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柯重新升堂,最後的判決結果是餘悸無罪釋放,至於說曹性和蔡貴之間的恩怨也算是清除了,大家都相安無事的迴家。

    曹性,陳虎,奉雲他們三個,渾渾噩噩的走在街上,至於說其他的夥計,被奉雲先遣散迴家。

    曹性在邊雲縣的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寒風吹過他的身上,吹著他的衣襟獵獵作響,曹性整個人看上去已經憔悴了不少。

    他望著他頭上的這片今天,他的眼神充滿了一絲迷茫,這一次他沒有損失什麽,甚至可以說他所擁有的土地,一寸都未曾丟棄,但是在無形中,他感覺到了一股壓力,一股莫大的壓力,直接將其徹底的壓垮。

    餘悸一直想方設法的想要奪取曹性手中的配方,為此他不擇手段,陰謀百出,而曹性也隻好以牙還牙,曹性用了整整兩周的時間,這兩周的時間投入了無數財力物力,甚至自己的夥計在外麵受了氣,挨了打,曹性也讓他們忍著。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曹性今日終於將人證物證全部集齊,本以為可以一次性打倒餘悸,然而蔡貴等人的出現,卻是打亂了曹性一切的部署,曹性有一種感覺,就好比他快要飛上天空,自由自在的翱翔,突然從地麵伸出一隻無形的手,直接將其強行的打入了地底之中。

    想到這裏,曹性隻感覺天空在旋轉,大地也在旋轉,最終他自己也在旋轉,曹性就這樣倒在了地上,他耳邊響起的,最後也就是陳虎和奉雲的唿喚聲,不過這一切他也漸漸聽不到了。

    奉雲和陳虎兩個人嚇了一跳,陳虎二話不說,就背著陳虎飛奔入了家中,隨後奉雲去找了郎中。

    不過兩人剛才慌亂之下沒有注意,在不遠處有一對眼睛一直盯著這裏,看著曹性逐漸的暈倒,隨後被人背迴去,他也逐漸的走迴了家中,在一間陰暗的屋子中,有一個苗條的身影站在原地,而另外一個人則是坐在位置之上。

    “你覺得你這樣幫他值得嗎!”

    “嗬嗬,你不也是自己體驗過嗎?你覺得他這個人如何呢!”

    “……”

    生活於這個世界,沒有人是活的輕鬆的,最為艱苦的,無非就是底層的老百姓啊,世農工商這個鐵律,已經在大漢王朝延續了幾百年的時間。

    他今日出了這檔子事情,其實已經在我預料之中,沒有人願意看見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就這樣崛起。

    不過我今日之所以在最後麵會出手幫他,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我看見了他麵對這些世家貴族之時,那不屈的眼神。或許在邊雲縣這個小地方,需要的就是這種人。

    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我今天已經認定了一件事,他比我們想象的都要聰明得多,我這把老骨頭,若是能夠幫一個有為的年輕人,度過一場生平最大的危機,我也是覺得值了。哈哈哈!

    說到這裏,老人將眼神望向了秦府的外麵,眼神中充滿了一抹希冀之色,隨後又有些傷感,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似的。

    而此刻在蔡貴的府中,大廳內已經聚集了無數人,就連尤鐵都是站在蔡貴的旁邊。

    其實這個大廳中所坐之人,基本上都可以算得上是邊雲縣的世家大族,在他們祖輩的那一代,他們的勢力便已經開始崛起,他們這些世家大族,世世代代互相聯姻,互相結合,大家一起操控著邊雲縣的財力物力以及人力,所以說邊雲縣基本上都是被他們控製在手中,就連縣令都不得不給他們幾分薄麵。

    然而今日蔡貴的臉色似乎不算很好。坐在房間最末尾的餘悸,小心翼翼的看了眾人一眼,隨後走到中間,躬身拜謝:“多謝蔡家主今日出手相助,我已讓人從我府中,取二十萬兩送來,還望家主笑納!”

    蔡貴將眼神看向了餘悸,在他的眼中多多少少有些不爽之色,他看著餘悸這副諂媚的嘴臉,似乎想起了曹性,曹性這個星星升起的年輕人,的確比餘悸有為多了。

    但同時蔡貴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曹性恐怕沒有這麽好控製,曹性比他們想象的厲害得多,之前身處如此危局,竟然都敢不卑不亢與其討價還價,這說明曹性的膽色的確非常之大。

    與其扶植一個不好控製的人,還不如養一條像餘悸一樣聽話的狗,想到這裏,蔡貴的心中也寬慰多了,他點了點頭,隨後說道。

    “你起來吧,今後做生意定要萬分小心,不要讓人再抓住把柄,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們當中的任何人不會再出麵保你!”

    聽著蔡貴的嗬斥,餘悸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隨後躬身退下。

    看著餘悸漸漸的走了出去,站在一旁的尤鐵,有些忍不住的向蔡貴問道:“嶽丈大人,我就有些不明白,今日裏為何放了曹性那個小子,雖說我看的出來,段柯那個家夥似乎有意要偏袒曹性,但是你看看他,自己都是壓力山大,我看他都快頂不住了,為何到關鍵時期你們卻鬆口了!”

    聞聽此言,蔡貴冷哼了一聲,看著眾人說道:“你們以為我是給段柯麵子是嗎?我告訴你們,有沒有段柯都是一樣的,主要是那個姓秦的,居然在此刻出現這一點,我也始料未及!”

    “嶽丈大人,我就不明白,那個姓秦的老頭,在邊雲縣無根無基,就隻世家中有些錢財,甚至連段柯都不怎樣認識他,若是他敢威脅於你,大不了我說帶人上門,把他砍了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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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鐵本來以為他為他的嶽父分憂,他嶽父應該讚美他幾句,然而未曾料到蔡貴下一句話就是:“放肆,黃口小兒,我告訴你,在邊雲縣你可以不將段柯放在眼裏,但你絕對不能去招惹那個姓秦的!”

    看著自己嶽父發如此大的火,直接把尤鐵嚇了一跳,尤鐵趕緊認錯。

    其他家主看著蔡貴如此大的脾氣,雖說也不敢多說一些什麽,但眾人都有些不解,為何蔡貴如此忌憚於這個秦爺,於是乎有人也問出了這個問題。

    蔡貴聞聽此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淡淡的說道:“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姓秦的年輕之時在郡中共事!”

    東漢末年,沿用秦朝時期的郡縣製,就比如說並州分為了多個郡,每一個郡下麵又有多個縣,而邊雲縣也隻是九原郡的一個小縣城而已。

    在郡裏做事,這聽上去的確有一些不得了,也就可以從側麵反映,秦爺應該是官宦世家。

    不過秦爺自從住在了邊雲縣之後,都是深居簡出,也沒聽有與什麽達官貴人有過來往,似乎邊雲縣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與其無關,試問這樣的人,能有什麽能量呢?

    蔡貴抿了一口茶水,隨後看著眾人說道:“不知諸位可還記得桓帝時期的黨錮事件!”

    能做在這裏的世家族,多多少少都見過一些世麵,桓帝時期的黨錮事件他們自然不陌生,當初桓帝為了外戚的手中奪迴權力,大肆重用閹黨。

    結果這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許多人都不滿意宦官專權,紛紛上告,而閻宦也紛紛開始了反擊,最終漢桓帝選擇了相信閹宦的話,開始大肆抓捕不滿朝政之人。

    “當初的黨錮之計是宦官贏了,他們開始大肆抓捕,對於他們不滿的人,當時做場鬥爭已經蔓延到了整個天下,冀州那邊也不例外!”

    “然而也就在當時如此敏感的時期,冀州的一位官員受到牽連,以閹宦的手段,肯定是要將其開刀問斬,甚至誅滅九族,也不知究竟是怎麽迴事,反正那位官員就是找到了姓秦的。隻因為那位官員在年輕之時和姓秦的,一起到邊境抗擊過鮮卑,有一段戰友之情!”

    “最終那位官員什麽事都沒有,反而是壽寢正終,你們說那個姓秦的底蘊到底有多深厚!”蔡貴緩緩的將這一席話說完,而其他世家家族也都沉默不言。

    黨錮之爭這可是非常可怕的,無數看似手握重權的大人物,都死在了閹黨的手中。因此一旦被閹黨盯上了,那絕對是不得好死,蔡貴所說的話意思就是,秦爺憑借他的一己之力,成功的擺平了閹黨的騷擾,這看似簡單,實際上不僅需要通天的手段,更需要通天的背景,至少在朝中有人,才能夠將這件事一力平息。

    很多已經反應過來的世家家主,都忍不住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秦爺的勢力,看起來真的是不可小覷。

    然而站在蔡貴旁邊的尤鐵還是有一些不舒坦,他再度發問道:“嶽丈大人,話雖如此,但是我們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叫做曹性的家夥繼續做大嗎!”

    蔡貴聞言嗬嗬一笑:“那個曹性還真的有些讓我出乎意料,本來一早就注意他了,以為他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讓餘悸一個人對付便可,不需要我出手,然而他的手段卻讓我見識到了,他不簡單啊!”

    “但是話又說迴來,這也與餘悸那個蠢貨有關係,一心想要得到別人的配方,因此手段層出不窮,但他不覺得這樣很蠢啊,還有更簡單的方法,讓曹性那個家夥乖乖的將他手中所掌握的東西全部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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