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琛猛地鬆開手,順勢朝前一推,將許願推倒在地上。

    “你們搞什麽?!”寧漠緊皺著眉頭,陸庭琛對許願動粗,這事兒要不是他親眼所見,根本就不會相信是真的。

    原先陸庭琛可是把許願含在嘴裏怕化了,放在手心裏怕摔了,怎麽現在還……

    “去機場。”陸庭琛麵色慘白,深吸了一口氣。

    “我不去。”許願的強勁兒也一下就起來了,胳膊肘撐著地麵站起身來,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下顎,要是寧漠再晚一點進來,她的下顎非得脫臼了不可。

    “哎喲我的天,要不是因為你,我們倆早迴南城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強什麽?”寧漠覺得許願有些不可理喻,現在明知道陸庭琛在氣頭上,幹嘛還跟他對著幹?!

    許願咳嗽了兩聲:“我現在不能迴去,你們要走就走,不用管我。”

    陸庭琛轉過身來,渾身上下透露著霸道又囂張的氣勢:“你到底還想幹什麽?”

    “嘀嘀嘀……”

    沒等許願說什麽,陸庭琛那個私人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果斷地接了起來,陸庭琛沉穩地迴應道:“喂,李叔。”

    “少爺,老爺他,老爺駕鶴西去了……”

    聽著李叔有些帶著哽咽的哭腔,陸庭琛覺得自己本身氣惱的情緒瞬間化為烏有,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隻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李叔,我馬上迴來。”

    “少爺,您節哀啊!”老李語氣中滿是悲痛。

    整個屋內十分安靜,許願和寧漠也聽到了陸庭琛聽筒中傳出的聲音。

    寧漠瞪大了眼睛,一時間脫力,直接跌坐在了地麵上:“陸伯……”

    許願伸手捂住了嘴,想要掩蓋自己的驚訝,眼淚卻一下滑落了下來,看著麵無表情的陸庭琛,隻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碎了一些。

    “我要迴南城。”沉默了好一會兒,陸庭琛淡淡的說道,轉身就朝著門外走去。

    此時此刻的南城林氏集團,林毅得到消息之後巴不得開瓶香檳慶祝一下。

    “陸叔,信兒您也收到了吧!”林毅立刻扭身撥通了昨天的跨洋電話,語氣中難掩的興奮和喜悅。

    對方爽朗的笑了兩聲:“小毅啊,這消息我是收到了,就是真假你得再去探探吧?畢竟陸源也是老狐狸了!”

    “現在這個節骨眼,陸氏都被傳大廈將傾,他陸源再怎麽也不會用陸氏做籌碼來騙我啊!更何況,這假消息放出來有什麽用啊?”林毅無所謂的擺擺手,笑著說道。

    對方頓了頓,迴應道:“這話也有道理。那我訂後天的機票,是不是差不多?”

    “你等陸庭琛什麽時候給你打電話了再迴來才不會讓人起疑,這道理您比我清楚啊!”林毅稍稍抬手,低聲說道。

    對方應了下來:“那咱們到時候見吧!”

    “不知道二公子準備好繼承陸氏這麽大的產業沒有啊?”林毅有些調侃的說著:“雖說是大廈將傾,可誰都知道這陸氏就是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哈哈,我也不過是為阿城鋪路的罷了,到時候他還得跟你真的接洽了,才知道國內的真實狀況呢!”對方又恭維了林毅兩句,便掛斷了電話。

    林毅看著自己的五根手指,陸家的這些人,一個個的都被他掌握在手裏,這些當年吃人血饅頭的,都得付出代價!

    “怎麽辦……”陸嬋小跑著從門外進來,嘴唇顫抖,不自覺地落淚。

    林毅裝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站起身將人摟進懷裏:“怎麽了?”

    “二哥,據說是已經搶救無效,病逝了。”陸嬋咬著後槽牙才勉強忍住了眼淚,哽咽著跟林毅說道。

    林毅稍稍抿唇:“這消息可靠嗎?”

    “我沒去看過,但是,我上次去的時候還簽了病危通知書上的字……”陸嬋顫抖著肩膀,抬起眼睫來看著林毅。

    微微蹙眉,林毅眼神中帶上一絲審視:“你還偷偷去看過了?”

    陸嬋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隻是擔心陸庭琛得知這個消息不會放過自己:“手術不做的話,昨天晚上二哥應該就已經……”

    “那陸庭琛呢?不是到處都傳言說他早就人在南城了,這件事怎麽還要你做主?”林毅裝作剛知道這件事的樣子,壓低了聲音問道。

    陸嬋搖搖頭:“他根本人都不在南城,你應該也知道才對。”

    “沒事,要是他陸庭琛找上你的麻煩,就是跟我林毅作對,我一定會保護好你。”林毅內心竊喜,陸庭琛做人還真是夠絕的,讓陸嬋都擔心他會報複。

    東北邊境通往私人機場的路上。

    許願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側的陸庭琛,歎了口氣。

    這時候,許願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伸手接了起來,聽筒另一端的人說道:“你是許願嗎?”

    “是。”許願應道。

    寧漠的餘光掃了一眼許願,這時候還有人給許願打電話……不會是關於溫泓那個案子的事情吧?!

    “溫泓的二審申請成功了,你現在到我們這邊來簽個字吧。過兩天二審的時候準備好材料。”

    許願挺直了脊背,壓低了聲音問道:“那我的訴求你們看了嗎?”

    “你這訴求奇怪是有些奇怪,但是出於對你本人的尊重,我們還是選擇批準二審,二審要是嫌疑人那邊的口供做的夠好,其實很大幾率可以改判,甚至無罪。”電話另一端的人說道:“不過,你還是盡快過來簽字吧,二十四小時之內不簽字確認,就算作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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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許願頓了頓,看著飛馳在路上的轎車,一時間糾結起來。

    陸庭琛聽完了全程,沒想到許願還是提交了二審的訴求,為了那個溫泓,還真是夠堅持的。

    真搞笑。

    寧漠咽了口口水,看著陸庭琛愈加冰冷的眸,知道這事兒怕是沒完了。

    “我過一會兒應該可以過來。”許願咽了口口水,開口說道。

    陸庭琛深吸了一口氣,刻意把唿吸之間的聲音放大了一些,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狠厲。

    掛斷了電話,許願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把手機收了起來。

    眼看著車都快到私人機場了,陸庭琛冷笑了一聲:“你要是有什麽話,最好早點說。”

    “我說了你也不會聽,所以不如不說。”許願垂下眼睫來,語氣中滿是受傷,既然陸庭琛現在都這麽不信任她了,那她本身也沒什麽好說的。

    陸庭琛扯了扯嘴角,她剛才的那番話在他聽來就是對自己的抱怨:“你還要我怎麽做?是不是現在把你放下,讓你去簽字,然後二審,幫溫泓脫離牢獄之災,最後你們好遠走高飛?”

    寧漠坐在副駕駛,聽著陸庭琛的這番話,臉色鐵青,這些好了,兩個人又得吵一架。

    許願喉嚨裏哽了什麽東西一般,說不出話來,看著陸庭琛滿臉的冷漠神情,覺得有些莫名的難受。

    “許願,你休想。”陸庭琛沒等許願說什麽,十分狠厲的掃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眼眶忽然有些發紅,許願轉過身去,沒有再做應答。

    轎車停在機場入口,寧漠和司機下車搬行李去了,陸庭琛伸手將本身也準備下車的許願給按住:“我有話跟你說。”

    許願掙脫不開陸庭琛的桎梏,轉過頭來看著他:“你說。”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會連我父親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你懂嗎?”陸庭琛說著,神情冷漠,甚至握著許願肩膀的手指稍稍用力。

    許願肩膀一陣疼痛,顫抖著嘴唇:“是我的錯?”

    “不然?”陸庭琛忽然笑了起來:“許願,你得知道,這些是你欠我的。”

    梗著脖子,許願硬生生憋住了眼淚,開口問道:“那你要我怎麽賠?是跟著也一起去了你才高興?”

    “不止這麽簡單。”陸庭琛稍稍揚了揚下巴,一想到許願剛才接的那個電話,她居然還想著去簽字,用二審上訴的方式把溫泓給撈出來,一陣惡心。

    許願看著讓她十分陌生的陸庭琛,搖了搖頭:“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強行掙脫了陸庭琛的胳膊,許願拉開車門走下車,一瞬間淚流滿麵,顫抖著身子自顧自朝前走去。

    寧漠把行李放在一側,看著陸庭琛從車上下來:“你又說什麽了?”

    “之後我和她的事你別管。”陸庭琛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寧漠聳肩:“我早就說我不想管了,但是您老人家又是讓我去歐洲撈人,又是讓我陪你來這鬼地方把她帶迴去,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我是說,之後不管我做什麽,都是她許願應得的。”陸庭琛麵色冷漠,仰頭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一想到自己永遠失去了父親,現在也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了,心頭一陣酸澀/

    看著女人還在打電話,陸庭琛兩步走上前,把她的手機奪了過來,狠狠摔在地上,把這些事的源頭都歸咎到了許願身上。

    寧漠看著完全變了一個人的陸庭琛,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人到底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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