聲音:“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也怪我,讓你受人非議了。”

    “消息我全部壓下去了,對奕然沒有影響。”傅祁站在周奕然身側,開口說道。

    周奕然看著許願對傅祁為什麽出現在這裏還有些疑惑的樣子,低聲解釋到:“其實這次的消息都是多虧了傅祁,不然我這種無名小卒去哪兒找得到這麽具體的地址……”

    許願臉上禮貌的笑意消散殆盡,扭頭看了一眼寧漠,低聲問道:“庭琛不是說,這次是他托人找到了我的下落……”

    “是奕然來求我,甚至不惜以和我絕交為代價,讓我幫忙。所以我才答應的,國外的黑客圈找了兩個比較靠譜的,不然也不可能憑這麽點蛛絲馬跡找到你的位置。”傅祁伸手搭上周奕然的肩膀,把他朝著許願的方向推了推。

    許願下意識地後撤了一步,她現在已經不習慣和別的男人靠這麽近了。

    坐在一側的寧漠一言不發,想來許願也是個倔脾氣,估計這事兒她要想刨根問底,還得跟陸庭琛再大鬧一場。

    “是誰拿到的消息也沒什麽所謂了,隻要你現在平安就好。”周奕然看向許願的眼神滿是心疼,不得不承認,他對許願還是有感情的,雖然早就知道他們之間是沒可能的。

    傅祁把許願的小動作看在眼裏,伸手將周奕然拉迴自己身邊:“不過,陸庭琛人呢?”

    “庭琛現在進去了,一會兒估計才能出來。”寧漠扭頭掃了一眼病房門口。

    周奕然點點頭,拍拍許願的肩膀:“既然你沒事那我就放心了,我們就先……”

    “兩位都來了,這麽早就走,恐怕外界得說我陸某待客不周。”陸庭琛這時候從屋內走了出來,帶著些腹黑的笑了笑,上前兩步將許願摟進懷裏。

    許願感覺自己的脖子被鉗住,頓時皺緊了眉頭:“陸庭琛,你放開我……”

    “陸庭琛,你弄疼她了。”周奕然看著許願有些發紅的脖子,有些不滿的迴應道。

    傅祁稍稍揚了揚下巴,看著陸庭琛有些不同以往的神情:“陸總,公共場合對女士動粗,恐怕不算紳士。”

    “她是我夫人,我怎麽會舍得動粗?這不過是我們之間的情趣而已。”陸庭琛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剛才周奕然對許願“動手動腳”的,他可是都看到了。

    許願伸手將陸庭琛的胳膊拉開,低聲道:“陸庭琛,你瘋了?”

    “夫人怎麽這麽說?”陸庭琛緊攥著她的手腕,硬是將人拉到自己身側:“兩位既然來了,方便的話就一起吃個飯吧。”

    周奕然掃了一眼病房的門口,低聲道:“可陸老爺傳出駕鶴西去的消息,陸總這個時候請我們吃飯,恐怕不妥。”

    “老爺子本身年事已高,也到時候了。”陸庭琛故作自然的說著,眼中還是有些隱忍的悲傷。

    傅祁看著陸庭琛裝出來的豁然:“陸總果然是成大事的人,連自己父親的生死都能看的這麽開。”

    “傅少爺不一樣嗎?連自己的家產都敢往林氏集團放,還不如扔到水裏,能聽個響聲。既然兩位沒空,那我陸某也不牽強了,告辭。”陸庭琛帶著些嘲諷,拽著許願離開了病房。

    坐在原地的寧漠驚呆了,看著陸庭琛離開的背影:“他是誰啊?”

    有些木訥的迴到實驗室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給了祁老,看著他一臉淡定的表情,寧漠忍不住問道:“祁老,陸庭琛好像腦子出問題了。”

    “你這點都沒看明白?”祁老搖搖頭,陸庭琛已經把所有的線索都擺到寧漠麵前了,他還看不出來?

    寧漠搖搖頭:“看明白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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