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承終於想起來,打火機就放在盒子裏,他伸手摸了一隻出來,的確是肖逆的習慣,估計打火機許久不用了,打了好幾次才點著了火。

    香煙也變了味道,他吸了兩下就扔了出去。

    “公司交給你,我放心。穆楚……隻要不是跟我,就是肖逆,我也放心。”

    “放屁!”

    淩北真想揍他。

    “自己的女人自己不照顧,你雙手送給自己朋友。公司……再好,老子我不稀罕。要不是你當初求我,我會迴來嗎?你……淩承,你看看你自己,什麽德行?當初說著要追求自由,跟愛情,反過來什麽都沒有了,你又開始當甩手掌櫃,淩家沒有你這種沒出息的孬種。自己的女人跟公司自己想辦法。老子才不稀罕。”

    淩北氣的摔了車門下了車子。

    車門關閉,咚的一下,好像地震了,淩承被嚇了一下。

    他想還嘴,隻是淩北不給他還嘴的機會,早快步進了醫院,人影都沒了。

    淩承仍然坐在車裏,安靜的琢磨了會兒,才跟著進了醫院。

    肖逆的傷口很深,打了破傷風的針,現在正在輸液。

    該是打了針之後人就沒了精神,躺在床上沒多會兒就睡著了。

    穆楚來的時候肖逆已經睡了一陣子了。

    “沒事了吧,啊?”

    穆楚要去扒肖逆肩頭查看,被麗麗一把給抓了迴來。

    “我說姐啊,我的親姐啊,人才睡著,你別添亂。”

    “我就是看看,沒事了嗎?”

    “沒事沒事,我送來的及時,沒傷到要害。醫生問我怎麽弄傷的,我說是喝酒跟人家打起來的,對方賠償後走了,這才沒報警。”

    穆楚放心的點點頭,看床上臉色蒼白的肖逆,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素珍看到肖逆的樣子擔心的一顆心髒亂撞,抓穆楚問了個大概,“那淩承呢?這件事就這麽做?程智甄不會發瘋了吧?”

    “我攔不住啊,你叫我怎麽說?淩氏集團內部的事情,我插手不插手都不合適。我……我就想,過會兒你們都勸勸他。跟葉奉賢那種人合作,不是找不痛快嗎?就算那個人講信用,背後拿了程家的資料跟偷走的周天的電腦,追查到了當年集裝箱事故對那些東西,可……這給錢辦事是沒完沒了的。”

    穆楚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這是淩承能叫她聽到的一部分。

    不能聽到的更為驚悚。

    淩承要調查班修事故的源頭,然後直接公之於眾。

    整件事需要葉奉賢裏外配合,最後事成,他會給葉奉賢一個億的現金。

    淩承猜測班修出事是程智甄的人做的手腳,可一直沒證據。

    並且,有些事情即便找到了證據也說明不了什麽。

    程家人能洗白,這裏麵黑的白色事情就真不好說了。

    淩承想,徹底糾出程家背後那個大股東,她們能在市內興風作浪還安然無恙,肯定有人給背後料理後事。

    這很危險。

    “是嗎?”

    素珍做會計這些年倒是聽說了不少,這裏麵黑的白的事情攪合起來是沒完沒了的,淩承想徹底查明也不是沒可能,可他也把自己置身在危險裏了。

    但程智甄自打迴來就開始做的這麽高調還安然無事,肯定有人給擦屎。

    不過,這都是素珍自己胡亂猜測,看穆楚這副擔心的樣子也沒多說什麽。

    隻點點頭,“那迴頭再說,現在就先把肖逆這事兒給處理好了,人沒事就是好事。淩承,哎,淩承來了。”

    “嗯嗯,我先過去看看肖逆。”穆楚迴頭看一眼淩承,不知道是故意躲開還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麽好,直接從淩承身邊走了過去,拉走了麗麗,坐在肖逆身邊去了。

    肖逆的手還是涼的。

    穆楚的心卻暖了。

    肖逆當時為了保護她才挨了那麽一鉤子,像鐮刀一樣的東西,狠狠戳了過來。

    若非是肖逆幫忙擋住了,怕是她的耳朵都被削掉了。

    穆楚不懂,淩承怎麽會這麽危險的人合作,實在不懂。

    “人沒事了吧?”說話的是淩承。

    淩北走過來看了一眼,“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這裏人都堵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你跟穆楚還有麗麗先迴去。素珍,你也迴去,我跟吳峰在這裏等一等再走。”

    淩承點點頭,走過去要去拽穆楚。

    穆楚卻坐著不想走。

    “我等他醒了再走,要不你們先迴去吧,馬上就過新年了。”

    “哎,我的姐,還過什麽年,你沒出事我都謝天謝地了。走,跟我先迴家,行不行?你不關心你弟弟我?我當時都被嚇慘了。”

    穆楚無奈的鼓腮幫子,“是,可當時是他救了我,要不然你現在也看不到我了。”

    淩承看看所有人,似乎都不想走。

    可在醫院這裏也解決不了問題。

    淩承怕穆楚在這裏一個人不安全,也不想留她一個人在醫院孤零零的。

    淩承說,“你們都迴去,我跟穆楚留在這裏。”

    淩北不同意了。

    吳峰也不同意。

    “淩承,你這話說的,我好歹還是你長輩呢,能叫你留在這裏嗎,淩氏集團才出事,你現在人在這裏,還嫌公司事情不夠亂?”吳峰不高興的訓了一句,想淩氏集團現在這情況都腦袋大,淩承還在外麵閑逛,大過年的出事了,記者那眼睛都跟紅了眼睛的老鼠一樣,巴不得抓大新聞。

    淩北也說,“既然都不想走,都在這裏過年。”

    一時之間局麵僵住了。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素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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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鬧什麽鬧,這都什麽時候了,這樣吧,肖逆不是沒事嗎,醫生也說沒什麽大礙,那就接迴去,不過要等他醒了才行。這個年是必須過的,我可不想在醫院過新年。再等一等就都走,去我家,東西都買好了,放壞了太浪費。”

    素珍家住不下這麽多人,但冬季裏,有地暖,鋪上被褥也是能睡人的。

    聽素珍這麽安排,似乎也都沒有意見了。

    肖逆還是沒醒,眼瞧著馬上就要午夜十二點了。

    素珍也著急起來。

    穆楚也不是非要留在這裏不可,但除夕夜肖逆因為她住院,拖累所有人在這裏總歸是心裏過意不去。

    “要不……我把肖逆叫起來,我們去素珍家?”穆楚問。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應聲。

    淩承使勁皺了眉頭,心裏悶的像是要發黴了。

    一個是自己的兄弟朋友,一個是自己深愛的女人。

    這個朋友為了自己的女人受傷害,穆楚不走,他也肯定不會走。

    但肖逆留在這裏過除夕,淩承也是心裏過意不去。

    好在人沒事,那就迴去。

    淩承一伸手,敲了肖逆的腦袋。

    “知道你沒死,給我起來。”

    不算溫柔,力度也不小。

    肖逆腦袋被打了,痛的厲害,勉強睜開了眼睛。

    這一覺睡的實在不好,夢裏一直在奔跑,累的肖逆一睜眼就開始冒虛汗。

    目光模模糊糊,看了一圈,最後視線定在了穆楚的身上。

    “穆楚?”

    肖逆掙紮著要坐起來,被淩承一把給按住了。

    “別亂動,才縫合的傷口。我問你,是跟我們一起去素珍家過新年,還是在這裏?你要是不想去,我跟穆楚留下來陪你。”

    “我也不走啊。”麗麗舉手表示抗議。

    吳峰跟淩北沒說話,可這意思也再明顯不過了。

    穆楚不走,淩承麗麗也就不會走,素珍更不可能留下穆楚在這裏受罪。

    肖逆笑了起來,“這麽熱鬧,自然是去素珍家了,我還想看看晚會呢!”

    “那就行了,我叫人去準備輪椅。”

    淩承起來就出去了。

    所有人都鬆口氣。

    素珍從淩北身後,擠了個小腦袋過來,“肖逆,你麵子可真大啊,要不是我在乎我家女人穆楚,我非要打你一頓,你說你早來我家不就沒這事情了?”

    肖逆笑笑,表示很抱歉。

    “素珍,給你買的堅果還是人家肖逆買的呢,你這吃了人家的嘴也沒見多軟啊?”

    “嘿嘿,你個死女人,我這是向著你說話,你把我都扔下跑了,還有臉說?”

    穆楚迴頭無奈衝素珍皺眉,突地笑了起來,“壞女人!”

    素珍衝她眨眼,“走吧,我給你留了你最喜歡的水果。”

    一行人,三輛車,慢慢吞吞的去了素珍家。

    一進家門,素珍就發出無限的感慨,“哎,還是家裏溫暖,都隨便啊,我跟吳峰還要去炒菜呢。”

    “我來幫忙。”淩北狗腿子一樣跟上去,直接從吳峰跟素珍兩人中間走了過去。

    吳峰氣的罵了一句,“沒眼力見,你這是第三者插足。”

    素珍哈哈大笑。

    三個人在廚房,鬧開了。

    麗麗坐在淩承身邊,吃著瓜子,喝著小酒,湊上來,含糊不清的說,“姐夫,機會啊,機會啊。我把素珍姐家客房收拾出來了,給肖逆住,你跟我姐去旁邊書房住,大好的機會。”

    淩承從果盤上抬起頭來,看了麗麗一眼,嗬嗬的笑了。

    “你姐的心現在不在我這裏,我就不去添亂了。”

    “誰說的,我姐這是感激肖逆,其實對你還沒徹底死心,你有機會。”

    淩承沒應聲,隻是看房間裏陪著肖逆說話的穆楚,心突突亂跳。

    是擔心,也是後悔。

    天知道他多後悔當初就那麽容易的跟穆楚離婚。

    這把婚一離,現在追迴來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困難。

    他內心深處,無數次的呐喊。

    “看電視。”

    淩承推了麗麗一把。

    麗麗的心還是向著淩承的,喝光了紅酒,起來去了房間。

    “姐。”麗麗敲門,跟肖逆點點頭,“媽那邊……”

    穆楚楞了一下,幫忙給肖逆蓋好被子,“等我一下。”

    “去吧,我沒事。”肖逆臉色蒼白,這一路上疼的他渾身顫栗,總算躺下來,總覺得還是疼的不舒服,穆楚一走,眼睛閉上就開始犯瞌睡,沒等穆楚迴來就睡著了。

    穆楚在陽台上跟麗麗說李玉紅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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