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加個微信吧。”


    “嗯?”張魯疑惑的抬起頭,“天使何出此言?威信...是...何物?”


    賈成一怔:“哦...,你的時代估計還沒有這玩意,那電話總知道吧?電燈呢?拖拉機?......”


    張魯有些懵逼,原本帶著笑容的臉上現出一絲尷尬,上下打量了一下賈成:“天使所言,末將...末將實在不懂。”


    “啊?!你不懂?你怎麽會不懂?”


    賈成驚了,他在盩厔聽到楊成訴說張魯行為舉止,就已斷定這人與他一樣絕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進入漢中,沿途所見所聞,無不證明自己判斷是正確的。


    那時的賈成,是多麽振奮和雀躍。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裏,他孤獨的掙紮和彷徨,努力讓自己融入這個世界,生怕被人當做異類關起來不見天日。


    當他知道自己還有同類來到這個世界,賈成的心情是多麽激動。更何況這個同類似乎已經開創了新的局麵,他怎麽可能還忍得住?


    我一定要過去和他一起,哪怕隻是說說話,聊聊前世的家長裏短,也是對他對自己最好的安慰。因為,我知道流浪在外不能迴家的痛苦。


    可是他心目中的同類張魯居然說聽不懂自己的話,不知道微信,不知道電話,不知道電燈、拖拉機。


    這個打擊太大了,幾乎讓賈成崩潰。


    “老張,是不是你有顧慮?怕說出來被人當做異類?”


    賈成突然湧起一個念頭,急切的問道。


    張魯似乎對賈成用老張稱唿自己有些不適應,皺了皺眉頭道:“天師道在世人眼裏本就是異端,魯又怎會顧慮?天使旅途疲勞,還是先請入城歇息吧。”


    賈成急了,他此時已經全然顧不上這是什麽場合,伸手抓住張魯衣袖:“你不是有五雷轟頂之法嗎?難道那不是火藥製成?......手榴彈你懂不懂?”


    “手榴彈?!”


    張魯臉色驟然巨變,用力一甩衣袖,把賈成扯的一個趔趄,冷著臉道:“天使累了,閻圃,你帶天使入城歇息。”


    說完轉身在一眾親衛簇擁下自顧自走了。


    賈成還待追上去,閻圃、張衛、楊成一擁而上,對賈成連勸帶說,把他送上車。


    閻圃一疊連聲道:“天使,這是怎麽話說的,我家主公好生迎接天使,怎的一言不合,鬧成不歡而散了?”


    楊成也道:“主公,您與張司馬所言屬下也不明其意,任誰都會著惱。不如...先進城歇息一下再說。”


    閻圃、張衛不知道賈成是什麽人,楊成卻是非常清楚。


    賈成自入仕以來,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從容不迫,對人處事禮數周全,小小年紀便氣度不凡。


    屯田養民,忠君為國。還善於提拔人才,深得屬下軍民官吏愛戴。


    民政上不用說,之他治下百姓沒有不交口稱讚的。


    軍事上更是大膽用人,從微末中提拔起來的徐晃、甘寧二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隱隱已有名將之資。


    就連大膽救出天子於長安,南下漢中,以漢中之基重振漢室的大戰略都是他一手策劃。


    而且從賈成力排眾議,親自前來漢中招撫張魯,張魯左膀右臂閻圃和張衛的態度上來看,漢中作為天子和朝廷真正意義上可控之地幾乎已是板上釘釘之事了。


    就著最後一哆嗦了,最不可能出現問題的一環卻鬧出了波折,楊成怎不心急如焚。


    大哥,你咋糊塗了?這張魯本就是個性格怪異的人,你胡言亂語說啥呢?惹惱了張魯,人家翻臉不願意接納天子,那咱們咋辦?


    賈成這時激蕩的心情也慢慢有些平複下來,一想不好,太衝動了。


    別的說啥沒關係,那火藥和五雷轟頂之法可是人家秘術,自己哇哇一通說,把人家秘密都嚷出來了,難怪張魯變了臉色不開心。


    換成自己,當場動手滅口都有可能。


    這張魯到底是什麽人?自己都說的這麽明了,咋還不承認呢?


    難道他不是穿越者?可他在漢中做的一切,哪一樣是現在該有的?步子比自己還邁的大,邁的徹底,不是穿越者實在解釋不了啊。


    他坐在車裏左思右想,卻理不出一絲頭緒,隻覺的腦袋嗡嗡作響。四周似乎有不少人在與他說話,他卻好像隔著重重帷帳,聽不見人們在說什麽。


    眼前閃出層層黑影,飄忽不定四處飛舞,胸口煩悶異常,像有一團重物在擠壓著他。


    “哇......!”賈成突然張口,吐出一大灘紅紅白白穢物,身子向後一晃,重重倒在車裏。


    ......


    “爸爸,你去哪裏出差了?這麽久都不迴來。”


    “寶寶乖,爸爸還有個重要客戶要去見一下,馬上迴來了。”


    ......


    “老公,你別這麽拚命好不好?錢是賺不完的,身體拖垮了咋辦?”


    “老婆,我也不想的,經濟不景氣,公司沒活幹,咱家就啥都沒了。”


    ......


    “老板,好消息,有個大訂單,你趕緊過來,數量太大我做不了主!”


    “行!行!我馬上定機票,這單要是成了,給大夥發紅包,新馬泰全包!”


    “老板英明!......”


    ......


    “賈成!某家這麽信任你叔侄,你小子竟敢趁某家不在長安,把天子偷偷弄走,拿命來!”


    ......


    “賈成,朕相信你,才隨你逃出長安南下漢中,想不到竟陷入死地。你對得起大漢列祖列宗嗎?還朕命來......”


    ......


    “沒想到你竟是奪我侄兒舍的厲鬼,老夫要燒死你為我侄兒報仇!”


    ......


    “賈成,你這奸賊竊我天師道的秘密,我要殺了你!”


    ......


    “爸爸!......”


    “老公!......”


    “老板!......”


    “叛徒!......”


    “逆賊!......”


    “厲鬼!......”


    “奸賊!......”


    “快迴來!......”


    “殺了你!......”


    “燒!燒死你!......”


    ......


    “啊!......”賈成麵色慘白,滿頭大汗,猛地從榻上坐起。


    “主公!你醒了?!”


    楊成趕緊上前扶住賈成,端來一盞熱水讓他喝下。


    賈成喝了幾口:“伯功,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我睡了多久?”


    “快到酉時了,”楊成把磁盞放在一邊,又遞過來一條絲巾讓賈成擦拭額頭,“昏睡了一晝夜,主公現在可還好些?需要屬下找醫匠來診視一下嗎?”


    “我好多了,不用叫醫匠。”賈成做了幾個深唿吸,胸口已無煩悶之感,“伯功,我睡著了可曾說些什麽?”


    楊成苦笑一聲,指著一邊痰盂:“主公喉中似有濃淡,咕噥了半夜,還是閻子茂先生叫來醫匠撬開主公牙關,取出濃痰才喚醒主公。”


    “哦,那就替我謝謝閻先生了。”賈成舒了口氣,從榻上起身,“不知南鄭如今是何情景?那張公祺後來怎樣?”


    楊成麵色有些古怪,猶豫片刻道:“其他倒沒什麽,驛舍中有些風言風語,說傳詔天使中了邪。據說城中不少天師道祭酒建議給您做法驅邪。”


    “荒謬,我中什麽邪?現在不是好好的?”


    “嗯,聽說張公祺也不讓做法......。對了主公,閻先生就在外麵,說是張公祺吩咐,若主公醒了,就請你去天師府一見。”


    “如此......好吧,我去見見張公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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